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病入膏肓無救
出院手續辦好, 剛回到公寓不久,蘇寄北就接到了一通質問電話。
“你怎麽不早告訴我?!非等出院了才讓我做個什麽都不知道的惡人是吧!”沐逸澤站起身,煩躁地翻了一下文件,把東西推到了眼不見心不煩地位置。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麽, 只聽沐逸澤怒極反笑, 質問道,“蘇寄北, 你看有人給你撐腰得瑟過頭了吧。”
二人又鬥了半晌, 好不容易把火氣和擔心壓下去了一點,沐逸澤才道, “行了, 我半年的門禁已經過了,我要去看小安, 在不開門直接踹。”說完就不在給蘇寄北羞辱他的機會,一臉郁悶的挂了電話。
“沐總,這個文件……”孟之晴敲了兩下門, 沒聽到人應,就擅自進來想提醒他工作,就見到沐逸澤正收拾東西,一副要提前下班的樣子。
一擡頭看見她,沐逸澤道,“文件放桌子上吧,我晚點兒回來簽。”
“你去哪兒……”見那人又整了整領帶,孟之晴不自覺地詢問出聲, 總覺得有什麽危險即将抵達。
扣扣子的手微微一頓,沐逸澤還是對她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聽是去看蘇安落,孟之晴竟下意識松了一口氣。
只是待人走後,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沐逸澤和蘇安落沒有任何關系,認識的時間也不過只一年多一點,可他為什麽每次碰到蘇安落的事情都這麽上心。
如果昨晚進醫院的是她,沐逸澤又會是什麽反應,擔心的沖進醫院,還是淡漠的嫌她多事?
多疑是女人的天性,就算對方只是一個男人,她也可以從裏面硬扒出一個名叫嫉妒的東西占為己有。孟之晴握緊文件,垂眸看着地面,表現出的是多年來都從未曾改變過的落寞。
如果可以,她寧願自己不是孟之晴,說不定沐逸澤還會把目光多放在她身上。
只是,孟之晴……到底哪裏做錯了?沐逸澤從來沒有冷落過她,可是也并沒有多親近,他們之間,總有一種孟之晴不知道、沐逸澤卻極其了解的銀河鴻溝。
“公寓的門說禁大哥半年就半年,你還真是一點兒都不通融。”等他挂過電話,蘇安落才頗帶同情的揶揄了一句。
手機随意的扔在沙發上,蘇寄北微側頭看他,淡然一笑,道,“還有時間擔心他?你應該慶幸上次不是你自己跑去酒吧。膽敢被我抓到,你看我會不會通融你,肯定不是半年門禁,也不止。”
“……”咽了一口口水,蘇安落咳了一聲,摸了摸鼻子,悻然閉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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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落少爺回來了,現在怎麽樣?沒事吧。”随着一聲清脆的啪嗒,去超市準備中午食材的秦姨回來了。
接過蘇寄北遞過來的一杯溫水,蘇安落眯眼一笑,道,“沒事,醫生說營養不良,秦姨,那今天中午加肉吧。”
聽到營養不良,蘇寄北略微一挑眉,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自己虐待了他。而秦姨也知道他到底是怎麽進的醫院,不忍揭穿他,只說道,“剛出院,還是不要吃太油膩的好些。”
随着話音,蘇安落也感受到了蘇寄北的探究加不認同目光。蘇寄北雖然沒吭聲,但也一定不允許他吃這些,蘇安落喝了口水,讪笑兩聲道,“那就明天……還是過兩天再說吧。”
其實不等他說完,秦姨就笑吟吟地去忙活了,在心裏盤算着給蘇安落加餐。
待秦姨走後,蘇寄北起身坐到了蘇安落身邊,察覺到身邊的沙發墊陷下去了一些,蘇安落一咯噔,往旁邊微撤了下身體,轉頭警惕的看着他。
對于對方的防備,蘇寄北全然不在意,只滿不在乎加漫不經心地伸手抓住蘇安落的手腕,看似溫柔實則強硬的把他往自己身邊拉了拉。沒蘇寄北力氣大,迫不得已蘇安落只能動了一下屁股。
蘇寄北看着他的眼睛,眼裏溫柔缱绻,笑意滿盈道,“阿落,你說我是不是虐待過你?”
