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溫暖的陽光通過窗棂照在房間的木制地板上，象征着新的一天的開始。

沈殊左手只着自己的頭，右手溫柔的撫摸着林景的臉頰，那柔軟的觸感，讓自己不想離開。沈殊看着林景睡得恬靜，還有身上全是自己的傑作，就有種自豪感，小景終于是他的人了。

好難受啊，宿醉的結果就是早上醒的時候頭好像炸開一樣。林景神智慢慢回複清明，但是自己的身體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一樣，就像是被誰狠狠的揍過一頓一樣。尤其是那個不可言說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痛，連起身都沒有力氣。

“你醒了，有沒有不舒服？”。沈殊看到林景這個樣子，眉眼都是綻放的，說話極盡溫柔，像是要把人溺死一樣。

“你怎麽在這，我，你對我做了什麽”林景這是才注意到沈殊放大的俊臉，這不是自己的房間啊，而且看他渾身□□，而自己好像也是一樣。林景不是傻子，很快就發生了什麽。

“就是情人間做的事情啊，你很不舒服麽”？沈殊看他難受的樣子，以為是自己做得狠了，但是昨晚自己第一次嘗到林景的滋味，難免有些控制不住。

“你給我滾，滾”林景大叫到，雙手推着沈殊的胸膛，但是動作太大牽扯到身後的傷口，一個不注意又跌回了床上。

“小景，你別激動，我”沈殊沒想好怎麽解釋，難道說自己乘人之危把人強了麽，看林景這樣，應該是很氣憤的。沈殊下床穿好衣服，然後看着林景，等待着他的審判。

“你先出去，我像一個人呆一會”林景勉強撐起身子，事情已經發生了，自己又能怎麽辦呢，自己又不是女人，沒必要為了所謂的貞潔要死要活的，但是想到和沈殊上過床，就覺得自己特別髒，這樣的自己，怎麽還去面對封玖。

“那你先休息，我去給你準備吃的”。沈殊也知道自己再呆下去的話林景會更生氣，或許讓他一個人呆一會會比較好，說不定他想通了就回到自己身邊了。

看到沈殊把門關上，林景圍上浴袍，慢慢的走到浴室，雖然每走一步都牽動身後的傷口，但是林景覺得自己髒，需要把自己都洗幹淨。打開水龍頭，林景看着身上的痕跡，大力的揉搓着，好像只要身上沒有印記了就能騙自己沒有發生過這些事情了。可是不管自己怎麽揉搓，都去不掉這些痕跡，林景一拳打在牆上，這樣的自己，還怎麽去面對封玖。

林景不可能一輩子都呆在浴室，事情已經發生了，自己除了面對還能怎麽辦呢。林景把自己昨晚的衣服随便的穿到身上，然後慢慢的走出去，看到沈殊在廚房裏忙碌，就覺得特別刺眼。

“小景，過來吃飯吧，我給你做了你喜歡的魚片粥”。沈殊招呼林景過來吃飯，看到林景情緒有些不對，像要發生什麽自己預料不到的事情。

“沈殊，我不想再計較昨晚的事情了，就當是我欠你的，現在也全都還清了，是我當初不長眼才去招惹你，所以落得今天這個下場也是我自作自受，但是，我不希望和你有過多的牽扯，簡單點，就是我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你，這樣說，你明白麽”。林景坐下，一字一句的說到，他不想去恨任何人，他已經什麽都沒有了，也都什麽都不在乎了。

“小景，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們現在不是很好麽，我知道你還是喜歡我的，為什麽騙自己呢。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可是現在我知道錯了，你就不能重新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們在一起試試麽，你不要随随便便的就把我判成死刑好麽”沈殊懇求道，他知道林景是最心軟的，只要自己懇求他，他就不會拒絕自己的。

