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1.生病

此為防盜章  “嚯——”他蹭的坐了起來, 心髒撲通撲通狂跳, 幾乎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

觸目可及依舊是喜紅一片,甚至連身上的嫁衣都沒褪下。

身上蓋着的是繡工逼真的鴛鴦戲水的喜被, 身下是硬質木板床, 四周則是已經大亮,褪去了詭異氣氛, 只剩下一片喜氣洋洋的喜房。

“嘶——”陸阮擡手,脖頸間傳來一陣劇痛。

世界陡然黑了下來, 天塌了。

陸阮頹然坐在床上,直勾勾盯着床尾掉下一角的床幔。

穿越不是夢,穿成魔鬼的代嫁王妃更不是夢。

他會死的,不是被掐死, 也只會死的更慘。

陸阮臉色煞白。

雖然能讀檔重來, 可這并不是宅男通關游戲。

身臨其境,才會知道一只腳踏進鬼門關有多麽的恐怖。

不僅是身體上的折磨, 還有心理上的煎熬。

趙曜有病, 一定有病。

那雙血紅色, 下一秒可能就會有粘稠的鮮血順着眼角流出來的魔鬼瞳眸, 到現在還深深烙印在自己腦海中。

被他單手扼住脖子,無法呼吸的驚懼可怕瞬間席卷全身。

陸阮渾身一個激靈, 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了。

他被掐死了一次, 差點掐死一次, 他不會再铤而走險了。

如果想要好好活下去, 或者毫無痛苦地死去——

那他就只能裝顏蘇卿, 裝大家小姐,安分守己做自己徒有架子的端王王妃。

“王妃?”屋外影影綽綽,身影交疊。

刻意壓低了的女聲在門外響起,“若是您起床了,我們可否進去?”

“咚——”

聽見王妃二字,本能想到了變态趙曜,陸阮急忙想下床開門,豈料身上衣物太過繁瑣,他剛坐起來就被腰畔的帶子絆了一下,雙腿一彎跪坐在了地上。

“王妃,您沒事吧?”門外頓了頓,旋即傳來擔憂的叫聲以及門板被推動的前兆。

“我沒事。”陸阮趕忙開口,生怕她進來,“稍微等一下。”若是被人看見大家小姐毫無形象摔在地上,代嫁的事第一個瞞不住。

“疼——”陸阮急忙捂住嘴,驚慌地看向門口。

不說話則已,一開口他才發現,自己的嗓子,被掐壞了。

聲音暗啞又淺淡,像是被磨刀石狠狠挫過一般,他張了張嘴,初步判斷扁桃體也發炎了。

也是,那麽大的力道,脖子都差點被扭斷,現在就只是聲帶受損,人還活着已經是顏蘇葉命好了。

陸阮祈禱,希望顏蘇葉的好運千萬留下來,畢竟原主雖然生活慘淡了些,但确實是打不死的小強。

還希望他,能将好運發揚光大,保住命的同時,別被欺負的那麽慘烈了。

瞧着門外的身影頓了頓,放在門上的手也随即收了回去。

陸阮本來還擔心她聽不清自己的話,現下便放心了。

四下環視了一圈,也沒看到鏡子,甚至任何反光的東西。

房間裏只有兩個書架,一張辦公桌,桌子正前方還有一本攤開的書籍,應該是還沒閱完的。

陸阮來不及多想,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腦袋上的各種步搖朱釵。

“嘶——”尖細的簪子紮得他手疼。

因為昨晚動作過大,鳳冠是早就不知道掉在哪兒了的,陸阮也沒心思去找。

其他小首飾也都是搖搖欲墜,斷了骨頭連着筋皮罷了,他試着往裏面插了插,頭皮一陣刺疼,他連忙龇牙咧嘴地又給拽出來。

那些首飾做工複雜,早就跟長發纏繞在一起,焦不離孟了。

眼看着門外人影晃動,随時都有可能沖進來似的,陸阮一咬牙,使勁拽了兩下,朱釵被他連根拔起,還帶着幾根青絲。

眼眶一熱,眼角瞬間沁出了晶瑩的淚珠。

好痛,早知道就讓它挂着了,陸阮控訴地看着手中金光閃閃的簪子,後知後覺發現竟然還是銀鎏金鳳簪。

望着上面栩栩如生的鳳凰,陸阮心一驚。

他不是很懂,王妃可以用這種簪子嗎?他連忙将交織在鳳凰上面的頭發摘下來,小心翼翼将簪子放在床上。

還是說趙曜,果然正如傳聞中所說,是有野心取代皇帝的存在。

陸阮想哭,都已經是全國的噩夢了,為什麽一定要糾結那把龍椅呢?

