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3.23(二更)

那兩個小宮人是孟芸派到鳳閣的, 卻故意栽贓給鄭秀兒, 目的就是激化秦盈盈和鄭秀兒的矛盾。

鄭秀兒想要趕秦盈盈出宮, 只是這兩天一直沒動靜, 她不急,孟芸卻急了,尤其是聽到趙軒留宿在鳳閣之後。

她就像個變态似的, 認為自己的東西被秦盈盈侵犯了, 發了狠地想除掉她。

這邊, 寶兒拿着棗糕去了慶寧宮,好一通顯擺,尤其當着鄭秀兒的面,把趙軒如何對秦盈盈好、鳳閣上下得了多少賞錢一一說了。

鄭秀兒氣得砸了一屋子東西。

孟芸在旁邊低聲勸慰, 只是她越勸鄭秀兒火氣越大。

鄭秀兒恨聲道:“原本我還在想拿誰開刀, 這下不用想了,就是這個不知尊卑的丫頭了!”

雖然鄭秀兒是個草包, 但鄭家有錢有勢, 在宮裏也頗有人脈, 做起事來自然方便。

這些天, 寶兒每天下午都要去隆佑宮, 跟着向姑姑學畫花樣子。

這天,趁着秦盈盈午睡的時間,寶兒又拿上針錢簍子,一蹦一跳地出了宮門。

崔嬷嬷在身後囑咐:“到了隆佑宮穩重些,別叫人小瞧。”

“知道了, 一定不給嬷嬷丢臉。”寶兒清了清嗓子,挺起胸膛,拿出了管事姑姑的派頭。

崔嬷嬷還是不放心,“早些回來,別亂跑,免得娘娘惦記。”

寶兒嘻嘻笑着,已經走遠了。

呂田坐在樹杈上,笑眯眯地說:“我看是嬷嬷惦記吧?”

“一個不聽話的臭丫頭,我惦記她做什麽。”崔嬷嬷整整衣領,擡腳進了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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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田擠眉弄眼,“明明就是惦記得緊,還不承認。”

高世則抱着劍坐在牆頭,唇邊勾着一絲笑。

這鳳閣啊,意外的充滿了人情味。

難怪官家樂意待在這裏,就連他也舍不得換去別處。

一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了。

正常情況下,寶兒晚飯前就會回來,沒想到直到東宮敲了鐘,小十一到鳳閣蹭飯,寶兒都沒見人影。

崔嬷嬷擔心,派人到隆佑宮去問。

向姑姑說,寶兒早走了。

崔嬷嬷急了,連忙禀報秦盈盈。

秦盈盈也擔心,把小宮人們都派出去找,還給讓高世則到侍衛所打了聲招呼。

然而,一直到天色擦黑,都沒找到寶兒。

秦盈盈這下是真急了。

趙軒今日在勤政殿議事,一早叫人傳話晚飯不過來吃。

秦盈盈顧不上許多,想着親自去勤政殿請他幫忙。

誰知,剛走到半路,便碰到一個小太監。

天色暗,對方又低着頭,秦盈盈沒看清他的臉。小太監卻直直地朝着她撞過來,秦盈盈剛要去扶,手裏就被塞了張紙條。

秦盈盈意識到不對,匆匆打開一看,愣了片刻。

紙條上說,讓她支開旁人,去後苑的那段矮牆。不許帶人,否則寶兒性命不保。

當時,秦盈盈身邊只有呂田。

小太監撞了秦盈盈之後,假裝害怕逃跑,故意把呂田拉扯到地上。呂田正罵他,所以沒有發現異樣。

秦盈盈沒讓他看到紙條,只淡定地說:“我知道寶兒在哪兒了,回宮換件衣裳,我親自去找她。”

呂田滿心疑惑,一路追問。

秦盈盈故作淡定,什麽都沒說。

她知道,一定有人在暗中觀察着她。

她猜得沒錯,此時,确實有不止一個人跟着她,還有人埋伏在鳳閣附近。

高世則回來的時候便發現了,不過他沒打草驚蛇。

那些人看着秦盈盈進了鳳閣,很快又出來了,換了件深色的衣裳,還披着鬥篷,戴着兜帽。

這些人一路跟着她,确定她按照紙條上說的去了後苑,賄賂了守門人,獨自出宮。

寶兒就在離皇宮最北邊的拱宸門不遠的一間鋪子裏。

秦盈盈出宮後,鄭秀兒安排的人也跟了出去。他們沒進鋪子,而是隐藏在約定好的地方。

等了一會兒,發現裏面亮起了事先約定好的信號,這才放下心,匆匆回宮複命。

事情這麽順利,孟芸不由驚訝。

鄭秀兒卻洋洋得意,“我父親安排的人,還能差了?走,咱們現在就去鳳閣,我倒要看看,那個狐貍精能有什麽好下場!”

孟芸身形一晃,差點跌到地上,幸好被丫鬟扶住了。

鄭秀兒瞧了她一眼,“你怎麽了?”

