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怎忍心傷你
那動作幹脆利落,行雲流水。
“本夫人記得你方才說我是飛上枝頭的鳳凰,可自古只有當今皇後才能喻為鳳凰。”
話,說半句留半句。
此時,鳳無心回過身,一雙鳳眸很是無辜的看向陌逸。
衆人不解,鳳無心這是要做什麽?
“相公公,鳳家二小姐鳳晴兒說無心是鳳凰,那便暗指相公公你是龍,這是在造謠相公公蓄意謀反想要奪了大燕國皇權,此等污蔑之罪要如何處置才好。”
噗……
在聽到鳳無心這句添油加醋的強行解析的一句話,不論是鳳家的人還是前來參加祭拜的外人,一個個臉上的表情都跟吃了屎一樣。
事情的發展不應該是鳳晴兒當衆羞辱鳳無心,而後鳳無心很是爽快的打了回去,然後鳳家的人再一次出面替鳳二小姐找回場子,最後再引出一些別的他們所不知道的事情麽。
可鳳無心竟然生生的把一場撕逼大戲扯成了栽贓陷害的國家大罪。
要不要這麽刺激!
還有,鳳無心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能說會道了。
“我沒有。”
左右臉都被打了的鳳晴兒捂着臉頰,開口說道她沒有無限九千歲蓄意謀權篡位,她只是在說鳳無心而已。
但凡是個人都能聽出來她是在嘲諷鳳無心,和篡權奪位一點關系都沒有。
賤人,鳳無心你個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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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歲,小女并沒有這個意思。”
鳳晴兒連忙解釋着自己根本沒有鳳無心所說的栽贓陷害。
她不怕鳳無心,但是陌逸,即便自己的身後有三皇子撐腰。
“夫人,手疼麽。”
衆目睽睽之下,陌逸繞過夏侯烈牽着鳳無心的手握在手心中,一雙丹鳳眼中寫滿了溫柔與寵愛。
“嗯,疼。”
點了點頭,鳳無心嘟着嘴,那模樣可憐吧唧的像是收了多麽大的委屈一般。
不知道的還以為鳳晴兒把鳳無心給打了。
“來人,張嘴。”
“是,千歲。”
得到陌逸的命令,幾名千歲府的侍衛出現在梅園內,二人将鳳晴兒架在半空中,一人左右開弓一巴掌一巴掌打在鳳晴兒的臉上。
那強勁而有節奏的巴掌聲生生的回蕩在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偏偏九千歲府的侍衛将鳳家人攔在外面,就算鳳淵想要救自己的女兒也無能為力。
一聲又一聲的巴掌聲落下,鳳無心差一點就跟着節奏嗨起來。
終了,巴掌聲停了下來,鳳晴兒那張血色模糊的臉腫的和豬頭一樣,人也早就昏死了過去。
“夫人可還滿意?”
當着衆人的面前,陌逸伸出手,修長的食指輕輕地挑起鳳無心額前散落的長發,将長發順到耳後。
而那雙上揚着的丹鳳眼中,滿滿都是對女子的寵愛之情,似乎要将這天下所有的溫柔都給鳳無心一般。
“滿意,就知道相公公對無心最好了。”
作息要做全套,在外人面前二人就是一對恩愛的夫妻,既然陌逸讓她舒服了,她也配合一下死太監好了。
鳳無心雙臂環在陌逸的腰間,臉緊緊地貼着他的胸膛,看的衆人紛紛別過頭去,一個個口中暗叫着世俗日下。
此時,一道聲音很是不合時宜的破壞了二人的恩愛。
人群中,一臉陰沉的燕雲珩緩步走了出來,充斥着厲色的琥珀色雙眸盯着鳳無心和陌逸,恨不得要将兩個人碎屍萬段了才甘心。
“即便鳳家二小姐真的做錯了什麽,九千歲對一個女子動用私刑,是不是太過于嚴重了。”
殺氣!
鳳無心感覺到了一股殺氣源源不斷的從燕雲珩的每一個毛孔中散發而出,一看就是要準備發難了。
三十六計先走為上,和燕雲珩有仇的是陌逸又不是她。
大兄弟,別怪老娘不仗義,只是對手太傻逼,回去給你做好吃的來感謝你今兒出手相助。
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一個字,閃!
