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發現

顧流笙端着粥坐在床沿上一口一口的喂着躺在床上的程喻洲,偶爾拿着勺子惹一下他,似喂不喂的。嘴角有粥水被程喻洲還來不及吞咽而流出來了,顧流笙笑着俯身上去便将粥水吻了去,臊得程喻洲都不敢看顧流笙。

吃完飯沒一會兒,程喻洲就睡着了。顧流笙輕手輕腳的掖了掖被子,出去關好門一轉身就看見程媽媽坐在沙發上。神色呆滞得看着眼前的茶幾,臉色蒼白,雙手放在腿上,緊緊的抓住衣角,就好似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攥得兩手青筋凸起。

顧流笙沒來由得一陣心慌,發現了?發現了吧!怎麽辦?

“阿姨,你怎麽來了?”顧流笙小心翼翼的問着,臉上堆着笑,卻比哭還難看。

程景茹(程媽媽)忽的回過神來,憤怒,傷心,羞恥齊齊湧上心頭。可是面對顧流笙的時候,卻還是強扯出了一抹微笑,當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嗯?哦!對了,我給你們送吃的來了。東西已經送到了,家裏還有事兒,我先走了。”說完之後,便急急的走了。

出了門,程景茹慢慢走着,按住心口,大口的吸氣呼氣,早已埋在淚眶的眼淚便如水柱般洩了出來。

她就是來給倆兒子送吃的的,進了門,看見桌上還有飯菜,卻沒人動,正奇怪呢,剛走到卧室門口便看見顧流笙俯身和程喻洲接吻。腦子一下就懵了,眼前一陣暈眩,一個腿軟,要不是旁邊還有沙發,便一下坐地上了。程景茹搭着沙發,才勉強坐好。

發生了還是發生了,心底的恐懼還是發生了。突然,腦中便出現,程喻洲脖子上的吻痕,還有顧流笙給程喻洲擦頭發的片段。這麽明顯了,她還在期待着什麽呢?程景茹一陣懊悔,狠狠的捶着自己的大腿,卻又不敢出聲。

鎮靜了近半個小時,才勉強把自己安慰下來,可是看見顧流笙,她被安撫的心一下子就火爆起來,恨不得立刻上去打她一頓,但是她不敢,也不能,她怕自己做出什麽,讓事情變得不可收拾,她只能默默的逃走。

顧流笙看見程媽媽就這樣走了,心裏的石頭落地了,卻又一下子更加的慌了。

程媽媽發現了?發現了卻什麽都沒有說?默認,還是沒有發現?想了很久,顧流笙無奈的苦笑了一下。他該怎麽辦?已經沒法回頭了呢。

過了幾天,顧流笙和程喻洲一起回程家,程喻洲還是那個樣子,像是八百年沒吃飯一樣,對着桌子狂掃一圈。顧流笙卻沒什麽胃口,從一進門,他就不敢看程媽媽,吃飯也是埋在頭。

“小洲,吃慢點,沒人給你搶。小笙也多吃點,來吃塊魚。”程媽媽臉上挂着笑,給他夾了一塊。

“嗯,多吃點,吃完啊,陪程叔叔下盤棋,就等你回來呢。”

“哼,就你那臭棋,人家小笙才學了多久,都比你下得好。”

“誰說的?小笙,今天咱倆就來個對決,讓你程阿姨看看叔叔的棋臭不臭。”

“好。”

“就你瘾大。”程媽媽嬌嗔的瞪了程爸爸一眼。

程爸爸笑了兩聲。

顧流笙應着擡頭看了一下程媽媽,程媽媽很漂亮,笑起來很溫柔,身上也總有股淡淡的清香,他總覺得那才是屬于媽媽的味道。程爸爸長得也是英俊,即便臉上被歲月刻上了痕跡,卻透着成熟男人的魅力。一舉一動也是極盡紳士,極盡儒雅,這才像是爸爸。

這樣的場景,讓顧流笙錯覺一切都沒有改變,還是原來的樣子。就好像那天的事情從來都沒有發生,給了顧流笙一絲的慶幸,是不是程媽媽那天什麽也沒看見?如果………如果現在收手,是不是還有挽回的餘地。

“對了,昨天我給小笙收拾了一間房出來,以後小笙就不用和小洲擠了。”

顧流笙心裏咯噔一下,最後的希望也打破了,他就知道,怎麽會沒看見。程媽媽當天失魂落魄的樣子,他這幾天腦袋裏無數次的回放着。顧流笙還沒說話,程喻洲就開口了。

“媽,我和顧流笙又睡不了多久,你難得收拾啊,再累着你。”

“閉嘴,就你那個睡覺的樣子,我還不知道?”瞪了程喻洲一眼,又轉臉笑着對顧流笙說:“你們就要高考了,要好好注意休息,學習很累的,以後你們倆就回來睡吧,我也好照顧你們倆。”

“回來多麻煩啊,得少睡半個小時呢,再說了,我和顧流笙能照顧好自己。”

“能照顧好自己,你回來還這樣啊。”程媽媽指了指桌子示意。

“你就指着讓小笙照顧你,人家小笙也還要學習休息呢。”

“可是……”程喻洲還想說些什麽,就被程媽媽無情的鎮壓,話剛到嘴上就被迫吞回肚子裏了。

“行了,就這樣,以後上學,我開車送你們去。”

程喻洲恹恹的應着,早知道這樣,就不回來了。

顧流笙應了一聲,就再也沒有說什麽了。心裏沉沉的,卻又輕松了一點,這樣的結果,比他自己預想的好得太多了。至少他還能呆在這個家,至少他還能看見程喻洲,至少他不是一個人。

晚上睡覺前,程喻洲百般不願的回到自己的房間,在床上怎麽睡都不舒服。身邊少了一個人,就像少了一個世界一樣,翻來覆去的,心裏煩躁不堪。

顧流笙也是一樣,可是他睡不着的原因卻不是因為懷裏少了一個人。他慌了,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距離高考結束還有兩個月的時間。程媽媽這樣的反應,沒有挑明是不是因為怕打擾了自己和程喻洲高考,如果高考結束,是不是一切都該結束了呢?他該怎麽辦?如果,如果現在收手,趁着一切都還沒有曝曬在陽光下,是不是可以挽回一點什麽。畢竟除了自己和程喻洲誰也不會受傷害。這樣的念頭還沒有發芽,只聽門口一想,一個人便撲了上來,他都不用看,光身上的味道,他就知道是誰了。

除了程喻洲還有誰會這麽大膽的跑來撲在他床上。

“你怎麽來了?”

“我睡不着,突然跟你分開睡,還有點不适應。”

“呵呵,進來”顧流笙掀開被子,把程喻洲摟進懷裏。抱着熟悉的身體,顧流笙忍不住唾棄自己。這樣的人,你怎麽舍得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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