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

九月的淩晨已經微微籠着些涼意,趕了一個大夜的戲,舒簡那本來為了貼近角色而化出來的蒼白臉色此時倒是真的有些蒼白,他因為前幾天的一場落水戲發了燒,更慘的是接下來連着的就是兩個大夜,因為肆卯的劇都是按照時間順序來拍的,如果舒簡請假,那差不多整個劇組都要停擺,郁嘯旸打電話來問過他要不要公司以投資商的身份給他放個假,舒簡自然沒答應,郁嘯旸除了讓他盡量多休息也沒再多說什麽,倒是派了個私人醫生過去,當晚就出現在了舒簡面前。為此劇組好多人都打趣舒簡是不是有什麽了不得的背景,女主呂樊也跟着起哄,說小簡你真實身份不會是風華傳媒那一直沒露面的繼承人吧?舒簡一副你饒了我的表情吧,回說那我也得會投胎讓自己先姓個郁啊,說完心想姓郁又有什麽用,郁嘯旸還姓郁呢,還不是被包坤欺壓着,沒準這次回去就是因為包坤那王八蛋使了什麽壞,郁嘯旸不說肯定不是好事,但是萬一這次真的跟包坤沒關系就是郁嘯旸偷偷簽的那個新人纏着他呢,回頭讓楊小眼查查郁嘯旸是不是真的簽了個狐貍精。

蕭軻遞了袋零食給舒簡,“你這架勢比我這男一還大,知不知道尊重前輩的。”

舒簡拿兩個手指彎着往膝蓋上一按,“前輩,我給你跪了。”

蕭軻嫌棄的又扔了袋小零食給舒簡,“去去去,嫌棄。”

周圍人被蕭軻和舒簡逗得哈哈笑,倒沒有誰真的覺得這個新人是在耍大牌的,舒簡病了堅持工作是為了劇組進度,公司給派個醫生鼓勵一下雖然隆重了些倒也說得過去,畢竟他經紀人是郁嘯旸麽,這點臉面在公司高層那裏自然是能刷到的,而且舒簡平日在劇組又懂規矩又和氣真沒有耍大牌的氣質,不然憑着《花落又逢君》他突飛猛進的人氣,此時網上八一八他的大樓早就萬丈高了。

今天的最後一場戲是扮演曲辭的舒簡經過一夜鏖戰終于殺退了刺客,然後勸演帝師安箴言的蕭軻先休息一會兒,說完負傷的他卻是一下子昏了過去。舒簡那不怎樣的臉色連妝都不用太補,而且這麽簡單的一場戲以他和蕭軻的演技簡直是信手拈來,導演喊演員就位的時候舒簡立即起了身,本來是想趕緊拍完休息,結果一站起來眼前就有些發黑,舒簡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并沒讓周圍的人看出來,甚至走過去的時候還和蕭軻開玩笑,“蕭哥我暈的時候你可要接住我,我都減肥了一點也不沉。”

蕭軻故作嫌棄的答話,“我一定躲開,摔哭你。”

肆卯喊了開拍,本來還在你一句我一句的兩個人迅速進入了狀态,安箴言身為欽差外出調查貪墨案,沒想到卻遇到了如此嚣張的刺殺行為,他此時臉上有着淡淡的疲憊,因為思緒太多眼神有些深邃,曲辭狀似平常的走到安箴言面前,但那腳步卻顯得比平日慢了那麽一丢丢,因為他的刻意隐藏和一臉尋常的冷漠表情,所以并沒有什麽人發現曲辭的異常,連想事情的安箴言也沒有。

肆卯低聲和旁邊的副導演說,“如果舒簡敢踉踉跄跄的走過去啪叽倒下,我肯定要喊咔再罵他一頓,這個年輕人是真的可以,演技夠對人物研究的也透徹,好幾次我和他談戲,最後談完反而是我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這你敢信?”

副導演也點頭稱贊,“最近正大火那部《花落又逢君》前半部分的少年皇帝就是小簡演的,我抽空看了兩集,李木導演什麽性子你也知道,他肯給小簡這麽重的戲份,這小簡是真有真本事的,年紀輕輕前途不可限量啊。”

肆卯接道,“這圈子裏傷仲永的事比比皆是,你這牌坊不要立太早。”

副導演笑,“我還就立了,小簡這性子一看就不是個作的,有分寸着呢,再說他經紀人是誰,郁嘯旸,有這仨字就是石頭都能點成金子,更何況這還是塊足金。”

兩人說話的時候曲辭已經暈倒在了蕭軻懷裏,那瞬間倒下去的感覺演的要多逼真有多逼真,肆卯滿意的喊了聲“咔”準備收工,沒想到喊完之後舒簡沒站起來,蕭軻緊張的臉色也沒收回,反而是大聲朝着醫生和助理吼,“快過來救人你們是傻了嗎!”

