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白兔子,自己是那只灰兔子,挺逗的。
半夜蜷在肚子裏睡不着,翻開手機看看微博,正好看到幽默抱着孩子指着記者罵的一段。
最可惡的是,這記者竟然不知道給孩子打碼!草他媽的。葉藍池脾氣略暴,孩子眼睛多脆弱?一個人攝像不說,另一個人還拿着閃光燈,這要是以前的葉藍池,絕壁上去揍他們!
但現在的葉藍池……經歷了國內小半年的封殺期,反而讓他平靜下來了。
幽默這個孩子她說是圈外人的,葉藍池知道不可信。網上都在傳是盧奈的,葉藍池覺得也不可能。他仔仔細細地看了看這孩子……有點兒眼熟,非常眼熟啊。
像自己。
他結冰的心好像蹭地就燃起了火焰,立即顫抖着雙手,按耐着心情,給幽默撥了個電話過去。
“babababa!”
奶聲奶氣地這兩聲,把葉藍池的心都揉碎了似的,“好寶貝兒,再叫兩聲?”
“bababa……”
葉藍池這淚都有點忍不住往外沁。這孩子,不會就是那次在海南民宿他……種下的果吧?!
要是算算時間,差不離。葉藍池心通通直跳,不對,不只是心極速地狂跳,而是他本人也想大聲哎嘿一句,然後從床上跳到天花板上!
葉藍池在這個驚喜當中沒回過神來,又喊,“好寶貝兒,再多叫幾聲!”
“茂茂,別啃媽媽手機,好髒好髒的,我們吃奶奶嘛。”葉藍池聽到幽默嗲嗲的聲音在勸說寶寶,而且是故意逗小孩子的聲音,聲調軟軟地,像棉花糖,含在口中随即化去,甜滋滋兒的讓人還想吃第二口。
手機沒挂,對面突然沒了聲音,葉藍池知道幽默肯定是看到自己的來電顯示了。随後就是嘟嘟兩聲挂斷。
葉藍池深吸一口氣,再打回去,又被黑明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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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他在國外換了個號,這才回來能給幽默撥通,現在又被拉黑,看來只能再換一個了。
葉藍池先沒想這麽多,而是穿着個大褲衩就跑到他媽那屋,臉貼着玻璃窗狂敲,“媽,哪裏有字典?”
他媽睡夢中被驚醒,一看有個人趴窗戶上,差點沒吓出病來,定睛瞧出來是兒子,忙披上衣服出來開門,“你剛說什麽?”
“我字典在哪裏,上學的時候用的。”
“在老家啊你個傻蛋玩意兒……”說完後,她媽好像發現語氣重了,又弱弱地問,“藍池,你怎麽了?又喝酒上頭了?女朋友沒了,還是可以再找,……媽覺得,你得放寬心向前看……”
他媽還不知道葉藍池強上幽默這事,只猜測是自己兒子這暴躁性子不惹人家喜歡。這也正常。就算他在外面賺多少錢,不會疼人也找不到知心人,實在不行,就找回一個奔着錢來的也行,總比他一個人每天孤零零的好。
葉藍池可顧不上這些,重新躺回床上去,拿着手機開始一個個字的百度,想給孩子起個名。
查了大半夜,過了四個小時,眼睛都快廢了,葉藍池覺得這麽找不行,最後鄭重地,把他在微博上截下來的寶寶照片上,寫了三個字:葉嘉默。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三更,今天還有一章哦。昨天想着說二更多發一點,所以沒九點準時更新上,我向大家道歉。
劇情生娃比較快,是我覺得倆人談戀愛才是主劇情,所以把中間這些生娃就縮短了。帶球跑和追妻是主線。我昨天說的是“明天生“,實際上是我的綱要,肯定會是按照綱要生孩子,但前面确實要寫一些細節,細節就是幽默工作上的安排,手游大賺和拍賣會葉藍池買了她的畫,這些也是我覺得很重要的情節,昨天第一章就沒寫到生孩子,導致有的讀者很不滿意打負分。怎麽說呢,我肯定不希望別人打負分,但我也不能要求每個人都體諒我碼字辛苦。總而言之,生完孩子啦,追妻開始啦。再次提醒今天還有一章,我随時寫完随時發,大概預計在十點左右。
☆、第 35 章
葉藍池很滿意, 看着天花板, 緊接着就要拍那張宏的電影綠豆和王八了。
他就是為了和幽默上一個戲, 才竭力找張宏喝酒,連喝了個把月,把什麽事情都告訴張宏了,然後喝醉了摟着老哥們兒吼,“兄弟,你幫弟弟一把, 你弟弟就他媽喜歡過這一個女人, 之前弟弟不懂事,把幽默給氣跑了,現在別人都說她還生了孩子, 扯淡, 她要生怎麽也是生我的孩子不是我的我也養了, 反正我就得把她追回來,這全靠你了, 全靠你了!”
