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暗夜精靈
死亡之痕，遠征的起點，整裝待發的部隊靜候在銀月城外，精靈王子伫立在血紅的城牆之前，列焰一般的長袍與城牆的顏色輝映……
再也沒有什麽太陽之子了……在這個世上……我們是血之子……
王子回首望了一眼早已面目全非的家園，亮綠的眼睛裏掠過一絲憂傷。盡管現在銀月城已經安定了下來，但自己還是無法将這裏變回原來那個天堂一樣的地方……
“總有一天，我會帶着榮譽，回到這片土地……回到我的人民身邊！”
他毅然地轉過頭：“攝政王洛瑟瑪?塞隆，游俠将軍哈杜倫?明翼，在我離開的期間，我的人民以及銀月城的安全就托付給你們了。”
“遵命，殿下！”洛瑟瑪和哈杜倫向凱爾薩斯行了一個禮：“前往洛丹倫的路充滿了兇險……殿下，請您一定要保重！”
凱爾薩斯閉上雙眼，靜默地答應了他們。就在這時，洛瑟瑪的目光轉向了自己的孩子，從當初那個叛逆的女孩變為集勇敢，責任，謙卑，虔誠，奉獻與力量為一體的聖騎士，再成為精靈王子的守護者，他無時無刻不在位她感到驕傲，也無時無刻不在等待自己的女兒回到銀月城……盡管現在，他不得不再次送她離開。
“克莉斯蒂安，今後不管發生什麽，一定要保護好殿下。”
“放心吧，父親……”克莉斯蒂安的嘴角自信地向上揚起，無瑕的目光就像奎爾塞拉刃上銀月般的光芒。“我會以生命來保護殿下的安全。”
凱爾薩斯不禁驚呆了：“克莉斯蒂安……”
“孩子……”不知為何，洛瑟瑪竟感到一絲凄涼……
她已經準備好了。
對于一個聖騎士而言，一旦有了自己以生命去守護的東西，她将會變得比過去更加強大。
可是……
“要出發了。”
遠征的隊伍朝着死亡之痕的方向走去，赤色的戰衣在那道亡靈在奎爾薩拉斯留下的黑色傷疤上仿佛是鮮血一般，沿着傷口的痕跡淌下。
目送着克莉斯蒂安漸行漸遠的背影，洛瑟瑪替自己的女兒祈禱着，希望這種等待不要長久……
“克莉斯蒂安，你一定要平安無事地回來……”
‘離開父親的時候，我一直告訴自己，不能哭……我多麽想回首再看看父親的輪廓，可是，又害怕回頭的時候會後悔自己一直以來的決定。
于是我就這樣走在部隊的前列，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感知亡靈的能力上……
我們順着黑色的死亡之痕一直殺到塔奎林。起初，永歌森林殘存的亡靈并不是很多，然而，當我們進入了塔奎林的領域，亡靈的出現就更加頻繁……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所幸殿下帶出的部隊都是血精靈的精英，即便是遇到成群結隊的亡靈依舊能夠從容應對。
真正的考驗是從我們到達洛丹倫開始的。那個繁榮而強大的國度早已化作一片廢墟，昔日肥沃的土地在僵屍們的踐踏下泛起瘟疫的黑色……
我記得，這時候的洛丹倫，正是花開的季節，而我看見的東西，卻只有一種紫色的花，凄涼地盛開在荒蕪的土地上，瘟疫将它滋養……正如它的名字，阿爾薩斯之淚，美麗，凄涼，而又充滿了危險。
也許，所有希翼和堅持，也會在這片土地上，同大地的花朵一同凋零，乃至，變為瘟疫之花……
希望的力量是強大的，強大到我們難以想象，當阿爾薩斯遠征諾森德的時候，當泰蘭救援達隆郡的時候，當凱爾薩斯殿下回到奎爾薩拉斯的時候，我都看見了希望的力量……
然而我忘記了，絕望也擁有足以毀滅一切的力量……盡管希望與絕望只有一念之差。它可以毀滅人們的信念，意志，乃至……良知。
在洛丹倫，我們的敵人不僅僅是不死族，還有那些因為失去了希望而喪心病狂的人類……那些人曾經是為了人民的幸福而戰的勇士，現在卻淪為了強盜，為了卑微的生存而自相殘殺……他們堕落後的行徑已經和不死族沒有多少區別了。
