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戰略性撤退

聽着床上撲騰的聲音,席妄穩住心神,空氣裏的信息素撞擊他的意志力。

他下床的動作抖了一下。

扶住床沿,重新站穩。

他開燈,撿起被摔到角落的袋子,從袋子裏褲子口袋翻出抑制劑。

席妄皺眉看着藥瓶的劑量用法。

——根據個人的信息素等級不同,劑量如下,等級E一次一片,等級往上一級,需多增加一片。

他捏着抑制劑,“你信息素等級?”

床上的人扭動身子,身上的襯衫皺巴巴被汗濕後貼在身上,“不告訴你,略略略。”

席妄:……

病得不輕。

他倒了一手的藥,大約五六片,把手伸過去。

“吃了。”

蘇野手被捆住,用鼻子湊過去聞了下,“不吃。”

說完就往床尾蠕動。

席妄伸手拽住他的腳腕,一把把人拖過來。

手下的腳腕纖細到可以輕易折斷,白皙滑嫩,如同溫潤的羊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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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話。”

“不。”蘇野用腳踹他,“不标記我就滾開。”

汗滴從他的額頭滲出,滑過突起的青筋,落入襯衣領口。

他下巴線條緊繃,眼神暗得可怕。

“你就這麽想要我的标記?”

蘇野感受到面前人的威脅,乖乖沒敢動,用大眼睛猛盯着他。

眼神直白又熾熱。

“想,想要标記。”

“先把藥吃了。”

“阿——”

少年主動張開嘴,頭上還戴着毛絨絨的兔耳朵,像極了小動物。

席妄警惕的神經松懈了些,再次把手伸過去。

“嗷嗚”

蘇野一口咬住席妄的手,心裏樂開了花。

“嘶——”

席妄倒吸一口氣,“松開。”

對方咬得死死的,完全是下了狠勁兒。

被迫無奈,席妄捏住他的臉頰,硬是把自己的手抽回來。

一看虎口處,一圈清晰泛血絲的牙印,上面還帶着亮晶晶的口水。

“嗚嗚嗚”

蘇野掙紮着,似乎感受到身邊這人低到負值的氣壓。有點慫了。

席妄黑沉着臉。

下手力度豪不留情,捏着他的臉,硬把藥塞進去。

聲音咬牙切齒,“你敢吐出來試試?”

蘇野含着藥,眼巴巴地盯着席妄看。

威脅。

這是赤果果的威脅!

“苦。”

席妄冷道:“苦就受着。”

“真的好苦……”

他垂下眼簾,少年眼眶中閃出點點淚花,眼尾隐隐發紅。

算了,跟他置什麽氣。

席妄倒水回來。

抑制劑還沒起效,空氣裏的信息素味道沒有絲毫的褪去。

怕蘇野再撲過來,他動作迅速解開一邊手的束縛。

“水在這,自己喝。”

蘇野試圖抓住席妄的衣角,後者頭也不回地打開陽臺門。

從後面看,身形竟然有些慌亂。

冷風撲面過來,二十幾層的高度夜風砭骨。

濕透的襯衣穿在身上,席妄松了口氣,坐在陽臺的沙發上。

馬路上車流穿行,霓虹明媚,如同地面上的星河。

夜風徐徐刮過,刮起襯衣的衣擺,拂動男人的發尖。

坐在淡淡的陰影裏。

身上似乎還殘留着那股惑人的奶香味。

席妄低着頭,摩挲被咬腫的手,上面殘留着細細密密的跳疼。

是屬狗的嗎?

咬人真疼。

24小時便利店。

一個高挑的身影快步走進,徑直走向前臺,“你們這有賣撬棍嗎?”

前臺:“撬棍?”

他上下打量這年輕的男生,身上還帶着股酒味,該不會要去打群架吧?

“就是那種能用來撬鎖,又能順手用來打人的棍子。”

虞賀用手比劃着,心裏燥郁,他去了附近的五金店,這個點基本都關門了。

不然他才不會傻到來便利店找。

“哦哦懂了,我給您拿。”

最後,虞賀從便利店出來。

手上多了個掃把。

路邊走過的人,遲疑地轉頭看了他幾眼。

“艹”

虞賀一把折斷手裏的掃把,暴躁地把遺骸塞垃圾桶。

他要這種玩意兒幹什麽??

這東西根本就沒有攻擊力!!

站在路口,虞賀對着路燈錘了幾拳,心裏依舊煩悶。

出租車停在他面前,“靓仔,坐車嗎?”

虞賀凝視着不遠處高聳的酒店,身側的拳頭捏得死緊,緩緩吐出一個字,“不。”

他轉頭,堅定地朝酒店走。

多管閑事、自作多情,

他都認了。

虞賀站在24層門口,他盯着大門,來回走了幾時遍。

最後他下定心思,停下腳步。

“我只是關心同學。”

他把耳朵貼在門上,裏面什麽聲音也沒有,他心裏壓到底的煩悶稍微減少了些。

虞賀松了口氣,抱着膝蓋蹲在門邊。

只要裏面一有什麽不對勁,他都能知道,也能第一時間沖進去。

早知道把那半截掃把棍兒也帶上,必戳死那老男人!