“相公公,無心尿急先去茅廁了。”
“乖,夫人在馬車中等着為夫便可,為夫片刻便歸。”
陌逸還不知道鳳無心在想什麽,只是溫柔的笑着放鳳無心離去。
況且,與其讓鳳無心留下來,對他倒是一個累贅,還不如放走她,讓鳳家的人有機會接近。
陌逸眼底的笑容更是濃烈,盡管半眯着丹鳳眼,可鳳無心明了,這貨要開大招了,某些人要倒黴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自保才是第一位。
鳳無心借口尿遁離開了梅園,準備離開鳳府。
可就在前腳剛剛踏出梅園之時,身後一道聲音叫住了他。
“無心!”
夏侯烈追着鳳無心離開了梅園,剛才發生的一幕他實在難以接受,這才追了上來問個清楚。
“烈哥哥怎麽出來了。”
天空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雪。
雪花落在夏侯烈的肩膀上,鳳無心踮起腳伸出手彈去了夏侯烈肩上的輕雪,笑意浮現在唇角。
“剛才多謝烈哥哥護着無心,要不然啊,無心非讓鳳晴兒那死丫頭吃了不可。”
鳳無心是真的感激夏侯烈,無論是什麽時候,夏侯烈都站在自己這邊。
即便心裏清楚這具身體遭受到了什麽樣非人的折磨,可還是如最初一樣,真心實意的對着她好。
就沖這一點,她鳳無心也不會拉夏侯烈躺這趟混水。
“無心,剛才是怎麽回事,是不是九千歲逼着你這麽做的。你放心,我已經和母親說明了一切,只要你和九千歲合離,我便娶你入府。”
夏侯烈并沒有說自己是怎麽和夏侯郡主挑明自己要娶鳳無心的經過,只是将這個好消息告訴鳳無心,讓她不用的甘心。
即便是全世界都抛棄她,他一直都會在無心身邊,永永遠遠。
“烈哥哥……哎!”
鳳無心站在夏侯烈身前,嬌小的個子足足比夏侯烈矮上一個頭。
仰着頭看着面前的男人,尤其是看到那雙墨色眸光中充斥着的毫無任何雜念的溫柔之際,鳳無心要說出口的話全部堵在了嘴邊,最後将話語全都咽了回去。
這世上,真心誠意待她的人寥寥無幾,烈哥哥是這寥寥無幾中的最珍貴的一個人。
這麽溫柔的男子,她又怎麽忍心去傷害他呢。
等到身體裏面的噬心蠱毒解開之後,她終究是要遠遠的離開燕國,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去生活着的。
現如今,自己深陷在各種争鬥陰謀的旋渦之中,她斷然不會讓夏侯烈也深陷其中。
雪,越下越大,飄零在二人之間。
如果在鳳無心身上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她只是一個膽小懦弱沒有這些亂七八糟事情纏身的鳳三小姐,鳳無心也許會接受夏侯烈吧。
“烈哥哥,謝謝你……”
一抹笑意綻放在唇角,可緊接而來,從心髒湧現出的疼痛瞬間侵蝕着鳳無心的全身。
怎麽回事!
為什麽會這麽痛。
突如其來的疼痛令鳳無心全身痙攣,幾乎無法呼吸。
她明明已經服用了當日的解藥,怎麽會……這麽痛!
噗……
一口鮮血從胸腔中噴灑而出,暈染了一片白雪,而鳳無心面前的世界開始昏暗了起來,整個天地都在旋轉着。
好疼!
真的好疼!
“無心,你怎麽了!無心!”
看着突然表現出劇烈痛苦模樣的鳳無心,夏侯烈一步上前将其抱在懷中。
“放開本官的的妻子。”
不知何時出現在二人身後的陌逸疾步上前從夏侯烈的懷中奪走鳳無心,看着懷中臉色蒼白的女子,一雙劍眉擰在了一起。
“陌逸,帶我……離開。”
鳳無心緊緊地抓住陌逸的衣衫,憑借着最後一絲清醒的意識要求陌逸帶她離開鳳府。
“駕車,回府。”
“是,千歲!”
