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2 (1)
人群中走出來一個肩抗二杠三星的上校, 是這次軍訓的總指揮,像是傅司允這樣的軍中刺頭且背景極其深厚的人, 也只有總指揮親自出面, 才能管得動他。
将打得難舍難分的兩人分開。
總指揮喊了一句,“其他人原地集合,開始訓練。你們兩跟我過來。”
離開了學生的視線後,總指揮負手站在兩人面前, 瞪着兩人,一臉嚴肅。
“傅司允,身為教官誰準你對學生動手的,是不是覺得老子天下第一。行事無度,目無軍紀”, 總指揮指着他的鼻子吼道。
他要打贏也就算了,關鍵是他竟然被一學生打得滿地找牙,簡直就是給他們丢人, 他這一打,他們的威信要遭受多少質疑, 以後工作還怎麽展開。
這個沒腦子的蠢貨, 總指揮不由被他氣得直發抖,恨不得再踹上他兩腳。
傅司允一撇嘴, 卻因為扯到傷口, 倒吸一口涼氣,他其實很不服氣,剛想反駁就被總指揮狠狠剜了一眼, 才不甘不願地歇聲。
“還有你,連教官都打,你可真有膽,以後再敢打架,就給老子滾回你們學校去”,總指揮背着手又走到傅清時面前,嚴厲批評。
“這件事,我會告知你們學校領導,怎麽處分我不幹涉,但是傅司允,你身為我部下,這次我記你一次大過,你有意見沒有。”
傅司允別過頭,冷哼一聲。
傅清時則大方認錯,畢竟沒吃虧。
“你叫什麽名字”,鑒于他認錯态度良好,總指揮态度不由緩和了幾分。
“傅清時。”
“……”
瑪德,老子是上輩子欠了你們這群姓傅的。
Advertisement
“歸隊吧!”
——
“老傅回來了”,在門邊觀望的向禹朝他們揮了揮手,然後幾人快速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假裝無事發生。
傅清時回來後。
“沒事吧!”
他嘴角有傷,臉頰也淤青了一處,雖然全程壓着傅司允打,但拳腳之間免不了擦擦碰碰。
“沒事,我先去洗個澡”,說着傅清時拿了幹淨衣服便往外走去。
幾人面面相觑後,周宿比了個大拇指,“老傅這回是真爺們。”
洗完澡後,傅清時現在樓梯間的窗戶旁,給李博安回撥了電話過去。
“清時,帝王媚劇組有回複了,說男一的角色定下咱們了”,李博安說道,話語裏隐隐有幾分激動。
這的确算個好消息,傅清時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你盯緊劇方早點把合同談下來,免得夜長夢多。”
“好,等你回來說不準就能開工了。”
傅清時跟他談一會合同內容,才挂斷電話。
他在走廊外面站了一會,楊寧給他發了視頻通話。
傅清時盯着視頻接聽界面,猶豫了一會,走到角落,這才接了電話。
“你臉怎麽了”,楊寧一開口,擔憂地問。
“和教官打了一架”,傅清時習慣性地想笑,但扯到了傷口,不由輕嘶了一聲。
楊寧怔了一下,沒想到他會和人打架,傅清時的性格他是了解的,他絕不是會主動挑事的人。
“疼不疼。”她眼底都是心疼。
“有一點。”
“你臉湊近我一點。”
“我給你吹吹,就不疼了。”楊寧對着屏幕做着吹了幾下,他耳邊滑過溫暖的呼呼聲。
“傻丫頭。”
目光缱绻溫柔,傅清時靠着牆。
像是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他心底泛起漣漪。
“不問我為什麽打架嗎?”
“肯定是因為他做了惹你生氣的事”,楊寧點了點頭,對自己男朋友全身心的信賴。
傅清時輕笑,“他是我表哥,我們以前有很深的過節,他是家裏的小霸王,行事霸道,從來不怎麽考慮別人的感受,小時候我們經常打架……”
楊寧撐着腦袋,認真地聽着傅清時跟他說起他的過往,他的家人。
“那他是嘉嘉姐的哥哥,你二伯的兒子,你不是應該叫他堂哥嗎?”楊寧問道。
“我父母離婚後,我一直和我媽媽這邊的親人生活在一起,和長輩間改了更親近的稱呼,但是和傅司允他們矛盾比較深,我不願意改,所以就一直以表相稱。”
表,外也。
這也是傅清時變相地排斥和這些兄弟姐妹之間的關系。
“我很少聽你說起你爸媽,是因為他們離婚的原因嗎?”
