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安九走回剛才的院子,呆站在屋子外面許久,好幾次想敲門問候,手卻停在了半空,遲遲沒有動手。
如果見到她該說些什麽呢?
當初是自己把她給氣走的,現在如果她當真投入別人的懷抱是不是也該自己受着?
突然間門被推開,從屋子裏走出來一位姑娘,安九定睛一看,竟然不是唐若初,而是陸清雅。
“公子?”陸清雅見到安九,先是一驚,随後便連忙定神抱拳行禮。
安九驚異問道:“清雅,你不是失蹤了嗎?為何會在此處?”
陸清雅道:“那日清雅奉公子之命引開賊人,後逢一群蒙面人追殺,清雅假死逃過一劫,果真引出了使者。”
“你見到他了?”安九一聽聞使者現身,頓時便皺起了眉頭。
“嗯。”陸清雅點頭說道:“那使者蒙面來檢查清雅屍骨時,清雅趁機揭開了他的面紗。”
安九等不及搶話問道:“是誰?”
陸清雅微微低頭,神色間有些許思量,只道:“是大驸馬。”
張元?
難怪陸清雅對使者名諱有些隐晦,畢竟此事牽連甚廣。
不過,此事還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就知道張元沒那麽簡單特意趕來看望她,還幫她在江湖上鋪路。
弄了半天毀自己江湖名聲的是他,暗中在江湖上保護她的人也是張元。
這麽看來,一切都合情合理,她為了太子哥哥争奪武林盟主之位,而皇叔一派則要阻止她。
張元當年以張生身份名震江湖,後來銷聲匿跡後又以使者身份掌控江湖各大門派,也不知道她這位皇叔究竟要玩什麽把戲。
本來安九是不會參合這些事的,畢竟置身事外才是明哲保身的上上策,可是一想到此事還牽連紫霄宮,安九就不能坐視不理了。
安九想罷,便看向陸清雅,問道:“他留你性命可是有話讓你帶給我?”
陸清雅道:“大驸馬說公子想在江湖玩多久都可以,只是切莫參合使者行事,至于武林大會他會阻止公子,不過,大驸馬讓公子放心,他們的人不會傷害公子。”
“果然如此,該不會方逸興要殺我也是他幫我解決的吧?”
安九剛剛說罷,陸清雅便露出驚色,“原來公子都猜到了,清桐鎮的事雖然讓公子淪為江湖門派眼中的魔頭,但是這一路上追殺公子的人卻是斧頭幫少主方逸興,江湖人只是......”
“只是背後議論唾罵我幾句罷了。”安九替陸清雅說完她未說完的話。
陸清雅繼續說道:“大驸馬還說,除了武林盟主之位,其他事都會如公子所願。”
安九挑眉問道:“如我所願?”
張元這話倒是別有深意。
他想怎麽讓她如願?
安九頓時面露驚異,厲聲問道:“該不會給若初下藥的是你吧?”
陸清雅連忙解釋道:“清雅雖是公子護衛,卻也算是江湖出生,怎麽會做出此等事來?”
陸清雅确實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不過安九瞧着陸清雅這羞澀紅暈的臉,想必也是知情的。
安九頓時便不悅逼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何你和詩雨都遮掩不說明?”
“此事,确實是大驸馬那邊的意思,那日宋小姐将唐姑娘送至客棧後,斧頭幫少主便趕到了。”
“所以他們把方逸興那小子當做是我?”安九大膽猜測着。
這段時日以來,方逸興一直在找機會追殺自己,自然也就一路跟着自己,難免有幾個不長眼的把自己跟方逸興給弄混了。
不若然,安九想不出還有什麽理由能讓張元給唐若初與方逸興下藥的。
“那詩雨為何也會卷入此事?”
陸清雅說道:“此事被唐姑娘發現後,無奈之下,那幾個狗賊便将宋小姐推了出去,說是原本為了成全宋小姐,畢竟宋小姐的心上人也在其中。”
陸清雅說得隐晦,不過安九大概也能明白過來。
想想初見唐若初時,自己不過是被誤會成采花賊,唐若初便要對自己喊打喊殺的,真被她發現有人龌/龊下藥一事,那還不得提一把劍殺個片甲不留。
可是若是那人是宋詩雨,是心上人,結局或許就不一樣了。
想至此處時,安九下意識握緊了拳頭,恨不得打自己幾拳,好替心裏承受這般難受。
安九忽又挑眉問道:“她可無事?”
陸清雅先是疑惑片刻,随後才明白過來安九的意思,便答道:“公子放心,唐姑娘的清白沒有被玷/污。”
聽罷,安九這才稍微松了一口氣,不過想到自己心愛之人差點讓張元與方逸興給毀了,她就很不爽,這仇必報!
