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貴族

寬闊的大道上,到處都是結伴而行的人們,很多人穿着墨綠色的軍裝,到處都是十分嚴謹有條的氣氛,像極了某個國家開啓了戰争狀态下的恭謹克禮——這不奇怪,奇怪的是,諸清竟然覺得自己,可以看得見——或者說讀得出來,這些人的腦子裏在想些什麽。

這簡直不能更詭異。

瞧瞧他們都在想些什麽——

【哦,這姑娘長得可真是俊俏,】剛從諸清身旁擦過去一個黑發男人目不轉睛的盯着人魔挺拔的背影。

【天啊,瞧這板正的身姿,英挺的鼻梁,周身的氣場,她肯定是個哨兵!至少三星我打賭——哦,天哪,她的嘴唇好薄!】一個姿色一般的女子滿臉粉紅的從諸清身邊擦了過去。

【哦….為什麽我聞不到她的信息素的味道…】“另一個長相清秀的小姑娘面色沮喪的想。

最奇怪的是,一個迎面而來的男人思想是一片矛盾的混亂,像是一片正在爆炸的宇宙,随時随地蔓延向了可怕的方向,這人的外貌神情看着也是可怕,一片空白仿佛置身夢境一般。

諸清面無表情的聽着,暗自皺了皺眉,轉身抽回意識,回到了共頻裏。

……..

……..

《将軍你別跑!》是一篇在爛俗橫行的言情文裏少見的算得上一股清流的哨向文,女主角品行出衆,花容月貌,最可貴的是,這是個三觀正到極致炸彈都轟不碎的絕世好女子,一見面就傾倒了包括男主西斯将軍在內的一大群精英人士。

她巧用聰明才智廢除了哨兵的冗兵制,并不以此居功,依舊勤奮努力,實打實的用自己的拳頭和腦袋創出了一片天空——最讨喜的是,這女人是個二皮臉人設,幽默看清人心,卻不世故。

且看她如何用一名哨兵的身份,從底層摸爬滾打,降服忠犬男主,一星一星,直沖七星哨兵!

(⊙v⊙)嗯。

諸清微妙的發覺,這回的女主人設好像真沒什麽可黑的。

唯一值得诟病的一點就是,女主傑克蘇,及其的傑克蘇,但凡跟她沾染過的壞人都會真賢附體一般變得善良正義,遇見不平拔刀相助該出手時就出手,被女主火烈烈的氣場感召的熱淚盈眶投身偉大的解放人類事業去了——活像是被鬼上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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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配是誰?

諸清摸着下巴看着自己的屬性欄上用端正的簪花小楷寫着,

【姓名:常情】

【身份:二星向導】

【自身能力:無】

【宿主加成後能力:烏鴉嘴】

【特別提醒:由于第二世界任務失敗,特此世界封殺宿主技能【暴突】,宿主的武力将遭遇極大程度限制,望宿主切莫再次犯錯!】

諸清面無表情的望着,常情慘白的一寸照片——那上面的照片簡直就像是諸清的翻版,鐵灰色眼睛,眉骨鋒利高挺,眼峰狹長略微上提,棱角分明的臉龐帶着一股子的性感。

真是又邪又俊的妙人。

可惜這常情真真是個十成十的白蓮人設,家世雄厚背景一流,從小和男主西斯将軍青梅竹馬,卻不好好珍惜,水性楊花,踢了男主找下家玩的簡直不能再順手——卻在男主終于忍受不了追求真愛去時,死不放手,死纏爛打,花招百出——仗着一張邪魅性感的長相,摟誰誰上手,男主一腔真心錯付當真是丢人又丢心。

瞧瞧原著裏怎麽評論呢?——“她常情盛極美麗的皮相之下就是一顆比下水道污水還要肮髒惡臭的心,人面蛇心。”

諸清:……

總有種莫名的被人指着鼻子罵的錯覺呢。

話說回來,人魔費解的揉了揉額角,我怎麽從沒有聽過【哨兵向導】呢?她蒼白的手指再往後翻,果然看見了系統全能的解釋。

何所為哨兵?

——簡而言之,五感較之正常人發達的多的人類,可以看到,聽到,嘗到,嗅到,以及感受到常人遠遠無法接觸到的事物的,人類。

戰鬥能力強大,多數從事軍事或者刑偵相關的危險性工作。

當然,物極必反。

哨兵由于擁有太過出色的五感,相對應的,覺醒過後的哨兵,他們的能力由自己的理智也更加難以駕馭和控制。

幾乎所有的覺醒——并未與向導結合的哨兵都會患有不同程度的感官神游症。

當它發作的時候,哨兵會幾乎全部喪失對于自己傑出五感的控制,看不到聽不清聞不見嘗不清感覺不到——變得單薄而透明,比一個剛剛來到世界上的純白嬰兒還要脆弱。

這種感官的神游,有的時候是哨兵有意識引導的,當然更多的是根本無法控制的——請想象一下,當你在戰場上沖鋒的時候,感官神游症犯了的話,這名哨兵會遭遇多麽慘烈的後果,這種時候他們無法感知危險,大量哨兵因此死亡。

——甚至,這種病症還有無比危險的可能性——當然很微小——永遠的讓未結合的哨兵深深的淪陷在自己無形無感的精神圖景中,再也清醒不過來。

那麽何所為向導?

