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6 (8)
,是因為他有更大的好處!等他公司十月新樓盤開始預售的時候你就知道了。”她發完了短信,把電話放進包裏,“走吧,咱們新招聘的員工也快到了,咱們公司只有你和我的日子,終于要到頭了。”
葉二哥跟着她往前走,又低聲嘟囔道,“都沒業務,你招聘那些人幹什麽?”
葉霓走的很慢,低聲回道,“和林氏那麽大的公司合作,我們自己公司架構不全,人家會怎麽對待我們,難道那邊財務對個賬目,也要我自己去。何況這項目不小了。”
葉二哥說,“那咱們是不是應該先找個合适的辦公室?”
話音未落,就見葉霓身子一歪,他連忙扶住,“怎麽了?”
葉霓擡起腳,“踩了一個大土疙瘩。”她看着自己皮鞋底上的土,這種路太傷鞋了,“這邊的事情有林氏給全包,咱們确實不用再繼續用這裏的辦公室了。”
“我有個好地方!”葉二哥語氣興奮,“咱們去爸爸的廠裏弄間房吧,這樣咱們倆可以一起工作,你反正現在也沒什麽事?”
葉霓忙搖頭,“我才不要,我費勁心思就是要把咱家包裝的不止是五金廠,現在你還拉着我去。不行,辦公地點我再想想!”
手裏的電話震動着響起來,她一看號碼,慢悠悠接了,就聽對面人說,“新的廣告怎麽樣,不是說讓你拍張照片給我看看嗎?”
葉霓說,“你怎麽多了這閑工夫。我不拍,也會有人拍給你看的。”真是閑,剛剛特意發短信,讓她拍廣告牌。
電話裏傳來林赫的笑聲,“我這裏剛剛開完會,你在什麽位置?”
“問這個幹什麽?”葉霓不想說,反問道,”對了,我要找個寫字樓,你有沒有合适的推薦?”
林赫立刻說,“交租的還是欠租的?”
葉霓咬着牙說,“還可以選欠租的嗎?”她是沒什麽錢,這人不用句句提醒她吧。
對面的人又笑起來,好像能猜到她在生氣,他還越發得意了,就聽他繼續說,“當然有欠租的,你們公司現在不是靠在我們公司嘛,我們也可以允許你們欠租,反正到時候會掙錢,不怕你們沒法清帳。”
這話好聽,好像算命的拍着心口說一定能升官發財,不管是真是假,聽着就讓人心裏舒服,葉霓露出點笑容,“那就是說你那裏有寫字樓?”
Advertisement
“沒有也給你找一間。”林赫說,“我一會就吩咐他們去安排,晚上告訴你。”
“晚上?”葉霓怔愣住,“晚上我沒有約你呀?”
“哦,對了……”林赫露出恍然大悟的語氣,“有件事你大概還不知道,胡曉非奉了他爸爸的命令,今天晚上必須和你出去,我和他提議,你紅酒品的不錯,大家就一起去會所吧。——怎麽他還沒有給你打電話?”
“打了!”葉霓從牙縫擠出一句,“但是是他爸給我打的電話。我原本想着,現在你們公司做了我的建築商,上次他好心還告訴我,如果有需要,可以去找他,我準備趁機給他解釋一下。”
“……原來是這樣。”林赫的語氣一點沒有同情,更多的像強裝笑意,“你說說你這人多特別,別人想嫁入豪門,千難萬難都是在父母那關,你這還沒怎麽樣,讓人家父親惦記上,催着兒子追你,也算……”他說到這裏忽然不說了,話鋒一轉,“對了,你那個男朋友,要不你晚上帶着一起去!”
葉霓冷冷地說,“就這樣,我公司事情多,不和你說了。”說完她狠狠一按挂斷電話,一時不知道,林赫說的是不是真的,明明是胡茂全約的自己。
這些無聊的家夥!
☆、43|4.08夏聽音作品
葉二哥一直盯着葉霓,看她挂了電話,立刻緊張道,“你神色不好,是不是有事?”
葉霓搖頭,“一些無聊事情。”她擡了下電話,又說道,“是林先生,他答應幫我們留意寫字樓。”
“那就好。”葉二哥依舊眼神留在她臉上,“他剛剛……惹你生氣了?”
葉霓知道他關心自己,笑了下,把手機放進包裏說,“沒有的事。我才沒那麽容易為外人生氣呢,外人和錢一樣,都是身外之物,咱們自己家人,才值得我生氣,所以你千萬別惹我不高興!”
