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話說另一邊,王翠芬拿到錢,開始她的看房之旅。

這天是周末。林建國最近沒有案子,今天休息,一大早就去做兼職了。

王翠芬跟着一個看房團,坐着大巴到一處售樓處。

她剛接觸房,許多東西都不太懂,基本上都是處于旁聽狀态。

快到結束的時候,她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跟在一個身着打扮都極為豔麗的中年婦女旁邊。

那女人化着濃豔的妝,打扮得珠光寶氣,一看就是個富婆。

王翠芬剛要沖上去找他們算賬,擠開人群,居然沒影了。

她四下看了看,就是沒能發現人,想了想,沖出售樓處,正好看到林建國上了一輛私家車,那個富婆就坐在副駕駛,兩人有說有笑。

王翠芬氣得火冒三丈,立刻追上去,想招出租車,可惜現在都是網約車。等了好一會兒,才有個出租車過來。

“大姐,去哪?”

王翠芬勾頭往外瞅,“車呢?已經沒影了?”

司機回頭,“什麽?”

王翠芬差點氣哭,“車已經不見了。”

司機沒好氣道,“那你還走不走?”

走個屁啊。她才不浪費錢呢。

王翠芬心事重重回了家。

今天,林建國陪着周金貴去看房,誰知進去看了沒幾分鐘,周金貴就離開了。

林建國有些納悶,“這房子不是挺好的嗎?怎麽不看了?”

周金貴搖頭,“這房子地段不錯。可惜不是學區房,将來沒什麽升值空間。”

林建國擰眉,“原來買房還有那麽多道道。”

周金貴點頭,“那當然了。想當初還沒限購的時候,我幾乎把手頭所有現金都買了房。後來限購了,我就開始買金子。”

“那你怎麽還看房?”

江城每人限購兩套房子,第三套就不允許了。

周金貴笑笑,“我打算給我兒子買一套,到時候給他裝修成婚房。他也老大不了了。”

林建國臉上帶笑,“那是該買一套。”

林建國一直到了晚上八點,才離開。

回到家的時候,王翠芬很想跟他吵一架,但是想想這事得抓個現形,才更有說服力。

她忍着不耐,背對着他,閉上眼先睡了。

林建國以為她媳婦太累了,也沒當一回事。

睡到淩晨兩點多,林建國做了個夢,夢裏他爬上爬下大掃除,周金貴站在旁邊一個勁兒勸他歇歇,他頭也不擡回道,“周姐,我不累。”

王翠芬氣得彈跳起來,下意識就想把林建國踢下床,想了想,又收回腳,趴到他身邊,反問,“周姐叫什麽名字?”

睡得迷迷糊糊的林建國下意識回道,“周金貴。”

“周姐家住哪啊?”

“淺水灣10幢801室。”

“你和那周姐怎麽回事啊?”

這次沒有回答,呼吸綿長,一看就睡熟了。

王翠芬卻怎麽都睡不着。

第二天,臨近警局下班,王翠芬守在警局門口,看着她男人坐上地鐵。

她緊随其後跟了上去。

林建國到底是警察,總覺得身後有人跟着自己。王翠芬差點被對方發現。只好離得遠些。

進了地鐵,裏面人太多,林建國自然注意不到王翠芬。

着急忙慌,終于趕上了。隔着老遠,王翠芬看到林建國上了地鐵。

到了市中心,林建國下了車。

王翠芬趕緊跟上。順着人1流,她看到林建國下了地鐵。

她一直尾随,直到他進了一處高檔小區。

這小區顯然很嚴格,出入都要用卡,訪客也要告訴業主姓名,還要打電話給業主,核實無誤會方能進入。

王翠芬哪認識裏面的人,只能拿着手機裝作在等人的樣子。

直到她遇到一個送外賣的,然後聽到業主的名字。

“你媳婦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呢?這幾天你把你媳婦誇得天上有,地下無,我都想見她一面了。說不定咱倆還能成為朋友呢。”

林建國一邊拖地一邊道,“我媳婦最大的優點就是賢良淑德,溫柔心善。她跟誰都能處好。咱們小區大多數都是我單位,誰家有事都喜歡跟她唠。拿她當知心大姐。”

周金貴興致更高了,“哎,那你啥時候帶你媳婦來我這呗。正好陪我說說話。我跟你說,我不讓她白來。我給她開工資。我一個人在家,無聊得很。這小區裏住的都是有錢人,每次出去,他們看我的目光都有些……”

周金貴撓撓腦袋,“反正就是無法形容。好像看暴發戶的目光。”

提起這事,林建國也有話要說了,“做為一個警察,我還真得提醒你。沒事,別總往自己脖子上挂那麽多金子。一看你就是有錢的主。你說人家不偷你偷誰啊。做人要低調。”

這話也是好心,但是周金貴卻道,“我呀,其實都知道。但是吧,我以前窮慣了,就想顯擺。我要是不戴這些東西出去,我就渾身不自在。”

林建國搖了搖頭。話已經說了,聽不聽在于她。

就在這時,門鈴被人按響。

林建國要去開門,周金貴忙道,“還是我去吧。”

