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飛蓬的反應讓重樓的眼中染上了些許苦澀，原本歡欣的氣氛也在兩人的漸漸沉默中壓抑起來。不知過了多久，飛蓬睜開眼眸，看到重樓明媚的笑容裏摻雜了沉重，心裏有不可忽視的疼痛升起，表面上卻滿是鎮定。似是為了逃避這一切，飛蓬将視線轉向桌上擺放良久的蓮子羹上，拿起調羹嘗試喝了一口，眼眸突然亮了起來。

随後飛蓬沒搭理重樓，不顧還在糾結的心情，埋頭喝了起來。不大的容器內羹湯很快就見了底，飛蓬意猶未盡的擡頭，卻看到重樓看着他的動作眼中滿是笑意，不禁臉色略紅，剛才的糾結也抛到了天邊。自己不過是沒有記憶而已，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膽小了。因為怕受傷而選擇傷害別人，這與自己所不恥之人有何不一樣。不管從前如何，這萬年重樓對他的心确無虛假，若因傷害裹足不前對他又是何等不公。罷了，不過是順其自然，他不會再刻意忽視其付出，就看重樓能不能打動自己。

然後飛蓬又像是想到什麽，對重樓招了招手，重樓臉上帶着疑惑的表情靠了過來，爾後臉頰邊溫熱的觸感讓其愣在那裏。看到他的反應，飛蓬笑出了聲，使重樓從呆怔中清醒過來。然後意識到發生什麽，臉上紅暈滿布。發現他的臉色變紅，飛蓬笑得更為大聲，看似不在意的樣子，然重樓沒有漏掉他整個變成粉紅色的耳垂。待兩人完全冷靜下來，重樓猶猶豫豫的喚道：“飛蓬......”

接下來的話語沒有出口，但飛蓬明白他想詢問什麽，其整個人放松下來：“若沉溺于過去的傷害，不敢進又不願退，哪裏還是我？”他的笑容平和之極：“重樓，時間還長，不是嗎？”

聽明白飛蓬的意思，重樓臉上滿是驚喜。會這樣說，就代表飛蓬已經不再對更進一步有所排斥。自己不用再這麽小心翼翼，只要掌握好分寸，相信飛蓬一定會有徹底放下心防接受自己的時候。盡管困難重重，但面對的是本應一片黑暗的未來時，自己都沒有放棄，現在他又怎會在這種能看到希望的時候退縮。自己只要努力就一定會有達成所願時候，他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接下來的時光兩人就在這般溫馨與暧昧夾雜的氣氛中生活了下來，看似與萬年前想比毫無變化，然秘境之中的植物除了觀賞性的花草更多了可以食用的靈植。自那次過後重樓也沒有放棄繼續學廚的想法。縱使一開始笨拙不堪，但在這麽多年時光的堆積下，重樓也還是有了一身好廚藝。所以飛蓬日常除了比武，修煉，偶爾與重樓去六界游玩等以前與神魔之井相處相同的還多了品嘗美食。面對重樓時不時給出的驚喜，無論是什麽飛蓬總是會全部吃完，漸漸也不再排斥重樓親近。可面對飛蓬的放任，重樓卻收斂起來，近十萬年相處，兩人之間除了親吻外并無什麽過界行為，甚至就連這種行為都不多。

發現重樓堪稱小心翼翼的态度，飛蓬心裏頗不是滋味。在他看來，重樓應該是潇灑肆意的，可在面對他的時候總是不夠自信，飛蓬自然明白什麽原因，不由嘆了口氣，可在自己都還迷茫的現在，并無什麽改變的好方法，只是面對重樓的試探，飛蓬下意識選擇了縱容。

但飛蓬不知，就是他這種近乎縱容的态度卻讓重樓不敢越雷池一步。心中焦躁與日俱增，然這麽僵持着又不是辦法，發現這種陷入僵局的處境，重樓有心改變然而又怕操之過急反而适得其反。然随時間一步步流逝，重樓心中越加着急。最終，他決定铤而走險一次，無論成敗，最差不過回歸那萬年的樣子。若不冒險，這種僵持氣氛一久，害怕自己真的會做出不可挽回之事。

如往常一樣沐浴過後，飛蓬例行上床，但在蓋上被子的那一刻燭火随之熄滅，随後發生的事更讓他身體猛然一僵。自己接觸到的并非布料的觸感，更非熟悉的皮毛，而是溫熱的肉體。以飛蓬的聰慧瞬間明白重樓的意思，熄滅所有的燭火沒讓自己發現不對自是害怕拒絕。這麽多年相處若說自己心中對他是毫無知己以外的感情絕對是騙人，對于這種樣子又怎會沒有心動。但心動之餘飛蓬心中更多的是酸楚。這麽多年他不求回報的付出，自己又不是真的鐵石心腸毫無所動，然就是因為這樣他才不能如重樓所願。所以他只是恍若無覺般擁住重樓，平靜的說:”睡吧。”這兩個字出口後感覺到他突如其來的僵硬，心中滿是嘆息。

想到重樓現在的表情，飛蓬有些許不忍，心中苦笑一聲，自己真是栽了。黑圝暗顯然不能阻擋視線，飛蓬準确無誤的将唇印上重樓的唇圝瓣，不像以前那樣蜻蜓點水般一觸即分，反而深入內裏輾轉厮圝磨。感覺到這一切的重樓眼睛睜大，本能卻逐漸反客為主，唇齒相依的美好觸感漸漸讓人發瘋。随着兩人漸入交境，不知何時衣衫漸漸褪去，本停留在唇圝間的吻漸漸下移，飛蓬白圝皙的身圝體上逐漸有點點紅痕留下，抑制不住的發出呻圝吟。這些聲音對重樓來說是最好的鼓勵，手漸漸移至下杉，卻在解圝開的前一刻意識到什麽，驚醒了過來。

身為魔族，黑夜顯然不能阻擋視物，無論是飛蓬水光彌漫的眼眸還是起伏胸膛上的點點痕跡，亦或者是緋紅的臉頰，紅腫的唇圝瓣，都讓重樓想将其壓在身下，肆意疼愛。但他只是偏過頭，不敢再看飛蓬的樣子，但耳旁急促的喘息讓旖旎的畫面在腦海中回想。直到長時間不見他的動作，飛蓬也從混沌中清圝醒，只聽到他沙啞而遲疑的喚道：“重樓……”

聽出了飛蓬的聲音，重樓用力握拳，指甲刺破掌心的痛感讓其徹底清醒，道歉脫口而出，聲音滿是苦澀：“對不起，是我失控了……”

敏銳的聞到血的腥甜，知道重樓在想什麽，飛蓬心底嘆了口氣，但在自己恢複不了記憶的現在，說什麽都不可能讓重樓真正釋然，他幹脆轉移話題道：“有水嗎，我口渴了。”

明了飛蓬的意思，重樓內心也放松下來，他聲音充盈溫柔，恍若無事的提議：“當然有，先去沐浴吧，我給你做蓮子羹去。”沒等飛蓬回答，其身影已經消失，莫名給人以落荒而逃之感，飛蓬忍不住笑出聲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重樓真是好定力對不對，本來不想這麽快的，但突然發現這是最可能的發展模式，不過放心，這種狀态會保持很久的。仙劍世界這一章就結束了，下一章會去無限的，大家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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