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平行世界[補完]

說明,現代世界,狐枼=胡枼,安倍晴明=安陽明

平行世界(一)

又做那個夢了。

凍醒的胡枼長嘆了口氣。

胡枼經常夢到自己和一個白發男子說話。不過夢中的他不像現在這麽凄慘,而且他還有一條大大的蓬松溫暖的尾巴。

唉,如果是真的就好了。有一條尾巴起碼不會像現在這麽冷。

醒過來就睡不着了。胡枼活動了一下凍僵的手指,然後搓了搓麻木冰涼的手臂,長長地吐出一口白氣。

一對姐弟從他身邊走過。姐姐高高瘦瘦,穿着棕色的呢子大衣和黑色的鉛筆褲,化了淡妝,不過能看出她年紀不大,頂多二十出頭,身邊的小男孩只到她腰間過,大概七八歲的樣子。

女子勻稱細長的腿從胡枼的眼前晃過,原本還有點迷糊的胡枼瞬間清醒了。這腿,九十五分。

“姐姐,那個人怎麽睡在這裏?他是乞丐嗎?”小男孩眨巴着烏黑的大眼睛問。

“噓,小孩子不要亂看。”女子緊張地抓着小男孩的手,快步從他面前走過,生怕慢一點,就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胡枼亂糟糟的黑色長發束在腦後,深棕色的眼裏流露着淡淡的無奈。

他不是乞丐,是流浪漢。

好吧,這乞丐和流浪漢在大多數人的眼裏,沒什麽差別。

五前,胡枼在一個公園的椅子上醒來,身邊只有一個裝了五十塊錢的錢包和一張身份證。身份證上他的名字胡枼。他的腦袋裏一片空白,沒有任何過往的記憶。

前幾天他都是在打臨工,賺點微薄的薪水買吃的。之所以一直呆在這個公園,是想找到一點和自己的身份有關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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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昨天找到一個包吃包住的工作,今天要去上班。以後就不睡這裏了。

再見,公園。

他最後回顧了一下這個公園,拿起薄薄的毯子,卷成一團夾在腋下,朝外走去。這毯子算是他唯一的行李了。

也許,他忘記過去,就注定他要斬斷和過去相關的一切吧。

又同一個走進公園的行色匆匆的男子擦肩而過,胡枼忽然被人攔住。

“這位小哥,你知不知道……”那是個很帥的男人,男人看到胡枼的臉,怔了一下,忽然沖上前一把抱住他。

胡枼沒有立刻掙紮,因為他在思索這個男人的身份。

這個男人經常出現在他的記憶中。

平行世界(二)

在這個男人出現之前,胡枼就已經思考過很多關于自己的事情。他為什麽會在這裏?以前是做什麽的?為什麽會失憶?他有家人和朋友嗎?

如果不是身上還有一張身份證,他連自己的名字叫什麽都不知道。

當你擁有記憶的時候,你不覺得記憶有什麽用處,甚至就在平時,你經常将一些或重要或不重要的人和事情遺忘,有時候,你還希望将自己能夠将那些不停折磨自己的痛苦的記憶給忘記掉。

但是,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那就是真正的一無所有了。

大約過了半分鐘,那男人冷靜下來,主動放開胡枼。

胡枼看着他,等他解釋。

男人擦了擦額頭滲出的細細的汗珠,一邊輕輕喘氣,一邊從兜裏摸出一個黑色錢夾。男人打開錢夾,從錢夾中取出一張照片,遞到胡枼的面前:“我們是一對戀人。”

“戀人?”等等,他們還是第一次見面好嗎?

哦,準确來說,這是他在失憶以後和男人第一次見面。

同理可得,失憶之前,他和男人是一對戀人。

呃,這個結論暫時應該帶上問號,因為他沒有任何有關這男人的記憶,男人是不是他的戀人這點還有待商榷——最關鍵的是,雖然他覺得男人喘氣的樣子有點性感,但他對女性的興趣比男性的絕對要濃厚多了。

如果不是看男人和他夢中一閃而過的白發男子有三分相似,胡枼早就把男人當成騙子了。

胡枼将信将疑地伸手接過那張兩寸大的照片,拿到眼前一看,發現是張合照,照片中兩個容貌出色的男人緊挨在一起,兩個男人均是臉上帶笑,眼中寫着顯而易見的幸福二字。

照片中的兩個人,正是胡枼和他眼前的男人。

把他們兩個的合照放在錢夾裏,看來男人對他相當重視。胡枼心情複雜把照片還給男人。

老實說,胡枼的內心是拒絕相信的。你對一個筆直筆直的失憶直男說,你其實有一個男朋友。那個直男肯定覺得你是在逗他。

“對,我們已經交往六年多了。”男人珍惜地将胡枼還給他照片重新收好,小心翼翼的動作有些刺眼。

他和這個男人交往六年多了?!胡枼覺得這個世界很荒謬。這發展簡直比他記憶全失還要玄幻好麽!

