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覺得走了很久,周圍還是郁郁蔥蔥的森林,道路陡峭,坡度大而險,沒有看到房屋建築。
“我們要去哪兒。”
你小聲問尤裏,尤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懶洋洋的:“快到了,過了前邊就是了。”
前邊是哪兒,尤裏語焉不詳。
但你發現越走,外圍的樹木便越稀疏,品種也更加單一,穿過密林後,地勢逐漸平緩,生長着成片的入雲松,這種樹長得非常高,翠綠的樹蔭遮蓋了多餘的雜草。
你聞到了一股濃郁的松脂味,和昆圖身上的味道有些像。
“咄噓——噓。”
尤裏放慢了醜東西的速度,在一棵高大的入雲松上用小刀片下了一點亮晶晶的東西,你看不清楚是什麽,但你能看到尤裏把它扔進了嘴裏,一邊嚼一邊哼,像吃什麽美味的糖果。
你趴在醜東西的背上,熱烘烘的毛發像一張大大的毛毯,阻擋了冷飕飕的穿林風,它的味道不是很好聞,但足夠厚實保暖。
出了林子,隊伍走過一汪湖泊,湖裏有隊伍的倒影,醜東西走路的樣子沉甸甸,慢騰騰,偶爾會低下修長的脖頸,啃食路面上的青芽。
尤裏會呵斥它偷吃的動作,并且嘬嘴發出奇怪的哨音,催促它快點前進。
山路長長,上上下下過程的颠得你的腦袋發沉,昏昏欲睡。
你保持着迷瞪的狀态,不敢睡得太死,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只是一小會,你感覺到隊伍停下了,可你睜不開眼,你太困了,你在想很多亂七八糟的事。
或許因為這個,你做了一個夢。
夢裏你結婚了,可是你并不樂意,因為你的伴侶是那只兇巴巴的光頭,紮克拜。
他欺負你,用戰功換你,逼你把戒指交給他。
Advertisement
他大大咧咧的坐在你的床上,皺着眉頭四處看,你的沉默讓他看上去有點煩躁,他不再打量你的房間,轉過頭來盯着你,臉上帶着一貫譏诮的笑。
“滾過來。”
他會揍你。
你不想挨耳光,也不想再被打,這些都很疼,況且養傷又很麻煩。
你沒有猶豫的走到他身邊,他的目光在你身上打了個轉,然後停頓在胸口的位置,準确的說是鎖骨往下,靠近胸乳的位置。
他的表情變得有點奇怪,至少你看不出他在想什麽,但是你很想躲開。
他擡頭看了你一眼,你暗道糟糕。
“你……叫什麽名字。”
他突然問,這個問題令你有些惱火,你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麽問,他一直叫你小家夥,而你并不想告訴他,也不想告訴這裏的任何一個人,關于你的名字,可你也不想挨打,所以你說:“約翰。”
他的目光變得奇怪,危險。
“約翰嗎?”他輕輕的說。
你幹巴巴地回答他:“對。”
他看着你,沉默了四五秒,然後伸出手,你遲疑着把手放到他的手心,你注意到他淩亂的掌紋,只有一根線固執地貫穿手掌。
他笑了笑說:“那麽來吧,約翰。”
他把你拉過來抱到膝蓋上,然後把你的腦袋摁到他的肩膀上。
你聞到了一點辛辣綿長的味道,不同于森林的潮濕駁雜,這種氣味有點像你種過的驅蟲草。
夢裏也會有氣味?你的腦子嗡的一下,從夢境裏清醒過來,尤裏捏着你的臉:“睡個覺而已,怎麽看起來要哭了。
你的反應很呆,似乎還有些熱,尤裏的臉色一變:“你怎麽這麽燙。”
之後你模模糊糊,感覺換了地方,有人把你從溫暖的皮毛裏挖出來,又放到另一個暖和的地方,你并不安心,你聽到有人在說話。
“他還是只蟲嗎?體質這麽差。”
“好好照顧他。”
“走開,這裏不需要你,紮克拜。”
“你們不是帶回來很多亂七八糟的藥劑嗎?快找找有沒有藥品。”
你還是睡着了,你在早上七點的時候醒過來,然後睜着眼睛發了一會兒呆。
你的頭頂有一扇天窗,它開在圓圓窄窄的灰白色穹頂,穹頂尖尖,用木頭搭建的支架撐起,接口處有磨損,似乎可以折疊拆卸。
你慢吞吞的坐起來,從口袋裏掏出一小塊餅幹,一邊嚼一邊直愣愣的看着木制的房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