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殷可萱将電腦擺向她的方向。
柳明珊擡眼，看屏幕上的來回郵件。
【陳醫生，你好，久仰貴醫院大名，不知你可否和我一約？】
【我姓項。】
【實在深表歉意，是在下的錯，那項醫生是否能外出見一面？】
【否。】
……
系統：「對不起，我收回之前的話。」
柳明珊收回視線，說：“還要聊下去嗎？”
話已至此，倒不如天天去挂號，興許還有點可能。
“可是他的號好難挂。”殷可萱嘆氣。
柳明珊：“還有一個更簡單的方法。”
室友重燃希望。
柳明珊：“放棄。”
殷可萱：“……”
“等新鮮感過去，你很快會忘了他的。”柳明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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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可萱微微幽怨：“這次應該不會。”
柳明珊一頓，停下來看她。
殷可萱：“我還沒有見到他摘下口罩的樣子，一次都沒有。”
“……”柳明珊無奈，“那你繼續加油。”
柳明珊依然和尚鴻峰周末選址，休息則去周圍的餐廳吃飯。
「叮，好感度即将到達100，觸發選項：燭光晚餐」
「單選項，不能拒絕。」
柳明珊：快到了麽？
系統不太清楚：「是……吧？」
柳明珊：記性差是病。
系統：「。」
西餐廳，白布桌上兩根蠟燭，光芒溫暖。
尚鴻峰讓她先坐，準備點餐。
他們坐在角落，盆栽遮掩了部分，位置隐蔽卻能縱觀全局。
柳明珊稍稍偏頭，便瞧見不遠處的熟人。
“孜彥，我們吃這個好不好？”梁爍菲指着菜單上的菜
“……孜彥？”見他許久未答，眯着眼盯某一處，梁爍菲擱下菜單，正要循着目光轉頭，尤孜彥回她，“随便。”
梁爍菲眉開眼笑：“好。”
待她點完菜，尤孜彥将注意力放到她指甲上。
“紅色太醜了，換個顏色。”
梁爍菲愕然，低頭看自己的美甲，呢喃：“可是才剛做完的聖誕主題……明明她們都說漂亮的。”
“我喜歡淡色系。”尤孜彥不容抗拒。
梁爍菲一向聽他的話，欣然答應。
一道道菜慢慢上桌。
柳明珊胃口很小，只吃了三分之一，剩下的時間偶爾瞥手機。
尚鴻峰倒是一直注視她，若有所思。
今晚要抛一個股。柳明珊每隔十分鐘關注一下動向，準備漲停的點抛出。
她一邊心不在焉地估算那個時間點，一邊伸手抽出裝飾用的瓶中玫瑰花，在他身上比拟着。
尚鴻峰跟着她的動作停下來。
她還想着另一支股是否該入，輕輕将玫瑰插進他的褲袋，碰到他正垂下的右手。
溫暖幹燥，柳明珊便碰了碰他掌心的紋路，無意識地勾勒出股票的英文字母。
忽然福至心靈。
柳明珊忘了自己留下的玫瑰，馬上去拿手機，收回的指尖被驀地抓住。
心癢的躁動。
尚鴻峰一點點往前包裹她整只手，說：“在想什麽？”
她微怔，很快回：“考試的事。”
“這專業對你輕而易舉吧。”
柳明珊笑着搖頭：“高估我了。”
“我記得昨天，你考研題目明明填了正确的答案，又改了錯的。”
柳明珊：“還是不檢查好，錯了就錯了。”
“不見得。”尚鴻峰指出，“你不止改了一條，全都由對的改成錯誤答案。”
他現在是越來越敢說。
柳明珊頓了一頓，回他：“被你發現我作弊了。”
尚鴻峰微怔，本來十分确定的語氣，因為這句又有些不肯定。
她到底真傻還是假傻。
“那套題我看過答案。”柳明珊認真解釋，“怕你覺得分數太低才這樣，然後又怕分數假，改了幾道題。”
尚鴻峰默了幾秒，這個理由聽上去很在乎他。
“好吧。”他似乎放過她了，“下次別這樣。”
系統：「沒下次了。」
柳明珊：？
系統：「嘿嘿，好感度已經滿格！我升級啦！」
柳明珊一滞，從尚鴻峰那兒收回手，眨眼調出數據。
「攻略人物1成功，好感度100√ 」
「外貌系統升級中，餘量金額48% 」
系統：「！」艹，為什麽還要記錄它剩多少錢！！
「那個……」
結果宿主好像沒注意到這個，問它是不是準備現在清除記憶？
系統小心翼翼：「随時都可以，不過……」
柳明珊拿過手機，先把股票抛了。
不過什麽。
系統：「呃，就是我剛剛發現，每個人物只能清除一次設置，我之前不小心操作失誤，把目标的好感度清過一次了。」
……
柳明珊指尖點着屏幕，靜靜地買入價低的股票。
盡管宿主沒什麽表情。但受壓迫已久的系統，開始瑟瑟發抖。
反、反正它也沒有實體，怕、怕她幹什麽。
