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婆斜睨着，仿佛從莫卿卿的身上，看到了過去的自己。
＂我恨！我當然恨！可是我能怎麽辦？我不這麽想，又能如何？我生前為了報複寧可忍受淩遲之刑，可是也不過用我一世的苦痛換對方一時的不快！我的人生已然這樣，我要如何才能解了我鑽心的痛和切膚的恨！＂始終隐忍的莫卿卿終于暴發！
她的眸色赤紅，眼珠突出，臉上居然青筋暴起，雙唇緊閉！漸漸竟然有血淚從目眦欲裂的眼框流出！
她眼中迸射出的攝人氣勢和巨烈的恨意反倒讓孟婆驚得一呆！随即她居然嫣然一笑。
這一笑，百媚橫生，幾乎天地變色。
＂呵呵，這還像點樣子。＂孟婆玉手一翻，一碗碧綠的就出現在了莫卿卿的面前。
莫卿卿立刻就明白，這就是陽世人間都人人皆知的“孟婆湯”!
孟婆那纖長的手指微微一動，那碧綠而清澈的湯水就微微出現了漣漪，随即莫卿卿的一生就如同一副副串聯起來的畫面一般突然浮現了在那湯水之上。
莫卿卿的雙眼也随着畫面的改變而變幻莫測。
時而傷感，時而憤怒，時而麻木，時而恨意連連。
最後，當畫面定格在兩個男人之間不斷變換的時候，莫卿卿終于忍不住用手直接打翻了那碗孟婆湯。
“呀！這可怎麽了得？一人只有一碗孟婆湯！你打破了，可就沒得喝了！”孟婆大驚小怪的說道。
莫卿卿一愣。
她真的沒有聽說過這種說話。
不過，她随即一笑，說道：“本來我就沒打算忘了前世的恨！”
那對親人、*背叛的恨意早就随着那一場大火深入她的骨髓，深深刻在她的心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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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是不相信，憑着一碗湯，就真的能讓人洗滌幹淨肮髒的靈魂！
“你這樣投胎，可是不幹淨的！嬰兒的靈魂是最純淨的！如此看來，你是沒法轉世投胎了！”孟婆直視着莫卿卿說道。
莫卿卿有些糊塗。她并不明白這陰曹地府的規矩，只能奇怪的看着孟婆。
她說自己不能轉世投胎，是什麽意思？
那自己是成了孤魂野鬼？
也罷！
就算是做了鬼，她也要回去找那些人算賬！
孟婆輕輕一笑，仿佛看透了莫卿卿腦中的想法：“傻孩子！報仇哪有那麽簡單！既然你知道自己做錯了！就回到你錯誤的開端去吧！”
莫卿卿雙眸睜得更大，那兩行醒目的血淚還留在白希的臉頰上，讓她待着驚心動魄的美麗。
“您，您的意思是……”
孟婆點了點頭，說道：“回去吧！”或許她可以改變命運，就不必像自己這樣日複一日的站在這忘川河邊，等待着自己真正的愛人。
莫卿卿驚喜的簡直不知道如何是好，哽咽着愣是吐不出半個字來。
“不過，你既然來過這裏，總不能就這麽去了。總得和正常的靈魂有所區別。我是孟婆，你總該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孟婆提出了條件。
莫卿卿明白，孟婆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靈魂忘記前世的一切，可是她不能忘記！
“既然不能全部忘記，那你就選擇忘記其中一部分吧！”
莫卿卿沉吟了片刻，說道：“我這輩子最最對不起的就是我的夫君！他為了我付出的太多，我卻沒法回報！但願下一世我們永不相見！”不相見自然不會相戀，不相識自然也不會糾纏。
孟婆再沒想到莫卿卿會選擇抽去這部分記憶。
越是想要強行回避的，才越是無法自行忘記的。
“也罷！我明白了。你放心，你的其他記憶都是完整的，只不過關于這個人的部分消失了。你會記得有過丈夫，卻不會想起你的丈夫是誰，而且關于你的丈夫的一切家庭背景等等，都會在你的記憶裏消失！”孟婆解釋道。
“我，明白了！”莫卿卿說道。
“還有，你曾經在我這裏出現過的記憶，自然也不會存在的！”孟婆接着說道。
莫卿卿剛要點頭，可是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孟婆突然一推，整個人朝着忘川的無底深淵摔了下去！