“只能說一部分吧!他們工作都比較忙,跟我相處時間不多,不是很親近,所以沒什麽好說的”,他輕笑一聲。
“那你會不會很難過。”
“我要是難過你要怎麽安慰我”,傅清時打趣道。
楊寧眼珠輕轉,似乎是真的再思考該怎麽安慰她。
“那我把媽媽借給你好不好。”
傅清時被她逗笑了,意味深長地道:“你媽媽也是我媽媽。”
楊寧臉頰轉紅,這句話也太讓人想入非非了。
——
第二天參加軍訓的時候,傅清時直接去了整訓隊,帶他們的是個姓方的教官,據說原本整訓隊的教官定的是傅司允,但因為昨天打架的事,他被臨時替換,換了這位方教官。
昨天學生發到學校論壇的圖片帖子也被一删而空,甚至校方下了命令,關于昨晚的事一律不許再提,誰在網絡上再傳播這件事,被發現直接記大過一次。
畢竟關乎軍隊形象問題的事,不得不小題大做。
傅清時也在中午的時候被班導叫去談心,記小過一次,一年內不許評獎評優。
整訓隊每天會花兩個小時的時間訓練站姿,走步和正步,其他時間則是訓練就是長途奔襲和打靶,教練會再教授他們一些格鬥技巧。
比一般訓練方陣的訓練強度更大,也更辛苦。
早上他們站完半個小時的軍姿後,每個人都要跑三公裏,按學校四百米操場算的話要跑七圈半,有時限最遲一個小時跑完。
長途奔襲對傅清時而言自然沒有問題,跑完三公裏臉不紅心不跳。方教官倒也沒詫異,畢竟能把傅司允壓着打的人,體能自然不會差。
射擊是在下午,每人每天都有三發子·彈,其他時候則是練習端槍,槍下懸塊石頭,以此鍛煉手的穩定性。
槍是真槍,彈倒不是實彈,而是空包.彈,殺傷力大大削弱了,就怕很多人第一次開槍情緒不穩,打到其他人就好玩了。
傅清時手上是一把早已退役的□□,膛口磨損有些嚴重,射擊精準率應該很低。
教官正在指導其他人如何用槍,他指導完一個才會發子·彈,然後看着他把子·彈打出去,一切的謹慎都是為了安全考慮。
輪到傅清時的時候,傅清時從教官手上接過子彈,而後熟練地将子·彈上膛。
“練過?”方教練道,不然不會這麽行雲如水。
傅清時點了點頭,他家裏還有把精巧的手·槍,是他今年生日的時候,他大伯送他的生日禮物。
華夏雖然不允許公民配槍,但是可以通過特殊渠道拿到持.槍證,只要有持.槍證,是可以合法使用槍·械的。
雖然傅清時至今還只試開過一次,但系統裏同樣有射擊場,他會在射擊場裏進行仿真訓練。
按中二系統的說法,持槍的男人最有魅力。
傅清時調整了重心,他原本瞄準的是靶心,可還是打偏在了六環,他沒有喪氣,第一槍本來就是試準頭,再試幾槍的話應該是可以打中靶心的。
方教官不由點了點頭,一般人在第一次碰到槍支的時候可不會像他這麽淡定,光聽到槍響就足夠他們喝一壺的。
剛剛他一路指導過來,有開槍後直接吓地把槍都甩飛,抱頭大叫的,而且這種槍型後坐力非常大,可他全程眼睛都沒眨一下,十分冷靜。
對方應該是對槍支非常熟悉才對,普通人可很難接觸到這類東西。
“不錯”,方教官又扔了兩枚子·彈給他,然後走到下一個人身邊。
一個月的軍訓生活既忙亂又充實,最後一天,燕京幾大學校的人坐大巴車來到他們所再的營區。
這次大軍演,每個學校會各派出六人,共三項比試,每項比試派三人,每個人能且只能參加一項。
燕大整訓隊共三十人,最後由方教官根據所有人的表現,從三十人裏選出六人。
傅清時被選去了射擊組。
第二日,大軍演在熱烈的氣氛中開幕,參加這次軍演的總共六所學校,每個學校的儀仗隊開始入場。
幾個學校領導致完辭後,上午的時間已經過半。
燕大的學生集中在場外。
“希望這次咱們學校能拿到個好名次”,有人議論道。
