第44章

得了溫沅一月悉心教導, 加之吳之恒本身底子也不錯, 琴藝比試當日, 力壓陸秉文與一衆公子, 拔得頭籌,驚豔衆人。只是這麽一來, 五項考試完畢,只有蕭無定一人贏了兩項, 而他傷了右手, 明日的書法考試自然也比不了, 如此一來,便沒有人能贏得四項, 達到公主殿下當初定的勝出标準, 承平帝與顏後愁的不行,本以為這次可算能挑個驸馬出來,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局。

宣室殿, 顏後此刻正立在承平帝身後幫他捏着肩,嘆道:“陛下, 我看錦兒分明喜歡那蕭無定, 你看他受傷那時她的反應, 都多少年沒動過氣了,分明就是喜歡人家自己不自覺而已。那蕭無定也是人中龍鳳呀,我問了唐老,他說他的字肯定勝過那些公子,若不是受了傷, 勝者定然是他,要不就他吧?老這般拖着,錦兒可就快十八了,哪有這麽大還沒定親的公主?”

承平帝也是頭疼得很,無奈道:“哎,朕何嘗不想?可當初答應了錦兒由她自己定,如今沒人能贏四項,若是讓蕭無定當這驸馬,怕有不少人心中不服啊。”

“不服便不服,我女兒的婚事哪由得他們指手畫腳?陛下貴為天子,怎麽自個兒女婿都不能選了?”顏後頗為不滿輕哼一聲,政事她不管,可這是她女兒的婚事,那群大臣還想參和?

“那也得錦兒自己開口才行,這樣,你去同她說說,她同意了朕就下旨,臣子們不管了!”

顏後這才展了笑顏,想着下午便喚女兒入宮來好好問問。

京兆尹府,京兆尹如同往常一樣看着這幾日的訴狀,忽然吓了一跳,還以為是自己眼花,忙揉了揉眼睛再看,上邊赫然寫着“狀告丞相府公子陸秉文”。他仔仔細細将訴狀看了一遍,啧啧道:“想不到這陸公子這麽重口味。”果真是人不可貌相,這陸公子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怎麽還能幹出這樣的事。京兆尹畢竟當了這麽多年京兆尹,案件也能大致判斷真假,想來這事兒是真的,只不過真假都無所謂,它只能是假的。

京兆尹面無表情将訴狀疊好,吩咐人:“送去陸府。”

那吳之恒拔得頭籌後,當即興高采烈往摘星閣去。

“溫姑娘!你瞧,我就說了姑娘琴技無人可及!”他仿佛如自己中了狀元一般,興奮不已。

這結果在溫沅意料之中,她待在摘星閣房間內,仍是平常的溫柔模樣,笑着替他斟茶遞過去,道:“是公子聰慧,一點就透,多謝公子。”

吳之恒一時不知說什麽才好,嘿嘿傻笑着,接過茶杯一飲而盡。他本不應趟這趟渾水将自己暴露于人前,只是古往今來多的是未搏美人一笑不計後果的俗人,周幽王能為褒姒烽火戲諸侯,他這樣子也算不得什麽。

那日一時沖動答應了溫沅,他回去思來想去許久,木已成舟,也別無他法了。說着他從身後小厮手上接過一個木盒,擺了擺手讓人都退了下去,溫沅見狀知他有要緊事,便也擺了擺手,讓晨兒帶着人都出去了。

他面色凝重,猶豫道:“我有一件事......還要拜托溫姑娘。”

“公子請講,能做到的溫沅一定盡力。”

“我知姑娘與雍寧公主殿下交好,若是有一日我有不測,還請姑娘将這個匣子交于殿下,請殿下轉交給陛下。我本不想将姑娘扯進來,可是我在京中實在沒有其他可信的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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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沅見他如此嚴肅,接過那個木匣端詳,一般人看來或許只是一個普通木匣,可溫沅是什麽人,一眼便知它的不凡。看上去平白無奇,其實有暗鎖,若無密碼是開不了的。一見這盒子就知裏面東西定然重要。

溫沅面上不動聲色,接過那個木匣,道:“公子信任溫沅,溫沅定然将事情辦好,只是不知公子可是惹上了什麽麻煩?不妨說出來,看看溫沅能否幫忙?”

吳之恒苦笑搖頭,嘆息道:“此事事關重大,還是不牽連溫沅姑娘了,只可惜......”他話到一半又住口,慌忙起身,“我先回府了,改日再來見姑娘。”

“公子慢走,公子放心,這匣子我一定保管好。”溫沅臉上帶着柔和的笑,起身送他。

吳之恒一走,晨兒便進來了,溫沅斂了笑,将那木匣給她,道:“收好,再讓人去查查吳之恒,似乎沒有表面這般簡單。讓人暗中注意些他的安危。”

初到金陵,吳之恒接近她時,她便讓人查過他的背景了,可見他實在單純,也沒有別的心思,便沒有多注意,現在想來,這吳之恒的身份怕也不簡單。

周錦河回府沒多久,才讓緋兒将蕭無定打發了就接到宮裏的口信讓她進宮,公主殿下本來心情不佳,府中還有一堆事兒等着她處理,想着母後喚她去十有八九是為了驸馬之事,她此刻才不想聽到蕭無定,讓人回話說:“告訴母後本宮頭疼想睡會兒,明日入宮。”

來的宮人見她不容置疑的模樣,只好應聲回宮禀報了。

好在公主殿下雖然生氣,也沒跟自己身子過不去,午膳用的比平日還多些,緋兒墨兒這才松了口氣。

“訴狀遞上去幾日了?”

