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離開pacy的家,關上一扇門。門裏的pacy,門外的自己。pacy的話很絕情,他想關起耳朵聽不到,可他聽到了。他這樣一個成年的高大男人站在漂亮的pacy面前就像一個小孩,不知所措、語無倫次。他想挽回局面,可越解釋越糟。他後悔把結婚的事告訴給pacy。他愛pacy,他也舍不得夢想。他和pacy在一起,他永遠不是別人眼裏見到的那個兇惡的黑道大哥。他笨拙的像一頭熊。手裏沾着蜂蜜滿心歡喜的想放進pacy的嘴裏,全都給他。他卑微的像個奴仆。為pacy端茶遞水、逗他開心陪他玩樂。pacy像個高傲的女王,總讓他有股自卑。pacy是那樣的高不可攀,聰明漂亮有事業有地位。身邊總有一群人寵着他。張正歡總害怕他笨拙的愛被掩蓋掉。于是把所有的工作都擠在一起做完,把忙碌推給兄弟。幾乎想一天二十四小時陪在pacy的身邊,怕他逃跑,怕自己一不出現pacy轉身就忘掉自己。他是青炎幫的大哥,他怎麽可能自卑。可在pacy面前他有。他的生活不能見光,兇殘險惡的黑暗世界,身上背負罪惡與仇恨。他是個粗人沒讀過多少書沒受過高級教育,不懂pacy的高雅他聽不懂巴羅赫的鋼琴曲。他不敢用粗糙的大手摸pacy精致的小提琴。他不會像pacy一樣的用舌尖品酒。甚至在pacy的朋友面前會不自在,不能理解他們的幽默。他不敢回頭,怕一回頭就舍不得走。他和pacy的愛永遠不會平等。pacy只會坦然的接受。他眼巴巴的追随着pacy的身影,小心翼翼的付出。
離婚禮還有十天的時間,周若雲像個溫柔的洋娃娃。乖巧的把右手伸入他的臂彎,對他笑得甜蜜溫柔。小心翼翼的問他婚紗的後背會不會露得太多,羞澀的問他要不要去她的卧室坐坐。張正歡拍拍她的頭把她送到門口,轉身離開。他居然會對一個女人如此紳士,以前的張正歡永遠不會拒絕這暧昧的邀請。感覺離開pacy有一個世紀那麽長。他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把右手伸進睡褲,想像成pacy的纖手在輕柔的撫摸着他。給他愛撫、給他高潮。然後掀開被子走進浴室,任淋浴沖洗他滿心的寂寞。
這痛苦掙紮讓他的心像失去父母的那段日子一樣的心痛難熬。
婚禮還是沒能繼續。周若雲紅着眼睛趴在他的懷裏問為什麽不要她。她喜歡他,問:“你知道你不要我,我父親還是會把我嫁給他的利益。為什麽不是你我喜歡你啊!你要讓我和不愛的陌生人在一起嗎?也許那個人會是個老頭子會是個敗類。我沒得選擇啊!我才二十二歲啊!我為什麽不能得到幸福,你告訴我,告訴我!”周若雲的眼淚不停的在張正歡的胸膛流淌,哭泣控訴的痛苦打破了她溫婉的氣質,可是她的心痛是那樣的惹人心疼。張正歡把她攬在懷裏撫着她的背。說着枯燥的對不起,給她安慰。他不能對她說他愛上了一個男人。他不能結婚,因為他不能失去他。
周沖怒氣沖沖的指責他的不守信義,幫裏幫外都要他有交代。張正歡跪在關二爺面前咬牙三刀流洞走出龍虎幫的大門。阿旁吓得=哭出來。扶着張正歡喊老大,“大哥你堅持住,你怎麽那麽傻啊!我就你一個親人了,就你一個人對我好,你不能吓我啊!別吓我!”手亂七八糟的去堵張正歡的傷口。血還是不停的淌下來。
