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打了噴嚏,肯定是感冒了……”竺心雅第一句謊言說出口後,接下來無論說什麽都順暢多了,“我從小就身體弱,現在淋了雨很可能會發燒生病,如果醫治不及時就回發展成肺炎,寒芙,你一定會幫我的對不對?”
竺心雅眨了眨水潤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看着闕寒芙,等她的回應。
為了增加自己體質虛弱的真實感,竺心雅假裝腿軟,嬌小的身體輕晃,一只手捂着額頭,“啊我的頭好暈好痛。”
闕寒芙:“……”戲演的過了。
但竺心雅淋了一身雨是事實,她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用全然信任的目光看着她,闕寒芙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拒絕竺心雅。
闕寒芙嘆了口氣,清冷的臉上帶着些許無奈,“走吧,去醫務室。”
竺心雅濕漉漉的睫毛眨啊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闕寒芙!同意去醫務室了!
“謝謝,謝謝你。”竺心雅謹記時刻保持人設,蒼白柔弱地向闕寒芙道謝。
闕寒芙看她這副模樣,教訓的話到嘴邊,轉了個圈原路返回,沒有說出口。
小笨蛋慘兮兮的,自己再教訓兩句,說不定會脆弱的哭起來,到時候還不是要她來安慰。
去醫務室的路上,闕寒芙聯系了一位講師替自己去上課,挂斷電話後發現竺心雅和她隔了至少十厘米的距離,半個身子沒有雨傘遮蓋,在外面淋雨。
闕寒芙道:“靠過來一點。”
竺心雅看了一眼闕寒芙幹燥的衣服,“不用不用,我的衣服反正已經淋濕了,再淋一會兒沒什麽,你身上的衣服還幹着,千萬不要被我弄濕才好。”
闕寒芙聽了竺心雅的話,胸口無端有些悶。
闕寒芙蹙着眉看了小臉更加蒼白的竺心雅,伸出手把竺心雅拉到自己身邊,怕她不聽話逃跑,還用手緊緊鎖住她的細腰。
兩人緊緊的挨在一起,竺心雅還是弄濕了闕寒芙的衣服。
但她現在沒空想這些。
闕寒芙的手臂緊緊箍住她的腰肢,明明緊貼着皮膚的是冰涼淋濕的衣服布料,竺心雅卻覺得腰上很熱很燙,仿佛上面放了一塊烙鐵,燙的她四肢百骸發熱,燙的她血管中的血液開始沸騰。
什麽冷風冷雨,她現在快要熱死啦!
“那,那個……”竺心雅臉上火燒火燎。
闕寒芙看她一眼,眼睛裏盛着寒冰,“閉嘴,走快點。”
闕寒芙沒想到竺心雅體溫升的這麽快。
她蒼白的小臉變得紅通通,眼神卻煥然無神,不用想就知道她已經燒的暈暈乎乎了。
闕寒芙不給竺心雅說話的機會,緊緊摟着她快步往醫務室走。
龍城大學的醫務室和一個小型醫院差不多,就診的醫生都是高薪聘請的經驗豐富的醫生,醫務室的檢查設備也都是最頂尖的。
龍城大學的醫務室是竺心雅考上龍城大學後竺音和方芳捐的,夫妻兩個生怕女兒不小心生病耽誤了治療。
竺心雅身體好,大學三年都沒有生過病,在記憶中今天還是第一次來。
進了門,護士看竺心雅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臉上露出不認同的表情,“怎麽能穿着濕衣服呢,跟我過來換身幹衣服再去就診。”
護士帶竺心雅進了旁邊的單人間病房,從櫃子裏拿出一套病號服給她,問:“用不用我幫你?”
竺心雅搖頭,乖乖道:“謝謝護士姐姐。”
護士讓她一聲“護士姐姐”叫的心軟,“我去給你找個吹風機。”
竺心雅看着護士往外走,連忙道:“可不可以叫跟我一起來的人進來?”
護士回頭看了一眼,竺心雅輕輕咬着下唇,眼神可憐又無辜。
“……可以。”
闕寒芙站在病房門外等,護士出來後道:“闕教授,裏面的小姑娘叫您進去。”
護士不認識竺心雅這個醫務室捐贈人的女兒,卻知道闕寒芙,可見闕寒芙在龍城大學的地位。
闕寒芙點點頭,“多謝你。”
“不用客氣。”護士道。
闕寒芙推門的時候,護士正好從抽屜裏拿出了吹風機,就叫闕寒芙一起拿進去。
闕寒芙推開門,走進單人間。
裏面有一張雪白的單人床,竺心雅站在單人床旁邊一動不動,臉上的熱度依舊。
闕寒芙走過去,把吹風機放到一邊,問竺心雅:“怎麽不脫衣服?”
竺心雅擡起頭,眼神濕漉漉,像風雨中彷徨的小貓:“我沒有力氣了。”
竺心雅這次沒有說謊,她現在因為莫名的火氣,渾身發軟,脫掉濕衣服都成了大工程。
“寒芙,你幫幫我……”竺心雅輕輕拉住闕寒芙的衣袖。
闕寒芙卻感覺竺心雅揪住的是她的心。
闕寒芙不可能看着竺心雅穿着濕衣服,況且兩人都是女人,幫她換衣服似乎也沒什麽。
竺心雅平時喜歡穿襯衫牛仔褲,今天心情好,想到闕寒芙喜歡穿裙子,不顧下雨的天氣,也換了一件小裙子穿。
這樣倒是免去了闕寒芙的麻煩。
她只需要幫竺心雅拉開後面的拉鏈即可。
闕寒芙走到竺心雅身後,伸出手捏住拉鏈墜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竺心雅後頸的皮膚。
竺心雅敏g地打了個顫。
闕寒芙利落地向下一拉,眼神觸及一片滑膩的雪白,想都沒想就移開目光看向別處。
同是女人有什麽不能看的。
可闕寒芙像被燙到了似的,不敢看,仿佛看一眼就會落入深淵。
幫竺心雅換衣服本來是一件很簡單的事,闕寒芙做完後身上出了一層薄汗。
房間關着門,十分悶熱,出汗很正常。
闕寒芙想着,拿起一邊的吹風機開始給竺心雅吹頭發。
均碼的白色病號服穿在竺心雅身上十分寬大,竺心雅背對着闕寒芙坐在病床上,顯得嬌小,可憐。
吹風機的聲音響起,竺心雅身體瑟縮了一下,回頭軟軟道:“寒芙,我怕燙。”
渾身泛着粉色的小笨蛋,像落入陷阱的獵物,祈求着獵人的憐憫。
闕寒芙眼眸漸深:“不用怕,我會小心的。”清冷的聲音帶着些沙啞。
細白修長的手指從濕漉漉的發絲中穿過,指尖摩擦頭皮,竺心雅忍不住閉上眼睛,蝶羽般的睫毛顫動。
竺心雅從來不知道被人觸碰頭皮是這種感覺,闕寒芙指尖帶着細小的電流,電流順着毛孔鑽進皮膚深處,在身體各處炸裂,又麻又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