陌逸懷抱着鳳無心離開了鳳府,夏侯烈不顧陌逸眼中的寒冷也跟着坐上馬車來到千歲府。
這究竟是怎麽了!
無心好好地為何突然間會昏死過去。
鳳家祭祀大典可謂是讓衆人別開生面,繼鳳無心打了鳳晴兒之後,三皇子又敗在了九千歲手裏,不得不說今兒這場戲可真是刺激的很啊,而這場戲的主角們早就已經離開了鳳府,只留下一臉回味無窮的看戲人。
此時,三王府。
“禀告王爺,鳳無心體內的毒發作,需不需要卑職繼續跟蹤。”
“不用了。”
棋盤前,手執棋子的燕滄州看着面前一盤被鳳無心破解了的棋局,冰冷的雙眸幾許笑意。
“你确定陌逸是抱着鳳無心回府的麽。”
“回三王爺的話,不僅僅是九千歲,夏侯統領也與其一道回了千歲府。”
侍衛将鳳府發生的事情如實禀告,甚至連每一個人的表情都詳細的描述這。
“鳳無心。”
啪的一聲!
燕滄州呢喃着鳳無心的名字,手中棋子落在棋盤上卻依舊無法讓這勝天半子的棋局反轉。
真是個有意思的女人。
第三十三 別影響我們夫妻感情
千歲府。
鳳無心躺在床上,雙眼緊閉着。
夏侯烈守在床邊,墨色眸光中寫滿了擔心。
不過是一個剎那間,為何無心會突然發病,而且痛不欲生,就連睡夢中亦是緊緊地皺着眉頭。
“陌逸。”
守在床邊的夏侯烈并未看向陌逸,言語中直呼陌逸的名字而非九千歲這個稱呼。
事到如此,他也沒什麽好顧忌的了。
“你應該知道,無心在嫁給你的當日選擇了服毒自殺,雖然陰差陽錯還是成為了你的妻子,但無論是你還是鳳家或者是皇族,無一不是在利用無心,想要榨取她身上最後一點點的價值。”
緊握着鳳無心的手,夏侯烈說着他認為早就應該和陌逸攤牌的這些話。
“無心還是一個小女孩開始,我便呵護着她一點點的長大,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照顧她疼愛着她更懂得她。”
夏侯烈回憶着以往,說着自己和鳳無心的點點滴滴,另一邊,坐在長椅上的陌逸端起茶杯,清淺一口香茗聽着飄散在空氣中的雜音。
“所以呢。”
一句話,似有似無的态度。
陌逸并不關系夏侯烈和鳳無心之間有着何種甜蜜的過往,他想要聽的是結果。
“我知道你想要什麽,只要你和無心合離,那個東西我自然奉上。”
夏侯烈的話讓陌逸劍眉微蹙,一雙丹鳳眼上揚着,眼梢劃過一抹寒光。
“你在威脅本官?”
陌逸放下手中的茶杯,修長的指尖輕輕地敲擊着桌案,發出有節奏的咚咚聲響。
而那敲擊桌案的聲音明明微弱,卻惹得人心中寒意徒生。
“這是條件,凡事有舍有得,既然你先擇得到就要舍掉無心。”
夏侯烈的态度堅決,并不在乎陌逸迸發出來的懾人寒意,以及眼中滲出的殺意。
他想要的只有無心的安穩。
“兩位能否安靜一下,還有你夏侯統領,你若不讓開位置老朽怎麽給無心丫頭診脈。”
房間中除了陌逸夏侯烈以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鳳無心之外,還有一直被忽視掉的齊老。
當千歲府的侍衛來到濟世堂說鳳無心暈厥不醒之時,齊老馬不停蹄的來趕到了千歲府。
夏侯烈讓開了身,齊老坐在床邊開始為鳳無心診脈。
片刻之後,齊老收回手,一雙花白的眉毛緊緊地皺在一起。
“怪了,真是怪了!”
