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038

唐若遙被女人禁锢在懷抱當中,秦意濃比她個子高,這麽微微低下頭,便連身後照過來的光線也擋住了,她所見、所聞、所感只有這一個人。

唐若遙索性閉上了眼睛。

秦意濃的氣息強勢而溫柔地包圍着她,纏纏繞繞的,又綿綿密密,掙不開的絲線一樣。

獨處的時候她身上的香氣總是很淡,偏冷,分不清是香水味還是女人自帶的體香。唐若遙想起那回在學校見她,聞見的黑鴉片的濃郁甜香,一時走了下神。

嘴唇上傳來的輕微刺痛讓她擡起眼睑,但離得太近了,她根本看不清秦意濃的表情。

從她進門,關門,把自己抵在門板後,到現在已經過了好幾分鐘了。一開始唐若遙以為她是要吻她,結果只是碰了那麽一下,雙唇相貼,便什麽都不做了。

但她環在她腰上的手臂一點都沒放松,不由得讓唐若遙懷疑自己其實是一個大型的人形玩偶。

原來跳到喉嚨口的心髒也在慢慢流逝的時間中回到了原位。

唐若遙輕輕回擁住她。

秦意濃又不輕不重地咬了她一下,松開胳膊,眼睑低垂,擡手牽了牽她根本沒有弄亂的浴袍領口,若無其事地往客廳沙發的方向走去。

唐若遙表現得非常自然,坐在了她身邊,中間隔着一個人的距離。

秦意濃要做什麽便做什麽,她無條件順從。哪怕她們倆現在弄到一半,箭在弦上,秦意濃收回手,中途叫停,唐若遙也沒有任何意見。這只是假設,根據唐若遙的親身體驗,緊要關頭不肯停的反倒是秦意濃。因着只來一次的緣故,秦意濃每回都要把她折騰得狠了。

但今天的秦意濃好像有點不一樣,相比于以往直白的谷欠望宣洩,多了一絲她看不明白的東西。

是什麽呢?唐若遙狐疑地想,微微眯起了眼。

客廳的電視機裏放着BBC的紀錄片,純正口音的英文從兩旁的音響裏傳出來。唐若遙過去開門的時候把音量調低了,秦意濃目光在茶幾逡巡片刻,找到了遙控器把聲音調回正常。

兩個人都沒出聲。

在她們過去相處的很多時間裏,這才是常态。

秦意濃不會提前通知她,想來的時候便來了,來了也不做什麽,大多數時間都在窗邊的卧榻上躺着,閉着眼睛假寐。那時候秦意濃來得很頻繁,不像現在,許久才能見一面。

唐若遙以前是住在學校宿舍的,秦意濃沒有要求她必須住在這裏,但唐若遙自覺,周六日放假會過來,經常能見到對方。秦意濃沒說不好,她就默默地把這件事執行了下去。

有一回她跑通告太晚,宿舍上了門禁,唐若遙便回了家,一進門發現客廳有一個走動的人影,那晚沒有月亮,屋裏漆黑一片,她一時沒認出來是秦意濃。

唐若遙吓了一大跳,以為進了賊,條件反射去找附近能用得上的工具,同時拿出了手機準備報警。

“是我。”那個人影出了聲,聲音淡漠清冷,陌生又熟悉。

唐若遙按亮門邊的燈,明晃晃的光線照得秦意濃眯了下眼睛,低下頭。

唐若遙讪讪地放下手裏拿着的掃把,嗡聲道:“姐姐。”

秦意濃輕輕地嗯了聲。

唐若遙正猶豫要不要問她為什麽在這裏,秦意濃兀自端着紅酒杯坐到了沙發上,修長的雙腿優雅随意地交疊,慵懶開口道:“今天不是周六日,你怎麽回來了?”