葉二哥擡手搭上她肩頭,摟着她向前去,“這個你應該告訴爸爸,他周末又要去給別人飯局買單了,你不準備攔他一下嗎?”
葉霓說,“讓他先去吧,我最近沒時間處理這個。”她看去遠處,鄭重道,“我現在擔心着另一件事,就是莊殊。這次的事情,這一周我忙着簽約,忙着這邊開工,和村裏打交道,還沒機會告訴你,我得罪了莊殊!”
“莊殊?”葉二哥毫不猶豫道,“你不是早就得罪他了嗎?”
葉霓本來被他擁着走,一聽到這句,她腳步一頓,随即恍然大悟,“對呀!我怎麽忘記了。”她看向葉二哥,“不過這次是真正的結仇,生意場上的那種大仇。”
“至于嘛?”葉二哥看她神色鄭重,差點笑場。在他想來,葉霓還沒開始做生意,怎麽可能得罪別人。
葉霓搖搖頭,“林赫告訴我,這次是莊殊擋了我們的計劃,扣了我們的地,不讓我們在這裏蓋別墅。”
“上次他這麽說?”
“是呀。”葉霓伸手指向遠處,“他說是因為莊殊看中了大橋那一邊,和我們隔橋相望的地段。但那塊地政府還沒有拍賣,地在土地儲備中心。”
葉二哥一想不對吧……葉霓不是說,應該是有人想要四府這片耕地才對,他說,“……這說法,和你當初估計的不一樣呀?”
“是不一樣!”葉霓的視線轉到了旁邊剛剛施工的耕地上,“我以為是有人看中了這邊的地。不然這樣讓地荒着,有些奇怪。——所以林赫那天說,他沒有出手,也是為了看清楚莊殊背後的底牌,我就沒有追問,我當時想着,畢竟複工才是頭等大事,等大家認識了,以後有的是機會問。”
葉嘉已經徹底震驚了,“林赫不會騙你吧,他之前沒幫你,後來你沒有他的幫忙把地拿了回來,他為了求得你的原諒,所以故意這樣說的,會不會?”
葉霓驚訝地看着他,“你還會用這種角度去看人?”
葉二哥說,“我覺得這種猜測令我自己比較容易理解,如果是真的,姓莊的也太壞了,我簡直不敢相信。”他說完一想,那次在會所見過的莊殊,那種生人勿近的樣子,和照片完全不同的威勢,不由擔憂道,“那怎麽辦?”
“能怎麽辦?”葉霓擡手,在他手臂上拍了兩下,安慰道,“他和林赫本來就是敵人,我和他的敵人做了朋友,本來我倆也就不是朋友了。”
“那怎麽一樣,林氏和你畢竟是承建商和公司的關系,這工程完成你們就沒關系了。”葉二哥說,他緊緊擰着眉頭,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樣子。
葉霓反而不知再怎麽勸,畢竟和林氏又變成了合作關系,很是機密,她就沒有給葉嘉說,想到這裏,她決定今晚還是去那個會所算了,她可以當面問問林赫這件事。
她伸手挽上葉嘉往前走,“你別想了,我不給你說,怕你不知道我們有哪些敵人,可是告訴你,我又不喜歡看到你為我擔心。反正我得罪人得罪慣了,真的沒什麽!”
葉嘉說,“我哪裏是擔心你,我是擔心爸爸的公司!”
葉霓愣在原地。
看着葉嘉往前走着繼續說,“……像這些做生意的,如果要報複也都是商業手段,下流的手段他們一定是不會用的。可你又沒錢,就一塊耕地,人家要打擊報複,肯定是選咱們家的廠子。”葉嘉停下腳步,回頭來一看她還站着,毫不猶豫拐回頭,兩步站在她面前,擡手彈了下她的額頭,“你說說你自己,好好去哪個會所幹什麽,在家呆着多好!”
葉霓額頭一疼,又被他三言兩語定罪,竟然無言以對,好一會,才吶吶道,“可我在家怎麽發展事業,別看不起這裏……四府,四府的地段不差,好就好在風景特別好,城裏現在找個大公園都難,以後随着城市擴張,大家沒那麽懼怕四府的民風,這裏會旺起來的。”
葉二哥看她的樣子,忽然大笑起來,“看那委屈臉,都快哭了……哈,終于騙了你一次!”