林建國繼續拖地。

“請問你找誰?”周金貴納悶地看着外面這個陌生女人。

王翠芬挑剔地上下打量周金貴身上的家居服,腦袋一下炸了,她一把推開周金貴,一眼便看到正在打掃的林建國。

對方正在專心拖地,似乎察覺到有人注視他,下意識擡頭,沒成想還沒等他直起腰,身上已是結結實實挨了一腳。

王翠芬劈頭蓋臉就是一通打,一邊捶一邊哭,“你個沒良心的,我為你生兒育女,省吃省喝,你就是這麽對我的。林建國,你沒良心啊,你……”

林建國挨了第一腳,看到是他媳婦,很想第一時間解釋,但是他媳婦虎起來,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那家夥,一個兒地勁兒打啊。不打夠本,她都不能停手。

她平時經常卸貨,手上也有勁兒,林建國又不忍心跟媳婦對掐,只能硬生生挨她的打。

眼見着王翠芬居然連“狐貍精”都說出來了。

周金貴已經忍不了了,關上門,呵斥一聲,“給我住手!”

王翠芬回頭,指着周金貴破口大罵,“你這個臭不要臉的,一把年紀了,臉上都起褶子了,還勾此別人家老公。你有錢,你去勾引小鮮肉呗。你破壞別人家,你不得好……”

還沒說完,林建國伸出大掌捂住她媳婦的嘴,在她耳邊小聲道,“你誤會了,我是在她家做兼職。我倆沒關系。你想啥呢。”

王翠芬瞪圓眼睛,啥?做兼職?

等林建國松了手,王翠芬這才注意到她男人身上正挂着圍裙,而周金貴正抱着胳膊,一臉複雜問林建國,“林隊,這就是你剛剛說的那個賢良淑德,溫柔心善的好媳婦?”她被王翠芬罵,也來了氣,上挑眼尾,不屑道,“整個一潑婦嗎?”

王翠芬尴尬死了。她在小區一直都是知心大姐的形象,誰都愛跟她唠唠。

其實人前她還是很給她男人面子的,也愛裝溫柔心善的警察老婆。但是剛剛那一幕讓她直接破了功。

不過王翠芬覺得自己沒錯,任誰看到剛剛那一幕都得炸。

她反應過來,沖林建國道,“是你自己說你要送外賣的,你也沒跟我說你給人當保姆啊。”

林建國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嘴巴子。之前聽了科長的話,他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暫時不告訴他媳婦,省得她疑神疑鬼的。誰成想,竟還是沒躲過。

這麽遠居然都能讓她找來了。

早知道如此,他當初為啥想不開要瞞她。得虧他媳婦打的是他,要是打周金貴,那就不是賠禮道歉能解決的。說不準還得賠人家精神損失費。

那他這些天不就白幹了?

林建國拉着王翠芬的手,沖周金貴一個勁兒道歉,“周姐,真是不對不住。我媳婦平時不這樣。她呀,就是緊張我。以為我真在外面幹啥錯事了。剛剛她罵你那些話都不是真的。”

王翠芬忙道,“是我的錯,我沒搞清楚情況,我就瞎想。但是我剛剛有一句說的沒錯。您長得确實像狐貍精。”

林建國臉都綠了,側頭看他媳婦,心想,你說啥呢。有你這麽說人的嘛。

王翠芬笑盈盈上前,“哎呀,我跟你說,狐貍精可不是人人都能當的。首先得好看,讓女人瞧了一眼都得嫉妒。你說說,你要不是長得這麽好看,我也不可能誤會不是?”

周金貴被她這副厚臉皮樣兒給逗笑了,揮了揮手,“行了,有一點林隊說得沒錯,你确實是個能說會道的。”

王翠芬見她不生氣了,拉周金貴坐下,“你怎麽會請我們老林當保姆啊。我跟你說,他做事可慢了。平時我讓他幹點事,老是慢慢騰騰。哎喲,能把我急死。”

周金貴三言兩語把自己遇到林隊的事情說了,“其實我主要是害怕。有這麽個警察在家,我能放心。”

王翠芬心一下子就軟了,“你說說你,住這麽大的房子,多空曠啊。你孩子呢?”

周金貴嘆了口氣,“兒子不跟我一塊住。他自個兒有家。”

王翠芬見她似乎面有愁色,很貼心沒再說這個。

林建國打掃完衛生,“地我已經拖完了,周姐,你想吃什麽菜?”

王翠芬忙道,“你做啊?你手藝哪比得上我啊?”她側頭看向周金貴,有心想要表現,“我手藝比她好,你想吃什麽?我來給你做。”

周金貴還真是饞了。其實林建國做菜手藝不差,但是他會的樣太少,來來回回就那幾樣,她都吃膩了。

周金貴本來就饞嘴,笑盈盈道,“我也不知道你擅長什麽。我廚房裏剛買的菜,你盡情發揮所長吧。”

王翠芬點頭,“那成。”

說完,她一把揪住林建國的胳膊,沖她使了個眼色,“你來給我打下手。”

周金貴看着他們夫妻一前一後進廚房,拿起電話,“我讓你們找的保姆找到了嗎?對……我要本地人,最好在本地有房子的。我可以加薪。好,我明兒在家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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