她往下摔的時候，只隐隐的聽見孟婆猶自在喃喃的說道：“夫差……什麽時候才能等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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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莫卿卿整個人從夢境中驚醒。
她大口喘着粗氣，胸口起伏不平，連背後的內衫都已經濕透。
她只覺着自己做了一個無比漫長的夢，那夢境分明是清晰無比，如同真實一般，可是等到她睜開雙眼的時候，卻又如夢幻破影，突然消散不見了。
她奮力的搖了搖頭，想要記起夢境中的只言片語，可是卻只是想起了最後的那一句話。
“夫差？”
莫卿卿自己嘀咕着。
夫差不是那因為*愛西施亡國的吳國君主嗎？為什麽這個名字會無緣無故出現在自己的夢境之中？
“姑娘？可是夢魇了？”紅绡披着衣裳，舉着燭臺走了進來。
“嗯。什麽時辰了？”莫卿卿看她睡眼惺忪的打着呵欠，就知道現在天色尚晚。
紅绡看了一眼放在妝奁匣子旁邊的沙漏：“不過是剛剛過了醜時罷了。”
“你去吧，我沒事，不過是躺一會兒就睡了。”莫卿卿吩咐道。
紅绡點了點頭，看莫卿卿确實不像有什麽大事的模樣，就又吹了蠟燭，出去外間睡了。
也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就聽見了紅绡均勻的呼吸，顯然是睡得熟了。
莫卿卿這才自己起身，找了身幹爽的中衣，自己換上了然後慢慢躺下。
她重生了也有一段時間了。
這期間發生的事情，有的和前世相同，有的卻是不盡一致，可是她感覺，大致的脈絡和走向還是一樣的。
然而這其中的變數也不小。
比如說這次太子妃突然發難，就可以算得上是一個突發事件。
她雖然有前世的記憶，可以算作是一種天然優越的條件，然而這世界上最難揣摩的還是人心和人性。
人心瞬息萬變。
人性善惡難定。
她想要手刃仇人，走出一條與前世不同的路，只怕是要經歷的要承擔的和要獨自面對的，還有很多很多。
想着想着，莫卿卿覺得心力交瘁，便慢慢閉上了眼睛。
朦胧之間，她仿佛看見了一個身穿紅衣，神情寥落的絕色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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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晚上這一番折騰，第二日，莫卿卿便起晚了。
眼見着給老夫人請安是肯定來不及的了，莫卿卿幹脆就讓紅绡吩咐個婆子去老夫人那裏告假了。
她也不願意起身，索性就賴在*上，想要美美的再睡上一個回籠覺。
誰知道，雙眼剛剛要閉上，就聽見外面突然一陣哭號之聲，震天而起——
“我的兒啊，你這是怎麽了？”
莫卿卿驚得猛然起身。
這是誰家的孩子死了？這麽大早跑到她的院子裏哭喪？
那些看院子的人都是死的？
紅绡和紅錦又跑到哪裏去了？
她好好的休息時間被弄得支離破碎，自然是不會有好聲氣，她剛要張口大罵，卻發現有淩亂的腳步聲響起。
她直覺就覺得那根本就是紅绡或者紅錦的，因為兩個人都是走路輕巧之人，可是這些個人，也不知道是有意無意，都是故意把腳步聲踏得山響！
她不想其他，就直接躺下！
“您慢點！三姑娘沒事！您放心吧！哎……您慢點！”
莫卿卿背着身子，眼珠提溜轉，這聲音不是紅绡嗎？怎麽感覺這麽無奈？
這是誰來了啊？
“我的心肝兒啊！你到底是怎麽了？”莫卿卿還沒等想清楚，就感覺有一個沉重的物體猛地砸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整個人都被震得胸腔只疼，不由自主的發出了一聲咳嗽。
莫卿卿覺得自己冷汗直流。
這是讓她想要裝都沒法裝啊！
她只能是裝作剛剛蘇醒的模樣，費力的翻過身去，卻發現趴在自己身上的居然是……