果然,小說中衆位都有自己的喜好,對皇位唯恐避之不及都是假的!杜撰的!、

九龍奪嫡,弑父殺兄,謀朝篡位,生死不論才是現實!

感覺自己又多了一個被處死的理由。

陸阮從地上爬起來,雙腳軟的直發抖,甚至撐着床邊才慢慢恢複了力氣。

他要是想活下來,恐怕夾着尾巴做人都有些高調了。

要活下去,就只有透明人這一招了。

他稍微整了整胸前淩亂的衣襟,深吸一口氣,自我感覺準備好了,這才輕聲喚道:“進來吧。”

兩個穿着淺綠衣裙的姑娘點着腳尖飄了進來,在自己面前站定福禮。

陸阮:“!”丫鬟們就是這走路不出聲的規矩,還是她們根本不是普通人?

他吓得向後縮了縮,沒說話。

一來嗓子不行;二來腦子一片混亂,不知該說啥;三來多說多錯,索性閉嘴,他怕。

“王妃。”站在稍前頭的丫頭,小臉尖下巴,一雙吊眼微微下斂,隐隐透漏着冷淡、嚴厲之感。

年齡雖小,但神态卻像極了學校裏穿着小黑裙,五厘米高跟,經常抱着幾本書在學校巡視的教導主任。

雖然害怕,但莫名多了些親切感,好歹是個人,不像昨天晚上那個厲鬼。

想起來後背就涼嗖嗖的。

“嗯。”陸阮張張嘴,卻還是發不出聲音,只能無奈點頭,示意她們站起來就好。

“王妃?您怎麽自己又穿上昨天這件了?”稍微靠後站着的姑娘微微擡臉,驚訝出聲。

一張小圓臉,櫻桃小嘴塌鼻子,尤其是那雙圓的像銅鈴似的眼睛,閃爍着率真的精光,此時正疑惑地看向陸阮。

“不得放肆。”還不等陸阮說話,一聲呵斥打斷了那丫頭還未出口的話,“奴婢翠竹,妹妹翠柳年紀小不懂事,還請王妃恕罪。”

說着,她甚至還要拉着翠柳跪下去。

“沒事沒事,你們……咳咳咳。”陸阮慌張站起身,想去扶他們。

風嗆到了嗓子口,咳得腦殼震蕩的疼,差點沒把肺咳出來。

他雙膝一軟,直挺挺便軟倒了下來。

“王妃!”翠竹眼疾手快,立刻扶住陸阮。

別看她個量小,力氣可不是蓋的,輕而易舉就撐住了陸阮。

翠柳也給吓到了,眼底滿是驚愕,臉上寫滿了“這王妃身板怎的如此弱”的句子。

陸阮臉頰微紅,濃密的眼睫毛顫了顫,很想立刻松開手。

他只是腿還有些麻,可能是昨晚睡覺被趙曜一直壓着導致的。

翠竹扶着他在床邊坐下:“王妃不用起身,王爺已經交代過了。”

“!”陸阮心裏戰戰兢兢,面上佯裝鎮定,緊閉着嘴不敢問王爺吩咐過什麽了。

是殺了自己還是暫時留下命?

翠竹和翠柳都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紫斑,臉“唰”地就紅了:“王妃可要沐浴?”