孟芸支着額頭,虛弱地說:“無事,想來是前兩日染了風寒,起了燒。”

鄭秀兒往她頭上一摸,又摸了摸自己的,納悶道:“不太燙呀……算了,你還是好好休息吧,我自己去就成,回頭把好戲講給你聽。”

孟芸笑笑,“姐姐也要保重自身。”

“放心吧,今日倒黴的是她秦盈盈,又不是我。”鄭秀兒驕傲地揚起下巴,大步出了門。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月亮門後,孟芸一改虛弱的模樣,露出一個諷刺的笑。

這把刀,當真好用。

這時候已經到了酉正三刻,天黑透了。

鄭秀兒趾高氣揚來到鳳閣,非要見見秦盈盈,說是向她讨教做棗糕的法子。

明顯就是沒事找事,崔嬷嬷自然不會讓她進,只說天晚了,秦盈盈已經睡下了。

鄭秀兒卻不肯回去,在門口大吵大鬧,口口聲聲說鳳閣欺負人,她好心好意過來拜訪,卻連門都不讓她進。

最後甚至驚動了太皇太後和向太後,兩個人一前一後來到鳳閣,詢問發生了何事。

鄭秀兒看到太皇太後,自認為有了依仗,幹脆把話挑明:“回娘娘,方才臣女瞧見有人鬼鬼祟祟從後苑過來,以為是賊,便叫人捉住了。沒想到,他身上還真帶了一包金豆子。一問之下才知道,那些金豆子竟是一位娘娘賞的。”

宮裏人都知道,秦盈盈有個元寶形狀的荷包,荷包裏常常裝滿了金豆子,高興的時候就會賞給宮人幾顆。

不光是鳳閣的宮人,其他小宮人瞧着順眼的也會賞,所以一說金豆子,衆人不約而同想到了秦盈盈。

向太後眉頭緊蹙,“你這話什麽意思?”

鄭秀兒被她罰過,心裏存着怨恨,言語上也不甚恭敬:“既是宮裏的娘娘,臣女忍不住多問了兩句,沒想到那人卻說,那位娘娘時常夜裏出宮,像是、像是……”

“像是什麽?”

“像是與人私會呢!”

向太後倒吸一口涼氣,怒道:“胡說八道!”

鄭秀兒不甘示弱,“人就在外面,是不是胡說八道娘娘一問便知。”

向太後私心裏自然是向着秦盈盈的,想也沒想就将人叫了進來。她一心以為是鄭秀兒胡編亂造,想着為秦盈盈洗脫冤屈。

沒想到,太皇太後卻擺了擺手,說:“不用這麽麻煩。宮裏的年輕娘娘就兩個,一個在對門,一個在這裏。去,把秦氏和大昭儀叫出來,自然能洗脫嫌疑。”

她之所以這麽篤定,就是料定了秦盈盈不在。不然的話,她和向太後來了這麽久,秦盈盈早該出來了。

果然,大昭儀很快就來了,秦盈盈卻久久沒有出現。

太皇太後派人都屋裏去找,也沒見人。

鳳閣一衆宮人跪在地上,戰戰兢兢。

鄭秀兒愈加得意,“天哪,沒想到她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娘娘,您千萬不能姑息!”

太皇太後瞥了她一眼,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

鄭家怎麽養出這麽一個蠢貨?

雖然心裏厭煩,她還是要配合着演戲,“來人,去宮外,把那個不要臉的浪蹄子給老身綁回來!”

“不要臉的浪蹄子?誰呀?”秦盈盈一腳跨進殿門,笑眯眯地看了一圈,最後落在鄭秀兒身上,“我還以為說的是鄭小娘子呢,這不人就在這兒嘛!”

鄭秀兒一副吃了屎的表情,尤其是看到秦盈盈身邊的趙軒時。

她顫着手,隔空指過去,“你你你、你怎麽會在這兒?”

秦盈盈眨眨眼,一臉無辜,“我不該在這兒嗎?也對,早知道今日貴客盈門,就該早點回來。”說着便嗔怪般瞄了趙軒一眼,“都怪你,非拉着我點什麽茶,明知道我點不好。”

趙軒微笑:“在我心裏,你點得最好。”

鄭秀兒徹底蒙了。

不對,這不對,劇情不該是這樣的!

“你不是出宮了嗎?怎麽可能和官家在一起?”鄭秀兒指着秦盈盈,大聲質問。

“你怎麽知道我出宮了?難道說,你一直派人監視我?”秦盈盈拿話激她。

“是又怎麽樣?”鄭秀兒半點經不住激,“我的人親眼看到你從後苑出的宮,還拿金豆子賄賂守門人。”

秦盈盈冷下臉,“那你可知我為何要出宮?”

“當然是為了私會外男!”鄭秀兒譏諷道。

秦盈盈冰冷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她,“鄭秀兒,你應該慶幸寶兒平安無事,否則我必不會放過你。”

鄭秀兒被她的氣勢吓到,下意識後退兩步。

就在這時,寶兒沖進來,一頭紮進崔嬷嬷懷裏,一個勁兒哭。

秦盈盈瞧着她,頭發亂了,衣裳髒了,小臉白兮兮的,不由心疼,“嬷嬷帶她下去休息吧,叫內廚做些暖身子的,給她墊墊。”

崔嬷嬷紅着眼圈,顧不得太皇太後和向太後在場,牽着寶兒出去了。

呂田順着牆根溜出去,想着能幫幫忙。

太皇太後閉了閉眼,知道今日這一局算是完了。

向太後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滿心不解,“軒兒,你來說,到底怎麽回事?”

“回母後,今日之事,實屬有人惡意陷害。”趙軒朝門招招手。

高世則和潘意各拎着兩個五花大綁的人丢在地上。這四人被打得好慘,鼻涕血水糊了滿臉。

秦盈盈不高興地嘟嘟臉,剛洗的地毯,白忙活了。

趙軒摸摸她的頭,“明日給你換新的。”

秦盈盈驚奇,這家夥怎麽知道她在想什麽?

趙軒笑笑,一臉高深。

這倆人公然打情罵俏,全然不顧殿中的緊張氣氛。

太皇太後氣得肝疼,面上卻要強裝鎮定。

鄭秀兒吓得兩條腿都軟了。

潘意上前,一五一十地把經過說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啊~~晚安啦!

這兩天更新時間不穩定,寶寶們別急哈!

最晚周四恢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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