“老夫人！您怎麽來了？”莫卿卿真是吓了一跳。
這世界上斷然沒有一個庶出的孫女沒起*，居然勞動祖母親自過來的道理！
而且她也不是真的得了什麽大病，不過就是身子略微不适罷了？難道說紅绡為了怕老夫人怪罪編了什麽謊話？
她探究的看了紅绡一眼，可是紅绡立即猛烈的搖頭，顯然是對這一切的發生也始料未及。
“我的好孩子啊！你沒事吧！你這一天不過來，祖母真是的擔心死了！還是找個大夫來給你好好看一看吧，否則我實在是不放心。”老夫人繼續抽噎着。
“祖母，祖母，你先別哭，我還好好的呢！”莫卿卿聽着老夫人那好像自己死了一般的哭號，就心裏不舒服，趕忙解釋。
老夫人也是哭累了，就扶着陳嬷嬷的手站了起來，喘着氣說道：“你沒事就好！快給我倒杯茶來！”
紅绡這是就早預備好的了，立即就捧了過來！
老夫人拿了茶杯“咕咚咕咚”喝了兩大口，這才算是順過了這口氣。
“我還以為你得了什麽要不得的大病，吓得不得了。又怕這丫頭回話回得不清不楚，耽誤了你的病情可如何是好！”說完還瞪了站在一邊等着收回茶杯的紅绡一眼。
紅绡只能是讪讪的一笑，接過茶杯，然後退了出去。
莫卿卿有些不明白老夫人為什麽突然對自己這麽重視，居然興師動衆的自己跑來看自己病好了沒有？
她也不過是迷惑片刻，就明白了，只怕是莫長青把自己已經成了睿心長公主義女的事情告訴了老夫人。
于是乎，自己這個前幾天還被她指着鼻子罵成“災星”的自己，現在又成了她口中的“心肝兒”了？
不過，她顯然還是低估了老夫人厚臉皮的程度。
“卿卿啊，你不知道啊。你這邊前腳說生病了，後腳那睿心長公主府上就送了帖子過來。”
“長公主府上？帖子？”莫卿卿奇怪的問道。
“說是過些日子，長公主想要辦一個宴會，想要邀請你一個人過去。我尋思……”老夫人說了幾句，又突然停下。
莫卿卿揣摩了一番，心中微微一動，就知道了老夫人的意思：“祖母的意思是讓我帶着其他的姐妹們一起過去？”
“正是，正是！”老夫人越發的喜歡莫卿卿的聰明伶俐，“你自己也是頭一回過去，人生地不熟的，怎麽也需要找個人照應一下。當然是自己的姐妹最好！”
“祖母說得在理。所以，我也的确是只能帶一個人過去！”莫卿卿笑着說道。
老夫人頓時一愣，她方才的話可不是這個意思，她不知道莫卿卿是真的糊塗，還是在裝糊塗。
“祖母，你也明白。我其實并沒有見過睿心長公主。公主殿下究竟是什麽脾氣秉性，我也不知道。貿貿然的帶一大家子的姐妹過去，很顯然是十分失禮的，而且會讓別人說道咱們莫府不失禮數，沒有規矩。帶一個人過去，尚且可以說是陪我作伴的，帶四五個姐妹只怕就不能自圓其說了吧？您看，我說的在理嗎？”
說完，莫卿卿笑米米的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真沒想到莫卿卿會講出這麽一番大道理來，她居然一時想不到任何反駁的話。
她只能強笑着說道：“你說的自然在理。那，那這次就按照你說的來吧。”
那睿心長公主可是皇上的親妹妹，在大順朝都是地位超然，尊崇無比的。
她們這些外命婦都是只能在新年大朝禮的時候才能得見公主的玉顏。
而且長公主幾乎從來不同朝臣的內眷結交，能夠參加她的宴會之人大都是皇室中人或者有爵位的貴族子弟！
那些人和他們這位官宦人家還是等級不同的，那根本就是另外一番天地了。
所以，她總想着，若是能讓自己的孫女也去見識一下，或許能夠認識什麽年輕的才俊或者王爺世子，那可真的是天大的喜事了！
可是顯然，莫卿卿的話也真的有那麽三分道理，所以她才沒有反駁，可是她多少有些不甘心，就又加了一句：“這次就罷了，如果下次還有這樣的機會，你可不能再忘了其他姐妹了！”
莫卿卿笑得無比的甜美：“那是自然的了！孫女自然懂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老夫人這才放心的領着陳嬷嬷扭頭走了，也壓根就忘記了方才說的要給莫卿卿找個大夫好好看一看的事情了。
