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雙生司歷(一)
辛忻荥看着面前珀珀和不靠譜兩人吵架,就差沒有搬個小板凳來圍觀了。
“你如何都不如他。”茯歧一句話打斷了兩人的争吵,珀珀不可置信地看着茯歧,茯歧卻轉而問道,“交待給你們的事辦好了麽?”
其中一位赤着膀子的大漢走上前來,雙手提着斧頭,對着茯歧說道:“準備好了,只要君上一句話,我們立刻去他們老巢把他們端了。”
茯歧沉默,沒有立刻接話,他的雙眼漆黑而悠遠,不知道在展望着何方。
過了片刻後,他才緩緩說道:“他們近些年所培養的魔人有多少?”
另一位手持羽扇的少年上前答道:“據屬下所了解,起碼以萬計。”
“那麽........”茯歧看着衆位魔将,冷漠地說道,“就從這些魔人下手吧。”
“是!”
說完之後,這些魔将便立刻消失在了大殿之內。一時之間大殿內只剩下茯歧、珀珀、不靠譜和辛忻荥四個人,不靠譜似乎是想要留下來跟辛忻荥敘舊,可辛忻荥并不記得他,因此在衆位魔将走後,他便稍稍地和不靠譜保持了一些距離。
至于珀珀........
“君上........”珀珀雙眼含淚,看着茯歧道,“你就當真,如此絕情麽?”
茯歧對着珀珀,毫不猶豫地道:“本君何時對你有情?”
聽完這句後,珀珀一雙含淚的眼睛,忽然彎了起來。她大笑了三聲,随後應道:“也對。”
可珀珀卻并沒有打算就此罷休,她伸手,用力地指着辛忻荥所在的方向,對着茯歧質問道:“他只不過是長着一張與小狐貍一樣的臉,說什麽他就是他,我才不信!他們都說,您的那位小狐貍已經死了啊,他都已經死了幾百年了,你就不能看看我麽!君上!”
不靠譜看着面前珀珀發瘋的模樣,本準備了一肚子的話都卡在了喉間。
“其實.......”辛忻荥看着面前梨花帶雨的美人兒,實在是心有不忍,忍不住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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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君從來都不喜歡有人說他死了。”茯歧打斷了辛忻荥想要說的話,他只是一雙眼眸看着珀珀,珀珀的哭聲便立刻止住了。
不靠譜沒有出聲,這次,卻是因為不敢出聲。
魔界不似人界,若你想要殺一個魔,所要憑借的只有實力。這也是為什麽茯歧在殺了上任魔君後,仍然能上位成為這一任魔君,并讓衆多魔将跟随于他的原因。
他們所追随的,永遠都是力量至上。
“君上.......”
珀珀還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卻被茯歧一手掐住了脖子,她難過地掙紮着,想要呼吸,卻被茯歧帶着人一同提了起來。辛忻荥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立刻上前阻止道:“好好的你為什麽要殺人啊!”
茯歧卻并沒有因為他的勸住而停手,辛忻荥有些着急,對着旁邊的不靠譜說道:“喂,你不來勸勸你們君上麽?”
不靠譜半跪在地,沒有擡頭,他虔誠地低着頭,像是在參拜着一件至高無上的物品。珀珀掙紮的動作越來越劇烈,從她喉間發出了痛苦的聲響,可茯歧仍舊沒有停手。
辛忻荥急了,直接上去抱住了茯歧掐着珀珀的手說道:“你看我不是好好活在這裏嘛,我不喜歡殺人,你說過聽我的話的!”
茯歧立刻放開了手,珀珀跌落在地,她雙手摁着地面,劇烈地喘息着,一雙眼睛充血,不可置信地望着茯歧。茯歧的雙眼漆黑而冰冷,看待她仿佛一個死人。
這個時候,珀珀才明白,什麽是絕望。
辛忻荥想上去問珀珀有沒有事,卻被茯歧用手摟在身邊。雖說認識了這麽久,但茯歧對他一直都很溫和,所以辛忻荥幾乎都快要忘記,在他身邊的人是個大魔頭。
只要他不想,辛忻荥是絕對不會有機會掙脫他的。
“不靠譜。”茯歧說道。
“屬下在。”
“把她帶下去,後妃饒她一命,但若有下次........”茯歧的眼神如同黃泉的冰一般,寒氣入骨,“本君也不介意縮減一下魔将的數量的。”
“是!”不靠譜答道,随後站起來将珀珀領了下去。
大殿之中,只剩下辛忻荥和茯歧兩人。茯歧眼中的冰霜完全退去,又是那個辛忻荥所認識的茯歧。
“你們大魔頭回到魔界真的不會受魔氣影響麽?”辛忻荥望着面前的茯歧,真不敢相信上一秒要殺珀珀的人與他是同一人。
茯歧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只是将一樣東西交到了他手中,辛忻荥低頭看向了手中的物件。那是一條細細的金鏈,上面有着十分精細的雕琢,只是辛忻荥看不懂。
“帶上。”
“這是什麽?”
