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楚夫人又哭了一章
屋外的腳步聲把楚生吓了一跳，不過她很快便鎮定下來了，既然已經決定裝了，早晚都要面對這一關，不是嗎？
“夫君，你快闩門，不能讓他們進來。”正抱着膝蓋坐在床上的楚夫人也聽到了腳步聲，擡起了頭，哭哭啼啼叮囑道。
聞言，楚生心裏一暖，這人還挺為自己着想的啊。連忙道了謝，将門栓插好後，轉身回到了顧悅面前，問道：“你是打算讓我現在先藏起來嗎？那我藏哪裏比較合适啊？
便見那人擦了擦眼淚，迷茫的看了她一眼後，往裏邊挪了挪，空出了大半個床的位置，示意她上來……
可她一想到這個世界同性可婚，就生出了避嫌的心思，猶豫着不肯上去，“要不我躲床下面？”床榻上鋪着的大紅色床單剛好垂落在地面上，楚生伸手掀起了它，一邊往裏面看，一邊問道：“下面打掃的幹淨嗎？”
那人哭的更兇了，如喪考妣，別說回答她的話，一個眼神也不想給她。楚生看在眼裏，更覺尴尬，讪讪道：“還挺幹淨的啊。”
她鑽進床底，将床單放下來，便聽到了外面傳來了敲門聲，上面的哭泣聲緊跟着停頓，一時房間裏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
門外，孫姑姑看了眼托盤中的湯藥，本來就很多皺紋的眉頭，在她皺眉的時又添了幾道。面容滄桑，語氣也很滄桑：“顧小姐，請把門打開可以嗎？”
床上的人不發一言，楚生也不敢說話，怕被外面的人聽到聲音。僵持了大概又一刻鐘的時間，門外的人已經覺得心力交瘁了。
“她不肯開門嗎？”身後有聲音傳來，孫姑姑連忙回頭行禮道：“世子大人，您來了，顧小姐不喜歡吃藥，躲着老奴呢……”
“嗯”淺紫色齊胸襦裙的世子夜瀾淅帶着護衛大魯走了出來，和往常唯一不同的是，她這次外穿的大袖衫是深藍色，深的有點黑，似乎把臉色襯托的也有點黑。“他們人呢？”
“這……”孫姑姑面露難色，世子這明顯要興師問罪，她猶猶豫豫不知如何開口。
世子安排了他們幾個人在顧小姐的院子裏，負責貼身照顧顧小姐的是紅竹他們幾個一等丫鬟，自己只是一個掃院子的，還有一個婆子負責煮飯。
若是他們受到責罵，肯定會對自己懷恨在心的，尤其紅竹，與管家還有些不清不楚的關系，說不定那邊枕頭風吹吹，自己飯碗就保不住了。
還沒等她想好怎麽說，便見夜瀾淅理了理衣袖，淡淡道：“偷閑？別院閑，全送那裏”
“是，世子放心，屬下馬上就去”聲音慷锵有力，饒是聽慣了他說話的世子也被有些受驚，忍不住皺眉不悅道：“太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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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魯知錯”
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獅吼功，夜瀾淅回頭，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警告之意明顯。大魯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領了幾個人小跑撤退了。
“都下去”夜瀾淅一邊說，一邊上前将孫姑姑手中的湯藥接了過來。等了片刻，衆人齊齊沒了身影，她連忙敲門，喊道：“美人兒，快打開門讓本世子瞧瞧你，好久都沒見你面了，想不想本世子啊……”
“……”
顧悅止住了哭泣聲，穿好了衣服後，蹲下身子掀開床單道：“快出來，待在下面像什麽樣子？”
“我？你确定？我真的可以出來嗎？”雖然這位夫人面上并無心虛之意，甚至口氣還有些淡淡的指責，但她還是不敢相信啊！因為她聽着外邊那人說話的口氣，總感覺自己不是綠她夫君的第一人，那位才是……