入學快一個月,大家或多或少都有聽說,燕大前面幾屆大軍演,成績都不怎麽理想,從來沒拿過第一,得過最好的成績是第二,而那一年只有三個學校參與軍演。
去年,燕京理工大學拿了第二,燕大和燕理的學生積怨已久,向來不對付,一但相遇必定口吐蓮花,讓對方恨來這世上走一回。
而他們才得第三,為此被燕理整整嘲了一年,網上跟他們罵架氣勢都矮了一疇。
雖然他們才剛剛入學,但集體榮譽感已經牢牢刻在他們血液裏,和燕理新一輪的戰鬥在他們中間悄然展開。
所有人心裏共同的認知是,就算不拿第一,也絕不能被燕理再壓。
“今年那個奧運長跑冠軍不是被特招進燕理了嗎?咱們學校怕是會有點懸。”
不知道誰話一出,遭到旁邊人一致怒視,這個還沒上戰場就給自家洩氣的二五仔。
“沒事的,負重奔襲輸了,不是還有格鬥和射擊嗎?”那人忙彌補了一句。
結果又換來了衆人新一輪的怒視。
負重奔襲第一個項目,圍繞營地跑一圈,總共三公裏,每公裏會有監察員,防止有人偷奸耍滑,并為體力不支的學生提供支援。
燕理的那位長跑運動員,已是遙遙領先。負重跑以往都是燕京體育學院的強項,如今他們的學生也被甩在了後面。
最終,燕理跑了第一,燕體學生第二,而被方教官寄予厚望的一位燕大學生跑了第三。
第一名能拿下三分,第二名兩分,第三名只有一分,後三名不計分。
“傅清時,你覺得格鬥你們能拿第幾”,方教官問道。
傅清時并不清楚其他幾個學校學生的實力,在不了解敵我雙方紅藍情況下,自然無法做出判斷。
“按照以往情況來說,燕京體育學院會很占優勢,相反格鬥一直是燕大的弱項。”
“如果你能上的話,你們勝算會比現在強很多”,方教官挑眉。
無論是負重跑還是格鬥,亦或是射擊,傅清時都是佼佼者,随時可以頂上去做主力選手,不過比賽有規則,所以只能讓他去優勢最突出的射擊。
“方教官,你太看的起我了。”
方教官拍了下他的肩膀,“你能打贏傅司允,就已經證明了你的實力。”
傅清時可以在現場圍觀,情況稍微有些慘烈,燕大最好的成績仍舊是第三名。
第一名是燕京體育學院,第二名燕京科技大學。
此時燕大學生,心裏像打了鼓似的,七上八下。
他們不求能贏體育學院,就算輸給他們說出去也不丢人,畢竟人家一個學校都是體育特長生,輸了再正常不過。
但是絕對不能輸給燕理,不然又要看到對方在他們頭上趾高氣揚一年。
【學弟學妹們,現在我們拿多少分了,隔壁情況怎麽樣?】
有人在學校大群裏問道。
【我們拿了兩場第三名,發揮還是很穩定的,現在總分是兩分,隔壁格鬥沒成績,但是負重拿了第一,比我們多出了一分。】
【學弟學妹,你們可要加油,千萬不要讓去年的恥辱再度上演。】
【輸給隔壁無顏見江東父老】
【現在還剩射擊,去年我們學校射擊成績怎麽樣啊?】
【emmmmm】
【實不相瞞,沒有名次】
【參加射擊的是哪兩位學弟?】
【傅清時和鞏凡。】
……
因為怕學生影響比賽人員發揮,所以比賽場地用一層隔離網阻擋了學生的圍觀。畢竟燕大占主場,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這些參加軍演的學生給學生淹了。
射擊場,傅清時接過裁判遞給他的槍,試了下手感。
“每個人有一槍的試槍機會,有問題的可以到我這裏更換”,裁判說道。
場上有十二人,每人可以開三槍,然後将成績綜合。
畢竟是和平社會,普通人很少有機會接觸到槍·械,以往射擊比賽,最好的成績也才二十五環。
手上這把槍比他們平時訓練的要好很多,磨損不是很嚴重,至少有八成新。