結果也是他葉藍池遭報應,才把酒給喝了, 那邊倫理劇一上映, 自己因為太暴露, 太銷魂,給少年兒童造成了不良觀感,被禁了。
其實這種事情,過去都是拿女演員開刀, 大牌男影星就算吊着某個東西亂晃,也沒有人說就要封殺的。吃虧的總是女人。
葉藍池不能接受。
他被約談之後,對方提出要封幽默。蕭夏因為戲份較弱,又有人運作,沒提上臺面來。只有幽默這種“五億宅男女神”級別的女明星,才會對整個市場産生不可估量的影響。
葉藍池靠在椅子背上,歪着頭說了一句,“怎麽不封殺我?柿子別撿軟的捏。”
葉大老板發話,他作出表率,離開國內半年讓這件事停止發酵,就算過去了,也不用牽一發動全身動得整個娛樂圈産業都震蕩,對方妥協了。
葉藍池于是出去鍍了個金回來。
想好了名字,他就等着拍戲的時候見幽默了。
劇組的開機儀式選在八月份,開機地點在京城外面縣裏的一個中學校園。
這部《綠芍與紅豆》是跨越十年的戲份,從高中生演到十年後的成年人。
開機當天第一場,就要拍幽默和葉藍池的校園戲份,在儀式前,所有人就到化妝間去換衣服去了。
茂茂完全離不開幽默,所以幽默索性把孩子也帶來了,但是沒在劇組,而是在這個縣城的賓館裏,由她媽白天幫她照料。
第一天來了之後就進了化妝間,絲毫還沒有見到葉藍池本人。造型師為了她的學生造型,特地給她戴了學生頭的假發,穿上白藍色運動服校園裝。
助理阿楠在旁邊說,“哇,默默姐,其實您本來就顯得年齡小,現在我覺得您和中學生真的沒差啊,怎麽能這麽清純可愛呢!過幾年您就能和茂茂當姐弟了。”
化妝師也說,“默默姐,您這絕了,誰能知道您是剛生完孩子?”
幽默看了看鏡子裏的人,這姑娘确實青澀好看。她随便在校園裏晃了晃,七月份,梧桐葉子有的黃了往下掉,幽默伸手接着,突然聽見有人說,“你哪個班的?”
幽默猛地回過頭,一看是葉藍池。這化妝師還真是有鬼斧神工的化妝技巧,硬生生把葉藍池給打造成了高中生。葉公公也是犧牲不小,硬生生把頭發剃成了學生的寸頭。
還別說,葉公公這裝什麽像什麽,旁邊路過的幾個高中生,這會兒看起來還沒他嫩呢……
“葉藍池,咱們拍戲交流就行了,私下裏,以咱倆這關系,就不用多說什麽了吧?”
“是,都聽你的。”葉藍池心裏暗想,咱倆這關系,孩兒他媽和孩兒他爸的關系?如果按照幽默的說法,他就可以直接上去拉她的手了。
但是現在沒到這個程度。
開機儀式準備了烤乳豬等等一大堆東西擺在桌上,香爐裏插了三炷香,每個人都拜了拜。
儀式完成,開拍今天的第一場戲。
《綠芍和紅豆》說的是兩個好朋友争搶一個男朋友的故事,這男的優柔寡斷,又喜歡撒野的綠芍,又喜歡沉靜的紅豆,争了十多年。
幽默演的是撒野的綠芍,她覺得挺好,在綠芍這個角色裏,她可以更好地做她本人,撒野她最拿手了呢。
葉藍池則演一個木讷優柔、情窦初開的小子,第一場戲的內容是,幽默看到木讷的男主在路上走着,情不自禁地過去言語調戲他,并且一把跳上了他的背,男孩兒張皇失措。
這個戲的尺度太純潔了,跳上背就讓男孩兒氣喘籲籲,臉紅心跳。
張宏一喊,“A!”,幽默馬上過去攔住葉藍池,露出燦爛的笑臉,“喲,害臊呢小哥!”