莫卿卿的笑容不變，可是臉色卻是越來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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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的日期定在了八月初六，是個諸事皆宜的大好日子。
距離這日子還有整整的十天，可是這個陪同莫卿卿一起出席的人選卻是沒有定下來。
本來莫長青的意思是讓莫卿卿自己來定這個人選，可是沒想到莫卿卿卻說：“父親這話可真是擡舉卿卿了。卿卿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姑娘，又懂得些什麽？自然是得父親和祖母做主了！一切都聽長輩的，卿卿絕對不會有任何的意見！”
莫長青和老夫人都是對莫卿卿這種識大體又乖巧的做法感到老懷安慰——要是家裏的姑娘，各個這樣聽話，她們只怕也不用每日裏煩惱多多了。
可是莫卿卿卻是有另外一番打算。
笑話，這樣的燙手山芋她才不會接過來！
到時候無論是讓誰去，或者不讓誰去，都會落下一身的不是。
再說了，無論誰去，對她來說，本質上都沒有任何的區別！她又何必多操這份閑心？
其實，她骨子裏最想帶去的人自然是莫亦風這個親弟弟。然而他畢竟年紀太小，不過是十二歲，這樣的場合實在是不适合他的。
于是乎，這幾天的時間，莫卿卿直接就是告病在院子裏休息，誰來都恕不接待！
不管外面如何的紛紛擾擾，雞飛狗跳，那些姐妹們又是如何的各出奇招，想要努力争取這個名額，她都只是安安靜靜的寫寫字，看看書，繡繡花而已。
“你倒是落得清閑，卻不管我那裏如今每日裏亂成一團。”孫姨娘借口來探病，難得清閑。
“姨娘，你瞧瞧。這事情可是能怪我？我早就說過，這事情交給祖母和父親決定，我絕對不插手，可是她們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偏要弄些有的沒的，我又有什麽辦法？”莫卿卿悠閑的躺在一張矮榻上，就在院子的那棵大柳樹下躺着。
孫姨娘在旁邊，一邊幫她剝着葡萄，一邊說道：“你是這麽說了，可是他們哪裏能信？王姨娘和張姨娘都是每日裏恨不得紮根在我那裏了！不停的游說，又拿了一些個東西送給我，并且每每還在我那裏互相争執，真是弄得不勝其煩。”
“快了，快了，還有三天了，祖母肯定很快會做決定的。那二位蹦跶了這些天，祖母也看清楚了。總得留下些時間，教導禮儀，安排衣飾的！”莫卿卿美美的吃了一口葡萄，心中美滋滋的。
“果真？”聽了這話，孫姨娘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若是真的就好了，我現在真是有些受不了了。”
果然不出莫卿卿所料，當天下午，老夫人就把莫家的幾個姐妹都一起叫過去了。
“有些事情瞞也瞞不住，我也不想瞞着。實話告訴你們，皇上下了旨意，睿心長公主，已經收了咱們的三丫頭為義女了！”老夫人的開場白簡潔有力，既像是敲山震虎，又像是表明态度。
“以後雖然你們都還是姐妹，可是也需要注意身份有別，不要對三丫頭太過無禮了。”
幾個姐妹雖然早就通過各種渠道得知了這個消息，可是此刻還是禁不住對那個過分幸運的莫卿卿投以或者嫉妒或者憤怒的眼神。
尤其莫嬌嬌，簡直是恨不得吃了莫卿卿。
上一次大姐出手居然還沒有弄死這個小踐人，這次竟然還攀上了長公主的高枝葉！
那不是說，以後對付她就更加困難了！
莫嬌嬌心裏憤恨無比。
老夫人才不會理財莫嬌嬌此刻的扭曲心态，她只是環顧四周，然後才鄭重的說道：“你們也知道，八月初六，長公主府上要舉辦宴會。卿卿是她的義女，自然是要出席的。我尋思着，她年紀小，又是第一次出席這樣的場合，一個人過去，我肯定是不放心的。所以想要在其他姐妹裏挑一個陪着她過去。”
除了莫嬌嬌之外，其他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生怕錯過了老夫人的每一個字。
“就讓嬌嬌陪着你三姐去吧！正好也可以看見你大姐！”
老夫人一錘定音。
莫嬌嬌簡直是無比的錯愕！任是誰都能看得出來，她壓根不想沾莫卿卿的光，去參加什麽狗屁宴會！
她一個堂堂嫡出的姑娘，卻要去給這個庶出的小踐人做陪客！
