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酒暖和了你的胃,幹燥了你的唇舌,你的眼眶微微發燙,身體也暖和起來,可你的心卻空蕩蕩的下墜。

不該這樣,你喝過酒,也在無人時醉倒過,卻從未在心底燃起如此熱切的渴望,你清醒着剝離了理智與情感,想要擁抱一個人,無關風月愛恨,簡單的情.欲而已。

“昆圖。”

你居高臨下,喊他的名字,他略狼狽的仰倒在地,繃緊了全身的肌肉,對你的低喃充耳不聞。

他兇狠的擰緊眉毛,想要克服天性的順從站起來,卻只能用更強的意志控制貼上來的欲.望,他弓着腰,咬着牙,飽滿的肌肉群随着他起身的動作伏動,充滿了蓬勃的爆發力和動态洶湧的美感。

“酒有問題,你清醒一點。”

你木然着臉,手指按壓着他溫暖的肌膚,你本來會說抱歉,然後平靜的停下動作從他身上站起來。

你會這麽做,你不願意強迫任何人,也不接受随意的性,何況你還聽到蘇克的名字,直覺一切的沖動或許與他有關,可你太難過了,情緒的鎖鏈扼住你的咽喉,迫使你發聲打破沉默。

你該說什麽?

你不知道。

你經歷了很多倒黴事,明知這并不能擊潰你的意志,卻始終不能合理的發洩。

你需要歡笑,需要鼓舞,即使你知道自己做不出來,但無數的經驗告訴你,成功的前提就是不能沉湎于死亡與失敗。

你一直如此鼓舞自己,卻在此刻崩潰的一塌糊塗。

你沒有眼淚,沒有言語,如同每一次沉默的忍受,即使內心崩塌了一個角,也因為有朝一日會忘卻或者重建,而難以感到哀恸。

你低下頭,将他喘息的樣子納入眼簾,你騎在他的腰上,聽他安撫你的情緒,他說酒,說蘇克,說解決的辦法,有條不紊,只等你起身就能解決。

他極力克制,偏過頭錯開呼吸,并試圖警告你,他有比你更加強大的力量,比你更堅定的意志,卻全都用來克服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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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不。”

然後附身親吻他,他瞪大眼,僵硬得如同一只被釘起來的青蛙,他的臉頰細微的鼓動,發出隐忍的抽氣,他想推開你,卻仿佛擁抱一樣把你擁入懷中。

他也說:“不。”

但在天性面前似乎一切掙紮都失去了意義。

你脫下他的褲子,舔他的胸口,在他緊致的腰腹留戀,你吻他的額頭,眼睛,嘴唇,然後貼着皮膚劃入他的股溝,你從來沒有如此熱切,也從未獲得如此溫暖,你屈從本能,回應渴望,如同寒冰撞進烈焰,發出噗嗤的輕響。

你打開他,如同打開一本書,他在你面前敞開自己,

你嵌入他,擁抱他,聽他嘶啞的抽氣,你感受他,擁抱他,輕輕的喘息,你想讓他全心的回應你,你的孤獨,你的一切,然後融化你。

可他看起來神色迷離,痛苦又茫然。

你吻了吻他的唇,卻不知如何表達,好像思緒也随着律動被割裂成碎片,你應該感到恥辱,感到羞愧,可你的心如此滿足,你開始不明白自己渴望擁有的究竟是情感,還是一具身體,任何一具。

你們汗涔涔的相貼,呼吸交融,胸腔相互震顫,他顫抖着喉結,微閉着雙眼,張開了嘴唇,他說不,然後緊緊的抱着你,雙腿在你身後扣緊。

多暖和啊。

既然身體相貼就能帶來如此溫暖,又為何要去苛求感情?你感到茫然,卻得不到答案,他匐低身體,趴在你的肩頭,你側過臉就能看到他緋紅的耳廓,他隐忍的神情。

你不知道他是否快樂,不知道自己是否給予了足夠的歡愉。

你沒有愛過他,因此無從得知。

那些背過的詩歌從灰塵裏被翻出,在你的腦袋裏嘩啦嘩啦的翻頁,它們歌頌愛,歌頌美德,把愛與性結合成優美的文字,斷言二者不可分割。

它說愛是寬容,愛是無私,它比火焰灼熱,比日光明亮,一切陰私敗壞在它面前猶如太陽下的螢火,它撫平傷痛,蕩滌靈魂,無它不可構築,無它不可摧毀。

它們提供了你多年來量奪感情的模板,你虔誠的遵守,從來不曾僭越,可最後還是沒有得到。

你漠然的勾起唇角,卻突然被翻了個,昆圖翻身把你壓倒在地,他全身□□,眼角潮紅,卻依然滿身硬氣與煞氣。

你仰倒在地,沉默無言,他挑起左邊的眉毛,俯下身,雙手撐在兩側。

“哭什麽,被欺負的又不是你。”

他伸出手,溫暖的肌膚貼近你冰涼的臉頰,擦過眼底,有些許刺痛,你愣愣的伸手抓住他的手掌。

你不明白。

或許是你疑惑的表情太過明顯,壓在你身上的雌蟲終于大發慈悲的開口:“你到底知不知道,到底是誰在吃虧。”

“……”

他沒有等你回答,或者料到你無言以對,雌蟲大膽極了,他扣住你的雙手壓在身側,神情慵懶,桀骜不馴,似乎剛才的無力和脆弱只是昙花一現的僞裝。

你以為他會說些什麽,他卻只是輕聲笑了笑,從你身上站起來,撿起掉落的衣褲,若無其事的走回自己的睡袋。

你看到他的蟲紋,在大腿內側。

難眠的一夜。

第二天的清晨,昆圖早早地起來打整行囊,你聽到聲音睜開眼睛,默默地收拾睡袋,那荒誕不經的夜晚仿佛投入深潭的石頭,濺起巨大的水花,而後回歸平靜。

你們沿着野駝遷徙的路線前進,在一條山丘的兩端,碧綠的草場分化成了兩端,野駝在水草豐厚的一側留下蹄印,另一側的草地稀疏枯黃,發白的草尖泛着死氣沉沉的紫色,充斥着不詳的意味。

放眼望去,大片大片的綠地枯萎,裸露出黃褐色的泥地,而另一邊,仍然青草浮動,生機盎然。

“好奇?”

昆圖坐在你前面的草駝上,你頻頻四顧的動作瞞不過他,你原本擔心過他的臀部,但他一副懶散随意的樣子騎了半天的草駝,沒有半分異樣,你也就不再擔心。

“為什麽?”

草地枯萎的太過古怪,引起了你的好奇,昆圖回頭看了你一眼:“等價交換,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就告訴你為什麽。”

你舔了舔幹燥的嘴唇,疑問:“什麽問題。”

“你的真名是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寫文畫風比較沉悶,謝謝一直看到這裏小天使們,讓我有動力一直寫下去,愛你們麽麽啾_(:3」ㄥ)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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