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婚期定

待唐毅送了劉公公回來,田錦芝忙上前,一把拉住唐毅問道:“老爺,你不是說陛下說過,一月之後沒有下诏納清兒,清兒便可自行嫁娶。怎麽這都快兩月了,陛下又突然下诏聘清兒為太子妃了?”

唐毅此時也是一臉的疑惑:“夫人,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啊?當初陛下是這麽跟我說的,我也不知道怎麽突然這又下诏聘了清兒呢?”

田錦芝嘆了一口氣,有些遺憾地說道:“早知道就不等端午節了,一月的期限一到,便給清兒把婚事定了,也就沒這事了。陛下總不可能下诏聘一個有婚約的女子做兒媳婦吧?”說到這裏,田錦芝一臉愧疚地看着唐蕊清,嘆氣道:“清兒,都是娘親沒考慮周全。”

唐蕊清此時還恍如在夢中。因為蔣寒翼一直沒有回京,她不知道蔣寒翼是無法分.身,還是不想向自己提親,心裏一直有些郁悶,一直想着如何讓今晚端午宴上母親的選婿計劃落空。沒想到這時候,景元帝居然下了道聖旨,聘自己為程昕的太子妃。她此時,心裏真是說不出什麽感覺。

一想到程昕,她心裏一動。畢竟偷偷喜歡了他這麽久,現在可以名正言順地嫁給她,自己應該還是歡喜的吧?

可唐蕊清的心思,田錦芝是完全不知道.看着女兒呆呆地站着,她還以為唐蕊清正傷心,心裏更不好受了,啞着聲喚着唐蕊清,說道:“清兒,你倒是說句話啊!你可別吓娘親啊!”

唐蕊清似乎這才從夢中驚醒,看着母親雙眼紅紅的,忙笑着說道:“娘親,你別這樣!嫁給太子挺好的啊。想嫁給太子的人可多了,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女兒呢!”

田錦芝眼眶一濕,說道:“嫁到皇家,若能得太子喜歡還好,若不得太子喜歡,你的日子可怎麽過啊?那太子從小就不喜歡你,老是欺負你的。就算當時是小孩子不懂事,不過太子現在貪新鮮,喜歡你,可太子以後是要當皇帝的,會有三宮六院的,對你的喜歡又能維持得了多久呢?當今陛下就算是個專情的人了,不還是有兩個妃子嗎?其中一個還是娶了皇後以後納的妃!”說到這裏,田錦芝抹了抹眼淚:“說實話,娘親是真不想你嫁過去!”

聽母親說的動情,唐蕊清也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娘親,你別這樣。這些都是女兒的命,是好是壞,女兒也認了。而且,能夠嫁給太子,女兒是……願意的。”

聽唐蕊清這麽一說,田錦倒愣了:“清兒,你真願意嫁給太子?”

唐蕊清頓了一下,然後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是,女兒願意。”

唐毅也上前勸着田錦芝,說道:“既然女兒都願意嫁給太子,夫人就別介懷了。”

田錦芝嘆了一聲,說道:“既然如此,娘親也不說什麽了。”

“可爹爹,娘親,那今晚的端午宴可怎麽辦?”唐宣突然問道。

唐毅一愣。是啊,這端午宴原本是想給女兒挑夫婿的,現在女兒已經被景元帝聘給了太子,這還挑什麽夫婿啊?

唐毅沉吟了半晌,說道:“既然都請了,還是如期開宴吧。宣兒,這幾人都是青年才俊,晚上你多接觸一下,以後說不定對你仕途會有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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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宣一下笑了起來:“說起仕途幫助,兒子還不如以後和太子走近些,太子都是我妹夫了,還怕沒幫助嗎?”說着把手搭在唐蕊清的肩上,說道:“阿清啊,以後大哥還要靠你多提攜提攜!”說着對着唐蕊清擠了擠眼。

唐蕊清臉一下便紅了。

唐毅一聽,對着唐宣便罵道:“混賬!你少打你妹妹的主意!我唐毅的兒子可不能靠裙帶關系,自己要有本事才行!想你妹妹在宮裏過得好,你必須要在外面給太子撐得住才行,不然,你只會拖累你妹妹!”

唐宣挨了罵,讪笑着将手從唐蕊清肩上收了回來。

唐毅又說道:“明年崔家三娘的守孝期也滿了,到時趕緊與崔家把婚事辦好,也好站三娘來把你的心收住!”

唐蕊清看哥哥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忍不住捂嘴偷笑起來。唐宣狠狠瞪了正在幸災樂禍的唐蕊清一眼。

唐蕊清回到自己的閨房裏,似乎都還沒有回過神來。只覺得最近自己的生活過得可真是高低起伏啊!先在花朝宴上被宣布為花君,沒想到轉眼便被下了天牢,三天後又被放了出來,然後巴巴等了一個月也沒有等到诏書,接着母親又忙着幫自己選夫,原本今晚就要開個選夫宴了,結果景元帝又下诏聘了自己為太子妃。

唐蕊清揉了揉太陽穴,不禁感嘆世事真是無常啊!