桃花芯木的特質酒架,從底到頂部,葉霓低頭,又看向旁邊半人高的酒櫃上,哪裏并排擺着十瓶。
“有想喝的嗎?”男聲在身後響起。
她轉身,看向剛進來的人,胡茂全,他今天沒有穿白西裝,因為後面,跟着一個穿白西裝的兒子,胡曉非。
葉霓笑了笑說,“我其實是在這裏看櫃子。”
“怎麽?你對家具有研究?”胡曉非走過來接話,一副自來熟的樣子,他們一起到,葉霓被領來這裏,而他們父子,先去和熟人打招呼。
“走去那邊坐,行政主廚寫好了菜單,你去看看。”胡茂全說,“看有沒有不合口味的東西。”
葉霓随着他們往旁邊去,這裏是包間,還敞開着放了許多好酒,一看就是給自己人用的,侍應生拉開椅子,葉霓坐下,一擡頭,發現胡曉非正在看她,那神色很是疑惑。
她保持着微笑,視線向左十公分,胡曉非背後的櫃子裏有玻璃,她看到自己,穿着黑色的裙子,很得體大方,就不再費心去猜測那笑容之後的意思,轉而看向胡茂全。
胡茂全笑的見眉不見眼,他說,“那天吃飯我還說,如果有需要就來我們公司,誰知道轉頭就聽說,還是林氏承建了你們的工程。”
葉霓說,“我想着……我們的工程太小了,這您好不容易開口了,自然應該等以後有了真正像樣的項目,再去找您,另一個……”她看着胡茂全,用最可愛的晚輩也不可能出現的可愛聲調說,“林氏和我們有合同,如果是政府征地這種強制性原因,大家只能暫停,但是複工,還是得用他們的人。”
這話的潛臺詞是林赫的公司趕不上胡茂全的,雖然不真,但誰不愛聽奉承話。
胡茂全笑着讓侍應開酒,“開瓶最好的!”
“酒我已經選好了,現在應該已經醒酒了半小時。”胡曉非示意那侍應去拿,又對葉霓說,“等會林赫來,聽到你踩他們公司,你不怕他派人偷工減料。”
葉霓慢聲說,“說起來,全額墊資就這點不好,費心盡力,用了十成十的誠意,還怕對方不買單,哪裏還敢偷工減料……所以說,林先生也不容易,怎麽接了我們這個工程?”她的語氣很替林赫可惜。
可惜完了,又說,“其實你和他一說也好,沒準他正高興呢,和我們公司一解約,那我可真去你們公司了。到時候兩全其美!”她的語氣歡快,只聽調子,真以為兩全其美呢。
找他們全額墊資,幾千萬就這麽扔出去了,他們家可沒做過這種賠本生意,胡曉非笑着搖頭,這女孩嘴太利了。沒幾句就把人繞了進去,他只和她開了一句玩笑,她就敢說生意砸了,到時候來找他!
這種言辭犀利的女孩兒真不招人喜歡。
但他錯了,很招他爸的喜歡,只見胡茂全看着葉霓,臉上的笑容收都收不住。
胡曉非是正經的富二代,也就是說,他爸是自己奮鬥的富一代,像這種自己奮鬥成了有錢人的一代富豪,審美略不同,在胡茂全的偏好裏,覺得生活教育了他,更需要的是一個心理強悍的兒媳婦,在他的審美觀裏,像葉霓這種可以獨當一面,反應快,又有頭腦的女孩子。如果換算成數據,各方面完全是為他量身定制的兒媳婦。
他覺得自己真是喜歡這女孩子,喜歡到什麽程度呢,他在自己心裏想,喜歡到,就算自己年輕個30歲,也生不出自己應該娶個這樣女孩的心思。
因為在他內心內心的深深處,他的兒子比自己要好很多很多倍,所以胡茂全覺得,自己沒有完成的遺憾,一定應該讓兒子去完成。
他對葉霓和藹地問道,“你家裏還有兩個哥哥是嗎?”
葉霓點頭。
他也點起頭,“有兩個哥哥好呀,将來你結婚了,家裏的生意也不用你操心。”
不等葉霓說話他又問,“你平常有什麽愛好呀?”
“曉非特別喜歡玩帆船,夏天的時候讓他帶你去玩好不好。還有你會騎馬嗎?我才買了一匹馬,不會讓曉非帶你去,讓他教你。”
葉霓笑着點頭。這個話題其實是在變相誇自己的兒子吧。想到這裏,她保持笑容!
