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鬼話連篇
鬼話連篇
那天早上,室友發現東子兩眼無神地癱坐在宿舍門前,嘴裏還不住地說着胡話。東子被吓瘋了,誰也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除了他自己……
1、故事會
昨天晚上,東子剛跟一夥死黨喝得頭昏腦漲,半路上又被老吳、彪哥、大慶和小王這幾個朋友硬拉到彪哥在校外租的房子喝酒、打牌,繼續奮戰。兄弟五人一直玩到後半夜,一向好事的小王突然提議“大家輪流講鬼故事,誰講的不吓人,就罰酒三杯”。
擅長講鬼故事的老吳、彪哥和大慶都舉雙手贊成,東子卻在心中叫苦不疊。
東子平時就沉默寡言、不善言辭,更別提喝得快不認人的現在了。自從他小學的時候講鬼故事逗笑了全班同學,自尊心碎一地以來,他再也沒有在別人面前講過什麽鬼故事,這下還不喝死?
因為是小王提起的,所以從他開始講。
“這是發生在我家那間老宅的事情……”小王壓低了聲音,講起了他的故事。
2、地洞
“我家原先住的是一所古宅,祖上好幾代人都住在那裏。我爺爺年輕的時候,我家來過一個風水先生,他說我家這個位置很不吉利,住在這裏遲早會出禍事。”小王語氣幽幽地講着,把大家都帶入了那種氛圍中,“當時,我爺爺對風水先生的話不以為意,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也沒發生什麽大不了的事,直到我上初中那年……”
“後來你家鬧鬼了?”大慶不合時宜地打了個岔。
“別打岔,聽我講!”小王呵斥了大慶一句,接着講道:“我上初中之後,自己一人搬進了一間空出來的卧室。某天晚上,我聽到床下傳來一陣“喀喇喀喇”的響動,就像什麽東西刨土的聲音,我以為是老鼠,沒太在意。哪知道,此後每天晚上我都聽到床底下有類似的動靜,而且還一天比一天大。我開始感到害怕,就對爹媽說了這件事。爹媽聽後,臉色大變,當即挪開了我的床……”
“然後呢?”老吳有點着急的催促道。
小王頓了一頓,才繼續講道:“挪開床之後,只見我床底下的木頭地板上被挖開了一個碗口大小的洞,裏面黑乎乎的,深不見底,而最詭異的是我床板下面還有五道深深的抓痕,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從那個洞裏伸出爪子在我床板下面抓撓一樣。”
聽到這裏,大家都覺得有點瘆得慌。
“後來,我家連夜搬出了那間老宅,再也沒敢搬回去。再後來,我爹媽把老宅給賣了,買主一家人搬了進去。”小王說到這裏,低下了頭,“聽說,買主一家搬進去不久就出了事,全家人一夜之間都莫名其妙地不見了。鄰居發現之後報了警。警方在某個房間發現了滿地、滿牆的血跡以及少量的碎肉,卻一直沒有找到屍體。由于一直沒有破案,電視上也沒有相關報道。聽說這件事,我感到非常後怕。我知道,發現血跡的那個房間一定就是我住過的、地上有地洞的那間卧室,而那家人的屍體說不定都被硬生生地拖進了那個碗口大小的洞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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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後,我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會感到害怕。我覺得爹媽明知老宅有問題,還賣給別人是做了損。冤有頭,債有主,說不定什麽時候,買主一家人的鬼魂會回來找我們家算賬。”至此,小王講完了他的故事。
東子聽得脊背發涼,但是他覺得這個故事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
彪哥考慮了一下,對小王的故事做出了評判,“還行,算你小子過關。”
大家也沒有異議。
下一個輪到老吳講故事了。
“我要講的是我的親身經歷……”老吳繪聲繪色地講起了他的故事。
3、牆壁
“可能你們也知道,我這個人對別人的視線特別敏感。還記得嗎?你們在街上看到我的背影時,我一般都會在你們喊我之前回過頭來。”老吳語調輕快地講着,漸漸勾起大家的興趣,“我上高中的時候,每天上下學都要路過一處奇怪的地方。那裏有一座拆掉了多半的危房,其中一堵殘破的牆孤零零地立在小道邊。奇怪的是,我每次經過那堵牆的時候,都會覺得有人從哪裏看着我。即便當時周圍沒有人,我還是會有那樣的感覺。我每次走到那裏,都忍不住加快腳步,盡快離開。”
“你那什麽感覺真的準嗎?”大慶又不合時宜地打了個岔。
“信不信由你。”老吳回了大慶一句,繼續講道:“就在我高考完之後,每天上下學都要經過的那座危房被徹底拆掉了,聽說,施工的人在一堵牆裏挖出了一具骷髅。”
“啊,我也知道這件事。”小王在一旁插嘴道,“網上有相關消息,說是牆壁裏的陳年兇案。”
老吳沒搭理小王,自顧自地講了下去,“後來,我晚上經常做噩夢,每次都夢到一具白森森的骷髅掐着我的脖子,惡狠狠地對我說,‘你為什麽沒有發現我……明明我一直在看着你!’”
