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12.28//二更)

孔喻看着蔣纖瑤離去的背影,雖然也替蔣夢瑤感到委屈,有這麽一個不懂事的妹妹,可是,他畢竟是外人,人家才是同姓姐妹,蔣夢瑤都沒說什麽,他又能怎麽打抱不平呢。

又說了會兒話,就有家丁行色匆匆走來,在他耳旁輕聲禀報了些什麽,只見孔喻面上一驚,趕忙站了起來,連招呼都來不及和蔣夢瑤,蔣璐瑤兩姐妹打招呼,轉身就往亭外走去。

可是,盡管孔喻很慌忙的趕去,卻貌似還是晚了些。

在他起身的那一剎那,有一撥人就從怪石嶙峋的假山後頭走出,被衆公子簇擁着的是一個男孩,看上去和孔喻差不多大,面容白皙,俊秀的像個女孩兒,一身的錦衣華服,雍容華貴,只見他小小年紀,氣質卻是冷傲的厲害,叫人一見就很難生出好感來。

“得知喻在會客,本王便親自來尋你了。”

這個男孩兒正是祁王高博,當今聖上最寵愛的華貴妃之子。愛屋及烏,以至于祁王不過六七歲,就被皇上封了爵位,要知道,當今聖上正直壯年,就是太子也是還沒有立的,祁王幼齡封王,足以可見聖上對其加以厚望,将來儲君太子就是他了也說不定。

孔喻大驚失色,見到高博之時便雙膝跪地行禮:“參見祁王殿下。不知殿下駕到,有失遠迎,實在該死。”

只見祁王眉頭微蹙,不耐的對孔喻揮手道:“起來吧。”

說完這話,高博便雙手負于身後,酷的沒朋友般越過仍然跪地不起的孔喻,往亭子裏走來,經過孔喻的報家門,亭子裏的幾個人也驚呆了,由孔真帶頭,三個女孩兒也紛紛對不請自來的祁王下跪行禮。

蔣夢瑤稀裏糊塗的被蔣璐瑤拉着跪了下來。

高博掃過地上的三個女孩兒,原本是無甚興趣的,只不過眼中瞧過一抹閃亮,不免多看了兩眼,也不叫她們起身,孔喻走入了亭子,見祁王的目光落在蔣夢瑤頭頂那副金花冠上,孔喻走入之後,祁王才想起來叫她們起身。

兀自在奴才的伺候之下,坐了下來,指着蔣夢瑤頭上的花冠說道:

“把你頭上的花冠摘下來給本王看看。”

“……”

涼亭內一陣寂靜,蔣夢瑤從來沒有聽見過這種要求,一時竟愣住了,蔣璐瑤和孔真對視一眼,最後還是由蔣璐瑤擡起胳膊輕輕撞了撞蔣夢瑤,才讓她回過神來。

回過神之後,蔣夢瑤卻還是站着不動,高博等的不耐煩,對手下擡了擡手,那說話尖聲細氣的手下就走到蔣夢瑤面前,擡手就要去取她頭上的花冠。

蔣夢瑤下意識擡手護住,然後飛快的往後退了一步,說道:

“這是我娘給我戴的,不能摘!”

高博正接過孔喻命人換過的新茶,還沒喝,就聽見亭子裏有人對他的命令發出質疑之聲,不免擡頭看了一眼,只見那個戴着花冠的女孩兒眼睛瞪的大大的,右手捂住頭頂花冠,生怕人動手搶了去般防備着,臉倒是張好臉,只可惜不知能保存多久了……

高博冷酷一笑:“別說今日本王只是想要你的花冠,縱然是要你的腦袋,也不過是幾句話的事,你可想好了?”

蔣夢瑤雖然歷經兩世,但是卻從來沒有經歷過這般橫的場面,左右一看,所有人都低着頭,鼻眼觀心,就好像他們進入了老僧入定的狀态,對眼前發生的事情,瞧不見,聽不見,所以,也就沒人會管了。

蔣夢瑤環顧一圈後,沒有找到外援,只好由自己出戰了。

“沒有什麽想好不想好的,事關女子名節,我不能摘!”

“名節?”高博的音調有些提高,顯然也是沒搞懂自己只是要看她頭頂的花冠,這和名節不名節扯上什麽關系了?

蔣夢瑤鄭重點頭:“王爺今日是看中了我的花冠,便叫我摘給你,若是明日,王爺看中了我這身衣裳,那我是不是也要脫下來給你?這難道不是事關名節的大事嗎?”

高博聽了這番言論,愣了半天,然後才哈出了兩口氣,又一次說道:

“我只要你的花冠,不要你的衣裳!”

“還請王爺見諒,這花冠對我而言,便等同于衣裳。”

蔣夢瑤字正腔圓的說完這句她認為再正常不過的話之後,也不懼怕,就那麽瞪着雙眼看着高博。

蔣璐瑤吓得跪了下來渾身發抖,滿頭的汗珠,她雖然也是第一次看見高博,但是卻也明白‘王爺’這個詞是什麽意思。那可是天潢貴胄,縱然是國公府也是得罪不起的。

孔喻和孔真也暗自為蔣夢瑤捏把冷汗,恨不得沖上去對她科普一下祁王高博的兇殘史,這可是個瘋起來神佛都攔不住的潑猴,性格暴虐成忄生,小小年紀在皇宮中就創下了打死多名奴才的記錄,說是讓人聞風喪膽也不為過的。

高博的眼睛掃了一眼被他吓得腿軟跪地的蔣璐瑤,目光只停留片刻就收了回來,然後破天荒的沒有發火,竟然耐着性子對蔣夢瑤問道:

“你是哪家的?”