“喜歡你，你是不是瘋了，我告訴你，從那天在醫院知道你和我在一起的原因，我就徹底醒悟了。是，我知道我傻，我笨，我沒用，所以我活該被你利用。但一個人是不可能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的，第一次是無知，第二次就是蠢了。你回頭來找我不就是因為那個女的不要你了，所以你就想起我這個備胎了，認為我就是一個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我在你眼裏難道就是這麽犯賤麽，你給一根骨頭然後就跑到你腳底下舔你的褲腳麽。不可能了，我就是犯賤也不會和你在一起”。林景激動的說道，這些天的情緒全部都爆發了出來，他是沒有脾氣，但不代表他就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不是得，你聽我說，我沒有那樣想你”。沈殊想上前解釋，自己從來沒有那麽想過，可是被林景的崩潰吓住了，他怕自己真的把林景逼到盡頭。

“滾開，我告訴你，沈殊，你別逼我，不然我怕我會忍不住殺了你”。反正自己現在什麽都沒有了，還怕什麽呢。

“林景，你瘋了麽，是，之前的事情是我的不對，但是我現在真的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我們現在不是相處的很好麽，再說你那個男朋友的都不要你了，和我在一起不是最好的選擇麽”。沈殊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太沖動。

“你說什麽，你說我男朋友不要我了，不可能，他不是你，不會不要我的”。林景不信，之前他們還好好的，絕對不會是沈殊說的那樣，是他在騙我，一定是。

“我沒有騙你，早上你沒有醒，他往你的手機打過電話，是我接的，他說拜托我照顧你，不信，你看你手機的通訊記錄”。沈殊把手機遞給他，自己還沒有想好怎麽對付這個情敵，沒想到他倒自己退縮了，省了自己的不少力氣。

林景接過電話，果然有封玖打來的電話，而且是已接電話，但是林景不信，如果自己沒有親耳聽到，自己是絕對不會信的。林景把電話撥了回去，聽着電話裏的嘟嘟聲，就好像是對自己的審判一樣，自己期待接通又害怕接通。

“喂”林景生澀的開口，聲音都顯得沙啞。

“喂，是小景麽，你聲音不對，是生病了麽”

“是我，我沒事，你早上是打電話過來的麽，我沒有接到，對不起”林景連忙解釋道。

“沒事的，本來我也還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說，但是知道你現在有了人照顧，我也能夠放心了”

“你說這話什麽意思，難道真的和他說的那樣，你不要我了麽”。林景激動的問道。

“對不起，我想我們真的不合适”。

“哪裏不合适，你給我說，我可以改啊，你不要丢下我一個人好麽”。

“你很好，是我的問題，我最後是要結婚的，你明白麽，我家人接受不了我和一個男的在一起”。

“你之前不是說你媽媽很喜歡我的麽，為什麽現在又不能接受了呢”。林景不信，一定是騙他的。

“小景，對不起，我的家世不允許我和男人在一起，我們還是算了吧，你以後還是不要給我打電話了，如果我女朋友知道的話會誤會的”。

林景聽着手機裏的忙音，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樣，再也堅持不住戰力，如同風中的落葉一般，倒在了地上。林景想着剛才封玖說的話，是啊，自己怎麽可能比的上女的，像他這種人，就應該去死才對啊，又有誰會真心對你好，真心想和你永遠的在一起呢，你就是一個笑話，一個天大的笑話。

“小景你沒事吧”。沈殊連忙把林景扶起來，把他抱到沙發上讓他休息，剛才的話自己也聽到了，但是自己看到林景這個樣子，反而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你能讓我一個人呆一會麽”。林景沙啞的開口。

“你現在一個人我不放心，我就陪着你，我不說話好麽”。沈殊說到，留下林景一個人自己真的不放心。

“我叫你滾你不明白麽，看到我這個樣子你很高興麽，你現在開心了，封玖他也要回到正途了，從頭到尾，我都是孤單的一個人，我竟然還妄想有人陪着一起，我還真是愚蠢啊。”林景自嘲道，即使現在自己這個樣子，都不想讓沈殊看了笑話。