講着講着,老吳突然提高了音量,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每次我從噩夢裏驚醒,都能在自己的脖子上發現青紫色的掐痕。最後請高人幫我驅鬼,才擺脫了那個噩夢。”講到這裏,老吳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
“牆壁裏挖出的那具骷髅估計是很多年前,建房的時候被人砌進牆裏的。在漆黑一片的牆裏呆了這麽多年,卻始終沒被人發現,它心中也積累了怨氣,不只是對害它的人,也有對我這樣事不關己的人的,雖然那只不過是遷怒……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只有無緣無故的恨。”至此,老吳講完了他的故事。
東子聽得後脖頸發涼,但是他覺得這個故事也有點耳熟,好像有點不對勁。
彪哥沉思片刻,對老吳的故事做出了評判,“不算太吓人,但是勉強合格。”
這次,大家也沒有異議。
下一個輪到彪哥講故事了。
“我也講一下我的親身經歷吧……”彪哥粗聲粗氣地講起了他的故事。
4、雕像
“以前我也跟你們提過,我這個人從小就喜歡收集一些稀奇古怪的裝飾品。”彪哥沉穩地講述着,将大家緩緩帶入他的故事,“有一次,我通過某個損友的介紹,從他表叔那裏買來了一個怪模怪樣的小雕像。那是一個巴掌高的半身像,雕的是一個雙手扶着自己腦袋的人,人臉上的表情很怪,雙手關節彎曲的方向也很別扭。我把這個雕像擺在了我的房間,然後怪事就發生了。”
彪哥在兄弟幾人當中很有威嚴,他講的時候,大慶他們都沒敢打岔。
“自從我買回這個雕像,我的脖頸子就開始隐隐作痛。就像落枕了一樣,而且還不是一兩天,脖頸子的酸痛與日俱增,越來越嚴重。”彪哥活動了一下肩膀,繼續講道:“我實在難受,就去看了醫生。醫生診斷之後,說我是頸椎扭傷,叫我注意減輕頸椎負擔,靜養一陣子就可以了。我心理納悶,以前我的頸椎也沒有這個毛病啊。回家靜養了幾天,脖頸子的酸痛不但沒有減輕,反而更嚴重了。”
“後來,一天早晨,我被疼醒了,一起床竟然發現脖子扭到一邊,轉不動了。無意中,往旁邊的鏡子裏一看,我看見背後伸出一雙輪廓模糊的鬼手,從兩邊扶着我的腦袋,使勁往後擰……”彪哥眉頭緊鎖地講到,“我突然想起了那個造型怪異的雕像,那雕的原來是一個脖子被擰斷,腦袋反擰到背後的人,之所以看着關節的方向別扭,是因為那雙手是背後伸出來的鬼手。”
“防人之心不可無,那個雕像可能是帶着某種詛咒,我那個損友是想要害我,才把雕像賣給我的。最後我把雕像扔掉才保得平安。”至此,彪哥講完了他的故事。
東子聽的一陣涼氣從腳下爬上來,這個故事還是讓他覺得耳熟,他覺得哪裏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具體哪裏不對勁。
“怎麽樣?我講的還行吧?”彪哥得意地問道。
大家都表示贊同。
下一個輪到大慶講故事了。
“你們講的那些胡編的故事都不行。我給你們講一個絕對真實、絕對恐怖的故事,長着耳朵的都聽好了!”大慶口沫橫飛地講起了他的故事。
5、墓碑
“事情就發生在去年清明節,我去墓園給我那位英年早逝的老爸掃墓。那是一個很大的墓園,放眼望去,鱗次栉比的盡是灰白的墓碑。”大慶一邊講,一邊比比劃劃,生動地将大家拉進他的故事裏,“那天,我給老爸掃完墓,準備離開墓園的時候,突然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叮叮咣咣’的敲打聲,就像有人在用錘子、鑿子雕刻石頭一樣。我好奇地循聲走去,找到了一塊奇怪的墓碑。那是一塊黑色的墓碑,上面橫七豎八地刻着許多名字。墓碑周圍一個鬼影子都看不見,那詭異的敲打聲也停了。我走上前,仔細一看,竟然在那塊墓碑上發現了我一個同學的名字!”
