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圖書館。
夏之薇看了一眼微信上的信息，來到了葉禹宸說的位置。
德威的圖書館號稱全市最豪華的配置，設計感十足，外校的學生一直很想來打卡只可惜德威中學的圖書館并不對外開放。
何嬌卻是第一次進來。
她一放下書包就說去借書了。
夏之薇遠遠看到葉禹宸，眼睛一亮。她快步走了過來，朝他抿唇一笑。
她正要張嘴說什麽，一本書“啪”的一聲落在了書桌上。
何嬌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夏同學，你也來了啊。”
一個夏同學，敵意十足。
夏之薇不露聲色地露出一個和煦的笑來，默默走到對面。
“何同學，如果有什麽不會的問題都可以來問我和禹宸哈。”
哈？
何嬌瞪大眼睛，盯着對方唇角邊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嘲弄。
什麽叫你和禹宸啊！
我老公的名字是你可以亂喊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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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可以叫的這麽親熱嗷！
何嬌抖了一下唇角，心裏有一只猛犬在無聲地咆哮。
葉禹宸扯了扯嘴角，饒有興趣地看着女孩不自覺地撅起嘴的萌樣。
她似乎不是很懂得隐藏自己情緒的樣子。
他的視線落在了桌上的《小王子》繪本上，頓了一下。
“我問我老師就可以啦~”何嬌甜甜一笑，側過頭去看葉禹宸。“對吧~老師~”
他連忙收回視線，翻開面前的試卷，從喉嚨眼裏冒出一個“嗯”。
何嬌托着下巴，看着少年的側臉發呆。
外面的陽光透過白色窗簾，給他深邃的五官染上些許柔色。
少年的眉眼舒展開來，長睫遮住了他漆黑的雙眸，少了幾分不近人情。
他用餘光掃了一眼一旁陷入花癡狀态中的女生，咳嗽了一聲。
“看書。”
何嬌反應過來，她羞澀地低下頭，喜滋滋地翻開剛借來的書。
還沒高興多久，當她翻到第一頁的時候，何嬌傻了。
擦，剛借書借得有點急，沒去注意看是英文版的……
夏之薇瞟了一眼何嬌的書，輕笑道：“何同學，你也喜歡看這本書呀？”
何嬌咳嗽了一聲，佯裝淡定地說道：“是啊……”
“我也很喜歡呢。”
“喔……嗯……”
“你最喜歡哪一個段落呀？”
“嗯……”何嬌有些手足無措，“都還好吧……”
“我好心疼小狐貍啊。”夏之薇默默看了她片刻，這才又淺淺一笑。“她那麽喜歡小王子。小王子卻心心念念他的玫瑰花。”
“哈？”
何嬌壓根沒聽過這本書，所以根本接不上話來，只能瞠目結舌地看着夏之薇。
不懂她又在說什麽鳥語……
真是一只聒噪的畫眉鳥啊。
何嬌眨了眨眼睛。
何嬌想了想，根據字面意思來理解。“也許因為玫瑰對于小王子來說，很特別吧。畢竟感情本來就是不講道理的。”
就像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那麽喜歡身邊的這個人。
只要一靠近他，心髒就一直砰砰砰跳得好快好快……
那麽多那麽多的男孩子，但沒有一個像他這樣，讓她如此的心動。
他真是一個特別的存在吶。
何嬌想到這裏，莫名紅了臉。她用眼角的餘光去瞟他，卻發現他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可等她鼓起勇氣側頭去看他的時候，葉禹宸已經又低下頭去寫東西去了。
好像剛才他的目光，是她的錯覺罷了。
