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安九握住了唐若初的手, 讓她不得不松開裙角。
“緊張?害怕?還是不願意?”安九停下了動作,只注視着唐若初。
唐若初的心快要跳出胸口,她只微微搖頭, “小九, 你真的決定了要跟我在一起?”
一起面對将來,一起面對世俗阻攔。
安九皺眉問道:“你不信我?”
“信,你說的我都相信, 可是我還是想知道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她身負心魔,肩上還擔着發揚紫霄宮的重責,她想做的事那麽多, 可她也許根本就活不了那麽久了。
即便安九現在真的喜歡她,那将來呢?
她會不會後悔?
安九握緊了唐若初的手, 讓她放松了些,安九只輕聲道:“我知道你所有的顧慮,請你相信我,一切都由我來處理,只要你心中有我,這世上再沒有什麽能阻礙我們在一起。”
安九俯身貼近唐若初的身子, 伸手輕輕解開她的腰帶,紅裳衣襟散開,露出美人骨。
“我早就準備好跟你一生一世在一起, 那現在你呢?你可準備好了?”
唐若初望着安九的眼睛,她承認自己為安九入了迷,她最拒絕不了的就是安九的溫柔。
直到安九看見唐若初點頭的那一刻, 她滿心歡喜,安九唇瓣輕輕點在唐若初白皙的頸上,此時此刻沉醉于風花雪月。
“不要~”當安九觸碰到唐若初的身子時,唐若初身子微微一顫,連忙抱住胸前,阻擋住了安九。
安九只陶醉在美人懷中,哪裏顧得上其他,一心只想與唐若初融合到一起,只想要跟她在一起。
......
“那小子要是真敢對唐姑娘做什麽,我一定扒了他的皮。”
又是方逸興的聲音傳來,安九不悅地皺眉。
做這種事都能被打擾,安九真應該抽方逸興幾巴掌,再把他給綁了扔湖裏。
唐若初也尴尬地連忙起身整理衣裳。
“等我殺了那小子再繼續。”
“不要。”唐若初微微低下頭。
安九望着唐若初這副羞澀模樣,青絲微亂,臉頰熏紅,我見猶憐,心中還是忍不住沖動了一下,“那下次再來。”
“不要,下次你不許亂來了。”唐若初恢複了清醒意識,羞紅了臉。
剛才她究竟在做什麽?
她怎麽能跟安九做這樣羞人之事?
“公子,真武弟子來了。”
不一會兒,燕無山連忙走來禀告,卻不想見着唐若初尴尬站在一旁,衣裳微亂,場面有些香豔。
燕無山一愣,本來他今夜只奉命看守周圍動靜的,可是這麽一瞧,若安九不是女子,他還真以為她們二人在行周公之禮。
燕無山轉念一想,越發覺得不對勁,這一路上安九确實對唐若初不同。
當初他奉太子命保護安九,可若是安九真跟唐若初有些不可告人之情,那事态可就嚴重了,他必須得禀告太子。
“不用你來禀告,我都看見了。”
安九冷語一出,方逸興便真帶着真武弟子前來了。
方逸興看見安九果真與唐若初在一起,再看看周圍光景,這二人分明在花前月下。
方逸興頓時大怒,連忙拔劍對着安九,怒吼道:“安小九,你真是無恥下作,你竟然敢冒犯唐姑娘。”
此時燕無山與陸清雅也連忙擋在安九面前,拔劍與方逸興和真武弟子相對。
安九不慌不忙地坐下,淡定喝着小酒,說道:“方逸興,我都說過了,我與若初兩情相悅,就算我們今夜相約月下飲酒也不犯哪條江湖規定吧!”
“唐姑娘,你千萬不要輕信這小子的話,這小子今夜約你實屬不懷好意,他想給你下藥輕薄你!”
方逸興一言一出,唐若初愣住,下意識看向了那盤桂花糕。
剛才安九确實像是在阻攔她吃桂花糕,可是自己卻沒有中毒的跡象,而且剛才她确實差點和安九......
安九冷笑道:“方逸興,你這是從哪裏聽到的謠言?你若是誣陷我,毀我清譽,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方逸興指向桌上的飯菜,說道:“這就是證據,唐姑娘,今日我真武師弟到安九房中發現了安九藏在枕下的禁/書,還有一瓶合歡散,這小子分明是想對唐姑娘你不軌。”
“有點意思,真武雖然是你們的地盤,可是你們亂闖入客人的房間裏翻東西,還栽贓陷害客人,這就是你們真武的待客之道嗎?”
“你!安小九,分明是你做了這些龌龊之事,你還誣賴真武?”