那自然是要的,昨晚又是驚懼,又是搬人,睡着還被壓了一晚上,身上可能都臭了,他連連點頭,正欲開口卻被打斷了。

“王妃請勿再說話了,還是先養好嗓子。”翠竹頓了頓,叮囑道,“王爺今早特意囑咐我們好好照顧您。”

她着重強調了最後一句,仿佛能得這一句話就是天大的恩典似的。

她一邊吩咐翠柳下去安排,一邊幫陸阮解開身上的衣扣,試圖為王妃身上的傷痕幫趙曜挽回一點形象。

“王府從未辦過喜事,是我們做丫鬟的思慮不周全。”

衣衫在翠竹的手下乖順了不少,食指輕微一挑,外袍滑落,露出裏面雪白的中衣,以及白皙肩頭的五根清晰可見的手指印。

翠竹:“……”心內有些複雜。

王爺,厲害了!

“大膽!”翠竹忽然一聲呵斥,吓得陸阮也是一驚。

他微微後退兩分,瞪大了眼睛。

“請王妃恕罪!”翠竹拉着翠柳,撲通一聲便跪了下去,驚得陸阮差點也跪下去,跟他們一起叩頭。

“……怎、怎麽了?”他惶惶不安地問。

“翠柳,還不快點跟王妃賠不是。”翠竹低頭,“言語不當,今天已有多次沖撞王妃,現在又将王妃跟那些庸脂俗粉相提并論,你是想被王爺教訓嗎?”

本來還有點委屈,一提到王爺,翠柳身子瑟瑟發抖,連連叩頭:“王妃,是奴婢的不是,是奴婢越矩了。”

陸阮更是忐忑:“……”趙曜這到底是多可怕,女孩子都不放過。

他心累,但怕自己的情緒影響對方,連忙扯了個笑:“無礙無礙,你們快起來吧,地上涼。”

穿堂風吹過,僅着一身單衣的他“阿嚏——”一聲,打了好幾個哆嗦,中衣緊貼在身上,甚至隐隐有些透明,露出大紅色的肚兜輪廓。

陸阮:“!”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女孩子的內衣,即便是看自己也有些變.态。

翠竹和翠柳還在忙着叩頭道謝,他連忙緊拉着披在身上的外袍,蓋住:“小事一樁,還是不要驚動王爺了。”

他從小就因為容貌的事情被人議論,誇獎有,但更多的還有謾罵,要是每個都生氣,早就被氣死了。

陸阮的脾氣太好了,說話也軟軟的,都不敢大聲似的。

翠竹和翠柳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底看到了小兔子,好可愛,好軟的字眼。

尤其是翠柳,自小出生在王府,跟在王爺身邊雷厲風行,還從沒見過這類型的女孩子,兩只眼睛冒精光,被翠竹一瞪眼,勉強壓了下去。

翠竹捧着一條粉嫩的裙子走過來,拉下他身上喜袍。

顏色和樣式都很适合這個年級的小姐,純然卻又不失大家韻味,尤其是上面大朵的牡丹花,雍容卻不失清雅。

只是——

即便是女裝,可以不這麽小公主麽?

想到趙曜昨晚的短□□衣,陸阮猶豫了半晌問道:“王爺,他喜歡什麽顏色?”

“嗯?”翠竹一時沒反應過來,倒是翠柳快言快語,“我們王爺沒有特定喜好的顏色,只是經常穿黑色,因為就算血濺上去也看不出來……姐姐,你掐我幹嘛?”

她一陣龇牙,順着翠竹的視線看向臉色煞白的王妃,登時傻了,連連解釋:“不不不,不是這樣的……”

想解釋點什麽,可事實還真就是剛才自己說的那樣。

血色時間長了自然就變成黑色了。

“回王妃,王爺喜歡一切肅靜的顏色。”翠竹打斷她,順便狠狠瞪了一眼,示意她就此閉嘴。

“素淨?”陸阮眉尖動了動,“那換身白色,或者淡綠色的吧。”

“是。”翠竹使勁拽了一把翠柳的手,示意她去換。

翠柳走之前還嘟嘟囔囔:“肅靜?白色還行,可綠色算什麽肅靜?不應該和王爺一樣穿一身黑麽?”