休想！
“祖母！我不想去！我這幾天都不舒服！你還是讓其他姐姐們去吧！”莫嬌嬌的打小姐脾氣又再次發作，壓根不管此刻老夫人的臉色有多麽的難看。
“啪！”老夫人猛地一拍身下的夔龍矮榻，冷冷的說道：“你不知道女子在家從父！你父親的意思就是這樣！你只照辦就是！哪裏有那麽多廢話！給我老老實實回去準備！”
莫嬌嬌還想要反駁，卻是看見老夫人那陰沉如水的臉色，頓時想起母親離開之前說的話：“老夫人最是心胸狹窄，容不得半點忤逆。娘走了之後，你一定不要和她起沖突。萬事能忍則忍，等娘回來之後，娘一定替你報仇！”
莫嬌嬌猛然一凜，趕忙換了臉色說道：“是孫女不知好歹，想左了。我這就下去好好準備。”說完，竟然真的乖乖的退出去了！
在場的其他人都是庶女，自然是沒什麽可跟這個唯一的嫡女争的——身份地位擺着呢，她們就是想争也沒法争！
莫卿卿聽了這個消息也不意外。畢竟參加宴會的非富則貴，人家壓根也看不上庶出的姑娘。所以讓嫡女莫嬌嬌跟着去，或許還有三分的希望，讓其他人去，基本就是自取其辱了！
莫卿卿笑着說道：“祖母既然做了決定，咱們自然是沒有什麽意見的。我還要準備準備，也先告辭了。晚上再來看祖母。”說完一躬身，也走了。
其他人看到這種情況，雖然各個遺憾的得恨不得捶胸頓足，可是也只好都一一退下了。
“兩個人這個樣子，就是到了那邊，不互相拆臺就不錯了，還能照應嗎？”老夫人把莫嬌嬌對莫卿卿的樣子都看在了眼裏，不免擔憂。
說到底，她還是把這個莫家，把自己的兒子放在第一位，任何可能影響到前途和莫府命運的事情，她都不能放心。
陳嬷嬷安慰道：“都是府裏的姐妹，許是到了外面就知道該抱成一團了。您說呢？”
老夫人也只能是點了點頭，權當是陳嬷嬷說得就是真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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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你，即便是你用手段硬逼着我去了這什麽宴會，我也不會領你的情！”莫嬌嬌即便是已經坐上了去往大公主府的馬車上，依舊是嘴不饒人。
莫卿卿根本懶得和她一般見識，閉上眼睛假寐，一言不發。
莫嬌嬌見她這副德行，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站起來就想要過來厮虐，可是沒想到，人還沒起身，就被一個瘦弱的丫鬟擋住。
“六姑娘，你沒看見三姑娘在休息嗎？還請您自重！”那丫鬟長得十分平凡，并不是尋常跟在莫卿卿身邊的紅绡。
莫嬌嬌不認識她，自然更加不會把她放在眼裏，見她長得嬌小瘦弱，想也不想直接一把想将她推到一邊去。
誰知道，她的手剛剛出去，就被一個如同鐵鉗般的東西給死死的箍住，想要再動一動已經是不行了！
莫嬌嬌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發現居然是這個貌不驚人的丫鬟用手鉗制住了自己！
“啊！好疼！你快松手！你好大的膽子！快松手！”莫嬌嬌忍不住大聲喊叫。
不是她小題大做，實在是這個丫鬟的手勁太大了，她覺得自己的手腕都要折了。
這時候，本來等着看熱鬧的，莫嬌嬌的貼身丫鬟綠喬終于回過味兒來，也大聲呵斥道：“你快放開六姑娘！你再不放開，我也饒不了你！”說完就去掰她的手。
可是不管她用多大的力氣，去捏、去摳、去抓、去掰、甚至去咬，都無法讓那丫頭松動半下。
眼見着莫嬌嬌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痛苦，甚至流下了冷汗，綠喬也害怕了。
她看了一眼明顯是在假睡，卻故意不出言阻止的三姑娘，終于明白這根本就是人家給自家姑娘一個下馬威！
目的就是為了讓她們主仆明白，這次宴會做主的是三姑娘！而不是作為陪客的六姑娘！
綠喬只能是哀求的說道：“三姑娘，你饒了……我們吧！六姑娘年紀小，受不住的，萬一手真的有什麽，您也不好交代啊！”