我們不能信賴任何人，因此，我們只有依靠自己的力量以尋求生存。凱爾薩斯殿下決定以游擊戰為主，以發揮游俠和戰鬥法師的優勢，這樣的确避免了許多不必要的損失。
殘存在洛丹倫的勢力雖然所剩無幾，但凱爾薩斯依舊抱着一絲希望，聽說在達拉然的加裏瑟斯算是目前最強的一支人類武裝部隊……
如果不是我們的兵力無法進軍西瘟疫之地，我甚至想建議凱爾薩斯殿下去尋找泰蘭和莫格萊尼前輩……
可是，泰蘭……為什麽即便是到達洛丹倫以後都沒有你的消息？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裏，這個早已滅亡的國度裏又發生了些什麽？’
銀松森林，被瘟疫污染的林地……
“凱爾薩斯殿下……”
血色的騎士附身傾聽着大地的聲音，一絲異常的震動使她眉頭緊鎖，她下意識地抽出了雪亮的奎爾塞拉：“有一些陌生人正在接近這裏……聽聲音，不是不死族……甚至可以說似曾相識。”
“很像精靈族。”赫菲斯特低聲道：“我能感覺到熟悉的氣息，盡管他們并非高等精靈。”
就在這時，一個溫柔而曼妙的細語傳來：“這個村莊看上去像是剛被摧毀過……”
“是誰！”女騎士下意識地做出了防禦姿态，凱爾薩斯示意她放下武器，“克莉斯蒂安，她們不是敵人。”說着。他便禮貌地向眼前的精靈打了個招呼：“您好，尊貴的暗夜精靈。不過在這裏看到你們還真是少有。”
暗夜精靈？奎爾薩拉斯古老的典籍裏記錄過這個古老的種族，甚至可以說，高等精靈過去也是暗夜精靈，只是因為九千年前對于魔法的意見不和所以自己的祖先才來到了這裏，在太陽井的力量下變為高等精靈。
克莉斯蒂安打量着這些遠古的同伴，他們的樣貌和自己的族人非常相似，只是他們都擁有暗夜般的紫色皮膚。這個種族擁有永恒的生命，而想到自己的種族現在面臨着滅族的危險，克莉斯蒂安心裏很不是滋味。
“您好，尊貴的王子，我叫瑪維?影之歌。”一位手持環形月刃的暗夜精靈走上前來，她的聲音優美中不乏一絲剛毅，鐵制的面具遮蓋住了她的面龐，只有兩只泛着金色光芒的眼睛仿佛是黑暗中的燈火。冰冷的鐵甲将她武裝得嚴嚴實實，墨綠的披風席卷着那美麗而危險的身軀，克莉斯蒂安敏銳的知覺察覺到了披風下隐藏着無數的暗器，于是對于她更加警惕。
“這位是泰蘭德?語風。我們前來這片陸地是為了追蹤一個惡魔。”
在她身邊的暗夜精靈射手便是泰蘭德?語風，她以優雅的姿态坐在白虎的背上，一襲白衣仿佛是月光般純潔。遠遠地望着，那仿佛是月神的化身。
說到惡魔，凱爾薩斯的眼睛裏掠過一絲憂慮。“一個惡魔？我并沒看見這樣的生物……不過我們附近倒是有不少不死族，他們一直在襲擊我們的基地，因此我們打算轉移部隊。”
泰蘭德?語風看了看這片大地上傷痕累累的景象，不禁為凱爾薩斯和他的族人感到擔憂。
“或許我們可以幫助你們轉移。”
克莉斯蒂安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這幾天，所有族人都籠罩在死亡和恐懼的陰影下，這種艱難的時刻有人向血精靈提供幫助實在是雪中送炭。
當然，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瑪維很快就提出了反對：“這和我們的目的不一致，我們可沒有力氣做多餘的事情。”
雖然暗夜精靈的确沒有任何理由幫助血精靈，但克莉斯蒂安依舊對瑪維傲慢的态度感到不快，血精靈現在的确汲汲可危，但這并不代表這個種族沒有暗夜精靈的幫助就存活不下去。
泰蘭德示意瑪維打住。
“尊貴的凱爾薩斯王子。如果我們幫助你們轉移陣地，你們可以幫我們查探那個惡魔的下落嗎？”
凱爾薩斯感激地答道：“那将是我的榮幸，女士。”
克莉斯蒂安松了一口氣，以後要是有機會，一定要好好感謝這位善良的暗夜精靈女士。
其實這些暗夜精靈從卡利姆多剛剛來到這片土地的時候也不熟悉這裏的路，要是沒有凱爾薩斯當向導那浪費的時間還會更多。盡管如此，瑪維還是一直抱怨“浪費時間”的問題，要不是泰蘭德的勸阻，天知道這個女人會抱怨到什麽時候。
