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四人桌已經坐了三個，只剩尚鴻峰旁邊的空座，他用來放外套占着。
柳明珊拎着咖啡杯過來，輕聲問：“這個位子有人麽？”
“有。”好像被問習慣了，他連眼神都沒給一個，直接拒。
“可是我觀察很久了，沒有人回來。”
尚鴻峰停下動作，擡起頭，見到是她。
“……”
他面無表情，但是将椅子上的衣服拿走了。
無聲的同意。
柳明珊得到某些印證，放下紙杯，坐到他旁邊。
周遭環境安靜，非常适合睡覺。
她枕着手臂，閉目休息。
“……”尚鴻峰打字的速度稍慢。
她占個好座位就是為了睡覺？
容忍不了不學無術的尚校草，早忘了先前的間隙，推醒她。
柳明珊無奈。她是真來休息的，但是低估了尚鴻峰的控制欲。
“自習室不是你睡覺的地方，要睡回去睡。”他冷冷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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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珊：“好吧。”
她抿了一口咖啡，起身正要離開，尚鴻峰又說：“你就沒有什麽想要跟我說的？”
對桌的兩人莫名尴尬，似是認出了他們倆，随即收拾東西走了。
柳明珊回身，說：“其實是一件很小的事。”
尚鴻峰敲了幾個鍵，關機合上筆記本，凝神看她：“好，我今天有的是時間聽你解釋。”
“行是行，不過。”柳明珊對上他的目光，“我得去上課了。”
尚鴻峰一時無話。
等到那抹身影離開後，他仍有些沒反應過來。
她的确毫無留戀。
「爸爸，您還能救回來麽？」
系統最近安靜了不少，仿佛真得了重病。
柳明珊也沒怎麽打擊它了，善良地回：“應該可以。”
「求求你，死前給我個準信兒。」
柳明珊：嗯。
系統：「。」
辣雞人類從來不改辣雞本性。
「你現在是要怎樣，目标一不鳥，目标二也不搞，抱着咖啡喝一輩子嗎。」
柳明珊反問：“你覺得尚鴻峰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系統：「……傻逼？」
柳明珊：不聊了。
系統：「嗚嗚嗚人設上寫着天才校草，自信不羁。」
柳明珊：“嗯，算得上。”
“我跟他相處這些天，大概能得知，他各方面沒有短板，智商高，家庭優渥，脾氣也還行，有天才對凡人的通病，也有體諒理解的心，是一朵被澆灌的花，大家挺喜歡他的，不斷地贊美吹捧，就像養分肥料，成為他日常所需的一部分。”
系統拼命抄筆記。
柳明珊：“我也是其中之一，他剛要習慣我的存在，尤孜彥破壞了。”
系統：「更正一下，是你先撩的。」
柳明珊：再說一遍？
系統立刻隐匿。
“慢慢來就行了。”柳明珊總結，“他心口不一，總有忍不住的一天。”
尚鴻峰連續一周住圖書館裏，做着兩份外包和一份創業開發。
自習室近來多了不少女生，暗戳戳坐在周圍踩點蹲他。
他很煩，一天拒絕的時間都能夠他編完一個爬蟲程序。
但他依舊不改位置，一直坐那兒。
“你、你好，能不能……我就要個微信號……”
尚鴻峰：“不能。”
女生嗷嗚着跑掉。
“太不近人情了。”柔和熟悉的嗓音忽然傳過來。
尚鴻峰頓了頓，直接按了保存鍵，起身拎椅子，擋住她離開的路。
柳明珊微怔，随即想笑：“你這樣讓人看到影響不好。”
“……”尚鴻峰現在明白了，這女人腦子裏只有外人目光，一根筋到底，壓根沒考慮過自己問題。
“要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麽想，這世界估計就沒有傷風敗俗這個詞了。”
柳明珊：“也是。”
她的手碰到椅子，凳腿被他壓着，挪不動。
