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心甘情願
“皇上？”
皇貴妃瞪大了眼睛，受傷的看着皇上。
皇上擔心被人發現端倪，低吼道：“還不快去！”
夙月個不安分的性子。剛才問了一嘴沒得到答案，待會兒事情平息下去了，鐵定還得再問一遍！倘若知道不在夙櫻這裏。肯定又得到處說三道四！
将軍的兵權還沒借口全部卸下。
在這之前，都不是能惹的！
但皇貴妃此刻氣在心頭。哪知道皇上的心思？
她雙眼通紅。在皇上沒看到的地方狠狠瞪了一眼夙月，帶着自己手下的宮女扭頭便走，看那步伐。顯然氣得不輕。
其他妃嫔們面面相觑。
她們實在擔心，若是再停留下去會不會把她們也牽連進來，匆匆對着皇上皇後道個別。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随着人群零零散散的離開。
大火也被撲滅。
此地。也就剩下了夙櫻，夙月，小六子。以及皇上和他身後站着的宮女太監。見皇上掃了眼屍體。幾個太監心領神會，立馬找來侍衛清理現場。
然後。他便一直看着夙櫻：“皇後，陪朕走走？”
夙櫻溫柔的點點頭。
夙月和小六子二人對視了一眼。給皇上行了個禮離開了此地，卻見一道小小的身影忽然朝着皇上和夙櫻那一方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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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菇這會兒也從鳳栖宮出來，懊惱地看了眼夙月：“小姐。我沒攔住，小公主聽到皇上的聲音，就非要出來看看。”
夙月挑了挑眉。
她往後看了眼。
明月跑的小臉通紅，氣喘籲籲停頓在了夙櫻和皇上面前，眼巴巴的擡頭看着皇上，然後，小心翼翼的說：“父，父皇，明月這幾天都很聽母後的話，還學了很多首詩，我背給父皇聽呀？”
說完，她雙手當胸抱着一個小冊子，仰頭看着皇上。
似乎，在等待他的允許。
就連夙櫻也下意識地朝着皇上的臉上看去，目光隐隐含着期待。
“哦？”
招牌的語氣，招牌的一個字。
夙月在那邊聽着，差點氣背過去！
哦？
哦你麻痹呀！
她呼呼喘着氣，小六子不知道夙月怎麽了，冬菇卻明白，擔心夙月跑過去弑君，急忙扯着她跑回到了鳳栖宮裏，接連給她灌了好幾杯水，夙月才算平息下來。
“阿彌陀佛，小姐你要鎮定，老爺說了，莫要生氣，你要氣死誰如意！你要是死了，我是你貼身丫鬟，挖坑埋你的事兒說不定得落到我頭上，我身嬌體弱的哪裏挖的動……”
“去你大爺的！”
冬菇被一腳踹一邊去。
見這主仆二人悠閑，小六子倒是滿臉的擔憂，他湊過來，眉目緊鎖的看着夙月：“二小姐，今天鬧得這麽大的動靜，會不會有什麽不妥當之處……”
夙月笑了笑。
“兩個婆子的命對皇上來說，不值一提，況且他也不會因為兩個下人來遷怒于我，此事關乎于皇後威嚴，皇後的威嚴關乎皇上的顏面，所以皇上，從頭到尾都沒有去質疑，這是不是只是我的一面之詞。”
“小六子還是擔心，皇上會對二小姐心懷不滿。”
“六子。”夙月擡起手，拍了拍旁邊弓着腰的小六子肩膀：“只要我姐姐安寧，将禍水矛頭都引到我身上來，我心甘情願。”
小六子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眼眶卻是微微發紅了。
夙月也沒再繼續說下去。
她背靠着椅子微微仰着，想到了今天出面的北冥帝。
他的出現，是預料之外的。
不得不說，有了北冥帝站在她這邊幫襯着說了一句話，倒是讓她占據了更大的優勢，只是不知，那北冥帝為何會開口幫她？
她沉思不解，門口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幾人擡頭看去，見那粉雕玉琢的小明月又重新出現在了鳳栖宮門口，只不過，黑亮的瞳孔似乎黯淡了不少。
素來上揚的唇角也一點一點的往下抽動着。
三人兩獸相視一眼。
小六子屁颠屁颠跑過去，夙月也急忙站起來堆起笑容：“小月月，怎麽了？是不是有誰欺負你了，小姨母幫你報仇！”
明月的嘴角又向下了幾分，嘴癟着，明顯要哭。
但她還是極力忍住，擡眸看着夙月。
“我剛才聽到你在幫我娘親說話，小姨母，你現在變好了是不是，你開始喜歡我，和我娘親了是不是？現在世界上，又多了一個人喜歡明月了是不是？”
她認真地直視着夙月，漆黑的眸子被淚水暈染着，泛着細碎的光芒，小嘴兒連珠炮似的問出了一串子問題。
夙月卻是沉默了一會兒。
她走過去将明月抱起來放在一個椅子上，然後坐在小六子搬來的凳子上，和明月面對面：“明月怎麽突然叫起娘親，不叫母後了？”
“我覺得娘親比母後好聽，有外人在我就叫母後，沒有外人我就叫娘親。”
夙月的心抽動了一下。
小孩子懂得不多，但是卻是最純粹的。
她說的好聽，恐怕只是覺得，娘親兩個字更加親昵。
更像一對尋常母女。
至于外人……
打了一頓婆子，她就從外人變成自己人了。
夙月嘴角抽動了一下，回答那一堆連珠炮的問題：“你娘親是我姐姐，我當然也喜歡你娘親，世界上喜歡小月月的人很多，小姨母一直喜歡小月月，你看，你我的名字都帶一個月字，多有緣分！我們家兩個月月，我是大月月，你是小月月。”
明月眨眨眼。
小嘴巴反複咕哝着“大月月小月月”這六個字，眼神中逐漸染上了神采，這種聯系在一起的愛稱，讓她有一種莫名的歡喜。
卻又不知突然想到了什麽，眸光黯淡了下去。
她低着頭，擺弄着自己的衣擺，聲音很小，卻很清晰：“娘親說，小孩子聽話就讨人喜歡，可是為什麽我已經很聽話了，父皇還是不喜歡我？”
小女孩子的聲音軟軟的，咬字卻很清晰。
在此刻，清清楚楚的傳入在場幾個人的耳畔，每個人心裏，都好像被重重敲擊了一下。
事實太殘忍。
他們怎麽忍心告訴她？
小六子當場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明月公主，你比我幸福多了，我從小沒爹沒娘被人販子拐跑了，走過南闖過北被馬車撞過腿，還被人當成乞丐打的鼻青臉腫的，現在跟了娘娘過了好日子了，卻也連孩子都生不了了……”
他被激發了悲傷因子，眼看着還想在哭下去，被冬菇硬生生捂上嘴拖走了。
明月：“……”
她傻愣在那半天，眼淚還在睫毛挂着，明顯被小六子哭愣住了。
似是聽明白了小六子的話，半晌才一臉苦大仇深的皺起眉頭，對小六子很是同情：“小六子哥哥真可憐，突然覺得我還是挺幸福的。”
門外泣不成聲的小六子聽到這句話，哭的更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