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收拾小白
小白搖頭晃腦, “反正不是我, 我是蛇精。”
胡娘子張了張口, 深吸氣,“掌櫃的,你還管不管?”
“我管也管不住。”賀清溪往上看一眼,“修為不夠, 無法禦劍飛行,想幫你也只能等她下來。”
胡娘子:“你叫她滾,她就下來了。”
“狐貍精, 你說什麽?”小白迅速往下落一點, “你是不是忘了掌櫃的說的話, 我是賀家一員, 你是客。客人就要有客人的自覺。”
胡娘子咬咬後槽牙, “……我要是沒有客人的自覺?你下來攆我走?”
“我我——我是不會中計的,你死了這條心吧。”小白迅速上升。
賀清溪沖小貓、小羊和大白招招手,三個崽子去竈房。賀清溪把飯菜盛出來,指着案板,意思是就在這兒吃。
随後賀清溪把面丸子端過來,見裏面還有二十來個的樣子,每人分幾個,吃完就吃米粥和菜。
胡娘子雖然是坐在院子裏, 但是她正好對着竈房,裏面發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胡娘子見盛面丸子的盆幹淨了,嘴角溢出一絲笑, 擡起頭,“上面舒服嗎?”
“舒服。想不想上來?想就求我,我說不定會考慮考慮。”小白居高臨下,跟個得志的小人一樣,胡娘子看在眼裏,氣得牙根癢癢。随即一想面丸子沒了,瞧賀清溪不斷給小貓和小羊夾菜的動作,菜也會被他們吃光,心裏好受許多。
胡娘子捏個丸子對着西墜的太陽打量一番,就慢悠悠放入口中,“真香。想不想吃?”擡頭看去,“想吃就求我,我說不定會考慮考慮。”說着拿出一塊糖糕。
小白正想說想得美,忽然發現這話很耳熟,再想想正是她剛剛說過的,“做夢!我求掌櫃的都不會求你。”
胡娘子心想,過會兒你就不這樣說了。
“那你來求掌櫃的啊。”胡娘子沖她勾勾手,圓形的糖糕少了一個缺口。
小白咽口口水,“以為這樣我就能中計?你也太小瞧我了。”
張魁指一下越來越少的菜,眼神詢問賀清溪,“吃完啊?”
賀清溪點一下頭,分別給倆孩子和大白夾一塊肉。發現張惠拿炊餅,賀清溪輕咳一聲,放下!
張惠端起碗喝一口粥吃兩口菜。
張魁看一眼賀清溪,見他沒有開口的打算,也不再碰炊餅,專心喝粥吃菜。
張惠和張魁天天做飯,心裏有數,每天的飯都做的剛剛好。偶爾一次多了,也不會多太多。
今日做小白的飯了,但是他們不吃炊餅,只是喝粥吃菜,正好能把小白的那份吃光。
胡娘子再次故意挑釁,惹得小白大聲說,她不會中計,讓胡娘子死心的時候,飯菜光了。竈房裏能吃的東西只有幹的噎人的炊餅。
張惠和張魁刷鍋洗碗,賀清溪領倆孩子和大白崽子出去給他們洗漱。
賀清溪把三個小的伺候好,出來發現胡娘子還擱院裏坐着,小白在前面屋頂上坐着,莫名想笑,“你倆打算在這兒坐到什麽時候?”
張魁和張惠把雜物房收拾幹淨以後,胡娘子就住那邊。胡娘子便指着雜物房,“她何時下來,我何時回屋。”
“她何時回屋,我何時下來。”小白緊接着說。
賀清溪雙手環胸,“你還怕她?”
“我不怕她。可是我又不能打死她。”小白手上不穩,不敢用法術招呼胡娘子,赤手空拳又打不過胡娘子,只能躲啊。
賀清溪故意問:“為何不能打?”
“我把她打死,你不讓我滾?”小白看向賀清溪,“我才不信。雖然你不喜歡她,也會看着她死。”為了這點小事就打死人,小白也下不去手。
賀清溪:“看來你也不傻。那你們繼續,我去睡覺。”說完轉身往西去。
“掌櫃的,等等!”
賀清溪腳步一頓,“還有事?”
“上面風大,給我找個大氅。”小白大聲說。
胡娘子忍不住罵,“蠢貨!”
“你說誰蠢貨?”小白擡手指着胡娘子。
賀清溪嘆氣,“你不會用靈力設個屏障?”
小白心中一動,對哦,她怎麽就沒想到啊。
“謝謝掌櫃的。”小白咧嘴笑了,“我就知道掌櫃的對我最好。”
胡娘子聞言撩起眼皮看她一下,轉身回房。
小白愣住,她又想幹什麽?
胡娘子屋裏的門關上了。
“空城計?”小白哼一聲,“想騙我,沒門!”
胡娘子輕笑一聲,化身成狐,倒在張魁用麥稭給她編的窩裏,找個舒服的姿勢,合上眼就開始調息。
小白托着下巴盯着雜物房,一炷香過去,半個時辰過去,一個時辰過去,萬籁俱寂,小白不禁皺眉,真去睡了啊。
小白悄悄飄下來,雜物房還是沒動靜。小白移到竈房門口,四周依然很安靜。小白放松下來,閃進竈房,找出火折子就掀鍋蓋。
鍋蓋掀開,小白傻眼了,比她的臉還幹淨。
小白皺了皺眉,“這個張惠,刷什麽鍋啊。”嘀咕一句,轉向櫥櫃。
櫥櫃打開,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小白看一眼早已冷卻且變得硬邦邦的炊餅,撇撇嘴,視線下移,裏面是今天剩的土豆和洗得幹幹淨淨準備明日一早炒的青菜。
小白皺眉,“張魁炒的肉絲哪去了?還有土豆絲,怎麽也沒了?”難道是她和狐貍精對峙的時候,老鼠進來了,“掌櫃的,掌櫃的,咱家招賊了!”
