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是飛頭降

“他快來了。”

阮蒙丢下這句話就往下走,留下秦朗一個人站在屋頂上莫名其妙。

秦朗順着阮蒙的視線看過去,沒有發現什麽端倪。可是莫名奇妙的,秦朗忽然就打了個哆嗦。

擡頭望着天空,不知何時被烏雲遮掩,壓得人有些透不過氣。秦朗沒敢多停留,追着阮蒙的腳步下樓去:“阮先生,你等等我啊……”

來到客廳裏,秦朗兩口子都在。

阮蒙要了一杯清水自己加了朱砂進去,開始在上面寫符咒一樣的東西。這些東西對于秦朗來說,都是完全陌生的東西。

他好奇看着阮蒙寫寫畫畫,忍不住問道他:“先生,我家真的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嗎?”

阮蒙下筆如飛,搖搖頭道:“你家沒有……”秦朗聞言剛要松口氣,就聽阮蒙補充道,“但是他過會兒就要來了。”

“啊?”秦朗拍拍妻子的手,借以安撫她的情緒,自己卻是莫名緊張了起來,“先生,你說的它……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啊?”

阮蒙頭也不擡,言簡意赅:“飛頭降。”

“飛頭降?那是什麽東西?”

阮蒙畫完符紙放在一邊亮着,這才騰出心思給秦朗科普:“飛頭降你不知道,降頭聽說過嗎?”

秦朗連連點頭:“這個我知道,就是東南亞那邊的邪術,聽說有的能讓人胃裏長東西對嗎?”

阮蒙抿抿嘴,不可置否:“一半對一半不對吧。”現在不是跟秦朗解釋降頭起源問題的時間,阮蒙手上疊着符紙,一面收一面道,“飛頭降是降頭裏面最為陰毒的一種。降頭師練成後,頭跟身體可以分離,飛到其他地方去作惡。飛頭降大多狡詐狠辣,傷人性命……”

秦朗聞言不由有些傻眼,連忙問道:“可是這種東西,為什麽會飛來我家呢?”

阮蒙擡眸,看了一眼秦朗又看了一眼孫書蓓,說:“你們一家三口都是農歷七月十五生氣,孩子陰命尤甚。對于飛頭降這種陰毒的東西來說最為大步。”阮蒙說道這裏頓了頓,看着不安撫摸着自己肚皮的孫書蓓,還是選擇用相對溫和的語言來闡述事實,“他來就是為了吸食産婦肚子裏的孩子的。他應該已經來過一次,只不過當時道行不深,被樓頂的荊棘叢給攬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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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只覺自己後背一寒,原來妻子跟這種陰毒的東西,曾經就差一步之遙嗎?

秦朗越想越覺得後怕,焦急問道阮蒙:“那今天荊棘叢還能攔住他嗎?”

“吃了別的東西修為自然不能同日而語。”阮蒙很自然地看了秦朗一眼,反問了他一句,“要是荊棘叢能攔住他,你爺爺也就不會讓你找過來了不是嗎?”

秦朗越聽越心驚,怎麽來自己去的原因都能知道?

秦朗的爺爺老年癡呆已經非常嚴重了,年紀大了身體不好,這不前兩天又進了醫院。

秦朗昨天去看爺爺的時候,原本已經不識人的爺爺忽然握着秦朗的手,再三叮囑他:“郎朗家裏有麻煩,你快去找爺爺的一個老朋友……”