恩,結合并克制哨兵的感官神游症的人。

并具有看透他人思想的能力。

像是青銅的鎖頭配着青銅的鑰匙一般契合般配,哨兵是烈火向導就是能夠盛住這捧火的火盆;哨兵是奔騰的洪水,向導就是寬廣溫柔的河床,承托給予哨兵歸宿。

——并時時刻刻用能夠看透思想的能力細密的觀察着哨兵的精神圖景,預防可能發生的任何意外。

諸清:……

人魔表示三大五粗龍傲天久了,女性化特征這麽明顯的人設,真是打擊的她措手不及呢。

——恩,我現在就是一只弱雞。諸清合上小白本,總結完畢。

…..

……

聖所的吃食真是一如既往的爛,蘇苗嚼着嘴裏的黑面包,味同嚼蠟,髒爪子撓了撓頭發,覺得手裏的條狀面包壯實的可以錘爛監獄的高牆。

遠處的天空灰暗迷蒙,看着就像是這幫剛覺醒沒多久的哨兵蛋子們臉上的神情一般,看不見未來。

沒有背景沒有資歷沒有人脈。說的就是他們,這些十七八歲的少男少女們,空有着活潑強大的資質,卻無法獲得上升實現人生價值的途徑。

外面那些大片綠油的麥田,不竭的泉水,烏黑的石油都是貴族老爺們的專屬和資産——而他們,這些在聖所安靜的等待着的哨兵們,運氣好的話,可能會被那些眼高于頂的貴族老爺們看上,好的提拔進軍部,從此步步高升,壞一點的就是被貴族老爺們領回家去,養成保衛兵,從此進入了統治鏈條,遠離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聖所。

然而,從歷史統計記錄來看,能被挑走的都是熬成了人精在聖所上下關系打點的非常精通的老哨兵,那滿臉油滑的笑容能把貴族老爺們的臉上捧出一個個的笑容。

馬上就要是貴族們的貞廉選拔儀式了——而他們這些窩在暗不見天日角落裏的今年新人哨兵,根本就是沒有一點可能。

蘇苗安靜的啃着面包,看着前面不遠處同一批次的瑞文偷偷的蘸着髒兮兮的杯子裏渾濁的水,抹抹頭發,努力想要把自己亂蓬蓬的棕發打理的服帖一點。

女人搖頭一笑,金棕色的眼睛彎起來像是落滿了夏日午後的陽光,把自己的水杯移了過去,“喏,水不夠抹幹淨你那頭發吧,用我的?”

瑞文幹笑,手掌悄摸的挪過了蘇苗的杯子。

鄰桌一個大漢嗤笑,聲音毫不遮掩:“就你這皮相,就算是拿珍珠粉抹成白心兒蛋,那也是個小白臉兒!貴族小姐們絲綢裙子搔着你的臉啊,就過去啦!”說完,一群漢子們捶着桌子大笑起來,聲音粗俗刺耳,聽得瑞文臉色一白,縮着脖子咬着嘴唇半天不說話。

蘇苗看了那男人一眼,眼角帶着冷意,“呦,托尼你還知道珍珠粉呢,是不是吃咱們聖所看門那個老娘們向導的脂粉吃多了都有經驗了?“說完,眉毛惡劣的舞蹈着,清秀的面容滿滿的都是惡意,看的托尼心頭火起,吱嘎一聲推開桌子就站了起來。

“蘇苗你這娘們說什——“托尼面容陰仄的說着,話還吐出來一半,就直楞楞的望着門口,舌頭打結目光呆愣。

蘇苗皺皺眉,轉過頭來。

她呆住了。

聖所成年不關的大門口站着一個人。

那是一個貴族,穿着蟬翼般輕薄的白紗裙子,柔順的垂在她修長的腿旁,黑色精致的蕾絲繡了滿身,手工精細的仿佛可以讓人看見好幾個手藝人跪在這人面前一針一線虔誠的身影。她帶着寬大的黑色蕾絲帽,傾斜的大帽檐蓋住了她大半張臉,只露出了一段細白的頸線和蒼白的下巴颌,一張微張的嘴唇鮮紅欲滴像是新鮮的櫻桃。

她帶着白手套的纖細雙手彈了彈身上的裙子,那純白的材料散發着水波般的柔光,輕聲開口,那聲音低沉又纖細,聽得蘇苗後脖頸一抖,什麽酥麻的爬上了後脊背一樣:

“亨德爾先生,這就是今年可供挑選的哨兵麽?“

說着,她擡起了頭,露出了一雙鐵灰色狹長的眼睛,邪氣又迷人。

蘇苗都看愣了。

這娘們,長得可真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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