試完槍後,傅清時大概摸準了準心。
耳邊響起了啪啪的槍聲。
第一槍,九環。
傅清時對這個成績并不是太滿意。
傅清時心念一動,目光如炬,牢牢鎖定住二十米遠初的靶心。
“十環”,計分員舉着手中紅色小旗子,高聲喊道。
……
“又是十環。”
“總分二十九環。”
……
“傅清時二十九環,咱們贏了”,場外有人高聲大喊道。
即使最終成績并沒有出來,但并不妨礙他們心頭的喜悅。
他們燕大破了大軍演有史以來的記錄,哪怕今天真的輸給了燕理,有這個記錄在,他們說出去完全不會慫。
有本事你們也破個記錄。
于他們而言,這是最激動人心的時刻。
“傅清時……傅清時……”
此時燕大已經忘了自己名校的逼格,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在鐵網外面亂喊亂叫。
聲浪濤天,人海翻滾,這便是主場的優勢,超強的凝聚力和榮譽感。
傅清時功成身退。
最終成績燕大3分,燕科大2分,燕京外國語大學1分。
總成績燕大和燕體都得了五分,并列第一,燕科大4分,和燕大最不對付的燕理只在負重跑拿下三分。
燕京外國語大學只得一分,最慘的則是燕京工商大學,全線挂零。
轟轟烈烈的軍訓就此完美地落下帷幕,傅清時的名字也在燕大徹底響亮起來。
以前有很多男生對他不是很服氣,覺得他也就是長得帥而已。
男人靠臉吃飯那叫什麽,那叫小白臉。
現在是真服氣,先是打了教官,又為燕大贏得了榮譽。
甚至不久後有人直接申請了傅清時燕大後援社,學校還批準了,甚至誰也沒想到這個社團将來會成為燕大招生的一面招牌。
從軍營回來後,基本上每個人都黑了一個度。
軍訓結束後,傅清時就要應付即将到來的開學測試。
果然和他之前預料的不差,學校老師出的題目非常難,已經完全超出了高中生的認知,甚至有一些研究生考試的題目。
這樣看來,學校還是不打算讓他輕易過關,甚至沒有想讓他過關的打算。
他是在老師辦公室考得題目。
“做完了。”
這位帶金絲框眼睛的老師是教量子力學的,試卷也是他出的,所以量子力學的內容所占內容較多。
看完試卷後,老師不由感慨道:“像你這樣的天才少年不好好做學問,怎麽偏偏就和娛樂圈過不去……”
老師見難不住他,只好又苦口婆心地勸導,想讓少年浪子回頭,千萬不要自誤前程。
結果發現說了半天是對牛彈琴,只好揮揮手讓他離開了。
他嘀咕了一聲,“也不知道學校是怎麽想的,一棵好苗子就這麽廢了。”
秋高氣爽,辦公室外萬裏無雲,傅清時在學校裏慢悠悠地轉起來。
考完之後,傅清時和他那幾個相處還算不錯的室友吃了頓飯,而後收拾行李離開學校。
—
“軍訓生活怎樣樣?”李博安問道。
“校園生活很純粹,待得很舒服”,他笑道。
“你這話說得怎麽這麽老成,有股子中年人對人生的感慨。少年,你不要忘了,你今年才剛滿十八,拿出你少年人的朝氣來,別一天到晚死氣沉沉的。”
傅清時并不搭理他的一翻演講,而是問道:“帝王媚那邊情況怎麽樣了?”
李博安身體一僵,神情有幾分不對勁。
“是不是出問題了。”
對方嘆了一口氣,“本來我和劇組之前還談得好好的,合同都要敲定好了。但是一周前,我給他們負責人打電話,想約個時間出來把合同簽了,可他們一直含糊其辭,不肯正面回應,後來幹脆直接挂我電話,因為之前你還在軍訓,我就沒把情況告訴你,怕你分心。”
他聲音頓了一下,“這個資源可能會吹,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對方還有說什麽嗎?”
