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迷路第二站*19

過來收押敵人的不是歐爾麥特, 而是安德瓦。

在敵人被押下樓之後, no.2烈焰英雄雙手抱臂,冷着臉對偵探社的二人組解釋道:“歐爾麥特有事。”

亂步絲毫不覺得吃驚,平淡地應了一聲。

死柄木之前已經說了,沒有礙事的人會來打擾他們談話, 那歐爾麥特一定被什麽厲害的角色拖住了腳步。憑他那破破爛爛的身體狀況,從五年前堅持英雄活動至今,還沒傳出什麽“和平的象征——墜落!”之類的大新聞都已經算是不錯了, 大戰之後換安德瓦過來也在亂步的預料之中。

安德瓦想到死柄木手上的槍傷, 不禁擰起眉。

身經百戰的職業英雄當然能夠看得出來這裏發生了什麽——偵探社的某人佩有不被許可的手槍,擁有來歷不明的子彈, 并且還發射了子彈。

這已經違反了《刀劍管制法》的三條重要法規, 哪怕是基于自保反擊,也不能忽略偵探社非法持有槍支的事, 一碼事歸一碼事, 必須要分開算賬。警視廳的人看到敵人的傷口之後,大概會立刻派人過來對偵探社進行搜查吧, 說不定會被提起公訴,停業整頓。

安德瓦不清楚歐爾麥特知不知道這件事,還是說歐爾麥特想替偵探社打掩護。總之,這破事不歸自己管,對,偵探社不關他的事——

“亂步先生,樓下的警車是怎麽回事啊?”

“……”

聽到熟悉的聲音, 安德瓦轉頭望去。

紅白發色的少年正維持着推門的動作,他的話還沒說完,看清室內站着的訪客是誰之後,話音戛然而止,原本還算平和的神色驀地戒備起來。

不難看出,少年不歡迎自己父親的到來。

好吧,偵探社還是和自己有那麽一丁點兒關系的,畢竟自己的親兒子還在這邊實習。

安德瓦面無表情地想道。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轟焦凍語氣疏離地質問道,完全不像是父子之間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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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瓦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瞪着兒子牽着的白發小女孩,也不知道這是誰家的孩子,為什麽是他兒子負責照顧?

轟焦凍察覺到安德瓦毫不掩飾的打量目光,皺着眉把壞理護在了身後。壞理很怕生人,緊緊地攥着轟焦凍的衣擺。兩人就像是相依為命的孤苦兄妹,在人販子安德瓦面前如臨大敵。

自認為用心良苦的老父親見到了這一幕,心情說不出的複雜——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見安德瓦久久地不說話,轟焦凍直接繞開了他,牽着壞理進入偵探社內。

亂步和織田作之助還是呆在往常的位置,沒什麽變化,不過沙發上多出來的血跡和樓下停着的警車都證明了剛才這裏發生了不同尋常的事。安德瓦也出現在了這裏,那麽只有可能是……

“亂步先生,是敵襲嗎?”轟焦凍問。

“唔?算不上吧,感覺他們是過來單方面挨打的。”亂步輕描淡寫地說道,“已經解決了。”

“那就好。”

壞理松開轟焦凍,“噠噠噠”跑過去,對織田作之助伸出了手。織田作之助熟練地把孩子抱了起來,逗她玩了一會兒。而轟焦凍則習以為常地使用個性将汽水冰好,放到亂步的手邊,接着,他又無視了安德瓦,拿起了角落裏的清潔工具,熟練地開始整理有些淩亂的辦公室。

看起來無所事事的烈焰英雄在偵探社融洽的日常氛圍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反倒有些多餘了。

偵探社的支柱望向多出來的閑人,一臉詫異地發出了疑問:“你怎麽還沒走?”

被四人無視了個徹底的安德瓦神色幾經變化,最終停留在了尴尬而又震怒的狀态——他寄予厚望的兒子怎麽會在偵探社雜活?!只幹一些雜役才會做的事,浪費了整整一周時間,這樣下去是根本無法超越歐爾麥特的!

安德瓦:“焦凍——!!!”

轟焦凍頭都不擡一下。

“啊,對了!”亂步突然擡頭問道,“焦凍,剛才拜托你出門做的調查有結果了嗎?”