這種笑容乖乖的,胡茂全更為喜歡,又一連串問道,“你今年多大了,會開車嗎?平常自己喜歡出去旅行嗎?”
胡曉非沒想到他爸爸竟然這樣,他忍不住側開臉捂上了額頭,哎……一個發財之後連祖宗姓都能改的人,他還能指望他什麽?
算了,發財以後把兒子送出去讀書就已經是盡了義務,作為一個兒子的義務,他今天咬着牙也得陪完這頓飯。
心裏還在吐糟,就聽女孩說,“我挺喜歡旅行的,下周這個項目沒那麽緊的時候,還想着要和男朋友出去走一走。”
“男朋友?”胡茂全提高了嗓音,顯然,這個信息沒人給他更新,這爸爸一時有點意外。他詫異地看向自己兒子,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大概是覺得明着問,“她竟然有男朋友?”有點太失禮了,就又忍了回去。
但胡曉非比他還驚訝。
這女孩,她不會不明白父親叫她來吃飯是幹什麽?
這種飯局,差不多是相親宴了吧!而這個女孩,竟然堂而皇之的搬出來一個男朋友,這也就是說,她寧可選一個農村村長的兒子。也對自己視而不見,這個實在有點傷自尊!
雖然其實他們幾個都很讨厭這個女孩,但是被一個讨厭的人傷自尊,是更不可原諒的!
另一個包間裏,林赫剛來坐下,他端起桌上的紅酒喝了一口,拿起餐布放在腿上,“可以上菜了。”
燭臺的燭火搖曳跳躍着,情調很好,給三人浪費着。在他的左手邊坐着姚想,右手邊坐着常一百。
姚想說,“我就說今天下午來裝個監控,你們非不讓,看吧,現在沒熱鬧可以看了。”
“有什麽看的,剛剛胡曉非的樣子,明顯是要上刑場。”常一百笑的彎了腰,“他爸說,今天不來吃這頓飯,以後不許他交女朋友,你說是不是笑死人!”
姚想也笑。
林赫低垂目光整着餐布,好像沒聽到。
門一推開,服務生輕手輕腳的進來,把頭盤放在林赫的面前。
林赫側頭吩咐,“把胡先生那邊的菜單拿來讓我看一看。”
看着服務生出去,林赫把視線轉到自己面前的頭盤上,剛準備拿刀叉,忽然發現室內特別安靜,他擡起頭來,發現另外兩人都盯着自己,“怎麽啦?”
姚想收起笑容,一臉要審判他的嚴肅,“你不準備給我們解釋一下嗎?”
“你們又不是我公司的股東。我為什麽要給你們解釋?”林赫用語氣嘲諷他們的荒謬。
說完他伸手去拿酒杯,姚想卻更快,拿過他的有酒杯直接放在自己手邊說,“你為什麽要幫她的公司全額墊資,給她搞項目開發,你就是叛徒你知道嗎?”
林赫說,“真正的叛徒明明現在正在陪她相親吃飯。”他又看向常一百說,“對了,你們有沒有人提醒胡曉非,人家是有男朋友的。”
“你別一本正經顧左右而言他!”姚想敲了敲桌子,“我這次都記在記事本上了,今天你不給我們說清楚,絕對走不出這會所的門。”
林赫聞言大聲笑起來,這幾個家夥,追着他問了不是一次兩次,每次都被他忽悠敷衍過去,這次終于忍不住,竟然記在了本子上,他笑道,“有什麽呀,只不過是普通的商業決定。”
“普通的商業決定?你別拿這種敷衍記者的話來敷衍我們!”姚想一推面前的盤子,慢慢和他算,“什麽叫普通的商業決定,那地你幫她蓋好了,她能賣出去嗎?賣不出去拿什麽款付給你?明知道賠本還去?”
“那我不管,能不能賣出去是人家的事情。”林赫神色淡然,“到時候她把款給我們付了就行,別忘了她還有個開五金廠的父親。”
“不對,”常一百搖搖頭,“雖然你這麽說,但絕對不止這麽簡單,連我爸都猜不出你背後的意圖。”
“真不需要猜。”林赫面露同情,“因為猜你們也猜不着,信我一句,就是普通的商業決定!”但口氣真真能把人氣死,常一百覺得自己都要沒有胃口吃主菜了。
姚想卻毫無退意,他把椅子往林赫的方向挪了挪,“你必須要告訴我們實話,你做了叛徒我想不通,你幫她花幾千萬沒什麽,但破壞了我們的友誼你知道嗎?你忘了她為什麽去拿地?他跟着我們賭氣才去的,現在她掃了我們全體的面子,你還幫她開發?”