李博安欲言又止,似乎有未盡的話,但像是有顧慮。
“算了,還是不說了,這個角色沒了還會有其他機會的。”
李博安是個正直的人,這一點傅清時一直都很清楚,他很少會耍那些髒手段,因為狠不起來,所以他的經濟人職業一直很難有大起色。
傅清時看他那樣子,大概也猜到了一些,無外乎一些圈子裏的潛規則罷了。
傅清時揉了揉有些脹痛的眉心,回到住處後,傅清時給宋光明打了通電話。
“宋導,晚上好。”
“軍訓結束了嗎?現在狀态還好吧!之前就想給你打電話的,但是想到你還在軍訓挺辛苦的哈哈!就算了。”
“之前我聽我經濟人說,你是有意向讓我出演帝王媚男一的角色,你看什麽時候有時間,我想請你吃個飯。”
“說實話,我的确非常中意你的,所以這段時間一直都在想辦法給你争取這個角色,投資人那邊總算是松口了,你要是有時間可以來禦院,大家喝杯酒聊一聊,我把時間地點發你手機上了。”
“清時,想在這個圈子裏混得好,腦子還是要靈活一點才好,別像你經濟人那麽迂腐,那是耽誤你的前程知道嗎?”
宋光明又苦口婆心地說了一句。
……
和宋光明打了電話,傅清時對他的态度也基本摸清楚了,他在劇組的話語權有限,決定權不在他,所以和他交流無用。
這一晚,傅清時整理了和帝王媚投資方有關的一些信息,其中對他比較有用的信息是電視臺的副臺長姓吳,吳慶豐。
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傅清時眸光一閃。
他和吳發發聊了兩句。
【傅清時:發發,有點事想麻煩你,有時間出來嗎?我請你吃飯。】
【吳發發:好啊!我周末有時間的,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
吳發發發完信息後,一下就跳了出去,在樓上對他爸喊道:“爸,給點錢,我周末要跟我同學出去玩。”
吳慶豐扶了下眼鏡,“玩什麽玩,你下來,我有事跟你說。”
吳發發有些不情願,但為了錢還是跑下了樓。
“這周末,京城會有人下來,你去和人家那邊小輩聯系一下感情,知不知道。”
“我不要,我和他們又不熟”,吳發發一陣搖頭。
“胡鬧,就是因為不熟才要聯絡,你知道下來的是誰嗎?宣傳部的崔局長,這次職位調動,你爸爸能不能升臺長,那還不是人家一句話的事,我也不指望你能幫什麽大幫,但你要是和別人關系打好了,對你來說也算多一條人脈是不是?”
“但是我和我同學已經約好了啊!”吳發發撇了撇嘴。
“約好了你也可以往後推一推啊!”
“那你先給我錢!”他手一攤。
“……”
感情他說這麽多,他全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
“全你媽慣的。”
“謝謝爸爸。”
——
華燈初上,禦院。
“時哥,我選的地方好吧!”吳發發笑道。
吳發發看了眼他爸寫給他的地址,兩人被侍從帶到一間大包廂外面,對方離開,吳發發率先推門進去。
包廂內光線很暗,因為有人抽煙,所以格外烏煙瘴氣,裏面五六個人圍在一張桌子前打牌。
傅清時還以為只有他們兩個人,卻沒想到會有這麽多人。
“人多點熱鬧嘛!”
吳發發心裏卻暗道還好多拉了一個人過來陪他,不然他一個人多尴尬,和他們又不很熟。
傅清時和吳發發的到來似乎還未引起人的注意,或者是注意到了,但沒人理會他,直到一個黃毛嘿嘿笑了一聲,“趙馨,這不是你男神嗎?看來你的面子沒有咱們吳少足啊!”
趙馨回頭嗔了傅清時一眼,“上次約你怎麽沒來!一起玩嗎?我讓他們給你讓個位置。”
“不用,你們玩就好。”傅清時此時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你和他們認識。”吳發發問。
“不認識,你認識嗎?”
“那個是趙馨,咱們臺臺副的女兒,是個已婚少婦,還老是對男人發情。”吳發發湊到傅清時耳邊小聲道。
“那個黃毛叫黃正傑,稷州影視文化公司董事長的兒子,還有那個穿紅衣服的騷包男……”
“不過我都不喜歡跟他們一起玩,沒意思。對了時哥,你找我是有什麽事啊!”