“亥時了,你把小貓吵醒,小貓明日上課犯困,我不把你剝了做蛇羹,我就跟我娘姓謝!”
清冷的聲音傳出來,小白猛然停下來,猶豫片刻,蹑手蹑腳到門外,壓低聲音說,“真的。飯菜全沒了。”
“沒了就沒了。”
小白忍不住問:“那我吃什麽啊?”
“你是妖,一年不吃也餓不死。”
小白呼吸一窒,頓時覺得心痛,“掌櫃的,你咋這樣說人家啊。我可是你賀家一員,你親口說的——”
“你再說下去,我可就不止說說了。”
小白僵住,“我我,我去睡覺。”飛到屋裏,往後一趔趄,“你沒睡?”打量一番端坐在床上的小孩,小白揉揉眼,小孩是睜着眼的,“你咋還沒睡?”
“我也想睡,我睡得着嗎?”剛睡着就被吵醒,小貓都想罵人,“大半夜不睡覺,你嚎嚎什麽?”
小白心虛氣弱,“我也不想,這不是餓麽。”
“餓?你晚上沒吃飯啊?”小貓問出口,清醒過來,小白只吃一個糖糕,“沒找到?”
小白搖了搖頭,忽然想起這屋裏有葡萄幹,“小貓,你的葡萄幹呢?給我一把。我回頭買了還你。”
小貓搖搖頭,倒在床上。
“啥意思?別睡啊。”小白跑過去。
“有完沒完?!”
煩躁的童音從小白身後響起,小白扭頭看去,大白從它的小屋裏鑽出來,臉上寫滿我很生氣,很想揍蛇。
小白蛇點頭,“有完,可是我餓了。”
“餓死你活該。整天叽叽喳喳比烏鴉聒噪,上蹿下跳比猴子還能鬧。”
小白:“又沒鬧你。”
“你倆別吵了。”小貓忍不住嘆氣,“爹爹怕我和小羊夜裏醒來偷吃,都拿他屋裏去了。你想吃就去找爹爹。”
小白張大嘴,“他那兒?我不去,他要把我剝了炖了。哎,貓兒,別睡,你說你爹是吓唬我,還是吓唬我呢?”
“我今天吃了面丸子和粥以及菜。張魁和張惠也一樣。”小貓道。
小白皺眉,“我說你爹,你跟我說這個幹啥?”
大白覺得丢人,跟她一個姓丢人,“沒人吃炊餅。”
“所以呢?”小白還是不懂。
大白心累,滾回窩裏,“小清溪吩咐的。”
“掌櫃的越來越奇怪,不吃炊餅熱什麽炊餅?難道故意把炊餅熱的很難吃,明天好順理成章的泡法做面丸子啊。”小白皺了皺眉,心中忽然一動,“大,大白,掌櫃的故意的?”
大白不屑地哼一聲。
“真的啊?掌櫃的為何這對我?掌櫃的——”
“閉嘴!”
小白猛然閉上嘴巴。
片刻,大白小屋裏沒了動靜,小白飄到床邊,扯一下小貓的胳膊。
“你話太多,太不聽話,爹爹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以後做事前多動動腦子吧。”小貓閉着眼說,“今天是把菜吃完,下次就有可能把你關在外面。我爹爹不會用靈氣,胡娘子會。你再這麽嚣張,等她內傷痊愈,不把你打成菜花蛇,我跟你恩人姓。”
小白坐在床上,“他,他可以直說啊。”
“直說你聽嗎?”小貓反問。
小白想想,她大概不會聽。賀清溪表現出很生氣,她也有可能覺得賀清溪是在吓唬她。
大白冷哼一聲。
小白張嘴就想問,哼什麽哼?話到嘴邊轉個彎,“大白崽子,你也知道啊?”
“小清溪以前身體不好,沒帶過小貓和小羊,周桂香不省事,店裏也不省心,也沒空照顧小孩,所以他不喜歡讓他費心且太鬧的人。你聽話,別把他的話當耳旁風,像小羊兒一樣在他手上咬一口,他都不會故意餓你。”
小白:“……你咋不早說?”
“你又沒問過我。看在你我七百年前是一家的分上,這是我最後一次提醒你。”
小白忍不住說:“可是也是第一次啊。”
“那你就當第一次好啦。”大白翻個身,抓起張惠給它做的小被子蒙上頭。
小貓抓起棉被蒙上頭,“吹燈。”
“貓兒——”
“我明天得上學。”
小白擡手把油燈彈滅,窗外的月光灑進來,小白移到門外,望着高懸的月牙兒,嘆了一口氣,“當人真麻煩。”
“那你就去當鬼!”
小白心中一突,猛然擡起頭,從前面房頂上飛下來一人。
小白大步迎上去,調動周身靈力,“你是何人?”大聲質問。
“要你命的人!看招!”
小白後退一步閃身躲開,銀光一閃,看到對方手裏拿的是刀,長舒一口氣,原來是個凡人,“我可提醒你,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