葉藍池恍惚了一下,他還真沒看過幽默露出這麽天真無邪的樣子,說這麽粗嗓子的話,他內心立即狠狠地蠢動,但還要忍住小男生的羞澀,“你、你讓我過去……我沒錢……”
“知道我是收保護費的啊,還不帶錢。不帶錢那用別的來償吧,你看你長得挺俊的,要不肉償?”
幽默作了一個舌頭舔嘴唇的動作。
這清純又叛逆的丫頭……原來幽默還有這樣一面。演戲真是好啊,葉藍池一陣心上瘙癢,但是低下頭,繼續臉紅地說,“肉……肉怎麽償?”
“我騎你啊,行不行啊小呆瓜。”野丫頭幽默大笑一聲,葉藍池立即腦補到什麽,把頭低得更低,“我、我不會……”
不管是葉藍池的角色還是他本人,都立即腦補到了旖旎的場景。他忍不住想轉身把撒野的丫頭抱在懷裏。
“不會我教你啊,羞什麽,一回生二回熟嘛。”幽默說完就跳到葉藍池背上,拿手摟住他的脖子,嘴唇貼着他耳朵說,“你快……把我帶回你家,讓我教教你。”說着輕輕在他耳畔一吐,吐出熱氣來,騷得人心神馳騁。
“幽默,我肉償你行不行?”葉藍池喘息着,低聲說了一句。
“咔!”
幽默已經跳下去了,壓根沒聽到他說話。
張宏鼓着掌走過來,“老葉,我就不表揚你了,你看看幽默演得,我可不知道她能這麽‘撒野’呢!哦對了,幽默,聽說你孩子離不開你,帶到酒店了是吧,平時讓孩子過來咱們看看怎麽樣?”
這是在為葉藍池說話,不過張宏真不是愛管人家閑事的事兒媽,他這對葉藍池只能算是仁至義盡,其他的他也不會幫的。比如幽默雖然把孩子帶來了,但卻不在劇組下榻的酒店,這他是同意的,具體在哪裏,他不問,葉藍池就更不知道。
幽默怎麽會讓孩子見葉藍池呢,想的美,我生的我養的,憑啥你白撿啊。
拍完了第一天的戲,這就要坐保姆車回酒店去,葉藍池打算跟過去,結果大老板給她派來的保镖立即從保姆車旁站了出來,胸脯挺在葉藍池身前,“葉哥,我們老板有交代,您不能離默默姐太近。”
葉藍池皺了皺眉,“你們老板?是誰?”
幽默從保姆車裏伸出腦袋,“葉老師真是不巧呢,我孩子急着等我回去哺乳。哦對了,您是不是以為孩子的父親是您啊,葉老師,您猜錯了。”說着關上了車門。
葉藍池胸漸漸發悶,那保镖實話實說,“是馮總。”說完保镖就坐上了副駕駛。
馮文崇?葉藍池突然有些語塞。
如果是別人也就罷了,馮文崇是個讓他入行以來一直尊敬的人,毫無黑點,讓人一想到,就會自慚形穢……怎麽會是他……他和幽默過去也有過關系?
葉藍池腦袋晃了晃,怎麽可能那麽巧?他怎麽能一提到這個名字,就沒了自信?孩子當然還是他的啊!
說着他就讓自己的司機跟着幽默的車開了過去。至少讓他看看孩子,是不是真的像自己吧。
幽默急匆匆回到酒店,一開門,茂茂這小家夥居然就爬了出來,還特別興奮低順着樓道的紅地毯爬出去。
“babababa……”
葉藍池已經乘電梯上來了,遠遠低冒頭看見那小家夥正在喊爸爸,激動萬分,這果然是自己的好兒子,父子倆有心靈感應啊!