“我沒有，我只是不放心”。沈殊解釋道，自己從來沒見到林景這個樣子，以前的林景永遠都是溫柔腼腆的人，完全不是現在這種對世界都憎恨的感覺。

“不放心，真是可笑，沈殊，你喜歡我是麽，既然這樣，我們一起死吧，黃泉路上也有個伴”。林景用手慢慢扼住沈殊的咽喉，慢慢的用力，想着一起死掉是最好的結果，好歹自己不是孤單的走向黃泉路。

“小景，你別這樣”。沈殊躲開了林景的手，他現在根本沒有多少力氣，自己一閃就閃開了。

“你怕死，哈哈，你怕死，沈殊，我還真是高看你了，你讓我覺得可笑，好像比起我你更可憐一點，你連死都害怕，也對，像你這種人就應該屈辱，懦弱的活着，一輩子沒有人會愛你，我詛咒你一輩子都是孤單一個人，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林景笑着起身，這裏的空氣讓他覺得窒息，他只想回到他自己的地方，那裏讓自己覺得安心。

沈殊看着林景走出去，可是自己卻沒有那個勇氣阻止，林景剛才說的那些話，一直萦繞在自己的腦海，那樣的林景讓自己覺得害怕，這樣的林景都是自己逼的，是自己把他害成這個樣子的，自己還有什麽資格走到他身邊呢。

林景回到自己的公寓，把所有的東西全都砸了，人都沒了，還要這些東西幹什麽，留着礙眼麽。林景虛脫的倒在地上，看着茶幾上還留着他和封玖的合照，現在反而覺得那麽刺眼。林景拿過那張相框，狠狠的砸在地上，不管碎玻璃劃傷自己的手，把那張照片拿在手上，然後撕了個粉碎，留着還有什麽用呢，還有什麽用啊。

封玖是愛過他的，林景比誰都明白，只是這份深愛終究抵不過世俗的牽絆。他們，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林景将浴缸裏放滿水，然後自己慢慢的坐了進去，人有冰冷的水覆蓋自己的身體，想着他和封玖的往昔，曾經多深愛，現在回想就有多傷人。分了也好，現在自己都髒了，就算他回來自己也沒有臉面見他了。

我知道你是愛我的，只是你的這份愛來的太晚，去的太早，我抓不住，所以只能放手。你愛過我，所以我不會讓自己成為你的牽絆。林景拿出手機，找到播放器，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首歌，再聽最後一遍吧。

又一次醒來睜眼直到淩晨

确認只剩自己一個人

浮生六記還說着現世安穩

如今已天地之分

一路走來還笑得自欺欺人

別問那祝福是假是真

七年的存在割舍掉有多疼

誰比誰陷得更深

別那麽坦誠

分開又何必多問

真相比謊話殘忍

別那麽認真

時間會淡漠傷痕

也許放手是新生

禁區裏的路要走得多堅忍

漸漸變得厭倦的眼神

那個說等到三十五歲的人

已跨過生死的門

別那麽殘忍

有人正燕爾新婚

有人江水中冰冷

別那麽虔誠

江面上誰的靈魂

漂浮着不肯下沉

太害怕離分

呼吸都如此熟稔

愛你和生命對等

熟悉像掌紋

卻只是今世今生

不能開口的身份

橋下的波紋

浮在江面的黃昏

多麽像現世安穩

南康白起說過等他最愛的人等到三十五歲，如果在那個時候他還沒有回來的話自己就可以徹底的死心了，可他選擇在二十八歲的時候結束自己的生命。他知道自己等不到他愛的人回來了，但是他只想騙騙自己，是不是只要自己永遠到不了三十五歲，你就會在未來的某一天重新回到我的身邊。

我說過等你回來的，林景默念道，我不會食言的，封玖，我會等你回來，等你回來繼續愛我。

林景拿過自己放在旁邊的安眠藥，然後全部吞了進去，就這樣吧，我等你回來。林景讓自己慢慢的滑入水中，恍惚間看到封玖在前面對自己笑，你等我，我很快就來找你了。

我等你到三十五歲，等你回來牽起我的手，說陪我走完這人生的最後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