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4
最後兩節課是數學的随堂考,滅絕師太已經叫數學課代表發試卷。
一考就是兩節課,試卷比較容易,他第一節 課就寫完了,然後被吳發發他們借去抄了。
楊寧她很認真地再寫試卷,但是臉色很是蒼白,不時拿手捂着肚子,做男人沒有大姨媽的困擾,倒是讓他忘記了這一茬。
滅絕師太不知什麽時候轉到了後排,悄無聲息,沒有一點前兆。
好在傅清時及時将自己的試卷從他那裏抽了回來,所以吳發發正對着天書一樣的數學題抓耳撓腮。
她把傅清時的試卷拿了過去,“既然寫好了,那就交了吧!”
傅清時看着數學老師拿走了他的試卷,其實他還有幾個故意寫錯的題沒改,不過也只能作罷。
學校下面有家生意不錯的奶茶店,店裏的招牌蜂蜜甜茶賣得特別好,打出的廣告語暖胃又暖心,楊寧很喜歡喝這款甜茶,甜而不膩,而後微苦,淡淡的奶香在舌尖綻放。
“時哥,你的奶茶”,吳發發喘了口氣,把奶茶放在他桌上。
“辛苦了。”
“不辛苦。”
“不過時哥,我沒想到你還喜歡喝這種女孩子才喜歡喝的東西”,吳發發嘿笑道,那張胖臉上很是猥瑣。
此時教室沒有幾人,空調仍在嗡嗡響着,傅清時把奶茶放到了楊寧桌上,而後穿上厚重的校服離開了教室。
這番操作就讓吳發發不懂了,難道傅清時對楊寧有意思,但這也不應該啊!畢竟楊寧看着實在很普通,壓根沒有絲毫亮點。
原諒他只有那麽點可憐的腦細胞,實在想不通。
楊寧姍姍來遲,看到桌上放着的奶茶的時候,她愣了一下,環顧四周,教室裏很安靜,大家都在學習,傅清時還沒來。
Advertisement
而此時的吳發發也在偷偷打量着楊寧,光看有什麽用,怎麽不喝呢!
晚自習寫作業的時候,楊寧總是走神。
第一節 晚自習下課後,班長走到後桌,“傅清時,你補辦的校徽。”
“謝謝。”
班長板着臉有些僵硬地離開了。
“時哥,你校徽掉了啊”,吳發發問道。
“嗯!昨天晚上不小心掉洗手池了。”
楊寧嘴唇動了動,她原本想問是不是落在她這兒了,但聽完兩人對話後,她又把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開口的話給吞了下去。
低垂着頭,有些失落。
高中生活,時間過得說快也快,說慢也慢。
辦公室到教室的那條走廊上,蘇筱慕追上了傅清時,“傅清時,我這裏有兩張音樂會的門票,你這周有時間嗎?我們可以一起去看啊!”
“抱歉,我周末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蘇筱慕笑容一僵,而後笑得更燦爛了,“沒關系,以後有時間還可以再約啊!
曾經傅清時總是追在蘇筱慕身後,那時她對他卻愛答不理,現在情況卻颠倒過來,他對她愛答不理,她反倒主動貼上來了。
果然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還沒靠近教室,就聽到裏面的吵鬧聲。
“我們說錯了嗎?你以為傅清時搬到後面來是因為你嗎?你也不照照鏡子,看自己配不配。”
“我不配你們就配嗎?”稍顯憤怒的聲音。
“我們可沒說自己喜歡傅清時,也不知道是哪個不要臉的寫的日記,我都快吐了。”
“你們誰還記得日記的內容嗎?”
“第一次見他時,他穿了一件白色襯衫,坐在琴房裏……真惡心。”
楊寧覺得自己像是被當衆扒了衣服一樣被所有人拿異樣的目光審判。
楊寧知道很多人都在背後議論她,她可以假裝不知道,不在乎。
但現在被人當着她的面罵,她只想将眼前這些面無可憎的臉全部撕碎。
她握緊手心,緊咬牙關,擡手給對面的人一巴掌。
“曹尼瑪的楊寧,你敢打我,我撕了你。”
班長見事情越鬧越大,趕忙跑出去找班主任了。
“傅清時,要不要管一下”,蘇筱慕狀似擔憂地道。
實則很清楚,對于這樣的事,他從來不會多管閑事,遇到了也只會扭頭就走。
喜歡他的人實在太多了,他哪有時間管一個普通女生的感受。
傅清時快步走進教室,甚至都沒等蘇筱慕将一整句話說完,他已經失去了身影。
女生打起架來,尤其是纏鬥在一起的時候,神都攔不住,旁邊的人都不敢出來勸架。
傅清時抓住了扯住楊寧頭發的那只手,輕輕一扭,女生叫了一聲,吃痛地放開了手。
他将楊寧護在了身後,手臂被尖利的指甲劃出了兩道血痕。
“鬧夠了沒有”,清冽的聲音裏帶着愠怒,在嘈雜的教室裏依然清晰可聞。
“啊……”
女生驚呼一聲,掩面而去,似乎是不想自己以這樣狼狽的樣子出現在他面前。
等班主任匆忙趕來的時候,吵鬧已經結束。
“楊寧呢?”班主任喊道。
“老師,傅清時剛剛把楊寧拉出去了”,一學聲道。
“她回來了讓她到辦公室找我,張盈,李雪梅,李燦,你們三個跟我去辦公室。”
班長十分盡責,已經把前因後果以及設涉事人員名單全都告訴了班主任。
通向天臺的樓梯間,修長的手指捋過了被扯地淩亂的頭發,頭繩早在剛剛地拉扯間不知掉到哪裏去了。
傅清時動作非常溫柔,連神情都異常溫柔,“怕嗎?”