但實際上茂茂是朝着外面的保镖爬過去了,保镖一手把茂茂撈起來,遞給幽默,幽默與他相識一笑。
葉藍池的心上有一絲妒火燃起,但他沒着急上前,依然仔仔細細地望着自己的傻兒子。
和他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還說不是?連親子鑒定都不用做。
但幽默既然不願意承認,自然也是恨透了自己,所以如果她知道自己想要接近她們母子,一定會恨上加恨的吧。
在樓道多站了一會兒,葉藍池坐電梯下了前臺,包下了幽默隔壁的房間。
也不為什麽,盡量早出晚歸不讓她知道,雖然猥瑣了一點,但就想離她們母子近點兒。葉藍池也是迫不及待地想加入她們母子的生活,而且還得打聽防備着她現在的桃花。
馮文崇可不像盧奈,他到底是個實在讓人無法拒絕的業界大佬啊。
當晚就聽到幽默醒來了六次,孩子哭起來沒完沒了,原來這六個月,她都是這麽過的。
第二天早上早早起了床,葉藍池一推門,看見個圓滾滾的家夥爬到了他門口。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奉上。
鞠躬。
☆、第 36 章
葉藍池皺了皺眉, 就怕自己如果出去把圓滾滾抱起來, 萬一幽默沖出來說自己搶孩子, 那就百口莫辯。
但現在他怎麽可能按耐得住,停頓了兩秒後,他迫不及待地把圓滾滾抱在懷裏。
“臭兒子讓你爸看看你,這麽肥,你媽把你養的真好……但是你別讓她瘦了啊,不然我跟你算帳。”
一米八幾的個子, 手臂上坐着這麽個小家夥, 葉藍池頓時覺得自己父性大發,內心柔軟得和水兒一樣。“臭,爸懷裏舒服不?”
朝幽默那屋一看, 房門開了條縫, 恐怕是扣門的門鎖壞了, 看似關上實際卻沒鎖好,這才讓小家夥溜了出來。
茂茂盯着葉藍池看, 嘴巴一張一合,突然趁他不注意, 朝他凸起的胸脯就湊了過去, 一口咬住那個點, 葉藍池措手不及,嗯哼兩聲。
這渾小子勁兒倒是夠大!葉藍池趕忙把他扒開,茂茂委屈地睜大了眼睛,這雙和葉藍池複制縮小似的眸子裏寫滿了困惑, 為什麽不讓他喝奶!
“爸沒有爸沒有,真有早給你喝了!”
茂茂又試了兩次,葉藍池抱着他左躲右閃,孩子哼唧了幾聲不滿意,淚水漣漣要哭出聲來。
“穩住,臭兒子,穩住!”
茂茂哪能穩住,現在正是磨牙期,又餓,咬不到東西不肯罷休。葉藍池看孩子真對他不滿意了,那怎麽行!自己不能頭一回和兒子相處就把他推開吧,那成什麽了,當爹的這點都不能忍?嘆息一聲,把茂茂抱緊,讓他狠狠咬在自己胳膊上。
這家夥牙口太好,葉藍池是真疼,悶地又哼一聲,低頭瞧,茂茂發出了吮吸的動作。
小家夥怎麽分不清爹媽呢,葉藍池把他舉高,茂茂嘿嘿笑了起來,連舉了幾次,笑聲嘎嘎嘎的,終于是把屋內睡得正香的幽默吵醒了。
幽默聽見幾聲孩子笑,轉頭瞧見床上沒了小人兒,百米沖刺的速度奔到了外面。
一看是葉藍池,幽默本要怒氣上湧,“就知道你會跟蹤我……”
葉藍池偏頭瞧過去,幽默穿着睡衣,裏邊兒沒胸衣,姣好的身段也依然凸顯出來。她的頭發亂糟糟的,臉上沒有妝容,嘴唇發白幹澀,真想吻上去給她潤一潤。
幽默被他看得一愣,低頭瞧見自己沒穿胸衣,兩個凸點透出來,咬着牙說,“葉藍池,你就下作吧!”