蔣夢瑤雖然也明白自己似乎遇到麻煩了,可是,騎虎難下,自己都已經做到這種地步了,若是再害怕,那丢的可不是一點半點的人了,放下了捂住花冠的手,輕咳了一聲說道:

“回王爺,我姓蔣。”

“蔣?”高博想了想後,又接着說道:“蔣國公府的?”

蔣夢瑤沒有說話,只點點頭。

高博又問:“蔣修是你祖父?你是蔣家長房還是次房?叫什麽名字?”

亭子裏安靜的只有高博和蔣夢瑤的聲音,其他人簡直想要鑽到地底下來減少自身存在感,問了問了,祁王發問了,這是問過了姓名,就要開整了吧?

蔣夢瑤盯着高博看了好一會兒都沒做聲,就在高博勾起了完全不符合他年齡的冷笑,以為這女孩兒終于知道要怕了。

“大房。”

蔣夢瑤的聲音打斷了高博悶騷的猜測,蹙眉道:“大房?”一陣難以置信的打量之後,高博這才發出了恍然大悟的冷哼:“哈,我道是誰,原來是蔣家那死了大人的廢物家的。”

雖然她爹從前的确很廢,但是這也不代表蔣夢瑤願意被人當面說自己老爹是廢物,怒了。

“是,我爹叫蔣源,我叫蔣夢瑤。我覺得王爺對我們蔣家大房的評價特別中肯,我會回去一字不落的禀告國公爺聽聽。”

蔣夢瑤說完這句話之後,不等高博反應過來,便暗自尋了個沒有他手下站崗的缺口一溜煙跑出了亭子,一連奔走十幾步之後,高博才反應過來,猛地站了起來,拍桌怒道:

“站住!誰說你可以走了?”

蔣夢瑤只當沒聽見,頭也不回的越過了假山,轉角而出。

你沒讓我走,可你也沒讓我留下呀!

要是不趕在你讓我留下之前跑掉的話,那說不定還會被置一個犯上的罪名,可是若是提前跑了,縱然高博派人追過來,那她也只是禮數不周,走的時候沒有向他告別,前一個理由,足以讓她被治不忠的大罪,可若是想用後面這個理由治她的罪,那祁王可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擺明了告訴天下人他是個心胸狹窄的王爺,就連旁人告退時禮數不周也要斤斤計較,這樣的名聲只要有點腦子的,都不會傳出去的。

所以,前思後想,只有自己先跑了,才是上上之策。盡管結下了梁子,但最起碼不至于輸的太慘,被人說不懂事,總比被人打板子要強的多,蔣夢瑤向來知道權衡利弊,想着反正和祁王的梁子已經因為頭上這花冠結下了,也不在乎多加一條禮數不周了。

蔣夢瑤沒敢直接回到戚氏那裏去,便就在孔家的花園裏找了一處僻靜的花叢鑽了進去,确定周圍沒有祁王派出來抓她的人之後,蔣夢瑤才從花叢裏鑽了出來,整理了頭發和衣服,生怕自己身上沾了什麽惹戚氏懷疑,四周一看,只見不遠處有一處水塘,蔣夢瑤便往那兒走去,想借水面照一照。

可還沒走到水塘邊,就見旁邊的假山上跳下兩個少年,穿着統一勁裝,腰間束着土黃色的腰帶,挂着的玉牌上,清楚的寫着個‘禦’字。

蔣夢瑤轉身拔腿就想跑,可是卻發覺後面也被人包圍了,她就再野,也不會真的認為自己能夠從這四個會武功的少年手中逃脫,幹脆站在原地不動了。

祁王一臉陰沉從假山後走出,冷哼一聲說道:

“哼,怎麽不跑了?”

蔣夢瑤看着他,深吸一口氣,二話不說,把頭上的花冠摘了下來,托在掌心給高博遞去,說道:

“行了行了,本來也不值錢,王爺若是喜歡,盡管拿去便是。”

兩個侍衛給高博讓了路,高博來到蔣夢瑤面前,看了一眼她手上的花冠,卻是不接,說道:

“這花冠于你不是等同于衣裳嗎?怎的如今你倒肯把你的衣裳除下給本王了?”

“……”

這個熊孩子!

蔣夢瑤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四周看了看,識時務的說道:“這種情況,王爺就是要我的小命我也沒辦法,命都沒了,還要衣裳做什麽?”

蔣夢瑤真後悔自己剛才為了躲他,把自己藏到了這麽偏僻的地方來,現在好了,就是想叫救命也沒人聽得見。

聰明反被聰明誤,說的就是蔣夢瑤這種行為!悔不當初,後悔莫及,尼瑪誰給包郵寄兩盒後悔藥和腦殘片給她?後悔藥自己吃,腦殘片就給面前這叛逆期提前來臨,中二病超前發揮的熊孩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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