“……”蘇安落一臉茫然的看着他,誠實道,“沒有啊。”
“喵嗚,喵嗚……”氣氛正緊張,貓三哥很是沒眼力見兒的過來踢館,鑽到兩人中間試圖分開這對貓男男。
可蘇寄北完全不受影響,目不斜視地用另一只手把它撥到了沙發下面,又道,“那你平常怎麽總是有意無意含沙射影地暗指我對你不好,剛剛也是。你這樣……真的非常想讓我虐待你一回,看你哭啊。”
“我沒有!……喵嗚!”随着這句急于辯解的沒有,一聲抗議罵人的貓語也合很适宜地響了起來,一時之間,敵對兩方的人數明顯不對等。
但蘇寄北怎麽可能會把這一媳婦兒一寵物放在眼裏,當即微一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蘇安落。看他一副不信的表情,又怕他真的會發起施虐欲,蘇安落也不解釋了,只把他推出去,冷冰冰道,“我告訴你,媽說過的,你要是對我不好,她會教你做人。你還敢虐待我?”
蘇寄北:“……”
這小兔崽子!千算萬算沒算到他竟然真的敢拿太後壓他!!
碗大的綠眼睛來回轉了一圈兒,沒有感受到蘇安落是故作冷漠,貓三哥只從他臉上看出了非常不爽,背上的白毛當即一炸,喵嗚一聲,跳上沙發,揚起九陰白骨爪對着蘇寄北的手背就是一爪子,随着一聲猝不及防地驚呼,貓三哥又喵嗚一聲,在愚蠢的人類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率先逃逸,一眨眼不見了蹤影。
面無表情地瞅着手背上三道血淋淋地紅印章,蘇寄北臉如鍋底,冷聲道,“貓三,你真是長本事了,斷一個月貓糧。”
躲在小黑屋裏的貓三哥憤怒的尖叫起來抗議,不過在怎麽抗議,它此時都沒這個貓膽兒出來。
察覺到傷口,眼前只飛出去了一道雪白的身影,蘇安落也無暇顧及它,連忙緊張的上前抓住蘇寄北的手,道,“沒事吧,出血了。”
不知道是不是一邊是……一邊是三哥,蘇安落從少有的平等對待二物産生了一次偏心,第一次沒有對蘇寄北說的斷貓三哥一個月貓糧有歧義,只一臉緊張的去找醫藥箱,拉過他的手先消毒,收拾好又拉着他起身往外走,道,“去醫院打疫苗。”
雖然被撓了,可蘇寄北嘴角卻噙着笑任由他擺布,忍不住道,“看來以後是真不能欺負你了,欺負完了不但得被太後教做人,連只貓都能幫着你。”
蘇安落:“……”
蘇安落側頭瞟他一眼,突然也想給他一巴掌。這人嘴怎麽越來越貧了,那個滿嘴正直滿身溫柔到無可挑剔地蘇寄北呢!