陸阮:“!”才不要,從昨晚起,他就最讨厭黑色了。

翠竹:“……!”這孩子是徹底救不回來了,是嗎。

“王妃怎麽這般瘦?”似乎是知道陸阮平易近人,熟悉起來翠柳的話更多了,她毛手毛腳的,翠竹不讓她上手,就站在一旁看着。

從後方正好能看到那纖細瓷白脖頸上清晰的幾個已經變了色的指印,翠柳眼神變了變,擡臉正好對上翠竹又一次警告的眼睛,下意識說了句:“好漂亮。”

陸阮:“……”說一遍就行了。

黃銅鏡中人影隐隐約約,陸阮看不甚清楚,但也依稀知道,跟自己之前不差多少。

就只是更瘦了些,頭發長了些,就連手腕都略細了些,甚至能看見突起的青色脈絡。

渾身上下透着蒼白的羸弱,風吹一吹都會倒。

不過剛洗澡的時候倒是沒發現什麽疤痕,看來這顏蘇葉天生的小草命。

賤,好活。

“那個,王爺找我什麽事?”陸阮剛才就想問了,只是一想起來那張臉,不由自主想打哆嗦。

翠竹:“奴婢不知。”

陸阮:“……?!”

翠柳梳着他披在身後的如瀑青絲,感慨道:“王妃真的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人了,精致的有些像假人。”

陸阮:“……”

正待他張口,腦海中忽然映出顏蘇葉的大頭照,無比清晰。

陸阮:“!”

粗布麻衣,很簡單的青灰色,顯眼的地方甚至還打着深藍亦或是深灰的補丁。

頭發高高挽起,馬尾一般垂在身後,袖子高高挽起,露出纖細又單薄的手臂。

面前一大堆亂七八糟又色彩鮮豔的衣物,他坐在小馬紮上,一只手拎着棒球棒一般的東西,另一只手擡起,擦着額角的正在往下滴的汗珠。

少年身形單薄,面容俊秀,唇紅齒白膚嫩,一雙細長眼微微上鈎,眼角一點紅痣略顯妖異。

單薄的唇緊緊抿成一條粉色的細縫,唇角也略微上翹,瘦削的臉頰略凹陷,顴骨微聳。

皮包骨頭似的,瘦的有些過分了。

只是——

這是張靜态圖,可盯的時間長了,陸阮總覺得下一秒,照片上的人就會笑出來似的。

即便生活再艱苦,他還是很努力,很開心地想活下去。

陸阮輕輕擡手,指尖輕觸胸口,微熱的觸感和輕微的跳動,讓他感覺到,這具軀體還是活的。

真正的顏蘇葉,去哪兒了?

死了,還是去了他的世界?

真心希望他們兩個是互換身體了,陸阮想。

那你就以我的身份好好活下去,過上真真正正開心的日子,好嗎。

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那少年忽然轉過臉,上翹的嘴角終于“噗嗤”笑出來。

他側臉斜看了陸阮一眼,眉眼彎彎。

陸阮一怔,再仔細看的時候,畫面依然靜止,剛才仿佛是自己的錯覺似的。

層層疊疊的求生欲湧上心頭,活下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求富貴,但求無憂。

“王妃?”翠柳叽叽喳喳個不停,完全沒注意到陸阮的走神,她興沖沖地示意陸阮看鏡子,“王妃臉可真小,挽起來也好看,今天戴什麽呢?”

她手指點着梳妝臺上幾個墜着不少飾物,甚至還有帶着不知是鮮花還是珠花的簪子,猶豫不決。

陸阮站起來連連搖頭:“還是算了吧,我覺得這樣就挺好。”

腦袋後面腫了個大包,就已經很是不習慣了,若是走一步就要叮叮當當,搖搖晃晃,他肯定連正常走路都不會了。

看着他唯恐避之不及,翠竹道:“王妃莫怪,王府沒有女子,奴婢不知王妃喜好,自是沒有準備好的簪釵,還清王妃先湊合,奴婢這就吩咐人去買。”

“不不不。”陸阮伸手想拉,她自己停住了腳步,“我不是……唉,算了,我自己挑吧。”

他瞟了一眼,對那些花花綠綠的着實沒有欣賞能力,低頭看了看身上剛穿上的嫩竹顏色的外衫,指了指一根無暇白玉簪:“就那個吧。”