護送隊伍轉移并不是容易的事情。一路上，亡靈的襲擊不斷困擾着所有人。泰蘭德對于凱爾薩斯帶領的高等精靈數量之少表示困惑。
“凱爾薩斯王子，你們的高等精靈兄弟們呢？他們沒有和你們一起抵抗不死族嗎？”
面對如此突然的問題，凱爾薩斯一下子愣住了，對于他而言，奎爾薩拉斯的悲劇一直都是心裏的傷疤。然而，他依舊盡量以平和的語氣回答了泰蘭德的問題。
“不死族摧毀了奎爾薩拉斯……我的人民幾乎都被屠殺……”凱爾薩斯握緊了拳頭，慘白的手背微微顫動……
“幸存下來的我們稱自己為血精靈，我們現在只剩對于不死族的仇恨了。”
“我對于你的人民的悲劇感到遺憾……但是，千萬別讓憤怒蒙蔽了自己的內心。這樣才能領導你的人民走向一條光明的道路。”
光明嗎……
凱爾薩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現在就連聖光都已經抛棄了血之子，眼前的路，究竟該如何探索，他自己也沒有多少把握。
正是因為這樣，他絕不能讓自己的族人走向歧途。他必須認真地走出每一步。
“凱爾……”
克莉斯蒂安察覺到了他憂郁的神色，輕聲問道：“你還好嗎？”
“沒事的。現在沒有時間難過……”
之後的路上充滿了艱險，襲擊他們的不僅是亡靈，還有一些人類。不得不承認，暗夜精靈的加入使戰鬥輕松了許多，瑪維和泰蘭德都是技藝精湛的暗夜精靈，她們帶領的游俠和山嶺巨人都為血精靈提供了不少幫助。正當所有人都覺得一切順利的時候，眼前的三叉路口使衆人止住了腳步……
“這裏有兩條路可以通向河岸，一條較近，但那條路上有亡靈的基地。走那條路我們将和亡靈的大部隊正面沖突。另外一條路很遠，但相對來說，沒有那麽多亡靈。”凱爾薩斯根據自己的了解，提醒道。
瑪維揚起月刃，指向三岔路口的右邊：“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即便是亡靈也無法阻擋我們追殺伊利丹的腳步的！選擇那條近路吧。”
一絲憂慮掠過了克莉斯蒂安那雙翡翠般的眼睛——以血精靈現在的形勢，要正面對抗那麽多亡靈并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
凱爾薩斯望了一眼自己信賴的同伴，毅然下達了命令：“赫菲斯特，你帶一部分族人守住我們的物資，至于我，将參與摧毀亡靈基地的戰鬥。”
“什麽？殿下……可是，這裏是洛丹倫，你不能有任何閃失的！”
就在這時，一只纖細的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不必害怕。凱爾是一名很強大，也很堅強的魔法師。”
“克莉斯蒂安……”
“過去從來沒有聽我如此肯定凱爾吧……其實，這次回銀月城後，我反而感覺，自己過去從來沒有如此欽佩過他……。”
她說着，亮出了奎爾塞拉，朝亡靈基地的方向走去。暗夜精靈借助黑夜的優勢将自己隐藏在了黑暗之中，以環行的陣形悄然無息地接近了不死族的基地，這是克莉斯蒂安第一次和暗夜精靈作戰，她發現只要黑夜存在，任何一位暗夜精靈都可以成為完美的暗殺者……
“My prey is near……”
瑪維輕聲地細語仿佛是泰達希爾的清風，只見她緩緩地靠近了幾個亡靈法師，披風裏的刀片泛着陰冷的寒光……
“刀陣旋風！”
她一抖披風，剎那間，無數的刀刃密集地飛了出來，仿佛是天女散花般落在亡靈巫師身上，每一片刀刃都命中要害……克莉斯蒂安倒吸了一口涼氣——幸好她不是敵人……墨綠色的披風仿佛是作戰的序幕，弓弦緊繃的聲音回響在黑暗的森林裏，射手們瞄準自己的獵物，月光般皎潔的眼睛列掠過一絲殺機。
“奉獻……”
克莉斯蒂安輕吟着神聖的咒語，瘟疫蔓延的土地頓時被耀眼的光芒籠罩。
“正義之怒！”