蕭軻這人八面玲珑,平日連對着工作人員和助理也是客客氣氣笑容滿面,進組這麽久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看到蕭軻發脾氣,緊接着衆人才反應過來是舒簡出事了,趕緊一窩蜂的都沖了過去,肆卯和副導演瞧見不對,二話不說扔下劇本也沖了過去。

舒簡再醒過來的時候就覺得他腦袋像被人套着麻袋挨了幾悶棍似的,鈍痛鈍痛的,病房裏到處都是白花花的顏色,這讓他想起來出車禍後的第一次蘇醒,一股恐慌浮上心頭,舒簡緊張的抓着床邊一下子坐了起來,因為這個動作手上的針頭刺的他有點疼,舒簡一下子拔掉了吊瓶的針頭,剛想下床病房的門卻被推開了,蕭軻首先走了進來,後面還跟着宛若和小眼鏡,蕭軻看到舒簡的模樣吩咐小眼鏡,“你快去喊醫生過來,他把針頭拔掉了,”說完又同手裏拿着一堆單據的宛若說話,“想辦法給他找點熱粥,他現在太虛了得吃東西。”

宛若有些猶豫的立在原地沒動,蕭軻壓低聲音說話,“我知道你是他保镖,相信我,我守着他,而且那個男助理喊完醫生很快就會回來,那個助理緊張的一驚一乍我怕讓他出去找粥他慌慌張張再出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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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軻的話成功說服了宛若,她說了句謝謝收好單據轉身離開了,坐回床上的舒簡一邊揉着太陽穴緩解疼痛一邊發問,“最後那條戲過了嗎?”

蕭軻讓舒簡氣的快笑出來了,“昏的這麽逼真能不過麽,要是肆導知道你醒來說的第一句是這個,他肯定會哭着去給你申請五一勞動獎章。”

舒簡因為拍古裝戲手機手表之類的全沒帶在身上,他望了望窗陰沉沉的天色實在分辨不出時間,所以只能詢問蕭軻,“蕭哥,我暈了多久?”

蕭軻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答話,“現在是下午兩點,也就大半天吧。算你暈的是時候,今天陰天,本來該拍一場烈日下的戲也是拍不成,你安心睡你的,我讓你那個女助理去買粥了,吃完你繼續休息。”

蕭軻等宛若買完飯回來就主動告辭了,他拍戲熬了一個大夜又跟着在醫院耗了大半天,此時也是困倦的不行,舒簡生了病也是累,剛醒來喝了個粥馬上又能閉了眼睛繼續睡,等舒簡再醒過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又是黑天了,影視城周圍沒有什麽太好的醫院,舒簡住的病房雖然是個單間但也沒什麽裏外間,宛若和衣躺在一旁的病床上休息,小眼鏡坐在牆邊的椅子上睡的直點頭,在床邊看着舒簡的反倒又是蕭軻,他此時正低頭玩手機,舒簡輕微的動靜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說了句你醒了,緊接着宛若也一翻身坐了起來。

宛若和小眼鏡比舒簡還辛苦,舒簡拍戲的時候他們跟着,舒簡住院了他們還得陪着,舒簡怕聲音太大吵醒小眼鏡,對着宛若壓低聲音說道,“你繼續睡,我沒事。”

宛若搖搖頭表示拒絕,蕭軻在一旁開口,“他出了院還有得你們忙,現在萬一你也累倒了,你讓誰照顧他,而且不是還有後半夜呢麽,我陪到他十二點我就走了,後半夜我可不管,我好歹男一號呢,有尊嚴的。”

宛若和舒簡被蕭軻逗笑了,宛若想了想點點頭繼續又睡下了,倒是舒簡剛醒過來精神頭不錯,他和蕭軻道了謝,然後話鋒一轉揶揄他,“蕭哥,你好歹男一號呢,怎麽又跑過來了,尊嚴呢?”

蕭軻拿了個洗好的蘋果遞給舒簡,“你有沒有點對公司前輩該有的尊重。”

舒簡接過蘋果咬在嘴裏,劃開手機點開了微信想和郁嘯旸說自己住院了的事,對着郁嘯旸的頭像舒簡又猶豫了,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輸入,又退出了微信界面,蕭軻将舒簡的行為看在眼裏,低聲和他說道,“我倒是知道郁嘯旸為什麽急着趕回公司,公司一定是在對進行經紀人進行集體思想教育,你看我經紀人也回去快一個月了。”

舒簡不滿的啃了口蘋果答話,“他肯定是背着我又簽了什麽妖豔賤貨,此時正忙着對他新寵鞍前馬後呢,咱們公司又不是黨政機關,怎麽還能把他們圈起來閉關學習‘三個代表’‘四個全面’麽。”

蕭軻打量舒簡,“小海歸,你對建設社會主義文化強國理解很深嘛。”

舒簡特別想說其實這些都是楊小眼告訴我的,但是鑒于他和楊小眼的關系暴露出來更麻煩,于是他大言不慚的說道,“這些都是郁嘯旸教給我的,這麽一說他政治覺悟這麽強一定是去中/央黨/校進修了,嗯我現在相信他和妖豔賤貨沒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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