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何堪看着她垂着眉擰開瓶蓋，動作有些吃力，聲腔不成調，淡漠的眼裏有着別樣的情緒，想說什麽，終究沒說，垂在身側的手有些僵硬。他擡眸望着突變的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大雨将至樣子，路上行人匆匆略過，連遠處的建築物都看不清，他匆匆一掃，看着仰頭喝水的周小溪，說：“我們快點回去吧，看樣子大雨就快要來了。”
大口大口吞下水，明明是沒有味道的農夫山泉，周小溪口中卻像含着酸梅，酸澀卻又甘之如饴。
“好啊，那我們趕快走。”周小溪擰緊了瓶蓋，緊握在手中，望着風雲突變的天空，語調雖急切，卻沒有往日的恐懼。
何堪眉頭微蹙着眉看着天空，輕輕地，“嗯。”了一聲，就大步流星的往前走，随說很大步，卻也很照顧周小溪，配合着她的步伐。
剛走了幾步，大雨就霹靂扒拉的襲來，紛紛落在他們身上，雖說才9月中旬的樣子，雨水打在身上，還是不可避免的一冷。
“我們去超市躲躲雨。”眼看越來越大的雨，何堪面色平靜，停下腳步看着她，建議道 。
聞言，周小溪使勁的點了點頭，用手遮着頭發，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何堪有些不忍。
兩人站在了超市門口，超市門口已經圍着許多人，都是紛紛躲雨， “我們進去轉轉，這裏好擠。”察覺有人摸着她屁股，她瞪了那男人一眼，轉頭尴尬地朝他說。
何堪神色怪異的看着她，不語，剛想開口。
周小溪滿臉通紅，不是是氣的還是羞的，矯情而又焦急的扯着他袖子，一路奔進了超市，進了地下超市，周小溪才松開手，攪着手，不知所措的說：“不好意思，剛剛是因為……因為……”她面色通紅，磕磕巴巴的半晌也沒說出口。
“我知道，不過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最好大聲呼叫。”何堪凝着眉，有些懊惱，看着她局促的樣子，更有些莫名的氣憤。
周小溪渾身一冷，臉色瞬間蒼白，她露出一絲苦笑，低低地說：“下次我會的。”可內心卻大叫，你以為我想這樣嗎，我也想那麽勇敢，也想指着他的鼻子大叫打罵一頓，把那人扭送派出所，但是我沒有勇氣那麽做，更不想在你面前露出脆弱和軟弱的一面。
她語氣悲涼，表情悲傷，眸子暗淡無光，讓何堪微微怔住，平靜的俊臉，有絲異樣，看着她如兔子般可憐兮兮的，他有些震動，更不忍再說其他什麽，只是輕而淡地解釋，“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我懂，我知道你也是為了我好，以後不會了。”她揚起頭看着他，眼裏閃着光，堅定的保證，“我會勇敢的糾出他，不會再像今天這樣縮頭縮尾。”
她眼裏的光，像夜晚的星星，一閃一閃，何堪凝視着她朦胧的眼眸，心裏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看了她一會意味深長的開口，“女孩子，一定要學會保護自己。”
明明是同齡人，可他所說的話，卻那麽成熟，好似懂得一切，如果是別人這樣說，周小溪肯定會臉一撇，頭也不回的走掉，可說這話的人是何堪，她只會聽在耳裏，記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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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說，同樣的年齡，女孩子要比男孩子成熟些，所以不管戀愛還是結婚，不能找相同年齡的男孩，最好大三歲以上，這樣男孩才會更疼惜女孩，更懂女孩。
可何堪卻讓周小溪覺得他是個例外，也是唯一的例外的一個人。
到最後雨停了，何堪也沒有與她一同回家，只因中途接了個電話，挂完電話就凝眉囑咐她，“你自己小心，我有些事，不能同你一起回家了。”他的俊臉陰郁，眉頭皺的緊緊的，看着他眉頭皺的緊緊的，周小溪真想踮起腳尖撫平他的眉，然而她沒有，也不敢，她埋頭苦澀的笑了，半晌才擡起頭立馬揚起燦爛笑，習慣性地抓着頭發揉，“那好啊，你路上也小心點。”
何堪深深地看着她，點了點頭，“那好，學校見。”
看着他孤獨地背影，周小溪心中有些惆悵，她糾着自己的手指，感覺心中缺了一塊什麽東西，空空的，他在自己身邊會覺得緊張，不知所措，不在自己身邊又覺得寂寞，孤獨，這種矛盾的心裏搞的她心煩意亂，不由地嘆了口氣，她抿唇，突然大聲說：“那我們學校見。”聲音清脆且幹脆。
何堪沒有轉身，周小溪不知道她是否聽見了自己的話，只是愣愣地看着他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轉角之處，她才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踩着螞蟻步去了禮品店，因為忽然想起妹妹周靈快過生日了，打算買個小小禮物送她。
去禮品店的一路上她都在想他，想着他對自己所說的話，想着她粗魯的扯過他的袖子，也算是親密接觸了，想到這裏，她用手，輕撫自己的臉，如同他撫過的一樣。
就這樣小小的舉動，她都覺得那麽甜蜜那麽美好。她的要求一點也不高，可是卻那麽艱難。
在禮品店選了半天，周小溪也沒找到适合又好看的禮物，她鼓起腮幫子，面容糾結做思考狀，眸光微閃，粉唇輕揚，一個好主意在心中成形了，冬天來了，可以織圍巾給周靈，随便給何堪織一個，想到自己織的圍巾戴在他身上，一種濃濃幸福感包圍了她，周小溪樂滋滋的出了禮品店，打算去買毛線今晚就加工織圍巾，盡量早些送給他。
“咦，你怎麽在這裏？”範遠抱着粉色禮盒，挑了挑眉，一副很驚訝的模樣。
剛出了禮品店正打算去買毛線的周小溪，看着來人，不着痕跡的蹙了蹙眉，她面露些不耐煩的回答，“我怎麽就不能在這了？難道這裏只有你能來？”
來人是她朋友劉媚子的高中同學，喜歡周小溪，又不敢主動告白，只好叫劉媚子告訴她，對于這種膽小連喜歡都說不出口的男生，周小溪是沒有一絲好感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見她誤會，範遠着急解釋。
“那你是什麽意思？”周小溪瞟了他一眼。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子？”
“你知道我想什麽？”
範遠看着她，搖了搖頭。
周小溪撇了撇嘴角，正打算離開，剛走了幾步，卻被他攔住了，她擡起頭，有些惱怒看着她，眸子輕閃，正想說什麽，還沒等她開口，範遠就朝她露出一個笑，面色有些微紅的說：“今天你很漂亮。”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