“上個節目,錄制晚了,宿舍進不去。”唐若遙微微抿唇。

“去洗澡吧,早點休息。”

“好。”

與其說是金主和情人,不如說是兩個住在一起的租客,秦意濃除了偶爾指點她表演外,兩人一般都各幹各的。唐若遙喜歡在書房看書,秦意濃就在客廳,從來不去打擾她。

秦意濃一般是晚上來,難得有個白天,唐若遙會下廚,做幾個家常菜,秦意濃個大活人杵在旁邊,她抿了抿唇,過去邀請。

秦意濃有時候和她坐在一起吃飯,有時候會婉拒,沒什麽規律。

她像個謎題。

唐若遙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喜歡上秦意濃的,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眼神已經在自發地追逐她,腦海裏都是對方的身影。

那時候她們還沒有現在這樣親密的關系,可唐若遙卻莫名地覺得,她們曾經離得很近,她差一點就摸到了秦意濃那顆難以捉摸的心。

有時她從書房出來倒水,不經意對上秦意濃注視她的目光,微微一愣,因為那像極了看心上人的眼神。

但是在兩年前,一場意外打破了她們之間的平衡,彼此界限變得泾渭分明。每當她生出妄想的時候,秦意濃都會用實際行動提醒她,她們有的,僅僅是交易關系。

如果當初她謹慎一點……她們會和現在不一樣嗎?

唐若遙偏了偏頭,看向秦意濃平靜的側臉。

“在看什麽?”察覺到窺探的目光,秦意濃并沒有轉頭,撐在沙發上的手指不自在地微微抽動了下,問道。

“看姐姐的耳環。”唐若遙習慣為她的舉動預先想好回答。

秦意濃今天戴的是一對珍珠耳環,樣式很簡單,圓潤飽滿,色澤亮潤,點綴在瑩白的耳垂上,更添姿色。

“喜歡的話我買對新的送你。”

“不用。”唐若遙笑笑,“這耳環戴在你耳朵上好看,在我這兒就不一定了。”

如果非要送的話,她更想要秦意濃戴過的。

“嘴這麽甜?”秦意濃偏頭睨她一眼。

唐若遙順勢湊近她一點,仰起臉,琥珀色眼眸浸染一點溫潤笑意,紅唇微啓:“姐姐要嘗嘗嗎?”

秦意濃定定地瞧她兩秒,眼神幽深,忽然伸出兩指,捏住了她的下巴。

她的力道不重,細白指尖從下巴緩緩地上移,摩挲到了唇角,又挑出一根食指,要碰不碰地挨着唇瓣最軟的地方。

下巴被迫擡起,呼吸不暢,唐若遙不自覺地滑動了一下喉嚨,咽了咽口水。

她就那麽望着對方,但秦意濃始終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像是在耍弄一只小貓,若即若離,若離若即。

“你很渴嗎?”秦意濃似笑非笑。

唐若遙說不出話。

秦意濃在她唇上輕輕地吻了一下,蜻蜓點水。

連帶着那根按在她唇角的食指一并撤開。

唐若遙心頭還沒來得及湧上失落,秦意濃便朝自己傾身過來,一只手撐在她身後的沙發靠背,另一只手按住了她垂在一旁的手背。

眼前一暗,唇上覆上了一抹柔軟的溫度。

這麽突然的,唐若遙沒忍住曲起細白的指節,不由自主地揚了揚修長的脖頸。

相比于方才在門邊,她可活動的範圍大了些,但是她整個人跟被點了穴似的,一動都動不了。溫度從唇上一點,蔓延到四肢百骸。

秦意濃指尖在她白皙柔滑的手背上輕撫,帶來細微的癢意,穿過指縫,交纏在一起。唐若遙頭皮跟着發麻,下意識反手扣了回去,不讓她再動。

秦意濃騰出空,似乎不悅地啧了聲。

唐若遙重新松開手,艱難忍着。

一會兒,秦意濃放開了她的手。

唐若遙在心裏松了口氣。

秦意濃改為撫着她的側臉,一手掌着她的後腦勺,低頭封住了她的唇。

……

唐若遙懷裏抱着秦意濃丢給她的抱枕,還未散去水霧的雙眸望着在廚房倒水的女人背影。她擡手摸了摸臉頰,還是燙的,不由将臉轉向別處。

秦意濃端着兩杯水走過來,一杯自己喝,另一杯放在她面前的茶幾上,眼睛沒看她。

唐若遙兩只手捧起來,小口小口地抿着。

電視機裏的紀錄片早就放完了,屏幕在待機狀态,唐若遙拿水的時候順便按亮了手機屏幕,離她進門已經過去半小時了。

怪不得這麽渴。

唐若遙加快速度,将杯子裏的水喝完。

秦意濃問她:“還要嗎?”