“回殿下,三日了。”

周錦河眉頭微蹙,三日了還未聽着動靜,想來是不行了。她嘆了口氣,放下碗筷漱了口,吩咐道:“再過兩日沒動靜就去敲鳴冤鼓。”

敲鳴冤鼓,當事人要先過一遍殺威棒,周錦河心疼老兩口的身子,才提議先寫訴狀,京兆尹能不将這事兒壓過去最好,若是想壓過去......以後可沒他好日子過了。

之後幾日,蕭無定當真未再來過公主府,公主殿下每日心不在焉坐在書房,分明就是等着蕭将軍過來,可人家來了又拒之門外,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果真是如此。

緋兒立在一旁,見自家殿下許久了都未翻動書頁,表面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實際有些煩躁,緋兒更了她這麽久,這些自然能看得出。她抿了抿嘴唇,上前道:“殿下,緋兒有些話想說。”

“嗯?”周錦河視線不移,“說。”

“殿下,恕緋兒直言,您有些意氣用事了。緋兒看的史書雖不多,可從未聽過哪位帝王因着臣子為帝王受傷而加以責怪,您曾說帝王之術要一便是籠絡人心,可如今與蕭将軍這般,怕是不利大計。若是蕭将軍不在我們這邊,縱然您有她的把柄,可她在太子殿下那邊未嘗不能全身而退啊。”

緋兒一席話聽得周錦河怔住,所謂當局者迷,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所做不妥,若是帝王與臣子,她該趁此時候大加賞賜悉心慰問,好籠絡人心,可怎麽偏偏發起脾氣來了?還将她拒之門外?這實在不妥......

還未等周錦河多想,顏後又派人來了,這次說什麽周錦河也避不開,只好更衣往皇宮去。

“怎麽,還舍得來看你母後了?”

得,母後不高興了。周錦河心裏嘆息,輕移蓮步上前到她身旁挽住她的手臂,笑道:“母後哪裏話,兒臣前幾日實在累,這才未來,兒臣知道您最舍不得兒臣受苦了。”

“你呀你,就會說話。”顏後無奈嗔了她一眼,手指點着她的額頭,嘆息道:“這驸馬考試結果如此,你就當真不選驸馬了?錦兒,年後你可就十八了,還未定親,哪國公主像你這般?就連蜀國女帝這年紀也立了皇夫,你還打算拖到何時?”

周錦河就知是這樣,遂不送聲色松開了顏後手臂,端起小幾上的茶杯細細品着,也不接話,看着顏後直嘆氣,“你喜歡長安母後知道,那孩子不錯,可惜天不遂人願,你念舊,兒時情誼記這麽些年也夠了吧?為了兒時的玩笑還想一輩子不嫁人不成?那蕭無定人不錯,京中有适齡女兒的都打着人家主意呢,雖說家中沒其餘親人,你也省功夫應付,不失為一樁好事。我問過唐老了,這次若不是他手傷了,那書法比試也定然是他拔得頭籌,你都給他引薦唐老了,還不喜歡他?”

“不喜歡。”周錦河放下茶杯,毫不猶豫淡淡回道:“君無戲言,兒臣是公主,既然定下了規矩,自然不能出爾反爾,再說父皇曾答應過兒臣,就是一輩子不嫁人也無妨。”

“胡鬧!”顏後難得發了脾氣,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又想到自己這女兒性子其實倔得很,來不得硬的,只好深吸一口氣壓下不快,曉之以理道:“你是本宮看着長大的,本宮最了解你的性子,七竅玲珑卻看不懂自個兒,這些年何曾在衆人面前生氣過?我聽下人說,蕭将軍找你你拒之不見,他不找你你又悶悶不樂,若心中無他,這般是為何?”

顏後說罷不再言語,定定看着自己從不在衆人面前失态的女兒。

周錦河本就心中有些亂,被她這麽一說更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她向來不喜事情脫離掌控,穩了穩勉強定住心神,站起身告辭,似乎是不再想聽一般:“母後,兒臣心裏有數,今日還有事,先走了,改日再來看您。”

作者有話要說: 上午去看了牙醫......很絕望了

最近寫着沒什麽感覺,小天使們看着覺得有什麽不好要告訴我呀!答應我不要悄咪咪抛棄我好不好!

夫人明天要回學校後天去一個不知道哪兒的山溝溝實習了,我......委屈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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