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蘇玉瞧了敖富貴一眼, 得出一個結論, “你有病。”

他提了褲子往外走,憤怒的敖富貴喊住蘇玉, “本太子爺允許你走了嗎!”

蘇玉一手提着褲子一手指着敖富貴,“小爺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你管得着嗎!”

“上客棧都得收過夜費, 你睡本太子爺的床, 本太子爺還得換套全新的。”

蘇玉以懷疑的目光注視敖富貴, 敖富貴插腰,“幹嘛, 本太子爺有錢又不是冤大頭,憑什麽花冤枉錢。”

一發現蘇玉不是女人,敖富貴态度一百八十度大旋轉。

直接從散財童子成了周扒皮。

蘇玉望向敖富貴那張足夠一個成年男人橫睡的大床。抖了抖自己的兩袖。

不是清風,是敖富貴屋子裏的香風。

“這樣。”蘇玉提着褲子說, “我陪你玩一個晚上, 抵了。”

他看敖富貴面帶猶豫,蘇玉立刻炫耀起來, “小爺我不僅會抽烏龜, 還會鬥地主,搓麻将。”

“玩過自走棋沒有?”

敖富貴聽的超級心動, 他從小到大都是無趣的珍珠黃金加水晶, 一個枯燥的童年。他多麽羨慕別人家孩子可以玩泥巴, 兩手一拍, “行。”

褲子又掉下來了。

兩人熬夜通宵玩了一夜,天亮以後蘇玉滿載而歸,留在房間裏的敖富貴幽幽注視地上兩道海鮮,打算下鍋。

他背後家徒四壁,一無所有。

父王說的沒錯,越漂亮的人越會騙人。男人女人都是!

雪螢見到蘇玉時,蘇玉揉着兔子眼和白術鬥嘴,“我才沒有出老千,堂堂正正贏來的。”

白術揪着蘇玉的兔耳朵,見雪螢來了,松了手讓蘇玉進去,蘇玉見雪螢和白術手拉手往外走,好奇問,“師姐你們去哪?”

雪螢回道,“聽說西市開了家新店,白術道友想去看看。”

海選賽結束後,晉級賽還有幾天,大家都是該吃就吃,該玩就玩。

閉關是不可能閉關的,這輩子都不會在吃喝玩樂前閉關的。

一聽是逛街,蘇玉縮了腦袋就不去了。雪螢逛街不可怕,師姐逛街才可怕。

那簡直是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畜生用。

雪螢拿着昨天收來的傳單,按圖索骥到了西市,實際上那地方顯眼得很。遠遠看去就有一群人圍着,七嘴八舌的,半空幾個穿淺粉紗衣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中央一朵蓮臺上,有女子半跪,閉眸似假寐。

難以敘述她的容貌,她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質,見過她的人都不會忘記,似仙,似佛,更似魔。

“她誰呀?”

“天音閣聖女。”

“就那個傳說中的天音閣?”

天音閣和鹿野苑一樣,都居于識界。兩大宗派極少現身道界,加之收徒只從信徒中挑選。一般道界居民,如果不是特別向往識界的風土人情,基本是不會去這類211的。

太遠了,規矩又多。太初太玄不香嗎?

比起全是和尚的鹿野苑,都是漂亮小姐姐的天音閣更有話題度。幾乎是天音閣的臺子一搭,男男女女都來圍觀了。

雪螢注意到,優昙和那天那位暴躁護法離相也來了。

“爸爸。”

“爹你也在啊。”

離相和幾位和尚瞧了雪螢一眼,礙于外人在場,離相沒發作,只是道,“休得亂用稱呼。”

雪螢不敢和這位大和尚叫板,沒話找話,“你們也來逛街?”

和尚逛街,挺有意思的。

優昙道,“離相讓我來看同行。”

同行?天音閣和鹿野苑。

離相不和雪螢解釋,只是暗罵了一句妖女,便冷着臉蹲在人群中暗中觀察。

有一說一,他們幾個光頭着實顯眼。

琵琶聲起,天女方才揚起一只玉手,半空中落下細碎的紅花。雪螢下意識伸手接過紅花,指尖觸碰間紅花化為流螢,齊齊朝天女飛去。

無數流螢聚集在她手上,鈴铛聲起時,流螢四散開來,如夢似幻。

一曲舞盡,大家才從迷茫中清醒過來。白術低聲說,“她的功法很特殊。”

像是傳說中的媚術。

離相瞧了白術一眼,面有贊許,“她修的是梵天豔光摩尼功,又稱如意寶珠功,乃是天音閣秘法,不知其道,只知修煉越深,變化越大,五識皆有變化,練到十二層和天人無異。”

不過歷代聖女都沒修到十二層,因為她們一個個沉迷旁門左道,上一個熱衷美妝,這個則沉迷帶貨推銷。

一屆比一屆差,這群不長志氣的女人!

