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待休息片刻有了少許力氣,重樓就立刻服用靈藥,讓體力和魔力得以恢複。然後,看着倒在一片狼藉中的飛蓬,小心翼翼的将他抱去沐浴。

在擦拭的過程中,看到飛蓬身上的傷口,知道這是自己在被本能控制時,魔本身的破壞欲帶來的傷害,重樓眼中滿是心疼。

待清洗治愈過後,将飛蓬重新抱回已經整理過後的床上,看到飛蓬嘴角的笑,重樓滿是痛楚。

想到因采補看到的飛蓬的記憶,重樓就想給自己一個巴掌,他也确實這樣做了。細細思索飛蓬的記憶,重樓突然覺得自己可憐又可笑,不惜用傷害來得到自己想要的,卻在無可挽回的現在明了失去的事實。

飛蓬當年借用神族氣運本是作為儲君誕生。但因區別于傳統方式,而遭受排擠打壓。明明三族之戰,因其本身出色,擁有了榮耀地位,卻又因為重樓而失去。最讓人發笑的是,飛蓬這時候就已經發現自己喜歡上重樓,但他卻沒有用傷害來挽留。可再看看現在,同樣的求而不得,截然相反的選擇,何嘗不是一種諷刺。

神魔之井,兩人相交,最終飛蓬的心思被天帝所見。兩千年冰獄和忘川之水的洗刷,并未能消除飛蓬的感情。最終天帝忍無可忍,将飛蓬打下了輪回。可在遭受輪回磋磨後,飛蓬仍說出了“不悔”二字。然在最後一次為神界出手後,徹底斬斷與神界因果,不再為儲君。明明兩人之間再無阻礙,但被嫉妒心蒙蔽的自己卻掐斷了兩人之間所有的可能,使飛蓬後悔了。

想到這裏,重樓抱着飛蓬的手臂緊了緊,唇角扯了扯滿是自嘲之意:“自作孽不可活,這麽久的單方面付出,難怪你會…累了…”明白飛蓬是累的再也不願意心慕自己,重樓只能苦笑:“那麽,現在換我,如何?“

下定決心的重樓就開始守着飛蓬,可不知為何其未有傷勢,卻一直不曾醒來。在飛蓬沉睡一個月後,重樓終究是忍耐不住,想到從飛蓬記憶中看到的神界封印漏洞,不在乎自身安全,帶他闖進了神界。

可神界由天帝創造,重樓剛進入神界,就看到伏羲在封印處守候。知道被發現的現實,本就是為了找天帝才來到冒險的重樓迫不及待上前,語氣求懇道:“天帝,吾求你,飛蓬為神界做了這麽多,一切都是我的錯,求你救救他,若有什麽代價我一力承擔。”

看到在重樓懷中的飛蓬,粗略一掃就清楚什麽情況。盡管重樓将一切都還了回去,但采補的痕跡怎麽可能瞞過伏羲。其神色更冷了幾分,語帶冰冷道:“魔尊帶他來找吾,別忘了其與我神界兩清,從那一刻開始只是單純的風雲之子,既非神族,吾又為何要出手!”看到重樓臉上布滿失落,神色急切起來,終究還是開口:“他因你采補造成的神魂損傷已經痊愈,外傷更不會造成這種問題,會如此,只是因為本人不願醒來而已。來求吾,魔尊還不如求飛蓬本身或者直接贖罪來的更好……”說完這句意味深長的話,伏羲将重樓扔出神界,神色才有所好轉。盡管飛蓬不是自己所造,但既然能秉承氣運出生,跟他的聯系自比神女九天還近,否則怎能把他從天道封鎖中救出。現在看到其為了一段情,舍棄了所有卻落得如此下場,伏羲對罪魁禍首又怎麽會有好臉色,還是沒忍住給了重樓個教訓,但也僅限于此。

被扔出神界的重樓控制不住的摔了出去,在飛行的過程中本能性的将飛蓬死死護在懷中。落地時,更本能将自己墊在身下。眩暈片刻後,清醒過來的第一反應是查看飛蓬的情況,看到他完好無損的樣子,松了口氣,然而想到天帝的話語,臉上又露出苦澀,但眼中滿是堅定。

一年後,魔界,本就因中斷采補而且将本源實力悉數返還受到反噬的重樓因擔憂飛蓬的情況未來得及閉關,然現在已壓制不住,可重樓還是忍不住想看到飛蓬醒來确認其平安後再去療傷。想到自己已經選出了最适合照顧飛蓬的魔将人選,性格溫和就不易與飛蓬起沖突;潔身自好就意味着不會動什麽不該動的心思,畢竟魔性肆意;夠聰明,起碼能夠将飛蓬拖在魔界等到自己出關。