如果出去的話，會不會血濺當場？
“呵，你身為夫君不出面護着你夫人，難道還任由那紫茄子調戲我？”
“……”原來是自己想多了啊，楚生不由愧疚起來，面對着顧悅的指責，讷讷道：“怎麽會？”在顧悅的示意下，她走過去開了門。
入眼，又是一個穿着古裝的女子，她徹底認清了自己穿越的事實。
“你……你是小先生？”那人看着楚生，活像見了鬼連連後退，小先生不是由她和美人兒一起埋的嗎？都死了兩個多月了怎會出現？
肖先生？難道是這位夫人的夫君？不對啊，她記得那夫人喊了好幾次姓楚的啊，她夫君不應該跟自己一樣姓楚嗎？還是……這肖先生是她又給她夫君戴的另一頂綠帽子？
想到這裏，楚生連忙打住，她剛剛忏悔過不該誤會她，現在又這樣猜測，實在太對不住這位夫人了……
“不對不對，小先生是我與美人兒親手埋的，你到底是誰？”被吓得腿軟的夜瀾淅，這麽一想也不再怕了，恢複了氣勢。不屑的瞥了眼楚生，又道：“啞巴？聾子？還是不要命？你選一個……”
楚生還未回答，楚夫人已走過來挽着她的胳膊，溫言道：“這是我夫君，你別再糾纏我了，我夫君會不高興的。”說着，又深情款款的盯着楚生道；“夫君，我心中只住得下你一人，你可知道？”
“你夫君？小先生不是死了嗎？本世子跟美人兒你一起将她安葬的，你忘了嗎？”夜瀾淅對顧悅的話滿滿的懷疑，那利斧穿透後心，大夫都說沒救了，更不可能下葬後又活了……
雖然楚夫人不喜歡夜瀾淅，但這人對她好，她是知道的，一時間也有些迷茫，有些不确定的問道：“不是我夫君？”
楚生心道對啊，我也沒說是啊，而且不是說好了保密嗎？為何這麽快就準備出賣她了？她有些慌，用眼神示意她，哪知楚夫人根本沒在看她，和夜瀾淅一樣，将她這麽個大活人無視的徹底。
“對啊，墓在西山腳下，碑文還是你親手寫的呢，要不我現在帶你過去？”夜瀾淅表現的很殷勤，美人兒夫君死了，這不是上天給她得到美人兒的機會嗎？怎麽能被這個半路出現的賤民截胡……
聽到這裏，楚生猜測這夫人是飽受喪夫之痛，出現了幻覺。歉意道：“我确實不是你夫君，只是不小心誤入這裏……”
夜瀾淅冷笑道：“呵呵，闖本世子的私宅？”楚生搖了搖頭，道：“抱歉，是誤入。”這世子壞的很，不是想要她的命，就是想給她身上按個罪名……
“誤入到美人兒閨房？你好大的膽子，觊觎本世子的女人！”夜瀾淅說着，走出去就要叫人捉拿楚生，卻不想剛跨過門檻，“啪”的一聲門便被關上了。
門口顧悅的聲音出來：“還請世子慎言，莫污了奴家清白。”
本來以為是楚生幹的，夜瀾淅大怒，臉色極差，卻不想是顧悅，立馬又和顏悅色起來。“好好好，本世子答應你，你先把門打開，本世子幫你把這個采花賊帶出去，免得她對你圖謀不軌……”
突然就成了采花賊的楚生，看顧悅的目光灼灼，當然……她只是想抱下這位的大腿，“這位夫人，你能跟她解釋下我是誤入的嗎？別讓她治我的罪……”
“你真不是我夫君嗎？”楚夫人不答反問，眼神裏的哀傷讓身為一個旁觀者的她看着都感覺心裏難過。
“很抱歉，我不是”
”
楚夫人眼裏的光一點一點熄滅，默默的走到了梳妝鏡前坐下，不發一言……
對于“感情”這方面楚生一向漠然以待，實在做不到像別人一樣能真正體會到被安慰人的心情。別人安慰起人來侃侃而談，她也總是詞窮，在楚夫人傷心的時候，她只能在一旁靜靜待着，不去打擾。
許久，楚夫人終于開口了：“我夫君不在人世了？”聲音有些沙啞，她看向楚生，似乎在想她尋求一個答案。
“抱歉。我不清楚”楚生本來想回答是的，但出口的那一瞬間她改了。雖然是真的這個答案在那個世子口中，已經成了事實，但她一個外來者，終究不是當事人，她不應該問自己要答案的。
最重要的是，她不願這個令人傷心的話由她說出來……若問理由？楚生想：自己也不知道，大概是從心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