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閑話

她相信村裏的人也是這樣想法。無親無故，人家憑什麽一而再再而三的幫你呢，傻麽？

是了，無親無故一無所有，連僅有的慈愛爺爺也被上天安排，離開這紛雜的人世。從此姐姐只有妹妹，妹妹也只有姐姐，他們只有彼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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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裏小人兒哭騰一會兒不再有力氣，軟綿綿的趴在顧香香的肩頭，顧香香颠了颠換個姿勢讓她睡得更舒服。腳下步子只加不減。夜幕垂下隆罩着整片天色，路已經有些模糊了，不過映下眼來還是勉強不影響走步的。這裏的路也平，沒有現代那些油柏馬路又光又滑，卻讓人心裏踏實，絕對不會有會不會被車撞呀此類的顧慮。

古代最快的就是馬車了吧，然後有牛車，聽說三國的時候還有那種後推前坐的載人獨輪車。諸葛亮發明的？忘了。

不過，自己穿越來的這個歷史上完全沒有記載的國家，等級觀念看起來也比漢朝差不了多少，一般人家，尤其是鄉村這種貧窮、不怎麽與外面接軌的地方，應該是什麽車都沒有的吧。

顧香香有一搭沒一搭的想着，又走過不少的黑土地。

這片該是哪戶人家種糧的沃土，此時還是春季，什麽都沒有，草也是零稀稀的不發旺。

“阿姐。”顧小小似乎是要醒了，小身子動了動揉揉惺忪的眼睛，叫了聲阿姐，又軟趴趴的睡了過去。

顧香香憐愛的用臉頰蹭蹭小人兒的額頭。

可憐的孩子，身上還帶着一股奶香味兒。多麽美好本應該是在媽媽懷裏撒嬌的年紀啊，現在卻……只能跟着姐姐背井離鄉去讨飯。

讨飯，讨飯呵。要去哪裏讨——哪裏容易讨的到、要走多遠的路，這些顧香香都沒有仔細的想過。

她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倆個大活人都不能餓死，她的想法是走，走出不救濟的熟人圈子，碰到不認識的總會可憐可憐她們。

再，她有手有腳，看到哪裏能給人幹活掙口吃的，也要把妹妹養活了。

對，妹妹，顧小小，這個身體主人血濃于水的親妹妹。地震沒發生她沒穿越前，她們之間一點關系也沒有。現在她穿越了，靈魂和陌生的身體融為一體，那麽她們就有了血緣關系。

她就有義務，有責任養育她，給予她至親的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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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相信，她一定能夠做得到。

天色越來越暗，懷裏顧小小睡的正熟，顧香香發覺她走的越來越吃力了。

右小腿肚的筋似乎是抽住了，這迫使顧香香不得不把走路的重心放在另一條腿上，這一輕一重的乍一看，就像是破了腳。

地裏幹活的人家，這時候三三倆倆的結伴回家，看到顧香香抱着妹妹，也是不認識似的，什麽招呼也不打直接走過去。

顧香香心裏自然沒什麽想法，真正困難的時候見人心，這些冷漠的人們她不認識，以後也不會有交集，她替原主心寒。

隔着不遠顧香香可以聽到他們互相議論的那些難聽、沒有由頭的閑話。

什麽老秀才家出了倆個命硬的姑娘，克死了爹娘不說還把唯一的阿爺也克死了。

還有的說，顧大妞那就是個壞水，當初要不是她沒皮沒臉的鬧騰，非要攀高嫁到臨水村的季大郎那裏做小，最後，還被人當衆嫌棄還不死心，日日哭鬧上吊絕食，那老秀才怎麽也不會早早的就死了，說到底還是給不省心的孫女氣的，自己做孽不算，到頭來還連累妹妹，現在倆人不得不出去要飯。

有人說有人應和，幾個人漸漸的走遠了，再說的什麽顧香香也聽不清了，她也不去故意聽了。

不過，他們說的有一些東西卻是很清楚的傳進了顧香香的耳裏，心裏。

顧大妞應該就是指的她，命數硬克人那些都是封建迷信，顧香香倒是沒怎麽在意。

只是，那位原身的阿爺的死因，難道真如她們說的那樣是原身出了……那樣的事所以氣死，而非她從小小嘴裏得知的老死安詳去？

聽他們說的什麽攀高枝，還是給人做小老婆，別說親爺爺，就是自己做為一個旁觀者都會覺得有一種不贊同的心态。

古代有三妻四妾，如果是真的愛那個人，去倒貼做個小妾也無所謂，可既然那個季大郎已經當衆羞辱表達了他的不喜歡，可她為什麽還不能看清自己做那些沒有邊際的美夢呢？

女人啊女人，就是這樣，明知道不是自己的，怎麽也不會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