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暗河道上力生死
等到該說的都說好，一行人再次踏上下山的路。
只是這路卻是越來越難走，斷斷續續，近乎于無。
兩旁的樹木越來越高大，陽光很難完全透過，陰影中不免覺得有些寒氣。
各種生物的聲音，就未曾斷過，一副原始森林的味道。
在唐唐看來，這才算得上是密道，起碼他要是追兵，過了那活死人追擊的地方，再想找到人，就完全做不到了。
人徹底的隐沒到了大山的森林當中。
或許當年的魔羅教的先人，就是為此而選擇了雲頂山。
只是這森林中蚊蟲甚多，雖然唐唐此時的人身繼承了貓身的奇異，沒有一只蚊蟲會叮咬他，可有蟲子嗡嗡嗡的在耳邊飛來飛去，也是煩躁得很。
所有人當中也就風若與揚帆輕松自在。
兩人都已是先天，氣場可以外放，沒哪只不長眼的小蟲子會在他們身邊嗡嗡嗡。
薔薇神色正常，雖然後天圓滿與後天極限，都還沒法做到氣場外放，但要做到蚊蠅不能，落片羽不能加，還是沒什麽問題的，甚至也能鎖住全身毛孔，不讓一絲氣息外洩。
只是未到先天，這種閉氣功夫有着時間的限制，并不太實用。
唯一臉色不怎麽好看的，也就歡兒了，雖然不會被叮咬，但身為一名正常的女生，還是心中發毛，越是往森林的深處，這種毛毛的感覺越甚。
好在歡兒雖然心中發毛，但她起碼知道這時候該做什麽，倒也沒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緒。
在森林中前行了半個時辰，摩羅诃爾在一顆巨大的松樹前停住腳步。
那松樹極大，樹圍怕是十幾人都抱不過來，簡直就像是一堵牆立在前方，看着衆人啧啧稱奇。
摩羅诃爾轉頭看向風若，剛剛的交流過後，他明顯已經将風若當成了衆人的領頭，“從這神木下去之後，就是一條暗河，通過暗河，想必一切就都安全了。”
“安全了？誰說的？”冰冷的聲音驟然響起，仿佛無數的冰淩縱橫交錯，僅僅是聽着就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寒意。
衆人順着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卻見松樹的上方，一根粗大的樹枝上，站立着兩名男子。
一人一身雪白，唯有紅梅點點。
一人一身玄黑，甚至臉上也戴着黑色的紗布，遮擋住了容顏。
“血梅樓樓主馮海……天缺教教主黑五。”老者擡頭看着，咬牙切齒的說道。
“好久不見，萬變天羅摩羅煌夜。”白衣的血梅樓樓主馮海輕輕說道，聲音依舊冰冷得掉渣，“真沒想到，當年的美人，如今卻變成了一個糟老頭。”
“萬變摩羅天……果然副作用不小。”
“與他廢話做什，都給我殺！”黑衣的天缺教教主黑五似有不耐，揮手而道，聲音猶如破鑼，嘶啞難聽。
“慢着。”馮海開口又道，“雖然密道我們早就得知，可這藏在密道中的摩羅天書卻依舊難找，我可不想多費功夫。”他又低頭看向摩羅诃爾，眼神冰冷，語氣卻稍顯柔和，“倘若你願帶路，省得我們一些功夫，卻也能賞你個全屍。”
摩羅诃爾眼神一縮，不由發聲大笑，“哈哈！馮海！你當我是三歲小兒不成？都是一個死，我為什麽要聽你的？”
唐唐聽着也不由點頭，擡頭又看了那馮海一眼，那人看着像是三十又像是四十，皮膚晶瑩透白，卻是看不到一點皺紋，相貌雖然一般，卻也顯桀骜，總不會是個傻/子，怎麽說出來的話這麽蠢呢？
卻又聽到身邊的老者摩羅煌夜輕聲說道，“聽說馮海你不能人道，如今看來情況卻是真的了。”
聽了這話，唐唐突的就打了一個寒顫，原來不是蠢，原來是個變/态，這就說得通了。
馮海聽了摩羅煌夜的話也不生氣，反而越發陰柔的看着下方，“真是，我對你們好，你們怎麽就不要呢？”聲音冰冷，陰冷無形寒氣從他的腳下瞬息間就擴散開來，籠罩了方圓數十丈的範圍。
屬性罡氣！
這樣的屬性罡氣已經濃郁到了近乎後天極致！
凝氣成冰、凍結經脈、形成冰氣場域，從威能上所已和先天并無太大差別，甚至更在其上。
這麽一條路走到黑，幾乎已經無可救藥，但所獲得的殺戮威能，卻是一般後天圓滿的數倍乃至十倍。
哪怕是風若也不敢說，自己對上，必能取勝。
只是這麽早就凝練了屬性/力量，先天之路斷絕。
不過天衍四九，總還有一線生機，而這生機卻不在體內，而在肉/身本身，唯有肉/身至先天，這才是唯一能解救他們的道。