在重樓思考的過程中,自沒注意身前的飛蓬眼睫動了動,睜開了眼睛。發現飛蓬清醒的重樓欣喜若狂,然冷靜下來的重樓發現了不對。醒來的飛蓬對他滿是警惕,盡管這點讓他酸澀,但其眼中随之而來的陌生就更讓重樓有了不好的預感。只聽到剛醒的飛蓬語氣迷茫而遲疑的問道:“汝…是何人…這裏又是哪裏?”聽到這個問題的重樓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本就強壓的傷勢再也控制不住的爆發,但重樓卻未曾在意,反而執着的看着飛蓬,想要自欺欺人證明剛剛的話語是個錯覺,可重樓無論怎樣觀察,都再看不到飛蓬眼中曾有的對他的溫暖,信任與愛意,反而滿是戒備,心中不由冷了下來。

可接下來飛蓬的話語卻讓重樓心中溫度有稍許回升:“我們是不是認識,為什麽我會對你感覺熟悉……”最後兩個字湮沒在齒間,盡管飛蓬的神色是與之不符的陌生,仍讓其冷靜下來,未做出什麽不智之舉。知道飛蓬因為太累忘了所有過往,但因為本身混沌之靈的親近讓單純的飛蓬相信他。然而使他傷害飛蓬的混沌火靈卻是其能夠在現在這種時候信任他的源頭,重樓一時之間不知該恨還是慶幸。

但看到現在這種情況,重樓露出苦笑。飛蓬失憶讓自己先前做的準備有些考慮不周,但他傷勢實在不能壓抑,還好思浚本身武力值不高,飛蓬再怎樣毫無戒備,本身實力也是離三皇只有一步之遙,現在也只能如此了。不過……重樓猶豫片刻,還是分出一縷神魂變成幼崽的樣子,盡管這讓傷勢更加惡化,可能在飛蓬有危險是讓自己知曉便值得。然後将幼崽交給飛蓬,把抱着寵物的飛蓬帶到自己專門準備之地交給思浚,全然不知看到他的魔将心中在打什麽壞主意,又是怎樣猜測。重樓雖然心中擔憂,然只能傷口讓其只能随意叮囑幾句,就要去閉關,只能交待不能讓飛蓬離開此地,使魔将更加誤會。

百年後,閉關的重樓突然心生不好預感,收到自身分魂傳來的消息,本就急躁的心直接火冒三丈,匆忙結束這一切,并未交代什麽,直接趕去飛蓬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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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來到飛蓬寝室,就看見讓他失去理智的一幕,飛蓬衣衫半褪,思浚則壓在其身上,重樓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憤而出手将其将其扔了下去,然後脫口而出:“汝敢!”意識到魔尊前來,思浚臉色瞬間慘白的砸上牆壁,嘴角魔血不斷溢出。知道自己這次絕無幸免之理,他眼中閃過狠厲的光,道:“魔尊如此心急如焚,看來是很看重這個爐鼎,也是,看他身上的痕跡,您定然已經采補過了。而能經歷過這一切後還不死,他本身實力必然過人,尊上毀了他的記憶,又把他囚禁在此,必然是想做好準備趁機突破。”說到此處,眼中閃過一抹不甘,“既然早晚得死,吾寧願他死于我手。再加上其毫無記憶,所以很容易輕信,一身實力還能增強我的力量,如此千載難逢之機,您說我為何不敢?不過可惜的是終究功虧一篑。”

魔将的話讓重樓一時語塞,不知怎麽反駁,但這反應看在飛蓬眼中,不由讓他心生警惕。本因思浚利用自己情誼信任而難過的心瞬間沉靜下來。盡管自己沒有記憶,但本能知曉自己身份尊貴,由力量和地位帶來的驕傲深入骨髓。以他的實力,若非能讓他有看上眼的地方,怎會入心,現在知道一切是騙局,他有何資格牽動自己心神。現在還是眼前的魔尊為重,畢竟他的力量能對自己造成威脅,若是逃不出去,寧願玉石俱焚,也不可落入其手。如此想着的飛蓬眼中不禁帶上了戒備和決然。

時隔百年再次在飛蓬眼中看到這些神情,重樓還是忍不住心中發冷。但不能對飛蓬發脾氣的他把火氣對準了思浚,神色深沉的說:“汝以為吾不知道汝的心思嗎?飛蓬縱然沒有因沒有記憶而本性單純,但汝所行若無真心也不會得到他的信任,你對他動了情吧!”看到思浚随着自己話語臉上逐漸染上了慌亂,其不自覺擡首望向飛蓬,只看到其毫無波瀾的眼神後眼中出現的絕望,重樓滿意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 喜聞樂見的将軍失憶了。看重樓本能的動作就能明白他現在把飛蓬看的比自己還重。然而百密一疏,本來想的挺好,但忽略了将軍現在沒有記憶,甚至連傳承記憶都沒有,所以特別單純好騙。還好重樓來的及時,否則……其實這個魔将也是有真心,所以将軍才會被騙。想想重樓以後面對好騙的将軍還得忍,就想哈哈哈。那個魔将其實無論怎樣都是死,但重樓要是來晚了将軍會恢複記憶的,兩人之間就再沒有可能了。其實最後重樓也吃醋了,所以下手才那麽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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