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回到世間命不停
歡兒從短暫的失神中醒來，她看着周圍，有種無法言語的陌生感。
周圍的宮女依舊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有井然有序，什麽衍道之主什麽傳送到異界，仿佛都是她的臆想。
低頭看了一眼拇指背後下方那隐隐約約的紅色花紋，她的呼吸不由頓了一下。
這個突兀的花紋仿佛在嘲諷着她的無知與懦弱。
是呢，自己本就是一名懦弱的人，身在宮中，不敢麻煩別人，也不敢得罪別人，只想這麽安安靜靜的過着自己的日子。
只是這種看似沒有什麽欲望的懦弱，何嘗不也是一種自私！
一種大欲望！
過去的自己沒有能力去把握，而現在有了機會，難道自己真的打算一直這樣下去嗎？
靜如那稚/嫩的臉從眼前劃過，歡兒抖了一下，手猛然握緊。
“織無歡，織無歡在嗎？”一名身着稍顯華貴的宮女從房門外走了進來，剛進門就喝道。
看衣着上的花紋，就是正規的宮女，有着品級，便是最低的三等宮女，也不是她們這些編外無品宮女所能相比的。
若要比喻的話，一個是正式工，一個是臨時工。
不過輕舞樓雖是編外，表面上由鐘鼓司樂管着，實際上的管理權卻是在某位禦前鄭姓公公的手裏，傳說他是為了點樂子，有意無意間建立起來的。
想來也是，官居從一品，太監做到這個份上也是絕了，估計他也就露出點意思，下面的人也就都辦妥了。
宮裏面傳言，那位大公公可不是什麽好相與的人物，便是當今聖上也對他頭疼得很。
所以一般沒事，沒什麽人會過來觸輕舞樓的黴頭。
“這位姑姑，我就是織無歡。”舞姬上前幾步，行了一禮，怯生生的說道，聲音清脆悅耳，卻是比在輪回之地要好聽數倍。
“嗯？你這聲音倒是好聽，也算是老天爺賞飯吃。”那宮女愣了一下，笑着說道，說完神色又是一肅，“你且跟我來。”
織無歡低頭跟在後面，倒也沒什麽擔心的，輕舞樓本就個單純的舞樓，也不存在參與什麽權勢鬥争。
走到周邊一處花園，四周出乎意料的空無一人，仿佛事先就已安排妥當，宮女這才停下說道，“聽說你刀舞是一絕？”
“不敢，姑姑謬贊了。”織無歡低着的頭，就沒擡起來過。
“那說明你武功不錯？”宮女緊接着追問。
織無歡用牙咬了咬下唇，“輕舞樓皆是舞技，雖有刀劍，卻也算不得武功。”
“便是有，也是當今聖上洪恩，讓我等女子百姓，都能習武防身。”
“好！說得好！卻是聖上天恩……如今聖上需要，你可勇于獻身？”宮女嘲諷的一笑，就像是說了一句今天天氣很好，自然而然的說道。
織無歡如遭雷劈，俏/臉一下白一下紅，卻又在慌神的同時定住了心神，立刻就向着宮女跪下，“若是聖上之令，織無歡此命卑微，單憑安排。”
“倒是有幾分機靈……若是聖上之令嗎？”
“呵呵，是與不是，卻是沒那麽重要。”
“聽說你在聖上大醉舞劍的那一天……你沒暈？”忽而話鋒一轉，宮女又道。
織無歡跪在地上，此時的她如何不明白，面前的宮女怕是根本不是什麽宮女，沒準是哪位禦侍大宮甚至尚令大宮，心中苦澀，再不想回答卻也只能老老實實的說道，“确有此事。”
宮女擡頭看天，“那天聖上看了輕舞樓的刀劍輕舞很是喜歡啊，說是有煞氣，不是弱女子，他歡喜得很。”
“而後恰逢鄭公公出海而回，聖上一時高興，就喝多了，拔劍而舞，劍意淩霄，其意霸絕天下。”
“你們這些舞姬雖然舞會已經結束，但那時尚未從禦春園走出，距離尚近，也就隔了幾堵牆，于是在劍意侵體之下，就沒有一個人還能保持清醒的。”宮女說着，低頭看向織無歡，“如果後來聖上未曾與我說道，我怕是真那麽認為，怎麽也想不到，在那種情況下，你竟然還清醒着。”
織無歡頭碰在地面上，動都不敢動，生怕說錯一字，就此了了性命。
只是心中卻莫名的有些高興，是高興那人記得自己嗎？也是酸苦。
“一名雙刀舞姬，卻竟然悟出了刀意，像你這樣的天才，真要是只當一名舞姬，那我這尚宮也就白做了。”
“不能為君分憂，卻将良才當枯草，我心對聖上有愧啊。”宮女嘆氣，“不過你放心，聖上意在變天，無論你願意還是不願意，都不會逼你。”