突然,唐蕊清又想到這一件事,那就是蔣寒翼。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原因,他沒有按她信上所說的回京城來。但她還是覺得,不管蔣寒翼還想不想履行當初兩人在宮裏的諾言,自己都應該給蔣寒翼有個交待。于是,她提起筆又給蔣寒翼寫了一封信。

這信的內容主要是告訴蔣寒翼自己已經被聘為皇太子妃一事,委婉地表達了自己不能再履行在宮中與他的承諾了,并祝他早日能覓得良伴,一生一世一雙人,相知相伴到白頭。

寫完了以後,唐蕊清又去了梁國公府,讓田府幫忙将這信帶過去。

自然,半個月後,這信又出現在了程昕的書案上。

當程昕又看到唐蕊清的字跡時,心裏說不清是什麽感覺。如今,聘唐蕊清為太子妃的聖旨也下了,她居然還跟蔣寒翼私通書信,他心裏是又氣又急。想要拆開信看,卻又有些害怕。

當日,他是親耳聽到了唐蕊清與蔣寒翼的約定,自己現在生生将唐蕊清搶了過來,說實話,他還是有些心虛。他害怕看見唐蕊清在信中說她想嫁的是蔣寒翼,迫于無奈才會嫁給他。這件事,他心裏清楚是一回事,不過,讓他白紙黑字地看見,又是另一回事。

猶豫了半天,他還拆開了信。不過,當他看完信後,原本提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從信上的內容看,唐蕊清不管內心是怎麽想的,應該已經接受了她将要嫁給他的事實,而且也沒有與蔣寒翼在互訴情衷,這讓他非常滿意。而且,他覺得,這封信是可以讓蔣寒翼看一下的。

于是,程昕讓人仿照唐蕊清的筆跡,重新寫了一個信封,把信裝進去,再把信封好,送回了西北大營,交給蔣寒翼。

接下來的時間,便要忙着與唐家籌備婚禮了。

皇太子成親的禮儀,與普通百姓是一樣的,要經過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只是沒有親迎。因為皇太子身份特殊,為一國儲君,所以不必到親自到太子妃家迎接太子妃過門。

禮部的禮官做事還是挺麻利的,早知道花朝會後便會納太子妃,所要的物事早備齊了。因此一個月之後,請期禮也成了,婚期定在了九月初九,取其天長地久的兆頭。

唐蕊清掰着指頭算了算,還有兩個月,自己就要和程昕成親了,心裏既激動又緊張。

緊張的是,從小程昕就不喜歡自己,花朝會上還三翻兩次的刁難過自己,而且她覺得,他應該喜歡的應該黎妍惜。可在最後的花朝宴上,他竟然只選了她一人。對程昕的做法,她實在搞不懂,也不知道他對于納自己為妃的真實态度究竟怎樣。

不過,不管怎麽樣,以後自己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盯着他看了。不用再像以前那樣,只能站在承天門下才能遠遠地看他一眼。想到這裏,一種喝過蜜般的感覺湧上了她的心頭。

這時,平時服侍她的小丫鬟櫻桃走進屋來,看着唐蕊清一個人坐在窗前,手裏雖然拿着一本書,眼睛卻是盯着窗外,一邊發着呆,一邊傻笑着。

櫻桃走上前,笑着說道:“小姐,櫻桃知道你有喜事了,可你也用不着一天到晚都高興得合不攏嘴啊?老爺夫人看你這麽急着想離開唐家嫁出去,會傷心的。”

唐蕊清聽櫻桃這麽一說,臉一紅,佯裝怒道:“你這丫頭,越來越沒大沒小了。”說着搖了搖頭,嘆聲道:“都怪我平時太縱容你了。”

唐蕊清生性柔和,平日對下人也是極好,櫻桃比她小兩歲,陪着她一起長大,說是主仆,卻更像是姐妹,與她也是鬧慣了。看唐蕊清雖然在數落自己,櫻桃卻是一點不怕,反而調皮地一笑,行了個禮,說道:“是,太子妃,奴婢知錯了。”

聽櫻桃這麽一說,唐蕊清臉更紅了,站起身來,背過身,佯裝生氣道:“櫻桃,你再嘴貧,我可真惱了!”

櫻桃趕緊上前扶着唐蕊清,求饒道:“小姐,可別真惱我啊!我錯了!”

唐蕊清轉過臉來,看着櫻桃不停地向自己閃着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撲哧笑道:“那,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櫻桃這時想起了正事,忙道:“對了,小姐,宮裏來人了,夫人叫你趕快去呢!”

唐蕊清聽了,一愣:“宮裏來什麽人了?”

櫻桃笑道:“好像來了一個什麽嬷嬷和太醫,反正奴婢也不懂。小姐,你自己過去看看吧!”

唐蕊清一愣,太醫?太醫來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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