說好的媚術搞邪門歪道呢,全拿去騙女人的錢,一點羞恥心都沒有。

熱烈的掌聲響起,天女笑着從蓮臺上落下,赤足踩在紅毯上,方才動聽的樂曲已經變為喜氣洋洋的好運來。天女嬌笑道,“各位道友好,我是天音閣聖女障月,道友可以喊我小月。我們天音閣這次來到雲夢澤,不是為了争第一第二,而是向道友展現天音閣的産品。”

她的聲音軟綿綿的,配上那張吹彈可破的肌膚,至少大半男人已經倒戈了。

“相信大家都很好奇小月剛才那手流螢飛光了。很漂亮是不是,其實這來自天音閣的一件法寶,飛花流螢。”

障月一邊說身後的弟子送上來一個玉盤,中央擺着一件精美的玉镯,障月拿起它又示範了一遍,引得下面的女修驚呼,障月笑問,“有哪位道友願意上來一試?”

很快一個女修上臺來,在障月的指引下,紅花化流螢的景象再次出現。

女修又試了幾次,顯然對此愛不釋手,障月介紹起寶物,“這件法寶對修為沒有限制,只要靈氣充沛可反複多次實用。”

底下有些狗男人興趣缺缺,“說那麽動聽有什麽用。”

障月眨了眨眼,“好看。”

對于女人來說這就足夠了!

圍觀的白術蠢蠢欲動,臺上障月道。“今天開業大酬賓,店內所有寶物一律五折,至于這位道友,恭喜你,這件寶物免費贈你。”

送走那位女修,障月繼續推銷,“店內還有其他寶物,大家可進店一一觀賞,走過路過千萬別錯過,看看不會吃虧,看看不會上當。情人幽會時沒有煙花,鵲橋飛仙戒滿足您。”

說罷她身後天音閣弟子手中浮現合适法寶,煙花,特效,乃至皮膚。

離相冷哼一聲,“庫存貨。”

花裏胡哨,滿足所有菜雞的美夢。白術顧不得離相在場,拉着雪螢就往店裏頭沖。店裏的東西比外頭還多,每個展櫃上都有天音閣弟子做表演。

外頭障月笑着來到離相面前,等看清其中一個禿頭是優昙,障月假意吃驚不已,“哎呀,佛子怎麽禿了?”

離相強忍不爽,“佛子是剃度,不是禿頭。”

障月雙手合十,面上溫柔似水,“我佛慈悲,鹿野苑居然願意送百萬粉絲,此恩障月沒齒難忘。既然無以為報,我送佛子一個假發吧。”

離相最受不得障月那副嗓音,甜甜的甜甜的,他恨不得一拳錘爆障月這個甜甜怪!

離相胸膛起伏幾下,“不用,我們走。”

等離相他們離去,障月身後的天音閣弟子問,“聖女,我們要不要開個會?”

搞死這群禿驢。

障月打了個響指,“給我搞份企劃案。”

她相信,配上她的梵天豔光摩尼功,她不僅能做識界的第一帶貨王,她能當上三界第一帶貨王!

店內白術看中了一架古琴,身邊的天音閣弟子打算介紹時,障月走過來,笑着拉住白術的手,“道友真有眼光,此乃飛花玉雪琴,演奏時周身十尺會出現飛花。”

白術試了幾回,心動不已,“多少?”

障月閉口不談價格,她一眼看出白術屬于低調的有錢人。

這種人不怕貴,就怕不夠炫。

“哎呀這個不好,道友看這個,升級版飛花玉雪琴,不但保留了原有的飛花特效,還能随琴聲改變花色。”

“買了琴怎麽少棋盤,道友你看這個,珍珑棋局,落子有星辰特效,吃子時帶水墨特效。不貴,只要八百八,還有這個,山河畫卷,配帶在身上,随人走動有特效。”

白術付款時,從最初的一件變為整整十件。雪螢不免勸她,“我們是不是買太多了?”

白術神色迷茫,是有點多,可是都這麽好看,她……

障月連忙道,“我覺得有一物特別适合道友。”

她從角落裏拿出一件寶物,是件巴掌大小的黑白玉佩,她将此物系在雪螢腰上,發動後雪螢腳下浮現滿天星鬥,又有太陽太極雙魚游動。障月滿嘴恭維,“道友戴了此物,好似天外飛仙,腳踏星辰而來,道骨仙風,一見難忘。”

旁人皆是羨慕,唯獨陣法中央的雪螢神色不變,對于障月的拍馬屁無動于衷,只冷冷說道,“廢話。”

她又帥又美,這不是明擺着的嗎?不然太玄門雙絕的名號哪來的。

障月,“……”

她見雪螢要解下玉佩,帶貨生涯從未失敗的她急了,“道友不要嗎?”

雪螢擡頭看她,障月說,“今天開業大酬賓,全場五折,當然,我絕沒有強賣的意思。”

雪螢幹脆利落道,“不要。”

“我再給你打四點五折。”

障月忍痛道,“三折。”

“一折怎麽樣,只要十塊靈石。”

這已經是賠本生意了,不争饅頭争口氣,她一定要從此人口袋裏掏出錢來!

雪螢一毛不拔,“我沒錢。”

障月沉默了,她想起很久以前一件事,那是她一生的恥辱。十年前識界來了一人,本着雁過拔毛的原則,她向對方推銷起寶物,她使出渾身解數,對方不為所動。那人青絲玉顏,劍意沖天,如冬日寒月,可望不可及。她問起對方的名號,他只說了句。

“……你是劍修嗎?”

走開啊,她的一生之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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