說着從他懷裏把茂茂抱過來,結果葉藍池一伸手,連孩子帶她全都籠到臂彎裏,幽默一時掙脫不開,又聞到他身上的味道,這股男人味兒絕對說不上好聞,但還別說,提神醒腦。
“葉藍池,你昨晚沒洗澡麽?能不能把我放開。”
“你關心我,我感動。”
其實他的聲音帶着嘶啞,臺詞功力也是一絕,說話會不自覺地讓人肝兒顫。
可是……感動個球啊,有味兒啊葉公公!幽默想推開,一把手卻抓在他胸脯上,也不是硬得不好捏,而且捏了一下之後,有種上瘾的快感,還想再捏一下,這就很尴尬了。
這個人是人渣啊……幽默提醒自己。
茂茂仰着頭看了一圈,根本沒人理他的節奏,嘴一扁,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葉藍池一聽,立即慌了手腳,幽默順勢抱着孩子準備回去。
“你等等,”幽默回過頭,“有屁……”前半截話剛出來,她察覺手臂有些晃抖,只好改口微笑,盈盈動動奶聲奶氣地說,“……話快說吧。”
葉藍池腦袋裏想着她昨天拍戲時撒野的模樣,現在還是裝了點兒。不過,她裝和不裝都已經認定,也沒什麽好計較的……當然,如果不裝的話,更好,人總是追求精益求精……大不了待會兒拍戲再享受她的撒野。
“晚上睡覺把門鎖好,拉上鏈條。這是小縣城,酒店設施不完善也沒辦法。反正校園部分也就拍不了多久,轉場回去就好了。”葉藍池諄諄叮囑。
幽默臉紅,今天确實是她大意了,恨不能讓手臂狠狠抽自己兩嘴巴子。如果失去了茂茂,她可能不需要等到劇情走完,直接就從這個酒店樓上跳下去了吧。
她把茂茂接過來,茂茂卻伸出手指要去抓葉藍池,口裏吧唧吧唧,“bababa……”
剛才在自己懷裏可不叫爸,葉藍池有點悵惘,不過現在把孩子還給她,他也就正好要下去。
這縣城酒店條件是差,幽默住的房間不是套間,她媽和助理、保镖都在同樓層其他房,晚上就各回各屋了,這門大概是她們出去時沒關好。要不然,怎麽着葉藍池也不可能從她屋裏把孩子搶走啊。
細細一想,還得感謝他,幽默雖然不大情願,可還是後怕,萬一葉藍池沒攔着茂茂,如果茂茂真的爬丢了,或者受了傷,或者被人販子拐走打斷了兩雙腿沿街乞讨……越想越是寒冷。
還有一點,葉藍池沒有把茂茂帶走,只是站在門口逗玩了一會兒,算他有良心……
她忍不住低低說了一句,“謝謝。”
葉藍池本來已經走出幾步,聽到這兩個字動容,回頭望她,幽默立即偏頭看別處,裝作什麽都沒發生。
但葉藍池也不傻,暗暗心想,自己這第一步走得漂亮,至少幽默會跟他說好話了。長短不論嘛,要求不高,是好話就行。暗喜完回過頭來,故作影帝沉穩範兒,“咳,不客氣,以後繼續努力。”深沉說這一句,然後蹬腿走了。
努力什麽玩意兒?幽默一臉懵比,目送他輕飄飄地向電梯間去了,就好像中了彩票似的。自己就是客氣一句,他還當真了是吧?
如果不是礙于人設,幽默會再補充一句“你不要來了”,但這不是說不出來嘛。
茂茂餓得不行了,開始找着胸脯嘬,幽默趕忙把他抱進去,她自己的也嘬不出幾口,只能沖奶粉給茂茂喝。茂茂現在八個月了,自己抱着奶瓶,認認真真地咕咚。
剛才這小家夥在葉藍池的手臂上,還以為是一顆樹上長的果子呢,怎麽就不能多像自己一點?不過也是,幽默整得六親不認了,孩子不大像自己也算情有可原吧……
提到這一點,幽默挺想知道小白花過去到底長什麽樣子。她腦子裏的記憶也是第一人稱,就像做夢的時候看不到自己的樣子一樣……如果看到,據說就是……死期将至……
但現在是在京城,真想知道的話,恐怕要回老家了。
“憋管誰都叫爸爸!”幽默教訓他,但小白花的聲音軟軟的,說出來總是差那麽點意思。
茂茂嘬完奶瓶,以為幽默是在鼓勵他,一邊拍着腿一邊大叫,“babababa……”
到現在一句媽媽都沒叫過,沒良心的娃。等着她媽起床過來,把茂茂接過去,茂茂卻反而知道媽媽要離開,鬧着從地上爬過去,跪起來拽她的褲子。
幽默心疼一秒鐘,鼓勵又期盼地等着他叫媽媽,結果茂茂,“babababa……”
完蛋玩意兒,自己玩吧!