“此事确實是我真武待客無禮了,還請安公子見諒!”這時走來一位長胡子的中年男子,身穿棕色長衫,目光如鷹。
此人一出現,真武弟子紛紛抱劍行禮。
方逸興連忙說道:“外公,此等小人何需跟他客氣,不如直接将此人綁了處置。”
原來是符常。
安九打量着符常。
符常繼續說道:“不過若是有惡人于我真武門作惡,我真武也不會坐視不管。”
安九起身向符常抱手行禮,道:“晚輩見符前輩也是個講道理的人,那符前輩應該知道捉賊拿髒,若是沒有證據,真武這番刀劍相向,晚輩倒是要向符前輩讨個公道了。”
“這就是證據!”方逸興忽然從懷中拿出了瓶子與幾本書扔在地上,厲聲道:“安小九,你這般無恥,還有何話可說?”
安九不慌不亂走過去,撿起了地上的書,示意衆人道:“就憑這本春......秋圖?”
聽罷,方逸興一愣,可是安九手裏拿着的分明就是一本春秋圖。
“怎麽可能?”方逸興一把搶過了書,可是翻開一看,裏面的內容竟然不是那些污穢之物,而是詩集畫圖?
“怎麽會這樣,我們分明看見的是春宮圖啊?”
“沒錯,我可以作證,這本春宮圖就是我從安小九房間裏找到的。”其間一位真武弟子連忙幫着方逸興解釋。
安九問道:“這位兄臺,你沒事到我房間裏翻東西做甚?還有,你說你在我房中找什麽春宮圖,你怎麽知道這書為何物?莫非你看過?”
“我,你別胡說,我只是今早打掃客房的時候才無意瞧見的。”
“師弟不必跟他多費口舌。”方逸興厲聲說道:“安小九,這本書剛才分明還是禁/書,怎麽我拿出來就變了,可是你做的手段?”
安九無語搖頭道:“符前輩也看見了,你這乖孫找人來污蔑晚輩的清白,結果沒有證據,又誣賴晚輩換了證據,晚輩實在是太冤枉了。”
“外公你別聽他的,還有這瓶藥可以作證。”方逸興拿出了那瓶藥,說道:“我請師兄幫我查看過了,這就是合歡散。”
安九反駁道:“可笑,你随便拿出一瓶合歡散來就說是我的,你怎麽不說是你自己的?”
方逸興說道:“這分明就是從你房間裏找到的,你還敢抵賴?”
“那你如何保證不是你這位師弟放在我房中,然後又栽贓嫁禍說是我的?”
“我......”方逸興一時啞口無言。
他确實無法保證。
方逸興忽然走到了桌前,指着桌上的飯菜說道:“這就是證據,我從你房間裏搜到這些東西時就料定你小子對唐姑娘不安好心,便請師弟監視你,師弟一路跟着你,師弟親眼看見你在飯菜裏下了藥,可惜今夜你手下在周圍替你守着,師弟無法進來,這才着急告訴我,我們這才前來阻止。”
“聽起來還像模像樣的,不過方逸興,你是瞎嗎?你沒看見桌上的飯菜沒動過,我們只吃了幾塊桂花糕而已,要是有事早就有事了。”
安九說這句話時語氣加重。
氣死她了,要不是方逸興攪局,該出事的早就出事了。
方逸興指着桌上的桂花糕說道:“安小九,你敢不敢讓我們查一遍桌上的東西?”
“有何不敢?”安九說道:“不過,若是你們查過之後沒有什麽,你方逸興得跟我磕頭認錯!”
“你!”
“這小子太猖狂了。”
“太欺辱人了。”
安九無視着周圍議論的聲音,只冷眼看着方逸興,問道:“你小子要是沒這個膽量就別誣陷我,趁早滾蛋,別打擾了我跟若初吃飯。”
“唐姑娘不能跟這小子再在一起了。”方逸興着急說着,生怕唐若初不相信他說的話。
方逸興咬牙道:“好,只要你真敢讓我們查,我就不信你真沒做這些事。”
方逸興特意讓小師弟盯着安九,因為小師弟一向誠實,從來不說慌。
他說安九下了藥安九就一定是下了藥。
“請把!”安九擺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方逸興示意下,真武弟子中一位師兄走了出來,此人擅長于藥物,有沒有放合歡散他一試便知。
随後,那位師兄走到桌前,仔細檢查了一下那些飯菜,包括桌上的小酒,最後搖頭道:“沒有下藥,所有的東西都很正常。”
“怎麽可能?”方逸興吃驚地看着安九。
安九卻只看向符常,道:“符前輩,你看是不是該讓你這乖外孫跟晚輩認個錯呢?”
