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咦，好巧。”顧湘瀮佯裝伸了伸懶腰，瞟了眼呆愣于小區門口的周小溪，裝作是不經意的偶遇。
周小溪尴尬地撩起額頭的發，極其不自然地答，“好巧！”
也不知他是從哪得知她最近在相親的消息，便時常堵她，真是煩不勝煩。
“嗯！既然如此，我們不如一起去吃個早飯，你覺得怎麽樣？”顧湘瀮假裝沒有看到她那尴尬的神色，态度謙和地提議。
“呃，不好吧！現在不早了。”或許是早已習慣這樣的說辭，周小溪客氣地笑着沒有多想便脫口而出。
“哦？是嗎？”顧湘瀮眸子幽深地看了她一眼，語氣也不如之前溫和甚至有些慵懶的成分。
任誰被拒3次以上，恐怕都很難保持風度。
被他那懷疑跟不信任的眼神盯着，周小溪仿佛置身于鍋爐，渾身上下都覺着不舒服。總覺得他那慵懶的語氣帶着些難以言語的東西，令她摸不着，看不清。
她不自然地撩起耳邊的發別在耳後，“那，我，先去上班了！”這句話她說得極為緩慢，仿佛已在心中斟酌已久。
見他點了點頭，周小溪的心徹底松了一口氣，連忙離開。然而從他身旁走過時卻被他強勁有力的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詫異地轉頭看着他，等待他的解釋。
他的眉皺得很緊，眼睛緊緊凝望着她，似情人之間的昵喃。“我們之間有必要這麽冷漠相對嗎？我不過就是說了一句喜歡你，這就讓你跟我吃個簡單的早飯都成了奢望，你不是要相親嗎？我能不能先插個隊？”
周小溪一下子沒了言語，她垂着眼簾顯得有些局促不安，“沒有的事，你想太多了，最近确實有些忙。”
嗤笑一聲後，顧湘瀮輕輕松開緊握着她的手放進褲兜，“是嗎？”
這句似懷疑又諷刺的兩個字，一下子讓她不能再多言，仿佛說了什麽都是多餘的。
冬日裏的大霧漸漸散去，周圍的一切都那麽明了，眼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而身旁地男人卻并不說話，只是具有侵略性地看着她，就這麽看着，看得周小溪好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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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周小溪想舉步離開，他才開口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晚上吧！”
“什麽？”周小溪一下沒反應過來。
“早上沒空，晚上總有吧！”他幽深地眼像夜晚的星，無奈的話從口中說出，道顯得十分委屈。
周小溪不知回答什麽好，直接拒絕顯得她殘酷，幹脆答應卻又好難，她只得低頭沉默。
或許是看出了，她委婉的拒絕，顧湘瀮并沒有點破，他挑了挑好看的眉，似笑非笑地道：“不說話就當你答應了，晚上我來醫院接你。”想了想，他又補上一句“如果你不想每天早晚都能看見我，就別想着提前逃跑，當然我倒希望你逃跑，這樣我就能每天早晚光明正大的來報道。”
他的話剛落音，周小溪死命地搖着頭，一臉糾結又無奈地說：“你這又是何必！”她以為顧湘瀮會翻臉，都已做好了心理準備。
誰知他滿是笑意地看着她，一字一字地說：“我樂意。”
周小溪傲氣地翻了個白眼，咬牙切齒地道：“你樂意，可我不樂意。”
“你只管好好享受我的樂意便行了，其他的別多想。”
周小溪又好氣又好笑，心想這人這麽這樣，惡狠狠瞪了他一眼，周小溪便再也不看他一眼便擡步離開。
只剩下顧湘瀮神色落寞站在原地，眼眸緊緊的鎖定周小溪的倩影，嘴角緊緊抿着。
到最後周小溪也沒跟顧湘瀮一起吃飯，倒不是她不願意去，而是顧湘瀮因接到上級通知，臨時出差了。
顧湘瀮打來電話時，周小溪正在食堂吃午飯，聽着他略帶抱歉的聲音，周小溪沒有覺得輕松自如，反而有絲淺淺的失望。
明明已經做了各種心裏建設，想了各種各樣的措辭，突然間就沒了用武之地。
挂上電話後，望着餐盤上色香味十足的菜肴，突然之間就沒有胃口了。哽在喉嚨的話，好像是不吐不快似的。
“咦，怎麽了？”易欣坐在她對面望着她恍惚地神色，滿臉疑惑地問。
周小溪這才如夢初醒，笑了笑說：“昨晚可能沒睡好。”說着拿起筷子嘗了一口還未曾動過的紅燒茄子。
易欣喝了一口湯，慢悠悠地道：“我看你是孤枕難眠，想男人了。”
咳咳咳……周小溪被她那話嗆着了，嗓子火辣辣的疼，眼淚都咳了出來。易欣連忙遞給她一瓶水，見她不在咳了，她才怪異地笑了說：“是不是我說在點子上了，你才那麽激動。”
仰頭喝了一口水，撫着胸口周小溪埋怨地看了她一眼說：“你想到哪裏去了？”
“想到你心坎裏去了！”
“我的心可沒你想的那麽孤獨寂寞冷。”
懷疑地看了她一眼，易欣的表情忽然正經起來，“說真的，認識你這麽幾年，還沒看見你有過男性朋友。你是不是……”她沒再說完，似乎有些難以啓齒又似乎一切盡在不言中。
周小溪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來說：“你想到哪裏去了？”緊接着她嘆了一口氣說：“我只是喜歡自由孤獨。”