金色的羽翼在奎爾薩拉銀月般的劍身上展開，方才驚慌失措的亡靈們惱怒地湧向克莉斯蒂安，就在這時，森林裏萬箭齊發，一陣箭雨下，洶湧的亡靈大軍頓時成了刺猬……
“烈焰風暴！”
凱爾薩斯釋放出火元素的力量，赤色的火焰與金色的大地交融，形成耀眼的旋渦，火柱在通靈塔裏蔓延開來，侍僧們拖着燒焦的布衣從塔裏飄了出來，在精靈法師們的火球下灰飛煙滅。
“暗夜的戰士們，進攻！”
泰蘭德挽弓如月，灼熱的箭支如隕石般砸向黑壓壓的亡靈，在土地上留下深深的印記。
山嶺巨人拔出粗壯的樹幹，重重地砸在屠宰場的頂上，克莉斯蒂安翻開聖典，強效王者祝福的力量鼓舞着戰場上每一位精靈。
“可惡的小精靈……”
一個陰冷的聲音從深淵祭壇傳來，克莉斯蒂安機警地将劍橫在前方，只見它張開黑色的魔爪，暗影的魔法化作嗜血的蝙蝠迎面撲來。
“吸幹她的血！”
“做夢吧，恐懼魔王！”
克莉斯蒂安揚起奎爾塞拉，聖光在她周圍幻化作一股風暴，旋轉的聖錘将恐懼魔王的蝙蝠擊得粉碎。她順勢沖了上去，将攔路的僵屍和食屍鬼一同卷為灰燼……
“呵呵，做夢？我看你的确該休息了……”
正當她準備舉劍向他斬去時，恐懼魔王露出了一絲鬼魅的笑意：“催眠術！”
“你……”
克莉斯蒂安止住了腳步，時間仿佛和懸空的劍刃一般停滞……就在這時，一支毒镖朝恐懼魔王的頭顱飛來，它雙指夾住了那枚毒镖，只見一個暗影一般的精靈女子閃現到了自己身邊，圓形的月刃抵上了他的喉嚨。
“肮髒的惡魔，你的末日到了！”
“這不是我的末日，是你的……”恐懼魔王的話音剛落，瑪維身後便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叫聲，只見一位暗夜精靈射手猝死在地，一只魁梧的惡魔守衛從她的軀體上爬了起來……
瑪維揮舞着月刃，迎上了惡魔守衛的武器，恐懼魔王得意地看着自己的傑作，将魔爪伸向了高貴的血精靈王子……
“出來吧，黑暗的蝙蝠，将這些美麗而脆弱的生物撕碎！”
“龍息術！”凱爾薩斯轉過頭，環繞在他身邊的火球泛着亮綠的幽光，他将烈焰之擊橫在前方，火海頓時吞噬了蝙蝠的羽翼。就在華麗的烈炎消失以後，一道刺眼的光芒映入了他的眼睛，伴随着恐懼魔王的慘叫，暗紅的鮮血順着奎爾塞拉的刀刃滴落……
“梅爾甘尼斯的招數，這種把戲我早就膩了。”
“克莉斯蒂安，你沒有被催眠？”
她抽回了劍，恐懼魔王撕叫了一聲，軀體化作四散而逃的蝙蝠……
“我曾經和恐懼魔王交手過，對于這種魔法，我早有防備……被催眠的樣子只是假象。恐懼魔王很狡猾，不讓它們放松警惕是沒辦法對付它們的。”
“看來你在白銀之手學了不少東西。”凱爾薩斯喚起一面火牆，将深淵祭壇包圍。
“呵……自己要守護的王子這麽強大，身為聖騎士也必須強大起來才行……”聖光在奎爾塞拉的光華下化作憤怒的聖箭，飛向四面八方，仿佛是戰場上盛開的彼岸花。
凱爾……如果我不夠強大的話，被保護的人，會是我……
失去了領袖的亡靈頓時成了一盤散沙，泰蘭德揚起弓，射手們齊刷刷地對準了亡者大廳的穹頂……魔法師們默契地對亡靈的基地施放出了炎暴術，赤色的海洋霎時吞噬了黑色的土地。
‘那場戰鬥雖然勝利了，但我族的法師們由于消耗了法力，一些族人的魔瘾又開始發作了……那一刻，我才忽然意識到，我們究竟處于一個怎樣的處境……
由于魔瘾的緣故，凱爾的臉色蒼白了許多，但他一直默默忍受着魔瘾的折磨，直到把族人平安地護送到河邊……
本以為我們已經脫險，可是，當我們抵達河邊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我們總算到了河邊，我們應該安全了……”凱爾薩斯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消瘦的面龐上帶有幾分疲憊。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克莉斯蒂安機警地環顧四周，尖銳的耳朵傾聽着風中帶來的消息，忽然，一絲驚慌掠過她的眼睛：“有亡靈正在接近這裏！”