“對了,你是不是其實和她有點其他的關系?”常一百忽然靈光一閃,“告訴我們我們保證不告訴胡曉非。”
林赫扔下叉子靠在椅背上,看向常一百。那眼神,銳利的能夠令人呼吸困難。知道他這是變臉了,常一百忙說,“我開個玩笑,那你告訴我們為什麽你要幫她蓋房子,我們真的想知道。”
林赫拿起刀叉,繼續吃自己的頭盤,竟然,直接把他們倆無視了個徹徹底底!
隔壁房。
胡爸爸也不堪打擊,沒了胃口,他接了一個電話之後,對葉霓說,“有個急事要去處理。”人站起來就走了。原本這個電話就是安排好的,他想着自己中途退場,讓自己的寶貝兒子和未來的寶貝兒媳婦有一個相處的機會……結果誰知道,幸好有這場安排,不然這頓晚餐,他真的難以堅持,簡直太痛心了!
如同年輕了20歲自己又失戀了一回,作為一個民營開五金廠小老板的女兒,能夠嫁入自己這樣的家庭,那簡直是魚躍龍門的好運!他根本沒想到會有可能失敗,更沒想到人家會一口拒絕。
這個打擊稍稍大。
關鍵沒人知道他期望值那麽高,不然一定給他多點消息。
看着老爸“黯然”離去,胡曉非竟然心裏有些難過,雖然他不喜歡這個女人,可是,那樣說話也太直了,他忍着沒有說,而是站了起來,“很抱歉,我去去就來。”他不放心,得把自己的老爹送到外面看他平安上了車才行。
房裏一下就剩葉霓,她呼出一口氣站了起來,哎……她也看出了胡茂全的意外,但能怎麽辦呢,雖然明知現在不能再豎更多的敵人了。但是這種事情,自己沒有意思,還是要趕緊表明立場的好,免得到後面誤會深了,才真的得罪人,她走到酒櫃前,繼續觀察着剛剛那些酒,想測一下這個會所的硬實力。
胡曉非推門回來,看她又站在剛剛的位置,對着那半高的酒架,她的腰身很細,只看身材,絕對估算不出戰鬥力。
就見她轉頭來說,“剛剛對不起,你父親沒事吧!”
胡曉非超她走過去,不想提這個事情,随口問道,“你站在這裏是看什麽?”
葉霓轉身,看着那酒架說道,“看架子,你們這架子,是特意在英國定制的吧?”
胡曉非上前一步,站在她身邊,看她手搭在那櫃子邊,沒了張牙舞爪的戾氣,他說,“這個問題,開業至今你是第一個人問。這櫃子很好嗎?”
葉霓看向他,“桃花芯木。是很好的木頭。”她的手,略眷戀的順着木頭的紋理摸了摸,“在英國的複古家具史上,桃花芯木,就是洛可可風格的代表,無數的國王,都是用這種木材做雕花立柱的大床。”
她曾經,也有一個小床,是用這個雕的。
她的手指,順着那紋路,恨不能穿透時光,穿透一切,摸上屬于自己的那一個。
胡曉非站在旁邊,看着她說不出話來,這櫃子是他當初去訂的,運回來後,只聽林赫說了句好,再沒有一個人誇過了……沖着這一句,自己以後少讨厭她一點算了……嗯,再想想。
☆、44|4.08夏聽音作品.
包間很大,一邊區域是長餐桌,一邊是真皮沙發,胡曉非走到角幾旁,開了臺燈,“你對家具還有研究?”
葉霓說,“知道一點。稱不上懂!”
“覺得這裏裝修的怎麽樣?”胡曉非站在那燈光側問她。
葉霓順着看了一圈,靠近窗口的地方,垂下的半圓珠簾帶光,這裏設計偏暗,家具都是莊重名貴的桃花芯木,燈光用的恰到好處,木器的奢華厚重,被燈光很好的中和了。她說道,“這裏比外面的設計好很多,這間是用心設計的,設計師本身,應該很熱愛生活。”
“熱愛生活?”胡曉非笑了,“看裝修能看出熱愛生活還是厭世嗎?”