聽到唐若初的确切消息後,安九這才放松了些,走進屋子,淡然問道:“清雅,你走這幾日究竟去了何處?詩雨明明說若初在這裏,為何我見到的是你?”
陸清雅跟進了屋子,只回話道:“公子,清雅在真武山遇見了一位故人,耽誤了公子大事,罪該萬死。”
“故人?”安九挑眉打量着陸清雅。
陸清雅雖然不再言語,不過安九也猜到了大概,便不再逼問此事,只是轉言問道:“若初現在何處?”
哪怕是陸清雅親口告訴她唐若初無礙,她也要親眼看到她才能放心下來。
陸清雅說道:“唐姑娘受了重傷後,便一直承蒙真武門照顧,可如今真武出了些怪事,唐姑娘便主動請纓相助。”
“怪事?”
一聽此話安九就不淡定了。
江湖人哪都好,就是愛多管閑事,她若是早一點找到唐若初,把她護得好好的,捧在手心裏疼着,如今她也不會置身于危險之中了。
陸清雅知道安九擔心唐若初的安危,便說道:“公子,從前幾月開始,真武後山荒院每到月圓之夜便會有女子笑聲傳來,可真武門下女弟子衆多,自然不該有女子出現,後來更是有真武弟子頻頻失蹤,皆傳言是被那蠱惑人心的女子給捉了去,唐姑娘聽聞此事,便趕往後山荒院查探究竟了。”
聽罷,安九頓時起身,再坐不住了,只道:“此事若是與後山女子有關,真武門下武功高強的弟子也不少,不可能無一人發覺此事,若真如此,這女子定然不是好惹的,就算若初武功極高也難免會有受傷,不行,我得前去看看。”
“公子不可。”陸清雅連忙阻攔說道:“公子,清雅前去打探過,也聽聞女子笑聲,卻未見此人,只怕其中有古怪,公子身子金貴,怎可冒險?”
“那就讓若初去冒險嗎?”安九反問一句叫陸清雅無言以對。
并非她沒有阻止過唐若初,只是唐若初這樣愛行俠仗義之人,性子跟安九一樣執拗,說不聽,勸不得。
安九只問道:“若初何時去的?”
“唐姑娘與方公子才走不久。”
陸清雅剛剛說完這句話,又瞧見安九不悅的眼眸,頓時便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低着頭。
安九更是直往真武後山趕去,方逸興這小子下手比自己快,這可怎麽行?
“公子~”陸清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即便她未說完話,安九也知道她是擔心自己的安危,便想勸自己別去。
安九只道:“有八大高手暗中保護,能有何危險?”
安九執意要前往後山,陸清雅自知攔不住她,便要跟随。
安九與陸清雅避開了真武弟子,直接來到後山,那有一處荒廢的宅院,除了風吹草動的聲音,安九并未聽見任何聲音。
宅院裏雜草叢生,一看便知許久未來人,只是瞧地上的腳印深淺,也知近幾日不少人來過。
安九道:“這裏屋子極多,你我分開行動,看看可有什麽異常。”
“是!”
陸清雅說罷,便前往其他屋子查看。
安九瞧着陸清雅的背影,倒是心裏帶着一絲心虛,畢竟是她騙了她。
安九早就把八大高手給支走了,也特意避開了魚子墨與燕無山,不過是想清靜罷了。
想來陸清雅與她姐妹情深,自然會擔心她,她只能無奈欺騙了。
畢竟她這段時日需要靜靜,為了唐若初的事她的心已經徹底亂了,尤其了想到唐若初還跟方逸興那小子在一起鬼混,她就恨不得立刻找回唐若初。
“何人在外面?”
安九煩躁不安時,屋內突然傳來唐若初的聲音,安九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門突然開了,唐若初站在了她面前,頓時也面露驚色。
“你怎麽會在這兒?”
“我是來找你的。”安九本以為自己才口了得,可是卻不知為何總在唐若初面前無言相對,這樣懦弱的自己可一點也不像她。
唐若初微微側目,只回眸說道:“你......找我何事?”
雖然當時分別,某些事并未言明,可她們都心知肚明,那一場分別讓她們彼此的處境都尴尬。
安九走近唐若初,步子緩慢,踏進屋子時,安九突然反手将門關上,一把将唐若初拉到了門邊相對。
唐若初只是望着安九,捏緊了手指。
不等唐若初開口,安九便搶先說道:“你什麽都別問我,我......想說的話太多,想問的問題也太多,一時之間竟然不知從何說起。”
唐若初咬唇問道:“你這是要做什麽?”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太想你了。”
安九話音剛落,唐若初便微微啓唇道:“我也想你了。”
唐若初的話語讓安九眼睛放光。
她剛才說她想她了?
“你若是真的念着我,就該在出事的時候來找我。”
剛說完話,安九就恨不得扇自己幾巴掌,明明很想她,明明沒有責備,卻總是在她面前故作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