可肉/身至先天……哪有那麽容易，更別說體內後天的屬性內力還會大幅的銳減修習者的壽元，這條唯一的生路，怕是沒幾個人能走得通。
風若瞬息之間想了許多，卻是不由自主的向揚帆那邊掃了一眼。
“本來還不能确定誰是摩羅诃爾，書生死得也不虧。”站在樹枝上的馮海無視了下方人的動作，又轉頭看向摩羅诃爾，輕笑着說道，只是這語氣依舊冷冷冰冰沒有半點起伏，就像是死物在說話一般，聽着讓人心頭一寒。
“我還是覺得全殺了好，每個人的心頭血都裝上一點，到時候一個個試好了，何必那麽麻煩。”戴着黑色面紗的黑五用着破鑼嗓子哼哼的說道。
就在這說話的間隙，周圍樹木之上，窸窸窣窣的又出現了數人，一個個不是蒙面白衣就是蒙面黑衣，看着倒是有幾分壓迫的氣場。
唐唐環顧了下四周，看着那幾個蒙面人，沒來由的就有些想笑。
只是問他在笑什麽，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別犯蠢，這些都是死士。】正當唐唐眼神飄忽的時候，揚帆的傳音入密，忽而又在他的耳邊掃過。
雖然這是好心的提醒，但是唐唐卻是胸口一悶，當真是想發火也發不出來。
嫌棄臉！！離我遠點！！！
口中不敢說，只能用身體表達，唐唐默默的離了揚帆一點距離，卻是惹得揚帆嘴角向上彎了一彎。
總共十名死士，五個白衣人五個黑衣人，刷刷的就從樹上跳了下來，落地沒有絲毫的聲息。
【都凝練了屬性/力量，怕是有些麻煩。】薔薇與風若傳音入密道。
風若掃視，卻是一笑，【雖然麻煩，卻也不是解決不了，倒是自爆的可能才是有些棘手。】
又與前方的摩羅诃爾問道，“這些死士，可是否也會埋入天珠自爆？”
摩羅诃爾臉色難堪，“活人沒法使用天珠自爆，但是卻能用天珠激發潛能……而且天缺死士，必有殘缺，殘缺之處暗器毒/藥一個不缺。”
衆人聞言不由都是一驚。
這些死士氣息，大都在後天大成左右，這要是激發潛能，怕是直接飙升到後天圓滿，甚至猶有過之。
再加上暗器毒/藥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這麻煩可不是一般的大。
“黑五兄說得也有道理，也是，帶路的人有一個兩個就行了。”馮海看着下方，摸了摸下巴，輕飄飄的說道，只是從頭到尾他的表情與語氣都如同被冰凍結，毫無起伏。
黑五冷哼一聲，“還不動手！除了這摩羅教的老頭和小子，其他統統不留活口！”
唐唐不由皺眉，這丫的聲音真是太難聽了，簡直就是只烏鴉。
還在想着，身體卻遵循本能，輕靈的向後一踏，躲過猛然刺過來的一劍。
這突如其來的一劍是躲開了，可這一劍所帶來的寒氣，卻是讓唐唐不由抖了一下，好冰啊！
如此之冰冷，莫非那煞白煞白家夥的丁丁，就是這樣被凍掉的？
嗯，倒是個合理的解釋。
身若靈貓，虛步連踏，哪怕白衣死士的劍法舞成了一道光幕，唐唐也能輕易的在其中縫隙輾轉騰挪。
不遠處的揚帆眼神微暗，這小子倒是不用自己幫忙了。
只是自己第一次見到這少年人，卻為何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就好像自己曾經與之見過一面似的。
可憑自己過目不忘的能力，這真要見過，自己斷然是不會忘記的。
尤其這人的氣質如此特殊。
輪回試煉七人，所有人揚帆都能一看而透，種種資料也能輕易獲取。
這是他的權限，也是他能力。
唯獨這唐雲卻是猶如一團迷霧，怎麽也看不清，甚至唐雲傳音入密的話，他也無法竊聽，當真有些與衆不同。
這種超脫掌控之事，揚帆本是不喜，但不知為何，卻又不是很讨厭。
或許是因為那少年生氣的模樣太過鮮活？
揚帆嗤笑，神色森然，能夠引起自己的好奇心，也是奇事。
本是天山鏡湖一般的心境，稍有波瀾也是一種特殊的體驗，如此就留着這少年又如何？
若能成友，那是最好，若是成敵，也莫要怪我無情。
一步跨出，一掌拍下。
恐怖的肉/身之力陡然發作。
力量！力量！力量！只有力量！
無可抵擋，無可抵禦，甚至什麽反應也來不及。
只聽碰的一聲悶響，一刀劈來的黑衣死士，竟然活生生被揚帆一掌将頭拍進了胸腔。
接着再反手一揮，空氣嗡鳴，一道微紅的空氣刃噴湧而出。
帶着切割空氣的灼熱，直接劈向另外一名夾擊而來的白衣死士，瞬息之間就将其砍了脖子。
頭顱落地咕嚕嚕的滾了幾下，白衣死士身子抽/搐倒下。
脖子斷開的切口帶着焦黑，卻是與之前唐唐瞥見一模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