唐若遙搖頭。

秦意濃看着她的臉,幾秒鐘,才收回視線,嗯了聲,起身去拉開從進來後一直緊閉的窗簾。

落地玻璃上有水跡在連綿不斷地往下流。

“下雨了?”秦意濃微訝。

“預報沒說今天有雨啊。”唐若遙也驚詫,跟着走過來,站在她身旁。秦意濃側目望了眼,她手裏的軟白抱枕忘記放下,依舊摟在懷裏,整個人看上去軟乎乎的。

“明天有通告嗎?”秦意濃強迫自己移開目光,沒話找話地問。

“晚上有一個節目要錄。”唐若遙回答。

“什麽節目?”

唐若遙眸底掠過一絲驚訝,往常她可不會問她具體的行程。

如實告知了節目名字,秦意濃哦聲,沒發表意見。

氣氛太反常了,唐若遙試探着問了句:“姐姐知道這個節目嗎?”

“不知道。”果然。

秦意濃的神情裏透着尴尬,不自在地別過了臉。

唐若遙忽然有點想笑。

和以前一樣自在聊天的機會難得,唐若遙不想放過,自發給她解釋起來:“這是近幾年很火的一個節目,主持人是做脫口秀的,很讨年輕人的歡心,所以收視率很高。這是穆姐,就是我新換的經紀人,給我接的,她說我剛畢業,人氣和演技,兩手都要抓。”

秦意濃皺了皺眉,眉眼隐約閃過不贊同,但沒說什麽。

“姐姐覺得可以嗎?”唐若遙偏要問她。

“不要花太多心思在不重要的事情上。”秦意濃淡聲說。演員就做演員的事,摻和流量的那套做什麽?

“我知道的,這不是有通告費麽?”唐若遙笑道。

誰知秦意濃完全會錯了意,轉臉睨她:“你很缺錢?”

唐若遙馬上說:“不缺。”

她懷疑自己一猶豫,秦意濃轉手就能塞張卡給她。

但已經晚了。

秦意濃眼神裏閃過一種名為“這麽重要的事我居然到現在才想起來”的懊惱和震驚,她把自己的錢包拿過來,不顧唐若遙的拒絕,遞了張卡給她。

唐若遙:“……”

當了三年金主,現在才想起來要給錢這回事。秦意濃心情複雜,怎麽關菡都沒提醒她?要她這個助理幹什麽吃的?

剛到家,打算睡個安生覺的關菡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找了兩塊墊子,兩人并肩坐在窗前看雨,雨幕裏零星閃着幾點城市的燈火。

“怎麽想到要把阮琴換掉的?”秦意濃早就惦記着要問她這個問題了,她得知道唐若遙轉變的關鍵是什麽,僅僅是因為自己的那一席話嗎?

唐若遙斟酌着,回答:“你不是讓我打回來麽?”

“我的意思是讓你也甩她一巴掌。”秦意濃哂道。

“啊?”

“算了。”秦意濃說,“我的意思就是讓你把她換掉。”

她精心呵護的種子好不容易長出了小苗苗,脆弱得很,不能讓她再一不小心長歪了。

“哦。”唐若遙懸起來的心落到了實處,說,“我問了我室友,你之前見過的。”她挑了個最精明的,“傅瑜君,就是你讓關菡姐加微信的那個。她給我出的主意,說對付阮琴,光甩一個巴掌不頂用,而且她對我的事業有礙,不如跟公司申請換一個。”

這樣應該不會讓秦意濃覺得她轉變太快而起疑吧?