也許真的是錯覺吧？
何嬌疑惑地摸了摸鼻子。
她重新又把目光放回了繪本上，心裏默默嘆了一口氣。
哎，早知道就把英語好好練練呢……
何嬌默默合上書，打算不再裝逼，又沒好意思起身去還書。
為了掩飾尴尬，何嬌掏出今天的作業。
她刷刷刷，随意地把前面的選擇題做完，正要去看第二部 分的填空題。
耳邊響起了清冷的聲音。
“第一道題，怎麽會選B”
葉禹宸正凝眉，盯着她的試卷。
何嬌有些慌。
她選擇題向來是閉着眼睛瞎選的……
“啊？不是……嗎……”
“這道題的知識點，應該是初中的內容。”他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邊看邊挑眉。“你再好好想想。”
何嬌心虛地點點頭。拿出草稿紙，用她那還殘留的一丁點初中數學的知識，算了又算……
好想睡覺哦……特別中午吃得那麽飽……
她上下眼皮仿佛在打架。
葉禹宸看不下去了。
“還沒算出來？”
他的身子稍微靠近了一些。一股好聞的氣息鋪天蓋地将她籠罩了起來。何嬌剛昏昏欲睡的大腦一下子振奮了起來，整個腦海裏像是丢了個鞭炮，噼裏啪啦。
他到底用的是什麽牌子的洗衣液！
好好聞的味道嗷！不會是體香吧？！
何嬌深呼吸一口氣，耳根微微有些泛紅。
他聞起來，好美味喔。
“幾個不是0的數相乘，負因數偶數個，積的符號是“+”；負因數奇數個，積的符號是“-”；并把各數絕對值相乘。注意不要丢項。”
“嗯嗯嗯。”
“看卷子不要看我。”
“嗯嗯嗯！”
不知道為什麽，那本來在她眼裏很複雜的題目，在葉禹宸抽絲剝繭的講解中，一下變得簡單了起來。
何嬌恍然大悟，在他的引導下寫出了答案。
“哇啊啊啊，老師你太厲害啦！”
葉禹宸：……你初中到底是怎麽學的。
何嬌不好意思地摸着後腦勺，“這不是那時沒遇見你嘛。”
葉禹宸搖搖頭，淡聲道：“你把課本拿出來一下。”
何嬌連忙從書包裏掏出數學書。
開學快一周了，那書還嶄新得像是沒翻過。
準确地說，只翻了一頁。
葉禹宸随手打開第一頁，愣住了。
只見第一頁上面姓名那欄寫着：
葉禹宸老婆：何嬌
這還是那天上課，數學老師讓大家寫名字的時候，付珊妮開何嬌的玩笑，何嬌信手寫上去的。
何嬌還沒反應過來，她正伸手去拿保溫杯想喝口水。
等她旋開蓋子，喝了一口的時候。她眼角瞥到葉禹宸提着筆，一瞬不瞬地盯着書的第一頁。
她的目光随之挪動了一下，看到那行字的時候，她一口水沒咽下去全噴了出來。
噴了男生一臉……
何嬌吓得跳起來，連忙手慌腳亂地從包裏掏出紙巾要給葉禹宸弄濕的地方擦幹淨。
等她擦到他胸口的時候，兩個人莫名都覺得有些不對勁。
等下，這小姑娘的手往哪裏按呢？！
葉禹宸清咳了一聲，微微別開身子，“沒關系，我自己來吧。”
何嬌木讷地看着他，乖乖地把紙巾包遞上去。
“對不起啊……”
葉禹宸用紙巾擦了擦臉，強裝鎮定地把第一頁用力地翻開。
他壓了壓書頁，換了一支紅筆，熟練地圈點了起來。
“我勾一些知識點，你先把這些基本的題目掌握了。你第二道題也是錯的。”
何嬌羞得沒眼再看他，她低着頭，盯着他修長的手指。因為捏住筆而微微泛紅的指尖。
每一個細節都是那麽好看。
何嬌直盯着男孩的手指傻愣着。
他圈好重點後，何嬌乖乖地拿過書開始看。
不要一會兒，一陣困意便無情地襲來。何嬌努力睜大眼，暗暗掐了一下自己。
夏之薇向葉禹宸請教了一個問題，兩個人輕聲細語地讨論開來。
“若題設 n 階方陣 A 滿足 f(A)=0，要證 aA+bE 可逆，則先分解因子 aA+bE 再說。”
“先畫出使聯合分布密度的區域，然後定出 X 的變化區間，再在該區間內畫一條//y 軸的直線，先與區域邊界相交的為 y 的下限，後者為上限……”
何嬌聽着聽着，連連打了好幾個呵欠，更想睡了。