“自然。”葉霓微微擡頭,看着頂說,“這頂部,如果仔細看,和梵高那副星空下的咖啡館裏面所畫的夜空是一樣的。很多地方也用梵高的畫作繪在頂部,但大多都是用的‘星空’那副,一樣的寧靜,蔚藍。但這人選了別的,顯然不願流俗。”
胡曉非癡癡看着她,這一刻,他有些震撼了,這他媽是他自己親手畫的,這麽久,誰都沒空朝頂上望一眼,這個來相親的,倒是注意到,莫非,這人還是那傳說中的紅顏知己……
還沒想完,就聽他的“紅顏知己”又說,“這設計師不錯,我今晚才發現,除了藍色和黃色對比出的明亮絢麗,這樣用在這裏,星空彌漫的效果,還可以中和桃花芯木的厚重。也對,來你們會所都是有家底的,大概年輕人偏多……桃花芯木他們壓不住……”
她擡頭,看的認真。
胡曉非看着葉霓,覺得風也來了,溫柔也來了,這人原來還挺會說話的。其實長的也不差,那眉,彎彎的,那眼,多精靈,一轉就流淌出頑皮來……他們的周圍,太多美女了,不是普通級別的,而是普通人看到,會緊張的說不出話來的那種美女。
所以弄的他們也審美疲勞了,但其實這樣靜下心賞一下,這女孩,還是不錯的。還沒想完,就見擡頭賞畫的她,漸漸皺起了眉頭,“……不同層次的藍,星光好似燈花,畫的簡直和真的一樣!”她收回目光,陡然說,“所以肯定是臨摹的!”
如同忽然被按了取消鍵,那心裏還沒流淌出的樂章,沒了!
胡曉非:“什麽?”
“這畫是臨摹的。”葉霓說,“反正臨摹的也無所謂,放在你們這裏一樣會沒人看,大家來,估計也沒人會欣賞天花板,可惜了。”
她的語氣,是牛嚼牡丹的可惜……果然,紅顏知己只在傳說中!
胡曉非郁悶地擡手,示意她去餐桌哪裏坐,他之前錯了,她還是不要說話比較好。
看着葉霓落座,她的動作很輕巧,就好像一個站起來,一個坐下,渾身也有用不完的活力,就和幾歲的孩子一樣,坐也是要先跳起來,再重重坐下,一點不嫌累。當然,葉霓沒有那樣蹦跳着再坐下。
相反,她的坐姿很好看,不過,卻能給人異曲同工的感覺,覺得這人渾身用不完的勁。
這一刻……他有些悟道,好像有點明白,為什麽自己爸喜歡她了——天生天養,戰鬥力強悍,誰也別想踩她!
不過,一句話就說自己臨摹,真招人恨!就臨摹又怎麽了?自己的地方,他想臨摹就臨摹,真讨厭!
葉霓不知道他想這些,她今天是帶着任務來的,要問林赫點事情。要不是想着順便和胡茂全解釋一下,她今晚都不想來。
她知道胡曉非也有自己的任務,就是請她吃飯,所以她也應景地陪着說了幾句話,這地方的人,聊天的內容都很無聊,來來去去為了不踩對方的禁忌,聊裝修什麽的話題,最安全!
她用以前的經驗判斷。
她有些慶幸,幸好胡曉非是要和她談裝修,談別的,她還真怕不小心招了他的恨,前世萬人恨,就是她總不小心就踩了別人,當然更多是有意的!
她當然不知道,這次聊裝修也不安全了,看向胡曉非,對他笑了笑,不說話,好尴尬呀……雖然之前有不愉快,但是飯還是要吃的,就是這菜也上的太慢了,主菜怎麽到現在還沒來,。
胡曉非也不知道這上菜的怎麽回事,現在還不來。他想趕緊吃完趕緊散場。
葉霓是個樂觀的人,通常這種時候,她就會挑一些更難挨的日子回憶一下,比如……以前她和父親去和某國家王室的共進晚餐,那才叫折磨,四道菜,要吃兩個小時,每一道菜,上菜的時候還要介紹,奏樂,那是吃飯嗎?那是吃流程……
她的手,在桌布下面,敲着自己的腿,愉快地安慰自己,她剛剛看了菜單,好像是羊排還是牛排,這樣稍好,至少能吃飽。她今天下班就換了衣服趕來,下次還是在家先吃一小碗面再出門吧。
胡曉非心裏略不耐,面上卻帶上笑容站起來,“我去看看。”
葉霓點頭,看胡曉非離座,手在桌邊扶了一下,那動作很潇灑,她的視線,就多被吸引了幾秒,覺得白色,沒人比他穿着更玉樹臨風了,真有翩翩的氣質。
胡曉非走到門邊,剛伸手,門就響了,他一拉門,門外來送餐的下一跳。
他不悅道,“怎麽這麽久?”