“若是不願……抹去你這段記憶也就是了。”
織無歡心中一寒，卻是明白那人不是要自己是身子，而是要自己為他辦事。
也是，那人身邊天仙美女何其多，卻也不見那人有什麽好臉色，自己蒲柳之姿，又何來這般幻想？
“大人請說，織無歡自當從命。”半響，她聽見自己這般說道。
吱呀一聲響，唐唐猛然一驚，從原地彈越而起，又在牆面上連彈數下，呲溜一下就上了閣樓的橫梁。
上閣樓送吃食的小哥：“……”這貓跳得真厲害，還會在牆上跑步……我是不是眼花了？
唐唐警惕的看了一眼下方，眼前的一切多少讓他有些不習慣。
本來看上去不大的東西，在身體變化的作用下，又變得大了。
唐唐看了看自己的爪爪，看着爪上五個粉紅的肉團，這才放松下來——他還是覺得自己的貓身好用一些，感覺上這才是自己真正的身體，而非那什麽衍道之主給自己臆造的人身。
自己明明已經十九歲了好嗎？可不是什麽小屁孩，造得一點都不和他心意。
小哥舉起籃子，籃子裏兜着巴掌大的碗碟，上面稀稀拉拉的放着幾根小魚幹。
小魚幹？唐唐只覺得自己的口水都要滴出來了，一時沒忍住，沖着那小哥就喵了一聲。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小哥将碗碟拿出，放在樓梯口，“等你吃完，我明天再上來拿。”又擡頭愣神的看着唐唐，忍不住又說道，“也奇怪啊，有你在這，真是一只老鼠都看不見了，老板說只要你願意，你可以一直住這。”
又指了指小魚幹，“這個就當是報酬了。”
唐唐心情頓時就爽了，對那位未曾見過面的老板，一下就有了好感。
不但能做出這麽好吃的小魚幹，還能見到我的不凡，果然有眼光。
輕輕向下一躍，唐唐無聲無息的落到樓板上，斜眼看了小哥一眼。
小哥被他看得心中激萌，伸手就想摸/摸/他，唐唐身子一側，卻只讓他摸了摸後背。
見到眼前可愛得不行的貓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小哥搖搖頭，“好好好，我這就下去，不打攪你吃東西了。”
下樓梯下到最後，小哥還剩一個腦袋露在樓梯口停留一下，又說了一句，“你可真小氣，頭都不給我摸一下。”雖然這麽說着，但眼裏卻全是笑意，這才徹底下了閣樓。
等小哥下了閣樓，關上了閣樓的門板，唐唐再也堅持不住，一下就撲向了小魚幹。
狼吞虎咽，姿态全無，完美的诠釋了什麽叫饞貓。
幾根小魚幹迅速的下了肚子，唐唐舒服的往樓板上一癱，四肢鋪在地上，就像是融化了一般，哪還有剛剛傲嬌氣質。
只是還沒舒服多久，唐唐卻又從地上起身，直接出了閣樓。
外面此時已經是深夜，路上行人已經不多，禦景城雖然繁華，但到了這個時候，大半的店鋪也已經關閉。
一輪巨大的月亮高懸于上，煞白煞白的月光，看着很是清冷。
唐唐直接奔向巨石堆，在巨石堆試了試自己的能力。
他明顯感覺到了自己身體與之前的不同。
《五行歸元功》總決運轉路線，就如同刻在身體中一樣，雖然緩慢但卻堅定的運轉不休。
五行總決攝取的是為金木水火土散逸元氣，所以這部功法的第一步并不強大，而類似于滋養。
或許是因為這功法與貓身并不完美契合，因而唐唐無法完美的控制功法的停止與運轉，總有某些地方并不适應。
但是奇怪的是，每當功法運轉一圈，這種不适應就會減少一絲。
雖然很少，但唐唐卻能肯定不是會是錯覺，只要時間足夠，這功法必然會成為真正屬于自己貓身的功法。
貓身的尾巴根部，一點點的五行元氣開始彙聚其中，唐唐心中若有所覺，若是等到元氣注滿整根尾巴，這五行總決他也就練成了。
而這尾巴中的元氣，卻是唐唐可以操控自如的。
發動《迅影秘法》想來會要容易很多，只是現在貓身非是人身，《迅影秘法》還是受到了一些限制，所需的元氣是少了，但發動的時間卻是長了，而且速度也沒有人身加速。
或許也得讓貓身自動的卻适應，用得多了，也就好了。
倒是《靈貓九步》與《幻貓流影劍》，給了他不小的驚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