眼前的字符跳起了舞，她腦海裏不由想起何言今早調侃她的話。
她好像确實有一翻書一秒就困的天賦诶……
趴着看書吧，不要緊吧……
唔好困……
葉禹宸在草紙上解出了答案，夏之薇粲然一笑，眼裏亮閃閃的。
“不愧是禹神啊。這個思路我都沒想過。”
學生們都稱呼葉禹宸為禹神，他總是能最快掌握老師今天教學的知識點還能夠給出多種解題思路。
簡直是個天才。
他淡淡一笑，沒去注意女孩臉上的神情，轉而看向了身邊早已呼呼大睡的何嬌。
她毛茸茸的小腦袋擱在桌上，長發從後背傾瀉下來，露出雪白的脖頸。
從她手肘的縫隙裏望過去，葉禹宸頓時呼吸一凝。她彎下腰，襯衫便完全呈開放狀态。裏面的小吊帶看得一清二楚，甚至那右邊的吊帶都滑落了一半，露出裏面的春光。這個角度望過去，那瑩白的弧線下，高聳的雪峰在蕾絲的包裹下一覽無餘。
葉禹宸連忙把目光挪開，目光微暗，手中的筆滾落到一邊。
這時沈徹走了過來，手上拿着今天的試卷。
“嘿嘿阿宸，我就知道你在這。今天的最後一道題答案是啥啊，給我抄抄呗？”
他目光一滞，看到了旁邊可愛的小腦袋。
“這是誰啊？何嬌啊？還真來了啊。”
葉禹宸突然有些焦躁。
“喲，追人都追到圖書館來了。”沈徹嘿嘿壞笑着，“你看你把小姑娘累成啥樣了。”
沈徹總是有随時随地開車的能力。
葉禹宸無語，揚了揚試卷。
“已經做完了，你抄不抄？”
“你說你這速度也太快了吧！男人，怎可以這麽快！”
葉禹宸：……
對面夏之薇紅着臉，低下頭偷偷笑起來。
沈徹彎下腰，拿過葉禹宸的卷子正要抄，突然一個擡頭，目光變得有些微妙。
沈徹還想挪動下頭去看得更真切一些，葉禹宸突然抓起放在椅子後的外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披在了何嬌身上。
身上突然一陣溫暖。
何嬌被驚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轉過臉看了一眼葉禹宸。
“啊？怎麽了嗎？”
她揉了揉眼睛，睡眼朦胧地問道。
“嗯？……”
葉禹宸愣了一下，自己都不知道剛才那舉動是在幹嘛。
沈徹拿着卷子，意味深長地朝何嬌笑。
“何嬌，你這樣在我們阿宸身邊做作業，阿宸會做不下去的。”
何嬌扁嘴，“我又沒有打擾他。”
“你不用打擾，你只要往那一坐就夠擾人心性的了。”
沈徹丢下這句話，拿起試卷逃之夭夭。
葉禹宸無奈，視線在女孩還帶着濃重睡意的臉上掃了一圈，落在她胸前的襯衫上。
“你以後穿衣服能不能規整一些。”
“哈？”
“扣子。”
何嬌低頭看了看胸前，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她把手伸進襯衫裏，當着男生的面将肩帶拉到了肩膀上。
“這樣不規矩。”葉禹宸心虛地補充了一句。“要扣分的。”
“嗯嗯！”何嬌乖乖地點點頭，她摸了摸身上的外套，臉上揚起一個迷糊的笑來。
害，她是看出來了，這人年紀輕輕就走老幹部路線，和教導主任一樣古板。
這都在圖書館了，還記得他執勤的事。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外套，他身上好聞的少年氣息将她包裹了起來。
很舒心的感覺。
何嬌的腦袋短路了半分鐘。突然她眨了眨眼睛，低頭再看看自己的胸，想起剛沈徹說的話。
她側過臉狐疑地問了他一句。
“你是不是看到我的胸了？”
葉禹宸：……
不，我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了就要負責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