是的，雖然與他再無可能，但她始終做不到去接受別人，或是利用別人來忘記他，所以她寧願孤獨寂寞。
看了她半晌，易欣有些感嘆地道：“你還真是個怪人。”
忽然她來了興致，似笑非笑地問：“你知道別的科室護士都是怎麽評價你的嗎？”
“怎麽評價？”周小溪垂頭興意闌珊地戳着盤中的飯，再擡眸眼裏多了幾分好奇。
“說你清高孤冷，不好相處一類的話吧！”易欣饒有興味地看着她，可是周小溪的反應卻讓她有些失望。
周小溪笑了笑沒再說話，清高，孤冷嗎？她只是不喜歡跟不熟悉的人交往罷了，只是沒想到在別人眼裏的自己竟是這樣。沒覺得難過，只是有些詫異，別人怎麽想怎麽看，那是別人自個的事，她無權去幹涉。
似乎覺得有些不盡興，易欣又接着道：“還有啊，你知道婦産科姓吳的醫生吧？”
婦産科吳醫生，周小溪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好半天才道：“記得啊，你生孩子不就是他接生的嗎？”
“是啊，不過聽人說，他可是喜歡你好久了。”易欣調皮的向她眨了眨眼，低低地道。
呃……周小溪怔怔地看着她，平靜的臉上又了一絲波瀾，只是一瞬間又恢複平靜說：“你從哪聽說的？”那個時常對她冷着一張臉的吳醫生，從來沒有任何交流的吳醫生。仍是周小溪想了半天也沒想到的事。
“你不知道啊！他們科室的醫生護士都知道，只是大家彼此心照不宣罷了。”易欣的神色有些古怪，看着她輕聲笑了。
周小溪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
易欣聽了倒不覺得詫異，眼神閃爍着不明的光，臉上綻放出嬌豔的笑容說：“對哦，你不知道也正常，因為沒人敢說。”
“為什麽沒人敢說？”周小溪望着她嬌豔的笑容，語氣平緩的問。
易欣輕輕笑了，“大概是因為他想親口告訴你吧！”頓了頓她神秘地眨了下眼，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見沒人注意她才道：“或許就是最近幾天呢。”
沒等周小溪有任何反應，她優雅的起身扭了扭腰說：“我先上班去了，你慢慢吃。”說完邁步離開了食堂。
望着她離開的妖嬈背影，周小溪的心湧起了陣陣波瀾。
想到那個冷面醫生竟然喜歡她，她不由的打了個寒顫。倒不是他很可怕，而是她無法想象一個跟自己沒有任何交流的人竟然會喜歡自己 ，而且還很久很久了。
喝了口水壓了壓驚，周小溪只希望這一切都是謠言，待謠言未散盡時，可千萬別見到他，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大概是怕什麽來什麽，周小溪出了食堂門口就見着剛剛令已經受驚的男人已經邁步向自己走來。
一想到他喜歡自己很久了，就渾身上下不舒服，總覺得哪裏出了問題。
吳江衍大概是剛做完手術還沒來得及換衣服，身上還穿着未脫下的白大褂，整個人看起來英俊又冷清。
周小溪眼尾瞟了瞟，發現沒有能讓自己隐藏的地方。
她苦笑一番，認命地走了過去。低着頭從他身旁走過，心底暗暗祈禱假裝沒看見也祈禱他沒能看見自己。
可惜她不能隐身而事情也不能不如她所願，吳江衍早已看見了她又或是因她而來。
“周護士。”吳江衍站在原地未動望着迎面而來的周小溪，眼裏閃着亮光，而神色卻依舊那麽冷漠。
在心裏哀嘆了一口氣，周小溪才擡起頭，神色假意詫異地道：“吳醫生？”
吳江衍的眉毛不自覺的一皺，似乎有些讨厭這個稱呼，他的語氣有些冷淡，“我們不是一個科室的，沒必要那麽客氣，叫我江衍就好。”
周小溪尴尬的笑了笑，溫和的點了點頭。心裏卻在想，明明你那麽客氣又有禮貌地叫我“周護士”，而我只禮貌地回應一下罷了。
這男人可真麻煩，還是少接觸為好。
于是周小溪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說：“那你也不要叫我周護士好了，叫我小溪吧！”
周小溪以為他會很尴尬，誰知他面色未有絲毫變動，眼眸裏像漆黑的夜空，讓人看不清他內心的真實想法，只是平靜而又輕緩地吐露出兩個字：“小溪。”不知是在細細品味這兩個字還是真正地叫她的名字。
周小溪不知道，所以也沒有答應，氣氛很是怪異，為了不讓這怪異的氣氛繼續下去，周小溪絞盡腦汁才想起一句實際而又平淡地話來，于是便脫口而出：“吳醫生還沒吃飯吧？”
誰知吳江衍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看的周小溪內心發杵，他才冷冷開口：“叫我江衍。”
周小溪：“……”，
周小溪動了動唇，喉嚨像是被卡住了，那兩個親密字始終也說不出口。
吳江衍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最終像一陣狂風暴雨從她身旁而過。
他一走仿佛周身的空氣都流暢了許多。
莫名其妙的望着他高冷的背影，周小溪聳了聳肩滿不在乎的翹起唇角，繼而小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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