莫卿卿覺得震懾作用也差不多了，這才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睜開眼睛，呵斥道：“紅錦！放肆！怎麽可以對六姑娘如此的無禮？”
紅錦得了莫卿卿的話，這才放開了莫嬌嬌的手。
莫嬌嬌趕忙查看，這才發現本來白希的肌膚上赫然出現了一圈紅紅的印記！而且那印記四周都是火辣辣的疼！
“你！莫卿卿你欺人太甚！居然放縱自己的丫鬟故意欺辱我！”莫嬌嬌大聲說道。卻是因為疼痛而呲牙咧嘴。
“六妹！疼嗎？”莫卿卿問道。
“你這是什麽意思！怎麽可能不疼？”莫嬌嬌簡直要被氣死了。
“我看只有疼才能讓你記住——到了外面就沒有什麽莫卿卿莫嬌嬌，只有莫府的三姑娘和六姑娘！我希望你明白，不要再犯傻犯糊塗！弄些什麽下三濫的東西，總想着要暗算我！”莫卿卿的臉色陰沉。
莫嬌嬌心中一驚，頓時不自然的扭過臉去：“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我不知道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方才手裏拿的是什麽？你可敢拿出來給我看看？或者說是讓我這丫鬟再動手逼着你自己用上一用？”莫卿卿語氣越來越重。
莫嬌嬌哪裏還敢讓紅錦那個怪物近身，趕忙就把另外一只手裏藏着的一枚戒指扔了出去。
她剛才的确是故意惹麻煩，想要借着機會把這戒指裏的癢癢粉撒在莫卿卿的身上，好讓她在宴會大大的出醜。
沒想到卻是早就被莫卿卿洞察了，并且讓紅錦簡單的化解。
“簡直是愚不可及！你以為我出醜了，人家就會高看你？我看你是豬油懵了心！人家笑話的是整個莫府！難道你不是姓莫？沒了莫府你又算是什麽？蠢貨！”莫卿卿毫不留情。
像莫嬌嬌這種自以為是的天之驕女，就得用這種雷霆手段才能震懾她，打擊她，進而制服她。
果然，莫嬌嬌聽了這話之後，整個人都瑟縮了三分，神态也帶了三分的不自然和畏懼。
“你若是還準備了其他的手段，盡管使出來！”莫卿卿冷笑着說道，“我保管你有去無回，而且這輩子都後悔跟我出來這一回！”
莫嬌嬌猛地擡頭，就看見莫卿卿那雙冷如寒冰的眼睛——她知道她說的不是假話，更不是開玩笑！
莫嬌嬌趕忙收回眼神，磕磕巴巴的說道：“我知道了。莫卿卿，你不用吓唬我！”還是不肯輕易示弱。
“六妹！到了長公主府上，我希望你能叫我三姐！我不希望人家以為咱們莫府的姑娘都是這麽沒有尊卑，沒有長幼！”莫卿卿再一次嚴厲的提醒。
莫嬌嬌本想反駁，你一個庶女哪裏有我尊貴！
可是一想到，人家如今搖身一變，已經是長公主的義女，身份自然是不同一般。
她到了嘴邊的話又生生咽了回去。
至此，姐妹二人一路無語，總算是平安的到了長公主府上。
馬車直接駛進了公主府的二門裏。
緊接着就有人在外面恭敬的說道：“奴婢恭迎莫府二位姑娘。”
莫卿卿下車的腳步一頓。
莫府的二位姑娘？
如此看來，這位長公主如今還沒有承認自己這個義女的身份了？
她也不驚慌，扶着紅錦的手，踩着馬镫，慢慢下了馬車。
整個過程姿态端莊，大方得體，真是挑不出半點的毛病。
就算是莫嬌嬌在一旁再看不上莫卿卿，也不得不承認，同樣的事情，她做起來就是比別人要優雅！
那負責迎接莫氏姐妹的乃是長公主身邊頗為得*的一個姓栾的嬷嬷。
她一方面是過來特意迎接莫卿卿過去給長公主相看，另一方面也是得了公主的吩咐想要提前檢查一下這位莫姑娘的素質到底如何！
如今看來，長公主倒是多慮了，起碼從樣貌、儀态上來說，這位姑娘雖然名義上是庶出，可是并沒有比她身邊這位嫡出差了多少，反而還要沉靜不少！
“這位是三姑娘吧？請随老奴往這邊走！”栾嬷嬷引着莫卿卿往一邊走去。
莫卿卿明白，這必定是要提前去見長公主。
說起來可笑，明明認為母女是她們二人，可是她們居然素未蒙面，這一會兒若是真的讓賓客們見了去，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所以，莫卿卿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麽一行。