“我去趟衛生間。”柳明珊開口，跟尚鴻峰說了聲。
他正好接起一個電話，朝她點點頭。
柳明珊起身拎包。
系統嘗試提建議：「要不你們和平分手……」
柳明珊：有什麽辦法能解除系統。
「！！！」
系統大驚：「不要！我超愛您的！您是我見過最合适的宿主！」
柳明珊：一個外表系統，能匹配到系花級別的宿主，怎麽會混成這種舔狗德行。
系統：「。」
它有錯嗎啊！要罵得這麽狠！
柳明珊：之前的人包括梁爍菲，被你害得不輕吧。
別罵了別罵了，再罵真的要傻了……
在發現宿主的臉色異常後。
系統：「…請随意，罵罵更健康。」
柳明珊：豬做系統也比你有建設。
系統：「是的！您說得對！」
可即便如此，柳明珊的臉色仍是止不住地陰沉。
她很久沒生過氣了，即使遇上蠢鈍如豬的系統，她仍然平常心對待。
但是情感方面不是說斬斷就斬斷的，原本以為尚鴻峰的好感度來得快去得越快，現在又重新推翻，那就不是說分手就能分手的事了。
是更為複雜，千絲萬縷，一旦處理不好就會後患無窮的難題。
柳明珊：知道我現在想什麽嗎。
系統微抖，它檢測到宿主不止一次閃過“下火海”“碎屍萬段”“挫骨揚飛”等恐怖詞彙。
“讓開，你杵這兒當兵呢！”身後有人跋扈地嚷。
柳明珊轉過身，她站在過道一旁，根本影響不到人。
一個老男人喝大了，眯着眼耍酒瘋。
柳明珊很祥和：“抱歉。”
她又往旁邊挪了一步，讓出更寬敞的路，老男人鼻孔嗤一聲，神氣地邁出步子。
被柳明珊伸出的腳絆倒。
男人整個摔地，姿态非常不雅，腦門磕在堅硬的地板。
柳明珊面不改色收回腳尖。
趁對方還沒反應過來，她馬上離開，然後正正巧巧撞上另一個人的目光。
尤孜彥靠在過道的牆上，凝視着她，不知道站多久了。
柳明珊回去的時候，尚鴻峰已經吃完了，剛放下手機。
神情有些不對勁。
“明珊，我要跟你說一件事。”他開口，眼底沉澱着決心。
柳明珊：“嗯，我也是，你先說。”
尚鴻峰遲疑兩秒，終究講了：“我們分手吧。”
突然而意外。
柳明珊抽了張紙巾，捂住眼睛。
她問系統：什麽原因，跟他接那個電話有關麽？
系統戰戰兢兢：「是的，目标創業失敗了，拉到的投資臨時變卦，他不想連累你。」
柳明珊了然。
“你。”尚鴻峰看着她哭，有點束手無策，狠不下心把責任全推她身上。
但如果不這樣，又怕她不死心，和他一起吃苦。
“沒事……”柳明珊揉紅兩邊的眼角，捏着紙巾，黯然離桌，“你放心，我不會糾纏你的。”
尚鴻峰沉默，壓制着情緒。不甘和懊悔同時折磨他，還有一絲不明。
他們分手走的流程，快得甚至沒超兩分鐘。
晚餐的時間，下了一場小雨。
柳明珊出到外邊，感到些微冷意，抱臂等着車。
尚鴻峰沒那麽快出來，尤孜彥他們先出來了。
尤孜彥圈着車鑰匙，光明正大問她：“要不要載你一程？”
全然不顧旁邊女朋友的臉色。
柳明珊：“注意形象。”
梁爍菲雖然單純，但沒純到被戴綠帽也不生氣。
“孜彥你在說什麽？”
尤孜彥的手還讓她挽着，嘴上已經跟柳明珊聊起來：“我先送你回家呗，有我女朋友在你還怕什麽。”
……
梁爍菲氣得發抖，沒想到他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了。
但最氣的時候，她仍是沒有骨氣，想起尤孜彥對她的好。
“孜彥……”
這時計程車到了，柳明珊打開車門，說：“留個聯系方式。”
尤孜彥正要掏手機，她已經拿過梁爍菲握着的手機，敲下一串數字。
兩人皆是一愣：“？”
柳明珊打完，還回手機，沒再說什麽，上車離開。
深夜，淩晨三點。
尚鴻峰一直坐在客廳，沒有動過。
“怎麽還不睡。”晚上加完班的弟弟回來，一臉倦容。
尚鴻峰沒理睬。
項錦芝坐下來閉目，歇了會兒，才有精力問他哥：“愛情還是事業？”
“……”
尚鴻峰被戳到心窩，冷冷回：“都有，這下你滿意了麽。”
“那是挺慘的。”項錦芝站着說話不腰疼，“這回不麻煩您替我寫論文了，然後公司注冊名帶我名字吧，運氣好點。”
尚鴻峰：“我欠了近百萬的債，女朋友哭了不到兩分鐘就同意跟我分手。”
“……聽起來怎麽感覺你更介意後者？”
項錦芝挪過位置，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節哀順變。”
“兄弟倆一起做光棍沒什麽不好的，還能一塊過雙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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