安九故意看向符常,因為她早就聽說過了,符常是個十分正直之人,而且特意注意規矩二字。
只要合乎規矩二字,為了信譽,他絕對願意讓他的乖外孫給她認錯。
“安小九,你不必為難我外公。”方逸興咬牙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今日我本來就只是擔心唐姑娘罷了,一時沒有證據指證你,不過也無妨,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跪!”
最後二字方逸興說得極重。
“不要!”
就當此時,宋詩雨連忙跑了過來,連忙說道:“小九,我知道此事是方大哥對你不住,但是你也不能太過分,如此羞辱方大哥啊!”
安九道:“什麽我羞辱他?是他來找我麻煩!”
她已經為了宋詩雨忍讓方逸興了,可是他還是一直在糾纏唐若初,現在還來打擾她的好事,她哪裏能輕易放過他?
“宋姑娘不必為在下求情了,在下認這個錯!”
“小九,此事過了便算了,何必如此?”唐若初看向安九,眼神示意她不要太過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安九本來打算放過方逸興,但是看見唐若初也為方逸興求情,她突然很不高興,更不想放過方逸興。
“唐姑娘不必說了,只要唐姑娘沒事,在下受些屈辱也無妨。”方逸興看向唐若初的眼神裏帶着些許無奈與深情。
宋詩雨瞧見後,只是輕咬唇,臉上隐隐帶着一絲傷感。
安九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要跪就快跪,廢什麽話!”
“小九!”唐若初不悅地皺眉。
明明安九不是這種人,不知為何她今日卻要為難方逸興。
方逸興又氣又惱,卻也只得咬牙下跪。
突然間,就在方逸興要下跪的時候,忽然一個人以極快速度趕到,将方逸興扶起。
此人速度快到安九根本看不清楚他的樣子,只能看見他模糊的身影。
等到那人停下了步子後,安九再看去時,卻只見一個紫袍戴冠的年輕男子坐在樹上,腰上挂着大大的葫蘆,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得饒人處且饒人,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嘛!”
“小師叔!”真武弟子見罷,連忙向那人行禮。
真武執掌小師叔顧啓明?
安九眯着眼睛打量着那人,難怪自己羞辱方逸興而符常卻一句話也不說,也十分淡定,原來他知道自己搞不定此事,便尋來顧啓明相助。
安九早就聽聞顧啓明武功高深莫測,為人古怪了些,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不過可惜,方逸興今日得罪了她安九,誰也別想救!
“顧前輩怎麽也來了?”安九懶得跟顧啓明客套了,索性直接問話。
顧啓明笑道:“我真武門一向廣交江湖朋友,來者皆是客,可是我卻聽說今日我門中弟子竟然對客無禮,便想來瞧瞧。”
“恐怕要讓顧前輩失望了,不過一場誤會,晚輩已經化解,怕是顧前輩趕不上這場戲了。”
“可我卻覺得我來的正是時候。”顧啓明突然挑眉看向安九,道:“剛才在來的路上,我一直跟着我門弟子,忽然瞧見有一名弟子面生,而且還使得一手偷天換日的好武功,竟然神不知鬼不覺把逸興懷中的書掉包。”
“安小九,果然是你使的手段!”方逸興憤憤道。
方逸興正要打向安九報仇時,卻被符常攔下了。
安九只笑道:“有意思,顧前輩竟然還看見這麽有趣的一幕,那為何剛才不說?”
這個顧啓明竟然一直跟着方逸興等人前來,為何剛才不露面,非得等到方逸興要下跪時才出手?
顧啓明道:“那人武功太高了,我顧啓明是個武癡,自然忍不住追去,畢竟有人能在我顧啓明的眼皮底下做這種事,我也實在是好奇。”
“哦,那人呢?”
“跑了,不過不是我抓不住他,是還有人在幫他,這兩個人都是絕世高手啊!不過我認出了那兩人的身手。”
顧啓明說到這裏時,故意看向安九,試探她的神情,安九卻依舊淡定從容,這倒是讓顧啓明有些佩服她的膽識。
顧啓明繼續說道:“那人出拳速度極快,力道無比大,我循着那出招的章法猜測,那人應當是太原第一勇士貝武義,至于使得一手偷天換日手法的人應該是俠盜裴道,這兩人聽說如今都入了八方門。”
顧啓明果然聰明。
安九身邊有八大高手暗中保護,更有燕無山與陸清雅二人貼身保護,方逸興讓真武小師弟監視她的時候,她早就知道了。
而她的房間有沒有人進過,有什麽人進過她也一清二楚。
只不過安九懶得計較罷了,今夜方逸興連同真武弟子要對付她的事安九也早知道,便提前安排好了貝武義與裴道半路攔截,其餘人繼續在暗處盯着。
卻不想,還是讓方逸興等人找來了,安九還想貝武義與裴道怎麽放他們過來的,原來是顧啓明出手。
顧啓明忽然拿出了春宮圖扔在地上,道:“本來我懶得插手此事,可是安公子你欺人太甚,認錯便認錯,磕什麽頭啊!”