正是夏天最熱的時候,一衆二十大幾的演員都穿着中學校服,把上衣胳膊挽至手肘。
這一場拍的是酒吧裏,愛撒野的太妹綠芍,也就是幽默,被地下搖滾歌手在臺上擁吻,音樂嘈雜,底下的人全都撒歡兒似的狂跳,而葉藍池飾演的男主則靜靜地、哀怨又嫉妒地望着上面。
與此同時,飾演另一女主紅豆的阮萌,則時不時望着臺上被擁吻的“好朋友”幽默,又時不時去看葉藍池,憋着悶氣吞了好幾口酒,然後等葉藍池走出來的時候,她就借着酒勁過去抱住他的腰,把自己的腦袋在他的胸前揉,“蓬勃,蓬勃我愛你啊蓬勃,你要我吧,要我吧……”
“我們還沒十八。”葉藍池不耐煩地想把她扒拉開,阮萌流着淚,“我十八了,我今天十八,今天是我的生日,真的!”
葉藍池眼神松動,低頭瞧她,“真的?”
阮萌撒嬌式地點頭,然後葉藍池把沖動發洩在了對她的猛烈的吻裏。
“咔!”
導演張宏過去講戲,“老葉可以的,阮萌,你要盡量被老葉帶進去,你紅豆的性格應該是沉穩的,怎麽演成綠芍了呢?別看幽默演得好,被她帶跑偏了,你得把握人物。”
阮萌捏着拳頭答是。葉藍池在一旁随意道,“幽默演戲,骨子裏就是角色本人,那不是誰都能比拟的。”
導演張宏感慨一聲。
這阮萌是金融大鱷送來的人,給他投資了一大筆錢。演得吧也絕對不算差,最大的問題在于,她的關注點不在自己身上。明明她演得是沉靜正統的紅豆,卻偏偏把自己往撒野不羁的綠芍去打造,如果要再這樣的話……可能要考慮兩人角色調換了。
張宏是個gay,有老攻的,看到阮萌眼珠子總是跟着幽默在轉,冷不丁要以為她和自己都是同性取向。幽默女神果然是人見人愛的白月光啊,生了孩子更顯得她身上籠罩了一層聖母瑪利亞的光輝。
不過,這部《綠芍和紅豆》,張宏也的确想表達這種暧昧糾結的百合情,她要真對幽默動了心思,還挺合适,所以他也沒有換掉演員的意思。
當天晚上他就召集主演和編劇,讨論角色調換的事。
會議室就在取景地的一間教室裏,所有人坐在學生桌前,張宏則站在講臺上。
“咱們這個戲,大家都知道我有野心。我是一定要拿獎的,金牛我志在必得,絕對不能砸在手裏。而且我不想只拿最佳導演,我還要拿最佳影片,最佳男女主,最佳配角,最佳編劇,至于後期的最佳剪輯和音樂等,這些我也要。當然這些和你們沒關系了,你們要做的,就是拿出能夠得金牛的表演來,給到我!”
“是!張老師!”一幫小演員、副導演和常務馬上應和。
幽默打着哈氣,昨晚沒睡好,現在演完了還不能回去看茂茂,她心裏焦急。
“唉,如果每個人演技都能像幽默一樣優秀,演什麽就是什麽,那我就不用再這麽千叮咛萬囑咐了。”
張宏感慨完,以一種看好學生的姿态,和藹可親地望向幽默。課桌間響起了小範圍的掌聲。
幽默沒想到自己會被點名,迷迷糊糊才從對茂茂的思念中驚醒,看到所有人都對她露出真實喜愛的目光,再轉眼,葉藍池穿着校服坐在課桌上,看自己的眼神就像個純情少男似的。
阮萌就在她背後,現在極其隐忍,插話說,“張導,我演的怎麽樣?”
張宏咂咂嘴,“我覺得紅豆這個角色,和你本身的性格不太契合,要不你試試綠芍?”
阮萌一聽有些驚喜,這麽說,她要取代幽默?她一直覺得幽默這個角色才是導演心中的女一,而紅豆不過是個女二。
她做得端正,忍住心中的竊喜,咬緊牙關,“我可以試試,我相信我有這個實力。”
葉藍池卻突然發話,“我不同意。”他還沒看夠幽默撒野,他還想讓幽默在他身上撒野,接下去的劇情,兩人之間的火花會越來越多。
“演員本來就不是演自己,是要揣摩角色,連角色都沒揣摩好就來了,幹什麽吃的?”葉藍池直接把阮萌怼了回去。
阮萌一口氣噎着,但她對葉藍池心沒死,“藍、藍池……我可以做到的。”
幽默怎麽越看越覺得,阮萌在書裏的角色和小白花互換了呢?看她委曲求全,卻被葉藍池鑒婊的模樣……葉藍池好像分明已經不在乎小白花婊不婊了。
張宏咳咳兩聲,“幽默,你怎麽看?”