不過看在他是傷員的份兒上,蘇安落輕呼吸一口氣,對秦姨簡單說了一聲,沒理那個變得油嘴滑舌地混蛋。
只是随着門“咔噠”應聲而開,沐逸澤剛擡起要按門鈴的手随即停住,幾個人當即愣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蘇寄北率先反應過來,反抓住蘇安落的手腕,毫不留情地一推沐逸澤,從他身旁過去,目不斜視語氣略顯歡快道,“來了就進去等着,我和阿落先去約個會。”
蘇安落:“……”
沐逸澤:“……”
一句話就讓幾人之間陷入了可怕的沉默危機,真怕他在多說幾句就全部露餡,蘇安落忙捏了他一下,解釋道,“不是,他瞎說的。二哥被貓抓了,得去醫院處理一下。”
沐逸澤側過身,斜倪了一眼蘇寄北,眼神絕對是在看智障,他輕哼一聲,道,“去個醫院都能說的這麽有水準,看來确實病得不輕。”說完就又淡漠的掃了他一眼,像回自己家似的進去了。
明耳人都能聽得出來這不是好話,可蘇寄北心情好,也不在意,只當沐逸澤是羨慕嫉妒誇自己了,拉着蘇安落就心情愉快地去往醫院。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要去的是高度精神病院,還是無可救藥地那種。
吃過飯之後,又在家裏待到後半晌,精神病人也已經被提了出來,為了放松放松大腦皮層,幾個大男人就出來一起散步消食。
“離他那麽近幹什麽?過來點兒!”看着蘇安落和沐逸澤肩并肩,蘇寄北臉就黑了下來,剛被治好的精神病又全數複發,他伸手一撈,把人拉到自己身邊,這才滿意。
蘇安落:“……”
自從兩人确定關系,蘇寄北對蘇安落就保有着絕對的占有欲。現在想想,其實對方并沒有變多少,蘇寄北一開始對待蘇安落就是這副模樣,只是那時候有所顧忌,不敢太表現出來,如今倒好,他唯恐別人不知道,總想對外說些什麽讓蘇安落趔趨抓狂犯心髒病的話。
看他越來越得寸進尺,沐逸澤不認同的啧了一聲,轉過身面對他,道,“你最近是不是瘋了?真得病了吧!”
蘇寄北瞅他一眼,只一眼就像被污了眼睛似的,連忙微皺眉頭挪開了目光,拉過蘇安落就走。
沐逸澤:“……”
要不是都是高端人士,沐逸澤還真想抓住蘇寄北的衣領把他按在地上狠捶一頓,讓他好好看看這人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才能讓他轉這麽大的性。
最近連續數日,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蘇寄北明顯的愉悅心情,嘴角的笑怎麽遮都遮不住,可沐逸澤跟他打交道談感情這麽多年,怎麽可能發現不了端倪。只是不對确實發現了,可到底是哪裏不對他也說不上來。
看着被他強行拉到身邊和自己并肩走的兩人背影,沐逸澤心裏有一種大膽的猜測,在一細思量,這種想法迅速成形,立即根深蒂固拔除不掉。
走着走着,腳下的動作卻輕輕頓住,沐逸澤看着那兩道看似很是美好的人影,眼裏出現了一瞬的迷亂和恍惚。
錯綜複雜地步子,慌亂不堪地身影,委屈壓抑地眼神,都在一處拐角處毫不掩飾直直的射在了沐逸澤身上。
從沐逸澤提前下班,孟之晴一直跟到了現在,從他進到公寓去找蘇安落,再到他們出來一起來到這夜晚環境幽靜的地方,她都一步不離的跟了過來。
有些發白緊張的臉色像一個病入膏肓地病人,一種看不見想見的人就會立馬死掉的絕症者。
她指甲在潔白的牆上留下了幾道發狠的白印記,周圍糜亂的各色霓虹燈光條條線線打在她身上、臉上,像極了沒化好妝還要極力表演的小醜。
沐逸澤和蘇安落在一起時的目光,從來沒有在她身上出現過,這麽多年,一次都沒有。
那種眼神,不是喜歡,而是……像看親人一樣親切,與其說是親人,不如說是他極力想要依賴的人。
肩膀一旦失重,那倚肩之人也會毫無疑問地墜入深淵,所以絕望邊際,他才會費盡心機抓住那一點光的影子。
只是沒想到,沐逸澤這樣迫切的眼神,卻不是落在自己身上。
明明現到如今,這世上他們兩個才是可以相依為命的人。
被拉着走了數步,蘇安落側身挨着蘇寄北的耳朵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就連忙把他手掙脫開,走回來對沐逸澤道,“大哥,別發愣了,二哥都是開玩笑的,走吧。”
沐逸澤轉頭看他,眼裏柔和一分,點頭應道,“嗯,走。”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大讀喵“顧何依”灌溉的9瓶營養液,我喜歡你呦,給你520個小心心,麽麽噠(^з^)
感謝大家支持呀,鞠躬了,拉着你們一起轉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