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安寧想要跟齊老板成為“朋友”。

一起逛街,吃飯,讨論化妝品,聊聊新款的服裝,偶爾時間空閑去看個電影,每晚相互道別。

安寧想要的僅僅是這些。

齊老板會溫柔的注視她,逛街時會挽着她,人多的地方會緊緊的牽住她,會記得她所有愛吃的東西,會在她姨媽時提醒她注意飲食。

她要的只是維持現在就足夠了。

店員:“老板,我有兩張午夜的電影票,男朋友突然要加班去不了,你跟安寧一起去吧。”

齊老板轉頭看安寧,見對方同意便接過了票。

午夜場的大多是驚悚片吧,齊老板一看那片名便覺得八九不離十。擡眼看了看還在玩手機的安寧,覺得對方不是那種會被吓得尖叫然後喊着“不要不要”縮進她懷裏的人……

夜晚,兩人吃了飯時間還早,電影院在中心廣場,據說那邊今天在舉行燈會,兩人便先去玩了玩。

等時間差不多了兩人才往電影院走。安寧先不知道要看的是驚悚片,店員說是跟男朋友看她還以為是什麽惡俗愛情片。結果到了影院看到時間表才一臉驚恐的被齊老板拖進影廳。

齊老板看上去心情很不錯,在安寧僵硬的表情面前還笑得那麽的開心!

齊老板你簡直喪心病狂!

電影開始,安寧已生無可戀。

片子還算不錯,節奏跟演員的把握都恰當好處,劇情高潮時影廳內也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不過安寧從始至終沒有一點聲音。明明進場前露出了很不情願的表情。

齊老板微微轉頭看向安寧,對方從一開始就坐得筆直,沒有半點驚慌。所以齊老板覺得很怪,安寧不是那種拘謹的人,坐姿雖不是完全不成樣,但全程這麽僵硬幾乎沒有過,電影已演了一半多,齊老板稍稍靠安寧近些。

影廳內很暗,齊老板要離得很近才能看清對方,她撫了撫安寧的發絲,竟沒有遭到對方反抗,彎下腰去,臉龐慢慢靠近對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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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老板:“安寧?”

那是一張慘白的臉,那片唇死死的抿成了一條向下彎的線,那張臉上沒有恐懼、害怕,只白慘慘,面無神情。

齊老板在看清時,全身心好似都揪在了一起。

她忘了,眼前這個人在她面前有時很鬧騰,不掩飾任何情緒,但安寧其實一直都是一個敏感又倔強的人。此刻對方的神情讓齊老板想起那夜對方帶着傷站在書店門口的情景。

無論恐懼,害怕,憤怒,不甘,安寧她都死死閉在口中,她不會哭不會鬧,緊緊抿着唇,哪怕孤立無援,也不願說出一句來。

齊老板垂下目光,伸出手牽住對方握成拳的手,然後牢牢握住,在安寧疑惑着還未反應時猛的将人拉起,快速往外走。

齊老板沒有解釋一句,拉着安寧一直走出影院才松了力道,這時候燈會還沒結束,游玩的人也還不少。

齊老板停下腳步,松開手,轉身苦笑着看向安寧,“害怕成這樣為什麽不說?”

安寧扭過頭不願說話。她臉色還有些白,但可能由于齊老板拉着她出來,緊繃的姿态這時候已放松不少。

兩人在路邊買了奶茶,喝下一口,暖暖的溫度直傳到身體裏,安寧呼出一口氣,捧着杯子小聲說:

“謝謝。”

她的聲音軟軟的,帶着一點疲倦,齊老板轉頭看向她,這時候的她微微縮着頭,發絲垂落在臉頰,眼眸低垂着,被奶茶的熱氣染上了一層迷蒙,柔柔的,脆弱的。

齊老板伸出手,勾起指尖,勾住了安寧臉旁的發絲,安寧有些驚訝的擡頭,眼眸睜大,目光帶着疑惑。她臉色好了不少,見齊老板只看着她不說話,目光專注柔情,漸漸有些臉紅,随後又有些慌亂。

齊老板見她如此覺得很是可愛,手指伸直,輕輕的貼上她臉頰,看着她,目光更加溫柔,然後微笑着,柔着聲音,輕啓唇畔:

“安寧,你喜歡我嗎?”

你喜歡我嗎?

安寧從未像此刻這樣恐慌,齊老板輕柔的話語幾乎掐住了她喉嚨,讓她無法呼吸,喘不過氣。

齊老板溫柔的注視着她,似乎在期待着她的答案,可她要如何回答?要用怎樣的姿态回答齊老板這句喜歡?

對方要的喜歡又是什麽?朋友、還是其他……

安寧不敢想象,這個答案說出口後又會是怎樣的結局。

她害怕失去齊老板,害怕這個人溫柔的目光會從她身上移開,害怕對方會露出厭惡的神情,所以,她早已下定決心,什麽都不可以改變,什麽都不能嘗試。

安寧狠狠吸了一口氣,擡起頭,露出笑顏:“喜歡啊,齊老板是我的朋友嘛。”

喜歡。

齊老板的一切我都喜歡着。

安寧:“話說齊老板莫名其妙,幹嘛突然問這種矯情的問題?!”

喜歡。

齊老板是我最喜歡的人。

齊老板看着安寧的笑臉聽到回答,眼眸微微沉了下去,她直視安寧好一會,然後錯開目光,輕輕喃呢:“好。”

随後不等安寧反應便站起,說:“早點回去吧,現在也很晚了。”

安寧跟着起身,齊老板先走在前頭,并沒有等她,也沒有再看她一眼。

那個人似乎全身都泛着冷,安寧跟在後面甚至不敢上前,不敢靠近。

對方是否察覺了她的感情,是否懷疑了她,是否覺得她惡心,是否已經準備要疏遠她……

安寧跟在齊老板後邊想了一路,越發不安,越發難過。

終于到了齊老板家,齊老板将睡衣遞給她便進了卧室,再沒有出來,也未與安寧多說一句。

齊老板的态度是那麽明顯,安寧洗漱好躺在床上,将頭深深埋在被子裏。

她想,齊老板真的察覺了,否則不會問她是否喜歡,不會有現在的态度,不會對她視而不見。

那個人的目光都泛着冷,不再轉身看她一眼,不願與她多說一句。

安寧不想哭泣,但淚水不受控制的落下,她只能拼命壓抑着聲音,死死拽着床單忍耐。

她惱怒自己隐藏得還不夠好,她更怨恨自己喜歡上齊老板。

如果,永遠只是朋友……

該是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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