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陸芩打開門, 走了出去。
莫森林懶懶靠在牆壁上，聽到動靜, 微微偏過頭。陸芩也看到了他, 面上故作鎮定。
她伸手︰“給我吧。”
莫森林手裏拿着暖貼，陸芩一出來就看見了。然而男人并沒有直接給她，而是傾身向前︰“不給個獎勵嗎，想要一個愛的麽麽噠。”
他乖乖将右臉對着她。
陸芩︰“……”
“這暖貼可是我奔波兩小時才買到的。”
他聲音聽起來很失落。
陸芩一聽, 心裏的那點兒小扭捏完全煙消雲散，迅速往他臉上親了口，然後牽起他的手。
“喂，都這麽晚了，你幹嘛還跑那麽遠去買, 我只是不舒服，又不痛，下次不要這樣了。”
陸芩幫他暖手。
他的手一直都很涼。
莫森林摸她頭發︰“傻瓜。”
“剛剛騙你的。從回來到現在也就半個小時, 我哪裏多出來的兩小時？真是個小糊塗蛋。”
莫森林眸中浸染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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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想騙一個吻而已。
陸芩︰“……”
她有種想捶死他的沖動！
莫森林把暖貼放到陸芩手上，之前他看過了說明, 便叮囑她︰“晚上睡覺的時候, 把包裝撕了，貼在後腰或者腹部, 不要貼着皮膚, 要不然會燙着，要貼在睡衣外層。”
陸芩剛蓄滿的氣瞬間消了。
她悶悶地哦了聲。
“生氣了？”莫森林伸出手，拇指的指腹輕輕摩擦她的臉頰, 怕涼着她，又很快收回。
陸芩皺了下眉。
她抓住他的手指頭。
“你手怎麽還這麽涼？”她腦海裏閃過許多片段，有接吻的，牽手的，但毫無例外都是涼的。
莫森林聳肩︰“體質原因吧。”
陸芩不放心，去檢查他穿了多少衣服︰“你是不是穿少了？莫森林，我跟你說，你別以為男人能抗，不怕凍。到時候凍壞了你後悔都來不及，我看啊，你就是個巨嬰，要不是我在你身邊，你真的會把自己養沒了。”
她念念叨叨個沒完。
沒注意到莫森林久久注視着她。
他垂下眸，輕笑︰“有個女朋友真好。”
陸芩沒好氣地看着他︰“有個男朋友也很好啊，搓手給我暖腰，大晚上還給我送暖貼。”
兩人相視一笑。
最後，莫森林依依不舍在陸芩額頭上印下一個晚安吻，陸芩跟他揮手，然後進了房間。
蘇魚魚盤腿坐在床上，正拿着一包山楂片嚼着，她啧啧啧︰“啊，剛确定關系就這麽粘人了，以後還了得？要不你倆上廁所也一起吧，光站在門外卿卿我我就一個小時了。”
陸芩輕哼︰“你就羨慕我吧。”
她美滋滋地放下暖貼，還摸了兩下，走上前打開行李箱，拿出睡衣打算換上。
然後再把暖貼用上。
蘇魚魚一個山楂扔過去，被這個活寶氣得差點暈厥過去，她吐槽︰“我羨慕你什麽？哎喲寶貝兒，你頂多就接個吻，牽牽手，肉沫子都還沒吃到呢，你就敢擱我面前秀！”
她簡直被氣笑了。
陸芩︰“……”
她惱羞成怒︰“蘇魚魚我警告你啊，你別沒羞沒躁的，小心我告訴你家大壯……”
“告我啥狀？”
蘇魚魚瞅了瞅她。
“說我浪嗎？”蘇魚魚忍俊不禁，往床上一趟，在後面擱一抱枕，翹着二郎腿好不自在︰“不用你去告狀，孟大壯比誰都了解我浪不浪，嘻嘻，芩芩，你鬥不過我的。”
陸芩︰“……”
她想把這丫頭嘴堵上。
——
次日白天，蘇魚魚在直播塘沽村的日常生活。聽村民說，深山裏有個廢棄的木屋，好幾十年沒住人，老人都說那裏有亡魂久久不散。
于是，蘇魚魚和孟俊上山。
陸芩和莫森林沒去，他們去了小溪邊約會，溪邊有幾個婦女在洗衣裳，小溪深度只到膝蓋，水很清澈，能看見游來游去的小魚。
陸芩彎腰捧了一小把。
手心裏就捧進了兩條只有米粒大小的小魚。
她驚喜不已。
外界對塘沽村的認識，大概只想得起“鬼村”“枯井”“冷漠”等等片面的主觀的代詞。
卻忘了這裏山清水秀。
陸芩從來沒見過這麽淺的小溪，要不是正值生理期，她怎麽也得脫下襪子走進去感受感受。
潺潺溪水。
嘩啦嘩啦。
心跟着靜了下來。
兩人坐在岸邊幹淨的石頭上。
陸芩回憶起前些日子，從莫森林強吻她，到她接受告白，這些好像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她小聲嘟囔︰“別人追人都是送花送禮物，要不就是看電影，你倒好，什麽都沒做。”
而且還把自己拐到了。
陸芩暗道自己沒出息。
莫森林低頭玩弄着她的手指，她的手又白又小，被他寬大的手掌襯托得更精致。
他輕輕一攏。
就把她的手包裹在內。
陸芩瞥他，想伸回手，卻被他捏得緊緊的，仿佛生怕她消失似的，陸芩只好随他。
半響，莫森林起身。
陸芩問︰“你去哪兒？”
“等我一會兒。”
莫森林往小道走去。