唐若遙心想。

原來如此。

秦意濃難掩失望,還以為她是自己開了竅,沒想到還是找的別人幫忙,自己高估她了。罷了,秦意濃又安慰自己,好歹是進步了。

“你不能總是依靠別人。”秦意濃淡淡地說。

“我會學着自己成長的,請你給我一點時間。”唐若遙想起關菡和她說的那句霸王花,自我感覺這句應該能遂秦意濃的意。

秦意濃臉色稍霁,反過來鼓勵她:“慢慢來,不要怕,有處理不了的盡管來找我。”秦意濃開始反思自己先前的培養方法是不是有錯誤,她或許應該多肯定她。

一時間唐若遙覺得秦意濃的眼神充滿了慈愛,再一晃眼,消失不見。

唐若遙忽略心頭的異樣,垂目望着兩人并排撐在地板上的手,只差一點點,她們的手就能挨到一起。就差這一點點,誰也沒有主動去握住對方。

外面的雨勢漸大,隔了玻璃仿佛都能聽見嘩啦嘩啦的雨聲。

玻璃窗上的水跡從絲絲縷縷,變成了磅礴的水幕,整個城市都濕潤起來。

客廳的窗簾重新被拉上,客廳的燈熄滅,主卧的燈亮起,一會兒,由亮再變得很暗,只有一盞壁燈亮着,影影綽綽照出兩道糾纏的人影。

秦意濃撈過唐若遙一只手抓着,十指緊扣,壓在頭頂,細碎地吻在她的唇角。

唐若遙一頭黑發流水一樣洩在枕邊,襯着柔軟潔白的枕頭,越發地黑白分明,沒有被束縛的那只手死死地攥着床單,手上曲起的手指骨節尤其好看。

天邊烏雲滾滾,雷聲轟隆,暴雨傾盆。

水汽從未關嚴實的窗戶撲進來,涼意通沁,此刻再下去關窗已經來不及了,秦意濃牽了牽被角,換到外側擋住風。

唐若遙擡起抵着秦意濃肩膀的額頭,失焦的眼珠微動,秦意濃撫了撫她的臉側,将她重新按回枕頭,柔聲道:“下雨而已。”

唐若遙腦子暈暈乎乎,也沒聽清她說了句什麽,只知道女人重新靠了過來,氣息滾燙。

北方夏季的雨一般都是陣雨,下不長,少有像今夜這樣的,從夜裏十來點,淩晨過了都不停歇。秦意濃把套在手指的東西丢進垃圾桶,随手披了件浴袍,起來将吹了快一宿的冷風關在窗戶外面。

房間裏頓時湧來暖意。

唐若遙靠在床頭咳嗽,被子拉到最上面,只留一個腦袋在外頭。

秦意濃:“感冒了?”

唐若遙喉嚨針紮一樣的疼,說不出話,遂搖了搖頭。

她看向秦意濃的目光裏帶着探究意味。

太能磨人了,上回見面也不見她如此,剛才她差點以為自己要沒命了。

秦意濃讀懂了她的眼神,眸底閃過局促,清了清嗓子,說:“我去燒水。”

她步履飛快,唐若遙眼睫眨動了一下,只來得及捕捉她的背影,浴袍的一角在視線拐角處消失,唐若遙眼皮沉重,疲倦地合上了眼睛。

秦意濃在廚房站着,兩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從手掌遮不住的地方能看到她通紅的耳廓。

她本來沒想折騰唐若遙這麽久的,比上回适當地延長一些就行了。

但她一聽唐若遙的聲音就興奮,今天對方又不知道為什麽格外放得開,兩人互相配合,她一不小心興奮過了頭。

熱水壺裏的水燒開了,自動跳了閘,秦意濃在廚房自省,沉沉地嘆了口氣,倒了杯溫水回去。

原先坐在床頭的唐若遙早已睡着了,身體不自覺地往下滑,秦意濃進來的時候她快滑到了底。秦意濃快步走過去,放下水杯,扶着她的肩膀将人放平。

唐若遙在睡夢裏清了清嗓子,眉頭微皺。

“不舒服嗎?”秦意濃眸光柔和,摸着她眉間隆起的小疙瘩,忍不住低頭在上面親了親。

“疼。”唐若遙閉着眼,發出呓語。

“哪裏疼?”

