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一天的陰霾都被驅逐。
晚上, 陸芩在床前美滋滋地敷面膜，時不時拍打兩下, 暗嘆自己的皮膚水嫩水嫩的。
這時, 蘇魚魚打來視頻。
她随手接通。
蘇魚魚被她這突然的黑臉吓了一跳，摸摸胸口︰“你這是受什麽刺激了，怎麽突然愛美起來，我都有點不适應了。”
大學時候, 全寝室就陸芩不敷面膜不用護膚水。
她給的理由理直氣壯。
天生麗質。
真是要氣死人，而且，陸芩的皮膚的确很好，蘇魚魚有時候忍不住掐她，仿佛能掐出水來。
聽陸芩自己說, 高中時，她經常被教導主任抓到。
原因是她一個學生還化妝，化眼影, 塗唇彩，陸芩很無辜, 她明明什麽都沒用嘛。
聽到蘇魚魚的驚呼, 陸芩頓了下，神色不自在, 幸好面膜夠黑, 将她的表情隐藏了起來。
“怎麽，保養保養，也有錯嗎？”
這盒面膜是上次購物時, 超市搞活動附贈的。
陸芩看沒過期，就拿來用了，不過有點癢癢的，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對這面膜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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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魚魚憋笑︰“沒錯沒錯。”
芩芩這是春心蕩漾了啊，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帥哥入了她的眼。
唉，她這個老媽子終于不用操心芩芩的終身大事了，小孩兒明顯開了竅，都愛起美來了。
陸芩含糊問︰“你打電話來是有什麽事嗎？”
蘇魚魚這才回過神︰“哦，我是想跟你說網上那事，對了，你跟R&l集團的陸總認識嗎？”
“啊？”
陸芩怔了下。
蘇魚魚納悶︰“芩芩，你都不關心網上的事嗎，被人污蔑了，還有心情敷面膜。”
陸芩呃了聲︰“氣壞了自己，得不償失。”
蘇魚魚︰“……”
好像有點道理。
想起網上的事，蘇魚魚奇怪地指出一點︰“……你看到沒有，R&l集團的官方認證號發了聲明，把罵你罵得最兇的那些人揪了出來，說是要逐個發律師函，告上法庭。”
蘇魚魚語氣興奮︰“我看底下的評論都說，那陸總貌似在追你，所以才這麽護短！”
陸芩︰“……”
蘇魚魚犯花癡︰“我聽說那陸總長得很帥，比明星都帥，人家還是留學歸來的，青年才俊，才貌雙全。你今天這麽異常，不會真是跟人家有什麽關系了吧，藏得挺深啊你！”
“我們還是不是姐妹兒了？你居然瞞着我，想當初，我跟大壯在一起，我第一個告訴你！”
蘇魚魚哼哼唧唧。
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陸芩只好坦白︰“這件事情挺複雜的，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十分無奈。
陸清城明明是她哥好嗎。
“好吧。”蘇魚魚興致缺缺，捧着臉奇思異想︰“……你說，你會不會是R&l集團流落到外面的千金小姐呢，電視裏不都這麽演的嗎，要不然這次他們怎麽這麽護着你。”
蘇魚魚偷偷說︰“我聽說，那陸總親自下達命令，臉都黑了，員工第一次見到他那樣。”
陸芩面無表情︰“哦。”
她又問︰“你怎麽知道這些？”
蘇魚魚理所當然地攤手︰“網上都在傳啊，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維護你絕對是真的！”
見蘇魚魚胡思亂想，這麽下去估計得說她是R&l集團的私生女。
陸芩只好坦白︰“他是我哥。”
蘇魚魚随口︰“誰？”
陸芩︰“陸清城。”
“親哥？”
蘇魚魚倏然頓住。
“嗯。”
陸芩看了眼床頭的鐘，十五分鐘到了，她撕下面膜，随手丢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裏。
蘇魚魚一開始是帶着開玩笑的心情猜測的，但聽閨蜜真的承認，她忽然不知道說什麽。
芩芩之前說過，情況有些複雜。
這麽多年，芩芩一直沒回去，看來也是有原因的。
蘇魚魚還記得大學時候，芩芩跟大部分同學一樣，閑暇時間就去咖啡館兼職，拿着那份微薄的報酬。
她從來沒跟別人提起她的家人。
而且，芩芩搬到青雲小區，也是因為那兒的房租便宜。
蘇魚魚小心翼翼︰“我是不是提到你的傷心事了？”
她有些懊悔，早知道她就不提R&l集團的事，R&l有什麽了不起，傷害芩芩的，管他再帥，再有才，都是她蘇魚魚的敵人！