随着時間過去,抑制劑逐漸起效。

蘇野混沌的思想一點點變得清明,視野裏是裝修闊氣的牆面。

什麽材質不知道,反正光滑到反光。

接着,他在倒影中睨見衣衫不整,手腕被領帶束縛,很像被不可描述過後的自己。

蘇野:!??

他秒彈起來,床墊彈性太棒,把他彈到床底下。

幸虧床下鋪了厚厚的墊子,響聲不大。

他左手還被捆在床頭,渾身沒力氣,扶了下床頭的櫃子,想站起來。

結果櫃子自動滑開。

裏面放着……套子、潤滑油以及增加興致的輔助道具。

卧……槽?

蘇野迅速解開手上的繩結,摸了摸後頸,一片光滑。

他松了口氣。

這變态果然對他有想法!!

(╯‵□′)╯︵┴─┴

蘇野站起來認真考慮了兩秒。

是出去把席妄狠揍一頓還是戰略性撤退?

好漢不争一時勇。

等哪天他找準機會,一定要把席妄套上麻袋一頓揍!

讓你知道觊觎爸爸是要付出代價的。

蘇野抄起袋子裏的衣服,翻出掩蓋劑,對着自己就是一頓噴。

随後他打開門,視野裏好像晃過去什麽黑影。

虞賀:好險。

席妄聽到聲音,推開陽臺門,只看見掉半截在地上的被單,他早就猜到。

人又跑了。

他走過去,彎腰撿起被單,一聲輕微的聲響落在地上,是兔耳朵的發箍。

席妄撿起來。

指尖猶豫了下,最後捏了捏兔耳朵尖。

不是想要标記嗎?

跑得這麽快,果然是個小無賴。

蘇野回到家。

他倒在床上睡了個昏天黑地,最後他是被渴醒的,揉着眉心坐起來。

蘇野伸手拿過床頭上的水杯,喝了口,喉嚨的幹澀感才削減了半。

他摸出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踹在床下的手機,他整整睡到下午,睡了十幾個鐘。

上面有數個未接來電和微信消息。

[班主任來電13……響鈴29聲]

[莊楠:給你買了麻辣燙,你人呢?]

[莊楠:你沒來上課?]

……

他粗略瞄了兩眼,先給班主任回電。

電話接通,阮女士:“你今天怎麽沒來學校?發生什麽事了?”

蘇野的聲音通過聽筒,夾雜着沙啞,“身體有些不舒服。”

Omega本身就是弱勢群體,是允許每月有固定假期的。

所以阮女士沒有細究,叮囑:“我先幫你請假,你什麽時候身體好了,來辦公室找我銷假。”

“好的,謝謝老師。”

蘇野挂了電話,又給莊楠發個表情包,“爸爸在這.jpg”。

莊楠秒回:[今天訓導主任巡班,抓了好幾個逃課的,我在五班都聽見他發火的聲音,你居然敢不來。]

[蘇野:随他抓,對了,今天的麻辣燙我沒吃到,不算。]

莊楠:……

這家夥怎麽心這麽大,都被抓逃課了,還只想着吃呢!?

蘇野關了手機,嫌棄地聞聞自己馊了沒。

拎着衣服走進浴室,說起來是浴室,實際上只是個兩平方還沒隔斷的廁所加上淋浴頭。

溫水一沖,蘇野的手腕刺刺的。

淡紅的勒痕是他自己在無意識掙紮出來的。

蘇野蹙眉,他的發情期為什麽會提前?

他只在包廂裏喝過唯一一杯,是席妄點給自己的牛奶。

但不可能是席妄。

大費周章給自己下藥,到房間還喂自己吃抑制劑。

這自相矛盾行為,怕是傻子都幹不出來。

在這之前呢……

蘇野忽的想起那杯奶茶,以及從休息室走出來的人。

他大約知道問題出在哪了。

在飯桌上。

蘇義山端着筷子卻沒有動,費解地皺眉,“為什麽呢……”

蘇母:“你怎麽了?今天不是說去找客戶嗎?難道是他們那邊刁難你了?”

蘇野注意力全在飯菜上,默默吃飯沒有發表意見。

蘇義山摸着下巴,“正好相反,合作方給我彙了五百萬,說是作為活動資金。”

今天他去席氏,席總居然又親自見了他。

最後還額外給彙了筆款。

蘇義山不小心瞥到席總手上的傷痕,那是一圈暧昧十足的牙印。

奉承道:“能讓席總看中的,一定是個很優秀溫順的Omega。”

席妄淡淡看了蘇義山一看。

“正好相反,他是個愛折騰的小無賴。”

蘇野夾了個雞腿,邊吃邊想:都是有錢人,怎麽甲方粑粑人又好又慷慨,而席妄這種富二代就知道不務正業。

這就叫差距啊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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