幽默能有什麽意見,拍完這部戲她,配合完宣傳和獎項,她就息影了,現在随便你們怎麽造啦。她嬌滴滴地低頭說,“導演怎麽說,我就怎麽做,我演什麽都是可以的……”
張宏和工作人員都露出了喜悅的目光,內心都是“默默女神真敬業!”的潛臺詞。
葉藍池則口中生津,她越是裝,就越讓人想沖動,就仿佛她在自己面前cospy一樣刺激。
哼!太婊了!阮萌內心暗罵一聲,嘴上也不饒人,“默默姐可真是大度,說換就換,但紅豆這個角色,也不是好演的,不信你試試。”
這半年阮萌的咖位大了,而幽默又是險遭封殺,又是懷孕生子,聲勢大不如前,她就自以為已經能和幽默比肩。
這話一出,全場嘩然,一堆工作人員都暗暗憋着不滿。
張宏沉吟半晌說,“那默默你就試試紅豆吧。你和葉藍池就把剛剛拍的那一出演一次,然後阮萌,你和搖滾歌手的演員一起試試綠芍。咱們把這完整的一鏡在教室裏重現一次,看看效果。”
教室裏?這可真有點像學校的元旦晚會表演節目,而且穿的還是校服。阮萌覺得不受尊重,眼睛瞥向幽默,心想她比自己還嬌弱金貴,她肯定會要求去拍攝的酒吧裏面重新來的。“默默姐,這無實物表演,我們還是去拍攝場地吧。”
結果幽默說,“都一樣,我們有對手啊,不能算是無實物表演,總不能說葉影帝葉老師是空氣吧。”幽默含笑。
葉藍池嘆口氣,“我在幽默心中比空氣強,滿足了。”
“哈哈哈。”工作人員都被逗樂了,同時也向故作大腕兒的阮萌瞥了幾眼。
阮萌又被堵着一股氣,現在周圍人的目光都是鄙夷,連幽默這個宅男女神都這麽說了,她當然也不能嫌棄,否則就是自己沒品。本就差着資歷,現在還要矮人一頭。明明是雙女主,可葉藍池這個男主卻絲毫不将她放在眼裏。
四個人擺好位置,導演張宏正準備喊A,那扮演搖滾歌手的小演員抱住了阮萌的腰,卻被阮萌嫌棄地甩開。
小演員面露不快,低聲說,“我是咔小,但是默默姐都尊重我,你算老幾啊?”
“你……”
“重新開始,A!”
所有人瞬間入戲,搖滾歌手狂浪地唱着歌,然後将吉他摔下,一把就将阮萌抱入懷中,嘴唇覆蓋上去。
阮萌很明顯地皺了皺眉。
葉藍池依舊演出了少年的嫉妒,而幽默醉醺醺地跑過來,手環住他的腰,揚起那張完美無缺的臉,所有的心酸和苦悶憂郁,都在這張惹人生憐的小臉上,葉藍池沉醉地望着她,好似真的置身方才拍攝的酒吧裏,耳邊充斥着喧鬧,但卻實則內心寧靜,全世界現在只有他,和幽默,兩個人。
他想這一刻很久了,半年,九個月,他想念這兩瓣溫軟的嘴唇,想讓他們體會他的變化,他溫存了,他循循善誘了,他不再狂躁得跟個狗一樣把她咬傷了……
但是戲劇要求,他這一場需要發洩。葉藍池內心糾結,他實在不想給幽默一個發洩似的接吻體驗,怕她又會想起不快的事情,越發恨自己。
幽默看他半天不落下吻來,旁邊的人都在看着,她不得不裝着醉意,扯了扯他的衣服,讓他快點配合演出。
葉藍池試了幾次都沒吻下去,突然聽見阮萌發出一聲“哈?!”的嘲諷。
導演張宏差點沒吐出血來,皺眉道,“阮萌,我還沒喊咔呢,你怎麽不在情緒上了?你和搖滾歌手還吻着呢!”