張正歡躺在病床上。阿旁坐在旁邊邊吃蘋果邊絮絮叨叨,也不給他削一個。說怕張正歡吃了從腸子裏漏出來。張正歡的身邊都是阿旁蚊子一般的嗡嗡聲,不得安靜。可他的心頭從未有過的平靜。甚至在疼痛裏嘴角有一抹淡淡的微笑。
“阿旁,我們不做黑社會了好不好?我送你去考大學給哥争個氣。”
阿旁擡頭看了看張正歡,幾口把蘋果啃完。“老大,黑社會不用上大學,會被人笑的。”
“當大學生,不做黑社會,不再打打殺殺提心吊膽。跟和你一樣大的孩子去打籃球、去郊游,跟可愛的女學生約會。”張正歡解釋。
“可我什麽都不會,他們會瞧不起我,會怕我。我是他們眼中的流氓壞人。”阿旁的期待裏有暗淡的無奈。
“你他媽的認真聽我說話沒有?我說不當黑社會了,沒人會瞧不起你,你又不跟他們收保護費也沒人會怕你。不會就去學。”張正歡被阿旁的笨腦袋氣得激動,傷口都震疼了。
“那老大不當黑社會,你幹什麽?”阿旁問。
“當老百姓,安安穩穩的好好過日子。”
阿旁迷糊了,好好過日子,好日子要怎麽過?
張正歡知道對不起兄弟。有些地方進來容易出去難。不知怎麽給兄弟交代。楊慶是青炎幫裏最管事的。他想把位子留給他。又怕下面一些兄弟不服。楊慶有野心,人也算仗義。在黑道總有一天能出頭,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張正歡決定扶他一把。張正歡把手上的幾處房産都處理了只留了pacy隔壁那一處。拿出大部分的積蓄給楊慶鋪路。他想成立一間貨運公司。帶着拖家帶口的負擔重的兄弟做買賣。他們這樣的人沒別的本事空有一身力氣。跑跑長途搬搬貨都是能幹的。安安穩穩的年紀大了家裏也放心,也不怕欺負。也許來錢沒黑道那麽快,但有兄弟信他想當老百姓,有吃有喝,也厭倦了黑道,也挺好。
公司注冊好了,兄弟們也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請了不少能幹的女職員。兄弟們不和女人為難。腼腆的一張張臉也算服管。生怕在女人面前丢了面子。幹的多掙得多,也開始踏實下來。
結束這一切有三個月了。一直住在公司不敢回家。怕躺在床上心卻飛到隔壁。整整三個月沒見到pacy了也不知他好不好,有沒有想到過他。這幾天偷偷的躲在車裏,看pacy從家中出來。還是開着他那輛紅色的法拉利。為什麽不開他送的那輛?是不是人不要了,車也不要了?對啊!還沒見他開過呢,是還停在停車場落灰吧。送的時候也沒見他多驚喜的樣子。是不喜歡還是這樣的禮物太多了,不在意了?聽他提過他的家族,pacy的中文名字叫陳家邦。最近看商業報紙才知道他們的那個陳家是華昌實業的陳家。他們的陳家就是M城的白天。他的貨運公司想給人家送貨都是奢望,光保險他們就買不起。
張正歡不奢望pacy能原諒他。他只想能偶爾看看他,可越看越不滿足。
今天阿旁放學回來的時候跟他說看見pacy了。“真是太漂亮了,他一停車街上的人都看他。他從一輛超炫的跑車裏走出來,整個人就是個王子。帥氣的把鑰匙扔給泊車小弟和一個男人進了酒店。”張正歡一聽急了。問阿旁是哪個酒店?開車就匆忙的飛馳。他不知道pacy住哪間房,就算知道也不知該以什麽身份去質問他,質問什麽。于是就站在酒店的旁邊,也想不到坐回車裏,就站在那兒等他。不敢想他身邊的男人是誰。就想看看pacy在這飄雪的天氣裏穿的夠不夠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