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急驟

情況發生之快速讓人瞠目結舌,場面緊繃讓人驚恐到底何時會失控。

安麗雅老太婆從喘的跟拉風箱一樣到現在的氣息奄奄,都沒有人去向她看去一眼。

人群像是吸食了什麽可怕的毒氣,什麽垂危的人命通通都敵不過眼前精彩絕倫的熱鬧更值得投注精力。

查爾斯昆汀依舊是半眯着眼睛背靠着牆,他身前三步的蘇苗正在慷慨陳詞這男人卻連眼皮子都懶得擡——

蘇苗一字一句的逼問着,眼珠發紅,神态絕對的威嚴加成:“托尼先生,你的手掌是放在哪裏呢?”托尼手一抖,連忙撤了下來,蘇苗不依不饒,三寸不爛之舌活脫脫被她說出了一朵蓮花:

“您不是應該好好的伺候安麗雅老婦人盡到您,內,侍的責任麽?”

“怎麽可以越俎代庖坐在主人位置呢?”

“怎麽可以不心存恭敬跪在地上感恩戴德感謝老夫人将你從那暗無天日的聖所裏買了出來,過上了這人上人的日子呢?“

“您這條依附在大樹上的肉蟲,為何想要代替樹幹的牢固自立門戶呢?“

“竟然還将不義之手伸向了給你生養的老夫人,畜生啊。“

女人神态惋惜的嘆息着,那掩藏在眼底的機鋒卻全是快意。

蘇苗睜眼說瞎話,草稿都不用打。

托尼整個人動彈不得,他只覺得一把火燒在心髒間,活生生要把他燒成一片片飛灰,五髒六腑都在因為暴怒和羞恥而震顫尖叫——

他最在意面子,最膈應出身。

這幾年他死命的往上爬,就是不想再要別人在他背後指指點點,說什麽這就是一個老太婆的暖床男人——所以他死命的讨好着這個他每看一眼就惡心的想要吐的老太婆,乞求着她放出更多的權利,讓自己更多的自己張開架勢獨立站在外面的舞臺上,

畢竟,人活一世,不就争一口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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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現在——

他的老底全都被這個女人掀的一幹二淨。

連一塊細小的遮羞布都沒有給他留。

內侍。

男人覺得眼前一黑,空氣像是燃着火擦着他的呼吸道一起一伏的就墜入了他的肺髒,簡直疼的炸裂———

內侍。

他忍不住咧開嘴,笑了起來。

我花了那麽多的功夫才終于擺脫了這個讓人羞恥到恨不得鑽進地縫的名稱——卻被你蘇苗——

托尼的神情是那樣的猙獰可怖,簡直眼不是眼,嘴不是嘴,那慘白鮮紅的糊成了一片——

人群悄無聲息,所有人都喘着氣看着眼前曠世的精彩大戲。

托尼仰天大笑,滿臉暴起的青筋像是青色的蚯蚓,滿滿的爬了一臉,他語調奇異的說着:“蘇苗啊蘇苗,你好,你好得很——“

“在這裏等着我呢。“

托尼慘笑,招招手,一臉的死不承認,油滑的面容竟然透出了不少的猙獰可怖:“你憑什麽說是我、“他用手指頭狠狠的點着自己的胸膛,一下一下看着真是可以把手指頭撅斷一般的用力,”——是□□意志去謀害了老羅伯特?“

他擡起眼來,死死的盯着臺上面無表情的蘇苗,語氣像是摻着血:

“我可是聽說,新晉阿瑞斯的天賦技是【木偶】呢——“說着,托尼做作的攤攤手,滿臉血紅卻笑得輕松惬意,”——你怎麽不說你因為私怨操縱了我呢?“

人群響起了一陣驚呼,那些膚淺的貴族女人造作的掩着嘴,雪白的手套配着鮮紅的嘴唇分外鮮豔。

“天哪,竟然還有木偶這種逆天的天賦技麽?“

“不知道啊,我完全沒有聽說過啊。“

蘇苗眯了眯眼,沒有立馬回話。

“——那您的這三位五星保衛人員怎麽解釋呢?“一旁諸清慢悠悠的發聲,手指頭一伸,透明的指甲就指向了托尼身後躍躍欲試的三名保衛力量。

托尼一僵。

諸清一口氣不停的說着,“您自己帶着這麽多的保衛力量,還有會場這麽多的中階哨兵向導,您還好意思說別人用天賦操縱了你的身體——您這是看不起羅伯特家珍惜您嬌貴給您配的安保,還是看不起軍部呢?“言語間,女人不動聲色的撤回了自己殘留在保護罩上的精神力。

蘇苗極有默契的和諸清對視一眼。

昆汀冷冷的看了場面一眼,一言不發的伸出手來,一股陰冷的力量憑空籠罩了托尼,讓他忍不住抖了一下——“你周圍的精神保護力量沒有破損,蠢貨。“最後兩個字簡直像是砸在了托尼的臉上,直砸的他鼻梁開裂鮮血滿臉。

托尼不可置信的吼叫着,“不可能,一定是蘇苗——“他猛地轉過來臉來,野獸般的目光刮這坐在他周圍的紐頓和諸清。

紐頓譏諷的看了他一眼,翹着二郎腿沒說話。

托尼氣急敗壞的指着諸清,“那一定是你!你幫了蘇苗!幫她操縱了我!“還沒等諸清開口,男人上來就是一巴掌,徑直就要抽到人魔的臉上——

“你這個連天賦都不敢顯露出來的肮髒玩意兒!”