齊老連連搖頭,又是不信邪的再一次給鳳無心診脈。
“齊老,無心怎麽樣了?”
夏侯烈詢問着齊老關于鳳無心的病情,又是好一會兒後,齊老長吐一口氣。
“無心丫頭最近可吃過什麽東西,或者是接觸過什麽特別的東西?”
齊老這話是問陌逸的。
“未曾。”
陌逸回答齊老的問題。
“那就真的奇怪了,這丫頭身體裏面着實太詭異了。”
“為何詭異,齊老無心究竟是怎麽了?”
身為燕國第一醫師的齊老都這麽說了,夏侯烈更是擔心鳳無心的病症。
齊老看了看一臉焦急之意的夏侯烈,又看了看一臉淡然模樣的九千歲陌逸,還好他知道無心丫頭是陌逸的妻子,否則的話,定然會認為夏侯烈才是這丫頭的相公。
“這麽說吧!”
現如今不是糾結誰是誰的妻子誰是誰相公的問題,而是丫頭體內毒素的問題。
齊老用最簡單易懂的方式解釋給兩個人聽。
“在無心丫頭的身體內隐藏着四種毒素,三種是致命之毒加上一種早就在南疆絕跡的蠱毒,若是正常人中一種毒的話,早已經進棺材了,偏偏幾種毒藥在丫頭體內相互作用相互制衡着……或許!!”
齊老又是皺了一下眉頭,說出了後半段話語。
“或許是因為某一種食物或者是某一個人再者是偶然的一個因素,導致這種平衡暫時性的被破壞,所以無心丫頭才會痛到昏厥。”
齊老解釋着鳳無心的症狀,至于究竟是哪一種毒暫時性發作,他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三種致命之毒。”
陌逸重複着齊老的話,蠱毒自然就是噬心蠱,只要每日服用解藥,便可解除症狀。
相反,鳳無心身體裏面竟然還存有另外三種致命的毒藥。
陌逸半眯着一雙勾魂懾人的丹鳳眼,眼底異樣的光芒緩緩流出,讓人看不懂這種情緒為何。
“齊老,你可有法子解開無心身體裏面的毒。”
“這個我不敢保證,只有等無心丫頭醒來之後,我們兩個在研究一下這些毒藥的特性,才能對症下藥。”
目前來說,齊老只能這麽回答夏侯烈的問題。
若是莽莽撞撞單一解毒,會再一次破壞鳳無心身體裏面幾種毒藥互相牽制的平衡性,到時候可就不是痛不欲生昏迷這麽簡單了,甚至會威脅到生命。
“病人需要安心靜養,還請夏侯統領和九千歲移步吧。。”
齊老事宜夏侯烈和陌逸離開房間,讓鳳無心安安靜靜的養着。
“小城子,你拿着藥方回濟世堂抓補元氣的藥草來,切記快去快回。”
齊老将一張藥方交給濟世堂的小童,小童拿着藥方離開房間的那一剎那,便感覺到一股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刺骨冰冷遍布全身。
天空,大雪依舊下着。
白雪之下,一青一白兩道身影站在院落中擋在小藥童的面前,從二人身上迸發出來的氣息似乎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生生阻礙着小藥童前進的道路。
鴉青色的長衫如青竹般傲立天地之間,夏侯烈眸光中的堅持并未退讓,墨色雙眸寒意漸濃。
“只要與無心合離,九千歲便會得到你想要得東西。”
世間之人都想要得到它,夏侯烈相信陌逸更是如此。
為了能讓無心脫離苦海,一切都值得。
“夏侯統領。”
一抹不濃不淡的笑意勾勒在薄唇之上,飛雪映襯着月牙白衣,一種別樣的俊美交織在風雪中,令人神往。
無論是夏侯烈還是陌逸,兩人皆屬世間俊美的男子,只不過一個正氣浩然一個邪氣凜然。
“一,本官不喜歡被人威脅。”
“二,這裏是本官的府邸,恕不遠送。”
“三,鳳無心是本官的夫人,若夏侯統領真的為了無心着想,莫要再見無心免得旁人說閑話,影響我們夫妻之間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