“大家小心，是伏擊！”泰蘭德和瑪維做出了防禦的姿态，弓箭手們往橋上後退了幾步，只見大批饑渴的不死族正從房屋，莊園裏跌跌撞撞地走出來，不顧一切地奔向精靈……射手們還沒來得及拉開弓，食屍鬼便饑不擇食地撲了上去。
克莉斯蒂安緊緊地握住奎爾塞拉，正義之怒的光芒使她成為了亡靈攻擊的目标。她已經聽見了憎惡的鐵鏈拖過地面的聲音，再這樣下去……大家都會有危險！
必須拖住它們……
她咬緊牙關，将聖光沿着奎爾塞拉的劍刃灌進腳下的大地……
“呲……”憎惡沉重的鐵鏈在金色的大地上劃開了深色的傷痕，它掄起了冰冷的鈎子，順着力道朝克莉斯蒂安砸去。她側身一躍，鈎子恰巧落在她後方。憎惡惱怒地拉起了鈎子，襲擊克莉斯蒂安的後背，她揚起劍，熾熱的劍刃發出清脆的劍鳴……
“砰！”
一支熾熱的箭粉碎了憎惡的鐵鏈，克莉斯蒂安回過頭，只見一個月光般的身影屹立在橋上，星辰的光環環繞着她的弓……
“泰蘭德……”
“你們先過橋，我來頂住它們！”
泰蘭德堅定的聲音使所有人都為之一怔，只有瑪維搖了搖頭：“你的英勇讓我欽佩，女祭祀，但你是不可能擋住這些大軍的！”
“我有女神的保護做我最可靠的護盾，以艾露恩的名義，我一定能保護你們！”
她輕吟着古老的咒語，只見天空頓時變得如黑夜一般，明澈的星光同隕石一起落向大地，給予蜂擁而至的不死軍團致命的打擊……
強烈的震動使克莉斯蒂安感到一陣恍惚，她隐約看見耀眼的光芒下，那個堅韌而無畏的身影，面對月神的力量，連不死族都開始恐懼……
“她做到了……”
克莉斯蒂安難以置信地看着落荒而逃的亡靈，就在這時，類似于破碎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她驚叫了起來：“不好，那座橋！”
被隕石砸得不堪負重的橋梁驟然斷裂，女祭祀也随之落入了河裏，凱爾薩斯倒吸了一口涼氣，“不行……我們必須趕快救她，否則她會被河水沖到不死族的腹地！”
“現在去下游還來得及！”克莉斯蒂安和赫菲斯特不約而同地說。
“不，我們沒有時間了。”
正當所有人都在為女祭祀擔憂的時候，瑪維冷冷地打斷了衆人的對話。
“可她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既然她選擇了獨自面對亡靈，就已經有犧牲的覺悟了！”瑪維不耐煩地瞪了克莉斯蒂安一眼。
如果說血精靈浪費了她“寶貴的時間”，那麽，泰蘭德再怎麽說也是她的族人，和她一樣是暗夜精靈領袖……
“她是可你的族人，族人遇到危險的時候你就這麽冷漠嗎？”
凱爾薩斯按住了她的肩膀，“克莉斯蒂安……”
“夠了！我們已經幫助你們脫離了危險，接下來該你們幫助我們全力追蹤那個惡魔了。”
瑪維冷冷地丢下一句話，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殿下……”
克莉斯蒂安沮喪地嘆了一口氣。
“難道你沒發現嗎？女祭祀是真心想要幫助我們，而瑪維……只把這當作了一筆交易……”
“如果真是這樣，我們更不能虧欠她們……”
“您的意思是……”
“傳令下去，派一小隊游俠沿着河流的下游打探月亮女祭祀的下落。一有消息，立刻彙報。”
“是……殿下！”
看來，瑪維的确低估了血之子的意志……
作者有話要說： 瑪維：喂，只讓我打醬油就算了，還打成這樣，也太不公平了吧？憑什麽贊美那個泰奶奶啊！
紮肯：不好意思，克MM是血精靈，我只是以她的視角來看這個事……再說，誰叫你當初對凱王子這态度啊……
克莉斯蒂安：總之，對凱爾這種态度，血精靈裏誰待見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