那幾個孩子端着菜,神情尴尬,“剛,剛做好。”
胡曉非轉身往回走,那幾人魚貫跟入。葉霓趕緊打起精神,準備吃飯了。
菜往她面前一放,她頓時愣了,“這是什麽?”不是羊排牛排任何排……竟然是描金白碟子上,用黃色的起司雕了幾朵花,花還帶着毛刺,怎麽看,怎麽像是繡球花。
胡曉非和她長桌一南一北,此時要伸脖子才能看到她在“投訴”什麽,葉霓也微微側身,隔着桌子中間巨大的花從,去看他的盤子。
他的盤子裏也沒好很多,幾根蘆筍,上面搭着幾個土豆塊。
“這是怎麽回事?”胡曉非怒了,作為老板,等了一晚上,就給他吃這個!
那幾個侍應立刻說,“這是常先生他們親自安排的。我們就負責送過來!”他們都是一個班的,所以要倒黴,大家一起來了。
胡曉非站了起來,“我去看看。”他對葉霓說。又對那幾個人說,“去廚房說,讓主廚親自做,趕緊按餐單上的,給這邊上菜。”
“主廚不在了。”一個侍應說,“他在後園,給林先生他們煎牛排。”
胡曉非扔下餐布,往後院沖去。
葉霓也跟着站了起來,她笑起來,看向盤子裏的起司花,她終于明白過來,這想表達的,應該是金色的合歡花吧,她那天在路邊看到的。
她轉頭問房裏剩下的侍應生,“後院在哪兒?林先生也在那裏嗎?”
燒烤架上,鮮嫩的牛眼肉,剛剛放上,滋滋作響。
有歡快的音樂從旁邊傳過來,姚想把腿搭在對面的椅子上,仰面躺着,“這一會,裏面的客人都得招來,太香了。”
常一百拿着蘑菇,一個個往烤架上扔,“還是林赫辦法多,這樣他們倆一定得出來。你說他怎麽那麽損,能想到這招。”
行政主廚拿起橄榄油,給一個碗裏倒了些,說道:“他剛剛要我用起司雕出來金合歡。又給胡先生那裏,上了幾個洋芋。”
噗,常一百噴笑出聲,胡曉非的爸爸,最早就是靠一個做紅薯粉條的主意發家的,胡曉非最讨厭吃土豆了,他們平時為了逗他,都說洋芋。
還沒笑完,就看到一個穿白色西裝的人影快步而來。
常一百一跳而起,躲到姚想旁邊,“他找事來了。”又一看只有一個人,“怎麽女的沒跟來?”
姚想說,“等會你負責套話,問問姓葉的丫頭,到底給了林赫什麽好處,”說到這裏,他想到葉霓的戰力,又擔憂道,“你行不行?”
“吵架我就行!”常一百說,“玩陰險的我不行,你去!”
姚想頓時氣的無語,“你這人,還真是……算了,算了,你等會能這樣噎她一下,也算你厲害一回!”
☆、45|4.08夏聽音作品
這麽高檔的紅酒會所,他們竟然在後院搞燒烤會,這幫人是要逆天了嗎?
胡曉非快步而來,不是為了自己的晚餐,而是為了自己的生意,“你們這是搞什麽,在這裏燒烤,又不是搞餐會。”
“又不是沒有搞過餐會。”姚想側頭看他,他五官偏精致,這樣的夜色裏,很有些驚心動魄的帥氣。
胡曉非越發來氣,面上帶笑,走到他身邊,忽然反手锢住他的脖子,“再給我裝,快說,你們搞什麽鬼。”
姚想瞬間被禁锢,形象全無,他擡腳踢翻了凳子,胡亂掙紮,“快點快點打電話,胡曉非這是要謀殺,他家股票一定明天大跌,讓林赫幫我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