可是莫嬌嬌并不知道這些道理，她一見那老婆子領着莫卿卿就走，卻把自己丢在這裏，頓時着了慌，脫口而出：“莫卿卿，你要去哪裏？”
莫卿卿聞言，一側眼，就看見栾嬷嬷眉頭輕輕一皺，顯然是因為莫嬌嬌的無禮感到不悅。
“六妹！你是犯糊塗了？”莫卿卿淺笑着回頭，剜了莫嬌嬌一眼。
莫嬌嬌立即覺得身上一寒，連忙改口道：“三，三姐，你要去哪裏？我一個人，害怕。”倒是真的做出一副小女兒驚恐的模樣，倒算是解釋了方才的無禮之處。
“六妹。有道是客随主便！咱們是作客的，自然是要聽主人家的安排！”說完看了身邊的栾嬷嬷一眼，但笑不語。
栾嬷嬷立即說道：“莫六姑娘不必擔心，自然有領路的丫鬟帶着您去那姑娘游玩的地方，你不會走丢的！”可是還是絕口不提莫卿卿的去向。
莫嬌嬌一陣氣結，可是到了人家的地盤，自然是人家做主，她也只能是聽從安排了！
莫卿卿不再理睬莫嬌嬌，沖着栾嬷嬷一笑，說道：“舍妹年幼，讓嬷嬷見笑了。她膽子小，在家的時候，就是不敢自己一個人獨處的。所以希望您理解。最好是把她帶到太子妃，那是最妥當的。”
栾嬷嬷自然明白，太子妃就是這位莫六姑娘親大姐。這樣的安排的确妥當，不免又對莫卿卿高看了一眼。
她對着那準備領路的丫鬟使了個眼色，那丫鬟會意，便也就真的領着莫嬌嬌去找太子妃了。
莫卿卿微笑致謝：“勞煩嬷嬷費心了。請帶路吧。我也不想讓長公主久候。”
果然是個伶俐人。
栾嬷嬷心裏贊了一句，也不耽擱，就領着莫卿卿往長公主慣常歇息之處來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一處二層的小樓前，還沒進屋子，就聽見裏面有個嬌俏的聲音傳出來。
“那莫卿卿是個什麽東西？不過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庶女？憑什麽做您的義女？舅母，您一向是最疼我的，怎麽沒見您收我做義女？”
這話說得清脆剔透，字字清晰。
栾嬷嬷和莫卿卿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栾嬷嬷的臉上露出尴尬之色，後頭看了莫卿卿一眼。
誰知莫卿卿卻是一臉的坦然和淡然，就仿佛什麽都沒有聽到一般。
栾嬷嬷忍不住就給她加分。
竟然是個*辱不驚的，更加難得。
栾嬷嬷歉然向莫卿卿颔首，随後清了清嗓子說道：“長公主，莫家姑娘來了！”
裏面頓時一陣的靜谧，随後才有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進來吧！”
栾嬷嬷推開了門，親自領了莫卿卿走了進去。
經過一個小巧的走廊，就進入了一個裝飾的頗為華美精致的花廳。
花廳之中自然也裝飾着不少的古董瓷器和名人字畫，可是每一樣的拜訪都顯示出主人不俗的品味和超然的态度。
莫卿卿眼不飄，腳不慢，一路順暢的走到了近前，就聽見那個聲音繼續說道：“過來，讓本宮好好看一看。”
莫卿卿又向前走了兩步，保持和那端坐在寬大圈椅之上的人大約一尺左右的距離。
“擡起頭來。”
莫卿卿依言，慢慢擡起了頭，可是雙目卻是始終保持看向腳下。
睿心長公主本是抱着一種審視的态度，可是當看到莫卿卿那張臉的時候，卻是禁不住渾身一顫！
真是太像了！
難怪皇上會自作主張讓自己收了這個姑娘做義女！
只因為眼前這位莫卿卿實在是和自己死去的女兒萬寧郡主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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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4-8-20 0:43:45 本章字數:14856
莫卿卿即便是目光沒有直視長公主的面容，可是依然敏銳的察覺到了對方的變化。
睿心長公主的雙眸一時就被水霧氤氲，她仿佛從莫卿卿那張相似的臉上，看到了自己那苦命而早夭的女兒。
雖然她的女兒遠遠不如面前的少女健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