“如果你不相信,家裏還有好幾本相冊還沒有帶過來。我手機裏也有我們倆人生活的視頻。”男人見胡枼臉色蒼白,摸了摸他冰涼的臉頰,“這麽冷。”

他皺着眉,眼裏盛着的卻是心疼。他抓起胡枼的手:“總之,你先跟我走,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胡枼知道男人心疼的是他,但因為失去了過去的記憶,他總覺得男人只是透過他心疼另一個人。心裏很不是滋味。

自己吃自己的醋也是夠了_(:з」∠)_

……等等,自己吃自己的醋?!

他吃醋?

難不成他和男人真的是戀人?

胡枼的情緒更加低落了。

男人牽着胡枼,去了他停車的地方。一輛黑色的車子,不知道是什麽牌子,但是看着就很氣派,一定價格不菲。

男人打開車門,讓他坐進副駕駛座,然後然後自己繞到另一邊,坐進了駕駛座。

可能是因為男人和他夢中出現的白發男子有幾分相像,所以胡枼坐在男人的身邊,有種莫名的安心感。也許眼前的男人就是他夢裏的白發男子,雖然這個男人的頭發是黑色的,而且剪得很短。

頭發顏色和發型不一樣又怎麽了,夢裏他還有一條大尾巴呢。

“我知道你把我們之間的事情全部忘光了,不要緊張,我會告訴你一切的。”男人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手機,解鎖屏幕,打開一個視頻,遞到胡枼的手裏,然後啓動車子,專心開車。

這個男人知道他失憶了?胡枼拿着手機,好奇地看着男人點開的視頻。

那是胡枼失憶之前拍的視頻。

視屏裏,失憶之前的胡枼對着鏡頭,神情十分嚴肅:“我,也就是你,名字叫做胡枼,然後我身邊坐着這個男人,是我的戀人安陽明。我們從大學畢業開始交往,現在是已經交往了六年的情侶。”

原來男人的名字叫做安陽明啊。

“因為受到女巫的詛咒,我在和陽明交往的第七年,會記憶全失,并且每三個月都會有一天記憶再次全部清零,并且身體被傳送到兩百公裏內的另一個地方。”

“如果四次失憶我都能夠被安陽明重新找到,成功熬過第七年,就能拿回失去的全部記憶,和安陽明順利交往。反之,如果有一次錯過我,我就會變成一只狐貍。”

……

胡枼嘴角抽搐,女巫的詛咒?變成狐貍?

這其實是一個惡作劇吧?

好吧,經過視頻這麽一解釋,他心裏很多疑問确實得到了解答,但同時,他又多了更多的疑問。

他因為受到了詛咒,所以才會記憶全失,出現在一個周圍沒有半個熟人的地方。

可是好端端的,他為什麽會受到詛咒?而且這個詛咒好像只針對他一個人。

“我身上怎麽沒有手機?”胡枼好奇地問,講道理,如果是在古代受到了這種詛咒,确實很難辦,但現在有手機,一個電話就能夠确定地址了,而且兩百公裏內,坐動車也就兩個小時吧。

“你以為詛咒是那麽好糊弄的?”安陽明斜了他一眼,“自從中了詛咒,你身上一直帶着兩個手機和兩個錢包,以備不測。但你每次消失後,總是會因為各種意外在半個小時內遺失手機和錢包。”

“……”胡枼沉默了一會兒,又問,“我這是第幾次失憶了?”

“最後一次了。”安陽明眼裏總算有了一絲笑意。

胡枼看到他的笑容,不由感到困惑:“你不覺得很累很辛苦嗎?”

“嗯?不會啊,我覺得很有趣。”安陽明微笑。

辛苦的是胡枼吧,記憶全失,出現在身邊沒有一個熟人的陌生地方,一定很迷茫、無助和惶恐。每次想到這個,他都恨不得立刻飛到胡枼的身邊,告訴他,不要擔心,不要害怕。

不過安陽明說謊了。

失憶的胡枼很痛苦,但是沒有失憶的安陽明也很緊張,但凡有一次失敗,胡枼就會變成一只狐貍,他就要永遠失去胡枼。

這是最後一次,他終于能夠放松下來,可以安心地和胡枼開玩笑。

不管怎樣,這個詛咒已經破解了,等今年過去,胡枼就能夠拿回他所有的記憶。

“還有一件事。”安陽明的聲音忽然變得很低。

“什麽?”胡枼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

“将近一年了。”安陽明說。

“嗯?”胡枼還是不懂,他注意到車子停了下來。

“我,忍耐了将近一年了。”沙啞的聲音帶着某種暗示,“已經快要到極限了。”

現在,安陽明身經百戰的老流氓,并且對胡枼身體的每一寸都了如指掌,而胡枼,因為記憶全失,在那方面也宛如一張白紙。聽到如此明顯的暗示,臉頰立刻染上一片緋紅顏色。

面對重新變得羞澀的可愛戀人,他心底的抖s靈魂有複蘇的跡象。

“吶,我想要你……”溫暖的氣息吐在胡枼的耳根。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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