茯歧想了半天,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辛忻荥任他把東西帶到了手上,金色的鏈子挂在手腕的部位,顯得他的手愈加地白皙。辛忻荥看了一眼,立刻就想摘下來,卻被茯歧擋住了,他不由得抱怨道:“這玩意兒太娘氣了!”
茯歧看了一眼辛忻荥,随後違心地說道:“人英氣就可以了。”
“有什麽用?”辛忻荥不覺得茯歧會無緣無故送他一條鏈子。
“可以知道你在哪兒。”茯歧解釋道,“魔界總有些地方我不方便帶你去,但即使我不能陪在你身邊,你遇上什麽危險,通過這條手鏈可以傳達給我。”
“這麽神奇?”辛忻荥認真地看着手上的這條再普通不過的金鏈子。
“嗯。”
茯歧沒有再過多地解釋。
接下來的日子,茯歧就如他所說的不再陪在辛忻荥身邊,辛忻荥一個人待在宮殿裏有些無聊,便四處走走。偌大的宮殿裏僅僅只是站了幾個守衛,還是長得十分怪異的那種,辛忻荥一身白衣從他們面前走過,顯得格外地刺眼。
為了不讓這些守衛們的眼睛難受,辛忻荥便選擇了待在房間裏。茯歧給辛忻荥安排的房間就在他的隔壁,辛忻荥有時候在自己房間呆膩了,便會去茯歧的房間待一會兒。
茯歧的房間正中央處擺放着十分精美的陶瓷桌椅,茯歧帶他進來的時候曾不經意間提到過,這是當年小狐貍與他一同在人界買下的。走過陶瓷桌椅,便可看到正中的牆壁上挂着一幅畫,畫中的人與辛忻荥一模一樣,只是發色和眸色不同。
一頭銀白的頭發被精心地打理過,就像辛忻荥來魔界的那天所紮的一樣,配合着他一雙銀白色的眸子,嘴唇像是月牙兒,在微微地笑着。只可惜,畫上的人的雙眼有些無神,雖然在笑卻似在哭泣。
茯歧今日回來得有些早,他身上披着一件帶着絨毛的大衣,絨毛順着衣服開口的位置一路向下,到達腰帶所在的地方。茯歧的頭發仍舊是不經打理地随便散落在身後,唯有那一支小辮子可愛地挂在他的左側臉頰上。
“最近都去忙什麽了?”辛忻荥就站在畫像之下,對着茯歧問道。
“處理魔人。”辛忻荥将身上的大衣随意脫了下來扔在了椅子上,随後站到了辛忻荥的身邊,看向了這幅畫,“我畫得不好。”
“你畫的?”辛忻荥有些驚訝,一位魔君,煮粥做飯已經夠讓他詫異了,如今得知這副畫竟然也是出自他之手,辛忻荥頓時覺得無地自容。想自己兒時練武還十分得意地認為自己乃是同齡人中難得的文武雙全之人,遇上了茯歧,恐怕也只能道“慚愧”二字。
“嗯。”茯歧點了點頭,“畫了很久,一開始不會畫,便找了一位書生,學了很久。後來會畫了,卻怎麽都畫不好。”
“挺好的啊。”辛忻荥說道,“至少比我畫得好。”
茯歧搖了搖頭,伸手指向了辛忻荥的眼睛,“你的眼睛,我畫不好。”
“稍微有些無神,但也挺好。”辛忻荥老實地評價道。
茯歧看着此刻的辛忻荥,笑了笑,“等到追查完你父母的事後,你給我畫一張。”
辛忻荥本想拒絕,但想了想茯歧幫了他那麽多,為這點兒小事拒絕他實在是太說不過去,便應了下來,“好。”
答應過後,辛忻荥又問道:“你追查得怎麽樣了?”
“不那麽順利。”茯歧收斂起笑容,對着辛忻荥道,“這幾百年來我一直将所有的精力都用于尋找你,并沒有怎麽去管司歷他們的事情。上任魔君手中的三十八魔将,起碼有半數以上跟着他們一起,雖說以他們目前嚣張的氣勢,想找出來不難。但若是一口氣将他們全部解決,恐怕會讓兩位司歷又躲藏起來。”
“他們很喜歡躲藏麽?”
辛忻荥的問話顯然是勾起了茯歧不太愉快的記憶,他痛恨地說道:“要是不躲藏,那有這幾百年的時間給他們活着?”
“可以問一下這又是什麽深仇大恨麽?”
“奪妻之恨。”茯歧沒有忘記當時辛忻荥對他問的。
“好了,接下來的我自己能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麽?”茯歧難得好心情地逼問道。
辛忻荥退了一步,讓自己和茯歧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以防他一個不小心又像最初遇見地那樣朝着他就親上來,“大約是殺了你家的小狐貍什麽的?”
作者有話要說: o( ̄ヘ ̄o#)憋文憋得快成太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