“這回坐下來跟你談。”柳明珊開口。
尚鴻峰盯了她一會兒，慢慢才松了腳下的力道。
“我是偶然遇見尤孜彥。”柳明珊剛坐穩，椅子輕微地震動一下，他又踩緊了。
柳明珊回神，繼續說：“當時我去酒吧接朋友，他過來擋着我，不讓我走。”
“然後？”尚鴻峰表情不變。
柳明珊細微地觀察他，基本确定了尤孜彥拍的視頻是酒吧時候。
看來游戲局他還沒來及拍。
“我朋友醉得很厲害，她父母一向嚴格，尤孜彥這個人不走會害她。”
尚鴻峰：“趕他走需要說那種話麽，去酒店開房？”
這個問題柳明珊早料到他會問，神色正常：“沒有人規定說了就一定要做到。”
尚鴻峰：“你就扯。”
柳明珊看出來他氣消了些，露齒笑：“我本來以為你會理解的。”
他微眯眼，有點不爽。
“不過我可能高估了自己在你心裏的位置。”柳明珊說。
尚鴻峰：“？”
不對。
柳明珊：“你給我的安全感太少。”
她表情自然，些微失落，說：“已經解釋清楚了，我還有事。”
“什麽意思。”尚鴻峰握住她的手腕，牢牢抓緊。
柳明珊反握回去，他一頓，她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就是你理解的意思。”
“……”尚鴻峰皺眉，怎麽感覺被擺了一道。
“沒關系，我們依然是朋友。”柳明珊微笑。
用再多的力氣，仍是被她慢慢掰開了，尚鴻峰分了心，腦海不斷細究。
“珊珊，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剛下課，室友給她打語音電話。
柳明珊瞟了眼時間：“想吃什麽？”
“酸菜魚！”
柳明珊：“好的。”
她随着高峰潮的人流下樓，出了校門，在隔壁的街口望見一對眼熟的情侶。
梁爍菲挽着尤孜彥的手，興高采烈地聊着。
柳明珊挑眉，發現自己并不意外。
這兩個人還挺配。
一個反複無常，另一個心甘情願。
柳明珊收回視線，繼續等老板打包飯菜。
回到房子，殷可萱雙手托着貓，紅唇微張。
柳明珊笑：“飯帶回來了，放過小橘吧。”
“！”殷可萱餓到聽力變差，這才發現救世主回來了。
柳明珊将餐盒放到她面前，替她把電腦挪到一邊。
“哎珊珊，要是以後沒有你，這日子可怎麽辦……”殷可萱感激地吃上飯，不忘感慨。
“請個保姆。”柳明珊建議道。
殷可萱：“不行，我顏控。”
柳明珊：“理論上應該能請到好看順眼的。”
殷可萱：“說叭，多少錢你願意來我家。”
柳明珊笑：“再說。”
室友像是想起什麽，嘆了口氣：“你這樣子，也太像他了。”
“是嗎？”柳明珊起身，準備去寫報告。
說罷，殷可萱莫名沮喪：“我太難過了，高嶺之花破我記錄遼。”
“已經快兩個星期，我居然還沒追到他。”
柳明珊安慰：“下一個。”
話音未落，室友房間走出來一個年輕男人，剛睡醒的模樣：“可萱，我回去睡了。”
柳明珊：“……”
她漸漸習慣了。
殷可萱神情自然：“被子疊好了嗎？”
男人迷糊地應了一聲，室友便讓他走了。
柳明珊明知故問：“是他麽？”
殷可萱咬着勺子，沮喪之氣又流出：“要真是他，我能疊一個月被子。”
那男人長得不錯，不過也确實沒到校花趨之若鹜的程度。
柳明珊摸了摸她的腦袋，只說：“該洗頭了。”
殷可萱：“…………”
柳明珊一直留着尚鴻峰的聯系方式，沒删除也沒主動發消息。
他應該快正式步入創業階段，社交動态基本不發了。
那天說的一番話，他只要是真心，就會聯系她。
系統：「屁！你們人類就是迂回！搞這麽多繞繞彎彎。」
柳明珊：你來？
系統：「對不起，您繼續。」
手機忽地震動，柳明珊拿出手機看，屏幕上閃着尚鴻峰的來電顯示。
系統：「………………」
卧，槽。宛如戰神再現。
柳明珊滑動手指，挂斷了。
系統：「？？？」不是，才剛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