陸芩一臉疑惑，同時心裏也七上八下的，莫森林不會是後悔了吧，想扔下她偷偷回去？
好在，莫森林回來了。
他手裏多了一簇金黃的野花，陸芩愣了下，連忙起身，走了過去，莫森林把花遞給她。
“你這是……”
莫森林彎起眼楮︰“你不是說我沒有送你禮物嗎，我第一次追人，也沒有多少經驗。”
陸芩嘴角微微上揚。
“我想着，追求人不就是讨喜歡的人歡心嗎，送花、送禮物、看電影都是這個道理。”
“你開心嗎？”
陸芩手裏握着野花，轉身就走，在大石頭上坐下，嘀咕︰“我怎麽感覺你這說法有點像鳳凰男呢，追人什麽都沒做，還給自己找理由，我說了，你才臨時抱佛腳送野花。”
“你老實說，你是不是窮得沒錢給我買花了？所以學電視劇随便摘一把野花糊弄我。”
陸芩越想越覺得是這樣。
莫森林︰“……”
他表情無奈，從她手中把那簇金黃的小花朵拿過來，輕輕嗅了下︰“它有名字，叫旋覆花，寓意挺好的，不是什麽野花。”
雖然這花在野外随處可見。
“喂！”
陸芩把花搶過來。
她怒嗔他︰“你不是花粉過敏嗎，還敢聞，莫森林，我看你就是沒吃夠上次的教訓！”
陸芩忽然想起了什麽。
她怔了下，好幾秒才問︰“你……上次那朵玫瑰花，不會就是送我的吧？同事只是借口。”
莫森林默默轉回頭。
看他這默認的模樣，陸芩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越看越覺得手裏這花比任何名貴的花都好看。
陸芩拿出手機，對花拍照。
莫森林忽然問︰“你剛剛……是不是以為我很窮？”
陸芩聳聳肩，随口說︰“沒事啦，窮就窮呗，反正我也很窮，你就一程序員，我就一漫畫師。”
“挺配的，哈哈。”
莫森林面色複雜。
由一簇野花引發的深思，他忽然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将自己是迷霧森林的老板的身份告訴她。
還是暫時保密吧。
這時候告訴她，她會以為他以前都在騙她。等感情穩定了些，堅固了些，再告訴她也不遲。
莫森林打定了心思。
陸芩抱着花，沒忘莫森林剛才說的話，于是拿着手機在浏覽器輸入框愉悅輸入幾個字。
旋覆花花語。
跳出來的第一條信息就是花語，陸芩看了眼，怔住了，久久沒說話，唇線抿得很緊。
莫森林︰“怎麽了？”
陸芩側頭看他︰“別離。”
“旋覆花的花語是別離。”
莫森林知道她在想什麽，忙解釋道︰“別離開我的意思。”
陸芩臉色緩和了些。
她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小黃花，心裏想着，詞語都是人造出來的，花語也是人類賦予的。
花只是花而已。
——
回到蓉城。
第二天，李竟抱着狐貍來到青雲小區。沒錯，在莫森林和陸芩都決定去鬼村探險時，狐貍在家沒人照顧，他們不放心。那時候，能放心交代的人只有李竟，陸芩想起在警局時，李竟抱着兩只小貓倔強的模樣。
所以她非常放心。
但看到李竟濃濃的黑眼圈，陸芩過意不去，她不好意思地接過狐貍︰“是不是麻煩你了？”
李竟連忙擺手︰“沒有沒有。”
他瞅了眼倚靠在門邊的老大，鼓起勇氣說了句︰“……只要老板這個月能給我加薪就行，我沒什麽好累的。”
貓糧的錢他不在意。
就是這個貓實在太鬧騰了。
不僅欺負他家倆貓，還把家裏紙巾抓得到處都是，亂撒尿、亂拉屎，他有苦難言。
大晚上貓還嚎叫。
這幾天他都沒睡個好覺。
莫森林微笑︰“你老板深明大義，肯定會的。”
李竟眼楮一亮︰“謝謝老大！”
李竟待得不久，連門都沒入，就歡歡喜喜回去了。
陸芩疑惑看向莫森林︰“他怎麽會感謝你，又不是你給他加薪。”
“我是他老大。”莫森林睜着眼說瞎話︰“我話裏的份量還是挺重的，到時候跟上面說說，他最近養……呃加班都加出黑眼圈了。”
“上面會給他相應的獎金。”
陸芩半信半疑︰“這麽容易？”
她只知道謝鳴龍和李竟都是莫森林的大學同學兼室友，喊他老大，可能是寝室裏年齡最大。
沒想到莫森林還官高一階。
莫森林面不改色︰“我們公司很人性化的，老板人也很好說話，也不在乎這些錢。”
陸芩逼近他，盯着他眼楮︰“你這表情看起來很心虛，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莫森林無辜︰“……”
陸芩直視他半響，然後聳聳肩，抱着狐貍徑直進門︰“好吧，我只是随口說說，男人有幾個秘密很正常，我自己不也有秘密嗎。”
“我很有錢。”
莫森林只好坦白。
陸芩腳步頓了下，回頭。
“所以你不用擔心跟我在一起會生活拮據。”莫森林一臉認真，繼續說着︰“買花的錢有，買房的錢有，買車的錢也有。”
所以我不窮的。
陸芩︰“……”
在溪邊她就随口一說，沒想到這個男人當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