張宏明顯不快。
阮萌立即答,“抱歉啊導演,但你看并不僅是我有障礙,葉影帝也會不在狀态吻不下去呀……”這意思就是說葉藍池嫌幽默,不想親她了。
張宏有點尴尬,他知道不是這樣的,但至少幽默看上去卻也是如此,當着這麽多工作人員的面,這确實太讓幽默下不來臺了。
“嗯……藍池,剛剛是不是不舒服?幽默,你別見怪啊。”張宏想給葉藍池解圍。以他的專業,而且又死乞白賴找他喝酒來當這個男主角的架勢,怎麽也不可能面對自己孩兒他媽下不去嘴啊。
葉藍池知道自己剛才失态了,實際上從拍戲的角度,他就是沒把幽默當做角色,帶入了真人情感。這種感覺要不得。是他錯亂了。
正要說一句重來,背後飄來一句阮萌嘲諷似地、裝作無意的話,“大概是嫌她生完有奶味兒吧。”
“阮萌你他媽犯賤!”葉藍池直接抄起一個粉筆盒子,朝阮萌砸了過去。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幽默也渾身起了雞皮疙瘩,葉藍池怎麽發這麽大火氣。
幸虧粉筆盒沒砸中阮萌,要不然可就出了大事了。阮萌驚魂甫定,撫着胸脯安定情緒,旁邊的搖滾歌星小演員嗤笑了她一聲,“砸的好,怎麽沒砸中呢。”
張宏覺得太陽穴疼。
這個阮萌就是個惹事精。要不是因為他是金融大鱷的小三兒,帶着資金來的,自己會留她?
罷了罷了,“演技的問題應該有演員克服,先吃盒飯,下午再重新去酒吧把上午那場補拍,誰也不許再出問題。吃飯去吃飯去!”
幽默讓私廚給劇組工作人員都準備了解渴冰飲,每個人領到都來感謝她。
阮萌看周圍工作人員讨論自己的眼神不對勁,而且其中有好多還都是三十多歲的女人,看樣子是在說自己剛才的那句“嫌幽默有奶味”的話。
這句話算是地圖炮了,把整個當了媽媽的生育婦女們都給囊括了,可不是她們要生氣。
阮萌自認自己過去不會這樣失态,她一貫隐忍有目标,她一貫善良純真示人,怎麽會一見到幽默,就嫉妒熏心,沒法好好地扮演自己的人設了呢,難道真是自己得意忘形了?
反而是幽默,除了演戲,永遠一派端莊,還有這麽多人替她撐腰,到底是什麽原因?
她不能讓全劇組都讨厭她,所以,她主動站起來,也去幽默那兒領飲料去了。
幽默正在分發,一看見她過來了,眉頭擰了擰,不過也就一杯飲料,幽默懶得計較,也就想着盡快打發了她。
阮萌走過來,抿着唇,沒什麽表情地說,“默默姐,我向你道歉,我不該說你有奶味,雖然這也是事實。”
幽默點點頭,盈盈微笑,“我不否認,不過看來你沒喝過你媽的奶呢,要不然怎麽口這麽臭?我這飲料是檸檬味兒的,去腥,萌萌你記得一定要多喝點呀。”
阮萌被噎了一口,把飲料啪地放下,“我不喝了!”
遠處正在吃盒飯的搖滾歌手演員大聲說,“阮萌大明星您還是喝吧,不然我也補拍不下去,味兒大呀!記得中午吃完要漱口!”
衆人哄笑一陣。
門外葉藍池和張宏一起分享了一支煙,然後扒拉着盒飯。
張宏倒沒問他怎麽沒親下去,只是談公事。估摸他也不想解釋,影帝級的人物了,除非是心事太重,否則怎麽可能入不了戲。
倒是葉藍池開口,“角色不能換。幽默本來就文文弱弱的一個女孩兒,再演文弱,難出成績,金牛評委不會把最佳女主角給她的。所以一定要有反差。”
張宏愣住,“這麽說,幽默拿女主角勢在必得?”
葉藍池說,“她的演技我不用多說你也知道。她值得金牛獎。不過我也會在後面運作的,我要她十拿九穩。”
張宏擔憂地說,“不是我說啊,那個金融大鱷越先生,他把阮萌插到我這裏當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