“晚點再跟你說”,傅清時道。
“好,等這邊應付完了,咱們再去大吃一頓”,他咧嘴笑了起來。
趙馨離開了牌桌,翩然坐在傅清時旁邊,“喝酒嗎?”
“我不喝酒。”傅清時搖頭。
趙馨則笑吟吟地倒了一杯威士忌遞到傅清時面前,“給我個面子,就喝一杯。”
吳發發把趙馨的酒搶了過去,然後龐大的身軀硬生生地擠在兩人中間。
我哥他冰清玉潔,怎麽被你這種騷娘們給玷污呢!
吳發發大喊一聲,“我喝。”
趙馨臉都黑了,嫌棄地挪了挪位置,離這個死肥仔遠了一點,又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
要不是今天還有貴客,她肯定和這個死肥仔沒完。
門又被再一次推開。
趙馨聽到聲音站了起來,十分熱情地迎了過去:“崔少,你來晚了,要自罰三杯。”
黃毛正在打牌的幾人也紛紛看了過去,笑臉盈盈。因為眼前這個人的身份足以引起他們的重視。
崔少,崔子平,雖然對方的父親只是個局長,但對方畢竟從京城來,宰相門前三品官,由不得稷州這些土霸王不上前巴結,與京城多一份聯絡,對于他們來說也算多一份出息。
而且說不定可以借崔少平這個跳板,獲得京圈的入場券,鯉魚躍龍門。
崔少平漫不經心地打量了寬敞的包間,随即他眼前一亮。
“傅少,你也在啊!”他越過趙馨往傅清時所坐方向走去。
傅清時:……
傅清時不認識對方,但為了彼此臉上不難看,還是點了點頭。
京城四大家族把持內閣,每一屆內閣首輔都會在這四大家族中産生,從無例外,上層權利壟斷尢為嚴重,內閣甚至已經完全杜絕了四大家族以外的人的晉升渠道。
傅清時沒見過幾面的父親就是四大家族陸家的子孫。
當初,傅明雪年少無知當初看上了姓陸的臉,不顧家裏的反對嫁給了陸思元,最後又因為他在外面包養情婦,甚至沒結婚前就在外面有了私生子,憤而離婚。
離異後又把他帶離了陸家,沒讓他卷進陸家的政治泥潭中。
從他改姓後,基本已經斷了他作為陸家繼承人的資格。
軍隊和政治是兩個相對獨立的體系,四大家族雖然能在政壇呼風喚雨,但對于龐大的軍隊卻影響力有限。
軍隊的人瞧不起玩政治的,覺得玩政治的心都髒;玩政治的也瞧不上軍隊裏的那群莽夫,簡單來說二者之間有壁,小輩之間也是各玩各的。
所以當初他父母無論是結婚還是離婚都引起了非常大的振動,把他帶離陸家,和陸家脫離關系也付出了不少代價。
傅司允總喜歡針對他,其中一個很大的因為是傅清時背後的父系勢力讓他們不喜,哪怕他和那邊交集并不深。
包間裏煙霧缭繞,光線也昏暗,導致不是很看得清每個人臉色如何。
而崔家算是依附陸家的小家族,這其中又涉及到剪不斷理還亂的政治關系網。
崔子平知道傅清時,還是因為在一次慈善晚會上偶然遇到過一次。
雖然傅清時已經脫離了陸家的政治圈,但身上畢竟還留着陸家一半的血脈,和那邊聯系少,但也不是完全不聯系。
“傅少貴人多忘事,怕是不記得我了,但三年前那場慈善晚會,我對傅少可是印象深刻。”
軍方不流行稱某少,覺得矯情不知所謂,那是政圈的習慣稱呼,傅清時也不太習慣,但他會入鄉随俗。
傅清時笑地虛僞,“那倒是緣分。”
說不上熱情,但也算禮數周全。
崔子平沒有覺得對方态度不好,畢竟對方比他出身高,這樣的态度才是正常的。
就如他對這裏其他人一般,雖然表現的并不明顯,但始終保持一種高高在上的俯瞰,他從京城而來,資源人脈見識都不是這些鄉巴佬所能比拟的。
他自然知道他們的想法是什麽,知道也不過是在心裏嗤笑一聲罷了。
“崔少,這是我同學吳發發,稷州臺臺副吳慶豐的兒子”,傅清時道。
只有當事人還不明所以,但其他人卻不由嫉妒地咬手帕。
崔子平對傅清時那麽恭敬,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肯定身份不凡,他那一句聽着只是簡單的介紹,但卻足夠引起崔子平的重視。
有時候一件難如登天的事,對于上層權貴來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這個吳發發看着又胖又傻,卻沒想到傻人有傻福。
趙馨卻吓出了一頭冷汗,好在她剛剛态度還算不錯,他們都沒有做出太出格的事,不然……
“崔少,我還有點事,就不打擾你們興致了。”
“我送你們。”
出了禦院,吳發發道:“總算出來了,那破地方快憋死我了,走,我帶你去好吃的。”
傅清時不由失笑,這個同桌眼裏真的是除了吃的就沒別的了,頭腦簡單,一頓美食就能滿足,卻也活得輕松,心思越重的人反而活得累。
兩人吃了頓夜宵,傅清時又跟他聊了點事,兩人才離開。
吳家大廳。
“發發,昨天和崔少還聊得來嗎?”吳慶豐問道。
“聊得來!”