陸芩莞爾︰“這怎麽就成傷心事兒了。你以前沒問我，我就沒說，沒什麽大不了的。”
蘇魚魚吐吐舌頭。
——
第二天，陸芩醒來。
她突然想起上次在獸醫醫院的醫療票據和疫苗單都在，于是拍了個照，發到了微博。
或許是昨天被R&l集團發過聲明，網民們謹慎了許多，那些說要人肉、要曝光、要寄花圈的人消失了，只剩下陰陽怪氣暗諷的。
——我們這等小平民有什麽資格議論資本呢，人家有權有勢，僞造個醫療單也不是沒可能。
——是啊，聽說有錢人都有那些不為人知的小癖好！
——還真是惡心呢！
——洗白的水軍，這種錢你也收，不怕晚上做噩夢嗎！
——呵呵，一生黑！
想了想，陸芩又把狐貍的日常照片發了上去，有打哈欠的，撒嬌的，進食的，睡覺的。
——虐完了貓，又治療，治好了又開虐，我說你們有錢人是不是有病啊，有神經病！
——對啊對啊！
——你還不如直接虐死它得了，反反複複，它是哪輩子得罪你了嗎，要受這樣的罪！
陸芩無語了。
她幹脆直接關閉了微博，眼不見心不煩，反正無論她怎麽解釋，他們都會針對她。
陸芩掀開被子，下床洗漱。
洗手間，無意間擡頭，她發現自己臉上好像有一顆紅痘痘，陸芩不可置信地湊近鏡子。
陸芩︰“！！！”
天啦嚕！
這是營養過剩？
她懊悔不已，早知道昨晚就不敷面膜了，陸芩碰了碰那顆紅痘痘，有些欲哭無淚。
——
京都某棟別墅裏。
田杭坐在客廳的地板上，手指在鍵盤上 裏啪啦，毛都氣炸了，邊打字邊罵罵咧咧。
“操，你才有病，你全家有病，我看你他媽就是吃飽了撐着，只能在網上當鍵盤俠！”
“什麽？巴結上陸總的女人？那是老子的姐，人家那是親兄妹，你一個外人操心個毛啊！”
“小癖好？哪兒有你這龜孫子癖好獨特啊，你祖宗要是知道你這副德性，非從棺材裏爬出來不可！”
“媽的，有本事來京都，老子不揍你個四仰八叉，你就不是誰才是你的祖爺爺！”
田杭的兩側，分別站着田父田母，兩人都被網上的言論氣得不輕。
田父見兒子嘴裏髒話不斷，氣憤的同時，也不忘教育兒子︰“誰教你說的這些髒話……”
田母打斷他︰“兒子罵得好！媽支持你，放心罵，別管你爸，你爸他就是個榆木腦袋！”
田父︰“……”
田母胸口憋着悶氣︰“你又不是沒看到，芩芩被他們罵成了什麽樣子，杭杭這還算輕的。”
——
莫森林打開門，看到陸芩時，有些忍俊不禁，尤其在看到她臉上的紅痘痘之後。
“你這是內分泌失調？”
陸芩︰“……”
所以她應該怎麽解釋？
她清咳一聲︰“唔，就……昨晚沒睡好，因為網上的事。”
莫森林笑意收斂了些，讓她進門，然後轉身去了書房。
他出來時，手上多了一個平板，莫森林把昨天整理的視頻和資料都單獨拷了出來。
陸芩接過平板，疑惑︰“這些是什麽？”
莫森林︰“小區的監控錄像，我昨天去小區監控室找的。還有，查到了一個虐貓組織，這個組織挺龐大的，各界人士都有。”
陸芩先是看了看監控，她發現，那天往狐貍腦袋上套塑料袋的人居然是一個半大的少年。
看模樣，應該才十五六歲。
她內心震驚，同時也有些複雜，陸芩又看向莫森林整理出來的名單，是虐貓組織的人員。
裏面各界人士都有。
在外，他們是彬彬有禮的謙謙君子，賢淑名媛，內心卻已經黑暗，腐爛，發臭。
陸芩手指微微顫抖。
她在名單下面無意間瞥到了梁心雁的名字，這個名字并不特別，她覺得很陌生。
但陸芩注意到這個名字，是因為她後面備注着光明漫畫社。
她想了想，拿出手機，發信息給責編秦甜。
——編編，你認識梁心雁嗎？
那邊很快回複過來。
——認識啊，就上次對你愛搭不理的那個女人，她喜歡溫主編，對誰都一副好像欠了她錢的樣子，部門的同事都不太喜歡跟她相處。
——好的，謝謝。
陸芩聯想到前幾天，在公交車站，她看到梁心雁和溫主編似乎在争執，李霜也在那兒。
而這份名單裏，沒有李霜。
正冥思苦想時，陸芩忽然感覺一絲熱氣吹拂着她耳邊的發絲，她僵了下，緩緩偏過頭。
“你坐這麽近幹嘛？”
她小聲嘀咕。
莫森林正在陪她一起看平板上的名單，聽到她發問，疑惑側頭，迷茫地眨了眨眼。
他無辜極了︰“難道我們以前不是這個距離嗎？”
陸芩︰“……”
她咬牙︰“你能不對我吹氣嗎。”
莫森林很委屈，慢吞吞地說︰“你不要污蔑人，我看名單看得好好的，哪裏吹氣了？”
“你不能仗着我喜歡你，不會對你生氣，你就随便……”
“停停停！”
陸芩連忙捂他嘴巴。
這個狗男人太可惡了，自從昨天告白後，就學會了沒皮沒臉，還想跟她裝無辜？！
追人就是這麽追的嗎！
莫森林沒躲，只眨了眨眼。
陸芩感覺到手心裏的熱氣，吓得把手立刻收了回來！
“你，你不許亂來！”
莫森林眼眸裏侵染着笑意，神情促狹，不經意捏了捏女孩兒垂落在耳側的發絲。
“你說的這個亂來，具體界限是從哪裏到哪裏？”
他聲線故意壓得很沉。
“我好衡量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