唐若遙從被窩裏抽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嚨部位,又放回去。

秦意濃聯想到先前,面上一時大臊,耳根一并燒紅了。

賴自己。

唐若遙睡得正香。

秦意濃在家裏翻箱倒櫃,浴袍的寬袖礙事,她索性卷到了肩膀,毫無形象地從卧室找到客廳,客廳翻到客房,連廚房和衛生間都沒放過。

關菡陷入了深度睡眠,一個電話把她從周公那裏拉了回來,她一個激靈驚醒了,伸手按亮臺燈,撈過床頭櫃上的手機,眯縫着眼睛看。

來電顯示赫然是:Boss。

關菡忙接起來,迅速下床,熟練地單手穿衣服:“醒了,您說。”

“買點潤嗓子的藥送過來。”

“好的。”

關菡匆忙梳洗了一番,戴上眼鏡,下樓開車出門,在唐若遙家附近的24小時藥房停留一番,半小時後,敲開了她家的門。

開門的自然是秦意濃。

秦意濃把塑料袋接過來,說:“辛苦了。”

關菡:“沒有,我的疏忽。”

作為一個合格的私人助理,她只記得準備那什麽,卻沒有提前準備含片,是她的失職。

秦意濃打開袋子,裏面除了含片外還有感冒藥,詫異望過來。

關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秦意濃默默把感冒藥放進茶幾的抽屜裏。

關菡:“沒別的事我就走了?”

秦意濃還沒那麽沒人性,指了指客房的方向:“這麽晚了,要不你在這裏睡吧,明早回去。”

關菡搖頭:“我認床。”

秦意濃便放她離開了。

秦意濃把含片拿到房間裏,擺到床頭櫃上,唐若遙睡着了總不能叫醒她特意喂她吃含片。但她睡不着,遂坐在床邊靜靜地看着對方恬靜的睡顏。

唐若遙睡相不怎麽老實,睡得熱了,踢踢腿動動手的,被子都踹到一旁,秦意濃探手一摸,都是黏膩的汗,不禁搖頭失笑,也不知道怎麽那麽愛出汗。

秦意濃給自己裏邊穿了件睡衣,攏緊了外面的睡袍,把空調溫度調低了一點,重新掖好被角。她回頭看了看溫度,又覺得太低,容易感冒,再度打高。

唐若遙開始踢被子,她就降下來。

如此反複了一夜。

翌日清晨,秦意濃揉了揉自己一晚上快笑僵的臉,埋首在唐若遙的手背親了親,輕手輕腳地出去,帶上了門。

秦意濃在客廳的卧榻上躺了下來,展開薄毯蓋在身上,合上了眼睛。

唐若遙白天沒通告,沒設鬧鐘,一覺睡到了上午十點,嗓子的刺痛比昨夜睡前好了許多,但仍有些不适,她目光一掃,瞧見床頭擺着的含片,剝過一粒含着。

身側是熟悉的冰冷,唐若遙卻沒急着出去找人,而是坐在床上發呆。

她昨晚朦朦胧胧地醒了一次,看到床頭坐着一個人影,小力扣着她的手,低頭親吻她的手背,一下一下,沒完沒了。

之後她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現在分不清到底是真的确有其事,還是在做夢。

唐若遙越回憶越不确定,暫時先按到腦後。她低頭看了看身上,衣服已經被穿好了,自若地抻了抻衣角,拉開卧室門。

“姐姐?”她剛出聲。

窗邊便傳來一聲溫柔應答:“睡醒了?”

嗓音沙啞而低沉,帶着濃重的鼻音,唐若遙一聽就不對,快步上前,果見秦意濃面頰紅潤異常,探手一摸,額頭滾燙。

“你發燒了。”唐若遙薄唇緊抿,說,“我去拿溫度計。”

“不……”秦意濃想制止她,剛擡手便軟弱無力地垂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姐姐喝到遙遙的水了嗎?

請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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