吳慶豐很高興,沒想到這蠢貨兒子還有點交際手段,今天酒局上崔局長明裏暗裏都在跟他示好,而且還一直誇他養了個好兒子。
他心裏就在琢磨着,是不是昨天兒子給他長臉了,和崔少一見如故還是怎滴。
把吳發發派出去,他根本就想過他能起什麽作用,就是想他成年了,也該出去長長見識,別一直犯蠢就好。
“過來跟爸說說,你們都聊了什麽?”吳慶豐歡喜地對兒子招了招手。
吳發發走了過去,摸了摸像是懷孕三個月的肚子,想了會,“我說了崔少好。”
“然後呢?”
“然後就沒了啊!”
吳慶豐:……
“對了爸,我求你個事,我有個同學,你能不能推薦他做帝王媚的男主啊!”
“這件事我們等會說,你再想一想有沒有比較特別的事發生,讓崔子平對你特別有好感。”
“特別的事”,他睜大眼睛想了半天,“好像沒有吧!”
“對了,我帶我同學過去的,那個崔少對他好像很尊重。”
吳慶豐眼前一亮,“你和你同學關系好嗎?”
“挺好的,他每次都借我作業抄”,吳發發突然發現自己說漏了嘴,嘴巴一捂,不說話了。
“發發,你也太不懂事了,也不知道把同學帶到家裏來吃頓飯”,吳慶豐笑咪咪地拍了拍他的頭,暫時沒追究他抄同學作業的事。
“那你先幫了人家,我才好意思請他來家裏啊!”
吳慶豐一下抓到了關鍵點,“你前面說讓我幫忙的同學就是後面這個同學。”
“對啊!”
“臭小子,不早說!”吳慶豐爆起給了他一個板栗。
“你早也沒問啊!”吳發發捂着頭委屈道。
—
“傅清時,帝王媚那邊怎麽回事,為什麽突然又改口了,你是不是背着我幹了什麽?”李博安語氣有些沖。
顯然是以為他背着他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交易。
他一直都不建議自己帶的藝人太過急功近利,所以除了必要的工作以外,他從來都不會強迫他們去做其他的事。
他也希望他帶的人能夠潔身自好。
“博安,你年紀也不小了,定力還是差了點。”傅清時眼皮一擡。
“你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
“我托了個同學的關系,他爸是電視臺的臺副。”
“你真沒犧牲□□?”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沒用?”傅清時橫了他一眼。
紮心了老鐵。
“老板,你這麽厲害,明天記得發工資,幾張嘴都嗷嗷待哺等着您嘞!”李博安陰陽怪氣地道。
傅清時:“滾。”
—
趕走李博安後,傅清時把新寫的一篇文章發在了博客上。
不知不覺間,博客上的粉絲也突破兩百萬,比李博安替他打理的博客號粉絲還多一些。
信仰值勉強破三千萬,距離一個億的小目标差距還較遠,可留給他的時間卻不多,由不得他不緊迫
他從博客家的賬號裏提了五十萬出來,這是他暑假以來的全部收入,全部都是勤勤懇懇的血汗錢。
傅清時如今的日常開銷,人情往來都是一筆不小的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