要是平時,沒人會把爺爺現在說的話當真。

秦朗最為一個無神論者,實在不能理解,爺爺為什麽要讓自己去找什麽通靈師。

就連家人都在勸他,你爺爺老糊塗了,不用在意他說什麽的。

可是今天早上秦朗起床,耳邊又響起了爺爺的話“你快去找爺爺的一個老朋友”。

秦朗開車走在路上,鬼使神差的就到了阮蒙住的地方。想着來都來了,就去會會爺爺這個老朋友。

秦朗萬萬沒想到,爺爺嘴裏這個老朋友不但非常的年輕,還把一切都看的很清明。

種種巧合聯系在一起,秦朗還是忍不住選擇信任阮蒙。

信任阮蒙也就是說,秦朗相信了那些東西的存在。

秦朗不受控的腦補了一顆頭顱天上飛,汗毛直豎:“那先生,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阮蒙完全沒受秦朗的影響,依舊淡然如許:“不是我們而是我。飛頭降交給我對付就好了,你們就去客服聽聽音樂看看網劇,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就好。”

晚上九點半,風刮的越發淩冽。

明明是炎熱夏天,別墅周遭氣溫卻是越像越低,那種寒冷是從骨子裏冒出來的,直教人心裏發慌。

孫書蓓躺在床上背對着船玻璃,看着好像在休息。

窗外忽然就傳來了撞擊聲,一下玻璃裂,兩下玻璃碎,三下直接破裂飛來。

那只飛頭降優哉游哉進了房間,僅有的一個腦袋在孫書蓓上方盤旋。

他貪婪的呼吸這房間裏面的陰氣,想到自己馬上要吃一個大補的娃娃,臉上樂開了花。

那是一張陰郁的臉,頭部懸浮在空中,長長的頭發垂下來 ,看着格外恐怖。

難得遇上這種極品甜點,飛頭降自然不會客氣。

他繞到床尾,想從孕婦的睡裙底下鑽進去,可是一張嘴,就發出了慘烈的叫聲。

飛頭降的這一鑽,非但沒有吸食到半點引起,反而被符紙腐蝕了嘴。

他的目眦通紅,臉上青筋暴起,看着床上的人忍不住發怒。

只是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倒把飛頭降下了一跳——

床上躺着的哪是什麽孕婦,不過是拖把上面綁了個西瓜,塞進睡裙裏面當替身的障眼法。

飛頭降環視四周也沒感覺到施法人的尋在,心下暗道糟糕,這次恐怕是遇到高手了。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飛頭降略一思索就做了決定,可是讓他完全沒有想到的是,被他鑽破的玻璃空洞像是被布了什麽陣法,只要他想出去,就會撞到禁忌彈回房間。

一擊不得手,偷跑也沒用。

飛頭降整個降頭都要感覺不好了,他停在房間的上面,轉動着自己的頭顱四張看:“大家好歹也算是半個同行,閣下放我一馬,我保證不會再來找麻煩。”

飛頭降說完,過了好一會兒,阮蒙才慢慢悠悠登了臺:“你做過的錯事不少了,是時候上路了……”

面前的這個人類白白淨淨,看上去完全沒有什麽殺傷力。飛頭降自然不願意束手就進 ,他看着阮蒙這幅模樣,下意識就把好看跟沒實力劃了等號。

或許只是符咒厲害,要是能喝幹他的血,比着吸食胎兒來的更滋潤。

打定了主意的飛頭降放低了飛行高度,擺出一副伏低做小的模樣,對着阮蒙嘆息道:“這麽多年了,我做的錯事太多,我也早想收手了……”

飛頭降說着話,“嗖”的一下就朝着阮蒙飛了過去,咧開大嘴露出一排尖尖的獠牙。

眼看那顆頭顱已經來到自己面前,阮蒙冷冷勾起嘴角,手裏撚了訣,只等飛頭降自投羅網。

可是還不等阮蒙動作,長在他頭上的樹芽突然抽了枝,一下抽在飛頭降的前額上。

“嗞啦……”

飛頭降慘叫落地,額頭冒着輕煙滋滋作響。

阮蒙連忙上前,拎起頭顱查看,就見原本平滑的臉面好像被什麽東西腐蝕,留了一道明顯的印子。

這下可好,本來只要簡單清理就能用,現在還要再往上面植皮修補才可以。

差距到阮蒙的情緒變化,樹芽趕緊變化原樣一動不動,仿佛剛才下手的不是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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