“下次,簡單點就好。”耳邊不知為什麽還留了兩撮頭發沒有梳上去,打着卷垂下來,搔的他鬓角癢癢的,幾次三番想要擡手撸到耳朵後面都忍住了。

“是。”翠竹記下他的喜好,以便吩咐下面去多置辦點衣物首飾。

收拾妥當之後,就該上路了。

黃泉路。

美美地走向閻羅殿。

看着她一雙濕漉漉的狐貍眼,卻宛若剛出生的貓兒一般,無助地望着自己。

渾身上下散發着軟綿綿,絲毫攻擊力都沒有的氣息。

趙曜想,是女人都這樣呢?還是只有這位小姐這樣?

比包子還要軟。

又白又嫩,剛出鍋似的。

他輕笑出聲:“怎麽,大小姐做不來這下人做的事?”

“不,不是。”陸阮連連搖頭。

他是做不來,但絕對不是因為大小姐的傲慢,而是因為——他根本不會磨墨。

他沒有任何适合在古代生存的特長,圓珠筆字寫得都歪歪扭扭的,毛筆更是抓都沒抓過。

更別提筆墨紙硯這些專業的了。

陸阮心中懊惱,他小時候怎麽就不知道主動學習點民族文化。

鋼琴小提琴有什麽用?!

臉頰微紅,耳朵尖隐隐發燙,陸阮瑟縮着擡起胳膊,左手扯着右手的廣袖,心一橫——

一雙纖弱蒼白的手腕微微顫抖,趙曜只見大小姐表情凝重,一臉視死如歸地捏住一塊黑色的柱狀物。

趙曜:“……”

好在東西都是齊全的不用他準備,陸阮即使沒見過,但也大概能猜得到。

他盡量模仿着電視劇中看到的為數不多的畫面,小心翼翼倒了些清水在硯臺裏。

他知道水不能太多,但奈何手抖。

陸阮:“……!”頭都不敢擡,胳膊頓時就僵在了原地。

趙曜呵笑道:“不愧是大小姐。”

言外之意則是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但嘲笑無所謂,只要對方沒發現自己是假的就行。

陸阮緊張,小聲開口:“是……我以後會學的。”

不光是磨墨,還有寫字,你想讓我幹什麽我就學什麽,洗衣做飯女工都行。

“嗯。”趙曜懶洋洋的,專注地看着面前的公文,面上倒是沒有什麽表情,但總覺得心情似乎遠比剛才平靜的多。

他也沒說讓陸阮停下來,陸阮只好硬着頭皮繼續。

水倒得多了些,多磨出點墨應該就可以了,這時候也就只能自我安慰了。

他深吸一口氣,幹勁十足。

畢竟,還讓自己磨墨,這就表示,對方暫時應該沒想要自己的命了。

莫名聯想起那條不準其他人入內的命令,陸阮胳膊僵了僵,在對方留意之前立刻恢複正常。

但眼底的疑惑卻是更甚了。

難不成,對方需要一個在發病的時候照顧他的人?

外面那些人都個頂個的有用,若是死了,等同于少了勞動力。

但自己——

若是死了,只需要宣布王妃病逝,然後花點錢厚葬就是了。

他都不是真正的顏蘇卿,顏府那邊也只會暗自慶幸,絕對不會為自己讨說法。

陸阮:“!”感覺自己好想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那他的命,到底是保住了,還是……儲備着?!

原來他是敢死隊?

陸阮眼神複雜,一言難盡。

*****

遠遠看着王妃是飄出來的,翠竹吓了一跳。

翠柳甚至顧不得禁令,擡腳就要進去将人扶出來,被翠竹趕在她落腳之前扯住袖子拽了回來。

兩人腳尖抵着拱形門前一道無形的線,目露焦急。

“我沒事。”陸阮有氣無力擺了擺手,擡着沉重的腿腳總算挪到了兩丫頭的身邊。

呼出一口氣,實在撐不住酸軟一轉身直接靠在牆上閉上了眼睛。

“您沒事?”翠竹擔心問道,這可真不像是沒事人的樣子。

“沒,那什麽,有吃的嗎?”陸阮吞了吞口水,兩只眼睛亮晶晶望着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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