“會不會是重名了啊?”小王又在一旁插嘴道。
“閉嘴!”大慶很不客氣地吼了小王一句,接着講道:“我覺得事有蹊跷,急忙轉身離開。清明節第二天,我得知那個名字出現在墓碑上的同學居然離奇的死了。”
“然後呢?”老吳又有點着急的催促道。
“我覺得那個同學的死和那塊墓碑不無關系,出于好奇,我又跑去那個墓園,打算一探究竟。”大慶不緊不慢地繼續講道,“這次我在靠近那塊墓碑所在之處的時候,又聽到了一陣‘叮叮咣咣’的敲打聲。我早有準備,一口氣沖了過去。結果,我堵住了那個敲鑿墓碑的‘人’。那是一個穿着黑衣的小侏儒,他聽到我接近的動靜,放下手中的錘子、鑿子,轉過身來。他長得很醜,五官歪斜,呲着滿口野獸一樣的獠牙。小侏儒嗓音沙啞地問我‘你想知道這塊墓碑上為什麽會有這麽多名字嗎?’我沒有搭腔,他嘿嘿一笑,陰陰地說道:‘你報上名來不就知道了嗎?’我突然感到很害怕,拔腿就跑。”
東子聽得渾身冷汗,他不只是被吓到了,還覺得很不對勁,故事很不對勁,故事以外的什麽也很不對勁,周圍的一切都不對勁。
6、講故事
“我的故事還沒完……”大慶聲音低沉地說着,突然目光兇狠地瞪了東子一眼,“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害人之心不可有,否則就會被邪祟趁虛而入。當時我害怕的逃出了墓園,可後來我又回去了。因為我想起了我那個水性楊花的女朋友,還有那個背着我、和我女朋友勾搭上的損友。所以後來,我帶上錘子和鑿子,又去了那個墓園,想要借着那個鬼墓碑害死他們這對狗男女。沒想到,我來到墓碑前的時候,看見墓碑上早已刻上了我的名字……”
說到這裏,大慶猛地一指東子,大吼:“還有你的名字!”
東子被吓得差點後仰過去,酒都醒了大半。
一旁,小王、老吳和彪哥臉上都挂着詭異的微笑,默默地看着東子。
大慶指着東子,繼續吼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在害怕什麽?哈哈哈哈哈哈哈!”
東子在大慶的狂笑聲中,狼狽地沖出了房間,磕磕絆絆地跑到了樓下。
扶着電線杆吐了一頓,擡頭一看,只見旁邊,自己剛剛跑下來的那座樓變成了黑燈瞎火、拆掉多半的無人廢樓,靜靜地伫立在濃重的夜色之中。
夜風一吹,東子的腦子一下清醒了。他猛然想起,自己确實有小王、老吳、彪哥和大慶這幾個朋友,可他們四個不是都死了嗎?
東子想起,大前年暑假,小王回家探親的時候,家裏突然着了火,包括小王在內,全家人被燒得連屍體都找不到一具……也許真的是那一家人的鬼魂來報複了;前年秋天,老吳死在了宿舍床上,脖子上有一圈枯瘦的掐痕,他還沒來得及請人驅鬼就死在了噩夢裏;前年夏天,彪哥死在了他租住的這間房子裏,死的時候脖子被擰斷,腦袋反擰到了背後,出事之後,這幢房子也因為傳聞被廢棄了……那雕像上的詛咒只能轉嫁給別人,彪哥丢掉了雕像,反而沒能幸免;去年清明節幾天後,大慶詭異地死在墓園裏,死的時候雙臂緊緊地抱在一塊墓碑上……難怪剛才的故事東子聽着耳熟,原來他早就知道其中的部分始末。
他們四個都是鬼!想到這裏,東子的頭皮都炸起來了。他瘋了一樣的拔腿狂奔,跑向了大學的方向。
東子在黑燈瞎火的街上跑出好一段距離,回頭一看,只見背後遠處有四個黑乎乎的人影在朝着他招手。
東子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他盡可能的加快奔跑速度。
又跑了半天,東子背後沒聽見有追來的腳步聲,再回頭,卻看見那四個黑影離得更近了。東子恐懼至極,再也不敢回頭了。
實際上,沉默寡言的東子,與這四位能說會道的舊相識本就不太合得來,經常因為一點小事不歡而散。近幾年,他們四人相繼詭異死亡,東子怕受牽連,連他們的葬禮都沒有參加。其實那個為了讓表叔擺脫詛咒将雕像賣給彪哥的損友就是東子,他後來還和大慶的女朋友好上了。
東子拼命地跑着,心中突然想起了剛才他們講的話:“冤有頭,債有主,說不定什麽時候……會回來算賬……”“那……是遷怒……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只有無緣無故的恨……”“防人之心不可無……我那個損友是想要害我……”“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害人之心不可有……狗男女……墓碑上……有你的名字!”
東子感覺背後陰風陣陣,好不容易才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了大學。他不顧一切地翻過圍牆,一路大喊着:“鬼啊!有鬼啊啊啊啊啊啊啊!”
盡管東子再怎麽大喊大叫,宿舍樓裏一片漆黑,仿佛沒有人聽得見他的叫喊。
東子失魂落魄地沖進了宿舍樓,跌跌撞撞地跑到了自己宿舍門前,心急如焚地擰着門把手,可就是擰不開。
突然,有人在後面拍了一下東子的肩膀,小王、老吳、彪哥和大慶的聲音重疊着在他背後響起:“東子,輪到你講故事了……”
第二天早晨,室友在宿舍門前發現了被吓得精神失常的東子,他嘴裏不住地胡言亂語,那其實是在講故事,一刻不停地、沒頭沒尾地、語無倫次地講着誰也聽不懂的故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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