顧啓明說着,拿起酒葫蘆喝着。
安九笑道:“顧前輩,就算這幾本書是晚輩的又如何?”
方逸興指着安九罵道:“安小九,你還真是無恥至極!”
“無恥至極的怕是另有其人。”安九繼續說道:“顧前輩可知道這些書是在下從魚子墨那裏拿來的,晚輩也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一輩,看些大人的書又如何?在場的哪位沒看過?”
“胡說!我真武清規戒律嚴明,我門中弟子不會看此等禁/書的。”此時符常終于開口反駁安九。
安九說道:“那就讓魚子墨來說說呗!”
說話間,安九眼神示意魚子墨,魚子墨便笑着走向前,說道:“符前輩,顧前輩,這些書呢是掌門從我這裏花二十文錢買來的,不過這些書也不是我的,是在下閑時無聊跟貴派弟子吃酒賭錢時,貴派幾位弟子輸給在下的,對了,那幾位今日也有在場的呢!”
魚子墨說罷,便指着那群真武弟子說道:“你你你,這本美人圖可是你的,還有你,你還欠我二兩銀子呢!”
魚子墨這麽一說,那些真武弟子紛紛低頭。
符常當場被打臉,頓時火冒三丈,指着那些弟子道:“你們回去都等着領罰吧!”
此時安九笑道:“符前輩不必如此動怒,這些事哪個年輕小兒沒做過?只是這些畢竟是上不得臺面的,私下知道便好,可是你的乖外孫非得掃了晚輩的臉面,你說傳出去晚輩和貴派弟子如何做人?”
“哈哈~你這小子有點意思!”顧啓明笑着看向安九,她颠倒黑白的口才還真是不錯。
明明是安九的錯,這下倒是弄得成了真武弟子不會做人了。
安九道:“顧前輩,你們無非不就是不想讓方逸興給晚輩下跪磕頭認錯,覺得有失臉面嘛,晚輩也不為難他了,此事就此作罷如何?”
顧啓明頭靠在樹上,一副悠然模樣,道:“行,如今道理全讓你小子說了,我們還有何話可說?”
“不行!”方逸興厲聲說道:“安小九作惡多端,他當日滅我斧頭幫,今日又對唐姑娘做此下作之事,小師叔可千萬別放過他!”
這時唐若初說道:“方公子,小九沒有說錯,我同她兩情相悅,請方公子日後莫要再以我為理由針對小九了。”
聽到唐若初說了這句話後,方逸興頓時心痛無比,道:“唐姑娘,難道這些日子的一路相伴,你還不明白在下的心意嗎?安小九這等魔頭如何與你相配?”
“說了半天原來是因為看上了我安小九的女人,所以才來找我麻煩!”安九冷笑說道:“符前輩,你剛才也聽見了,我與若初情投意合,你還是多管教一下你的外孫,別讓他再做出什麽糊塗事來,省的日後惹上麻煩。”
“安小九,有本事你與我堂堂正正的決鬥,背地裏使些手段算什麽英雄好漢!”
方逸興那眼神恨不得當場就砍死安九。
“我說逸興,我剛才的話你是沒聽明白嘛?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顧啓明眼神一瞪方逸興,方逸興頓時無話可說,只好收住了武器。
這個時候,安九打着哈欠、伸着懶腰,道:“今夜有些晚了,這飯怕是也吃不成了,若是各位無事,晚輩這就回去休息,畢竟明日還得趕路呢!”
安九正要走時,符常忽然拔劍擋住了她的去路。
燕無山與陸清雅也連忙持劍相對,其餘真武弟子也紛紛動手,氣氛再次冷了起來。
安九冷眸看向符常,問道:“符前輩這是要做什麽?”
“報仇!”符常冷語說道:“安小九,方天鴻如何得罪你我不管,你滅斧頭幫時滅絕人性,連他不會武功的妻兒都不放過,真是禽獸不如!”
安九無語道:“此事并非晚輩所為,你們沒有證據,休想讓我頂罪。”
“我們有人證!”
“人證?”
安九疑惑看向符常,他應該不會說謊,就是不知道他口中的人證是指誰。
方逸興厲聲說道:“安小九,你萬萬沒有想到你的惡行被人看見吧!當初的慘案還有幸存之人,那人親眼所見是你安小九屠殺的我斧頭幫,你還有何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