人魔能讓他打到臉上麽?

怎麽可能。

這世界上,能把手抽到她臉上的人,早都死光了。

【系統,開啓三分鐘【暴突】。】女人平靜的在腦海裏開腔。

【開始計時,180,179,178……】

只見人魔手臂一伸,像是展翅的天鵝,用鋼鐵般的氣勢死死的鉗制住了男人氣勢洶洶的巴掌,嘎吱嘎吱的骨裂聲清脆可聞。托尼臉一白,慘叫了起來,另一只手死命的撕扯着女人白皙的手臂,奈何分毫都不能移動——

“托尼先生不是想看看,我的天賦是什麽麽?”女人嘴唇輕動,像是噙着一朵百合一般形狀美好,她水晶灰色的眼珠子含笑的望着形容醜陋的托尼。

“我就賞臉,讓你看看。”

諸清露出了一個含義隽永的笑容。

下一秒,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上去一腳踹翻了正身站在托尼身後那個五星向導,手中輕巧的脫下了黑色高跟鞋一個倒翻,狠狠的抽在了另一個撲上來的哨兵身上,那人慘叫一聲,那尖利的鞋跟就牢牢的陷進了他的後頸裏,鮮血噴湧——

諸清甩甩頭發,一個轉身,手臂無聲纏上了最後一個人的脖子,可憐的哨兵翻着眼白,慘叫都發不出,就悄沒生息的倒了下去——

此時,女人的另一只手還死死的握住了托尼的髒爪子,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一般暢快簡潔,不過一個轉步的距離,三個人解決的幹幹淨淨,地上躺了一地,托尼還慘叫着被她緊緊的拿捏着小命。

現場死寂,沒一人敢說話。

諸清吹了口氣,露出了一個冷笑,“怎麽樣,托尼先生,覺得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向導擁有這樣的天賦技是不是很實用呢?”

托尼臉色煞白的看着她,膝蓋發抖險些要跪下。

“您,還想要辯解什麽呢?還是想要聽在下再解釋什麽呢?”諸清疑惑的歪歪腦袋,咔嚓一聲折斷了托尼的手腕子,看着那皮膚霎時間腫了一大圈,聽着男人上了一個八度的慘叫聲,她好心情的加了一句:

“有話快問啊,常情一并解釋了。”

蘇苗終于放松了緊繃的心弦,放聲大笑起來。

昆汀看了她一眼,擺擺手,“抓起來。”瞬間幾名五星哨兵就撲了上來摁到了托尼——男人不耐煩的看了一眼還在痙攣不止的羅伯特老太婆,手指頭點點,聲線冷的像是掉冰渣,

“那肥婆死了沒?”

蘇苗差點沒笑出聲來。

一個哨兵上前查看,然後利索的敬禮:“回大人的話,還活着。”

查爾斯毫不遮掩的翻了個白眼,“擡下去擡下去,看着礙眼。”

這回諸清也忍不住笑了,女人嬌俏的将自己的笑容遮掩在了白色的蕾絲扇後面。

蘇苗正笑着,忽的昆汀的手掌冷冰的拍在了她的肩膀上,

“我的小姑娘,下次手腳幹淨點。”

蘇苗瞬間僵住了。

……

…..

第二天一大早的號外加印報紙就飄得滿天都是,鮮紅的标題像是潑了一瓢血上去,

【軍部宴砸,羅伯特倒!】

【血染阿瑞斯儀式,安麗雅羅伯特重傷不治!】

【豪門恩怨史,八一八那些年被安麗雅羅伯特包,養的貞廉哨兵。】

【一夜變天,相愛相殺的羅伯特——分家接替主家?還是主家反撲絞殺?】

諸清喝着紅茶,看着手中的報紙,心中暗嘆樹倒猕猴散,一夜的時間,羅伯特本家就落得了一個人人都可議論,小門小報也敢踩上一腳的地步了——

真是不能不讓人心冷。

樓下蘇苗的聲音歡快得很,一看就是看到了報紙的內容,那笑的真是讓人擔心會不會閃到舌頭。

女人搖頭一笑,忽的心頭一悸,一股強大的移空力就憑空籠罩了她,腦海裏系統的聲音冰冷奇異,說着以前從沒聽說過的話語。

【應急制動啓動,臨時評級,宿主第三世界任務完成,評級結果滞後發布,現在緊急轉移第四世界!現在緊急轉移第四世界!】

諸清眼一瞪,“什麽?…..”她還沒開口,就覺得腦後一痛,眼白一翻往後仰了過去。

——視野的最後,是趙青羊那雙水晶一般青綠色的眼睛,充滿冰冷。

下一秒,女人就憑空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了一杯還在冒着熱氣的大吉嶺紅茶和一摞報紙。

就這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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