楊寧一直強忍的眼淚一瞬間落了下來,她肩膀顫抖着,将自己的臉埋在膝蓋裏,然後哽咽的聲音越來越大,根本壓抑不住。
等她情緒稍微平靜下來後,傅清時從衣兜裏取出了一包紙巾,遞給她。
“謝謝”,她小聲道。
離開樓梯間時,楊寧回頭看了傅清時一眼,少年站在窗邊,陽光打在他半邊臉上,如夢似幻的美感,她甚至不敢問他為什麽要幫她,為什麽要那麽溫柔地對她笑。
她原本以為自己已經不那麽喜歡他了,但此時仍舊因為他心髒怦怦亂跳。
最後一節晚自習,距離下課還有五分鐘,此時教室沒有老師,班長代為管理紀律。
“班上的事我本來不想多管,但以後誰要再借我的名霸淩其他同學,我想我們有必要好好交流一下。”
安靜的教室裏,站在臺上的人的語氣非常凝重,那雙清冷的鳳眸,此時卻異常淩厲。
這是傅清時第一次在全班面前表現得如此鋒芒畢露,一個眼刀子過去割得人生疼。
班上鴉雀無聲,哪怕是班主任,都沒有他那般氣勢。
班上對他不怎麽感冒的男生也覺得他此時的确夠爺們。
他話音落盡,下課鈴聲響起。
—
母親暈倒的時間,傅清時只能記住了一個大概的時間了,三月下旬。
他記得那天晚上下晚自習回家,人已經暈倒在地上。到醫院以後,他才知道她已經癌症晚期。
在看楊寧進門後,只是那間原本應該亮燈的房間卻是一片漆黑,傅清時有點心神不寧。
他沒有像往常一樣站在暗處,而是進了昏暗的樓道,上了五樓。
鐵門虛掩,他聽到了少女慌亂的疾呼。
傅清時面色一沉,直接推開了門。年長者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而年幼者跪在地面,焦急慌亂到手足無措。
“傅清時,你救救我媽”,楊寧回過頭,滿臉淚痕。
傅清時疾步上前,将倒地的人抱了起來,沉聲道:“跟上我。”
像是落水的人陡然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楊寧心神大定,她抹了把臉上臉,快步跟了上去。
傅清時将人抱下樓,因為早知道會發生這些事,所以傅清時一早就找朋友借了輛車,一直停在小區附近,就是為了應對這種情況。
開了車門,傅清時讓楊寧先做了上去,然後把母親平放在車內。才上了車直接一路飙車開向了他一早選定的醫院。
至于是不是超速,他現在也管不了那麽多。
—
宮頸癌晚期,活不過半年!
楊寧從主治醫生的辦公室裏出來,面如死灰,她單薄的身形不斷搖晃着。
傅清時就站在窗邊,那些曾經判了他母親死刑的話他已經聽過一遍了。
他的世界崩塌過一次,他花了數年的時間才重塑一個更為頑固的堡壘,從那以後再沒有任何事物能夠打倒他。
現在輪到她了。
“楊寧。”
傅清時的那一聲輕喚像是喚回了她的神智一般,她如遭電擊,哇的一聲大哭出來,他上前抱住了她。
想哭就哭吧!他會成為她們最堅實的堡壘,護着她搖搖欲墜的世界。
她們終究是不一樣的。
楊寧這一哭足足哭了十分鐘,仿佛水漫金山一樣,傅清時身上的校服被她的眼淚打濕了一片。
哭過後,她一直很沉默,一直靜靜地看着還在昏迷的母親,怎麽也看不夠似的。
傅清時在外面向班主任給自己和楊寧請了假。
知道情況後,班主任沉默了一會,楊寧的假他批了,但傅清時呢!他又是站在什麽樣的立場請這次假的。
傅清時沒有和班主任多解釋什麽,有些事自己心裏清楚即可。
—
傅清時與系統有過約定,信仰值每達到一億,會提供一次特效藥,遏制癌細胞擴散,清理少部分病變細胞。
一次特效藥可以支撐一年的時間。
他和系統經過多番扯皮扯皮,提前預支了一瓶抗癌特效藥,一個透明的小玻璃瓶,裏面是透明液體。
傅清時推開房門,楊寧轉頭看了他一眼,她笑了,只是笑得有些勉強,比哭還難看。
“傅清時,謝謝你。”
傅清時坐在旁邊空床上,看了眼她,又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人。
“我已經給班主任請假了。”
“嗯!”她扯了扯嘴角。
第二天中午,傅清時回了一趟學校,撿了楊寧桌上幾本重要的書和試卷放在紙箱裏。
班上的同學的目光幾乎都聚在他身上,因為他的舉動議論紛紛。
傅清時和楊寧現在是什麽關系。
離開學校前,他被班主任叫去了辦公室做思想工作。不過傅清時向來意志堅定,他決定的事情基本沒有人撼動,班主任也拿他沒辦法,看着他走了。
再到醫院時,他媽已經醒了,傅清時則把裝了書的箱子放在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疫情嚴重,我在家開開心心地寫,大家在家開開心心地看,不要亂跑,注意身體健康,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