出現了,亂步式不想聽別人講話。

織田作之助在心中默默想道。

每當亂步不想和誰過多糾纏時,他會直接無視對方,不顧禮節地打斷其他人的話,再抛出另一個可以讓人安靜下來的話題。

安德瓦無非是在介意兒子在偵探社究竟有沒有學到東西,只是幹雜活顯然滿足不了這位野心勃勃的父親。而亂步這句問話直接暗示了調查任務是由轟焦凍負責,那麽壞理的身份就可以被解釋為任務相關人物,這個理由能夠安撫住躁動的安德瓦。

雖說……

織田作之助更傾向于亂步不會在語言上玩心思,他只是單純在詢問轟焦凍,以便獲取自己想知道的信息,話題能讓安德瓦閉嘴只是附帶的作用。

“亂步先生問的是靜岡大學教授被害的案件嗎?”不同于對待父親的冰冷态度,轟焦凍對亂步的态度就熱情多了,雖然臉上沒什麽表情,言辭中卻沒少對前輩表示恭敬。

“啊啊,就先說這個吧。”亂步說。

安德瓦依舊沒有離開的意思。

他聽到過這條新聞,靜岡大學很有聲望的島田教授因車禍身亡,車主很爽快地就擔下了責任,馬上就快到開庭的日子了。聽偵探社這麽說,難不成其中有什麽隐情?

安德瓦豎起耳朵,倒是想聽一聽偵探的推理,還要知道自己兒子到底在這裏幹些什麽。

“已經問過公園的流浪漢了,他們的确看見過島田教授和照片上的女子走在一起,不止一次。”轟焦凍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照片,擺到亂步的桌子上,“他們常常會一同去一家超市,路過公園,再返回。”

“果然如此。”亂步撐着下巴說,“那就可以向警官先生彙報了——現在他們抓起來的只是個收了錢的替罪羊,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而是買兇殺人,就連地點都是刻意選好的。”

“兇手呢?”

“是這個女學生的男友啦。”

“男友?”對這起案件有所調查的織田作之助不禁有些奇怪,“他們不是單純的師生戀嗎?”

安德瓦覺得偵探社透露的信息量有點大。

頗有名望、年過半百的教授,和教授走在一起的年輕女學生,以及出現在偵探口中女學生的男友,這三個過于暧昧的要素擺在一起,像是什麽見不得光的陰私。師生戀在當下已經是極大的醜聞,女方居然還有戀人……

“不是什麽上得了臺面的事,也沒什麽好說的。”亂步不甚在意地解釋道,“去回複委托人吧。想要證據的話,就去問一下照片上的小姐論文的事,她大概會把一切如實地說出來,畢竟——”

黑發偵探露出一個譏诮又狡猾的笑容。

“比起自己光明的未來,男友那種累贅的存在随時可以抛棄掉嘛。”

織田作之助點了點頭,拿着資料去門外打電話。

亂步則是繼續詢問轟焦凍相關信息,看他的架勢似乎是想把累積的工作一口氣解決。大多數委托都不必他親自前去,只需提出自己的意見,那些隐藏的問題便可迎刃而解。

安德瓦見到了兒子一板一眼彙報工作、和江戶川亂步平等交談的樣子,稍微放下心來。

不愧是他安德瓦的兒子!

看來讓兒子來偵探社實習還是有些好處的,至少焦凍的天賦能被江戶川亂步認可,成為了偵探助手,其他的同齡人做得到嗎?!

如果他的想法被織田作之助知道了,肯定又要被老實人反駁:“亂步不需要偵探助手,他只需要照顧起居的生活助手……你兒子的天賦倒是挺好的,亂步很看重他,讓他主要負責冰汽水、掃地和帶孩子。”

不過,就算織田作之助這麽說了,安德瓦也絕不會相信吧。

在這個世界任誰都不會相信,這位最近風頭正盛的名偵探一個人出行時連列車都不知道如何乘坐,就是這麽一個缺乏常識的人卻毫無自覺地使喚着職業英雄為他跑腿。

所以,安德瓦的兒子在偵探社打雜并不是什麽奇怪的事,轟焦凍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定位,并且老老實實為偵探社幹活,只有安德瓦一廂情願地以為兒子成為了偵探助手。

自我感覺良好的安德瓦滿意地離開了偵探社,并且決定在偵探社私藏槍支這件事上做一些通融工作,幫他們在警長面前說說好話。畢竟偵探社抓住了兩名危險的敵人,功過相抵,也能減輕一些處罰。就算他不出面,歐爾麥特也會賣偵探社這個人情,那還不如由他親自來辦。

安德瓦的離開令轟焦凍分散了一些注意,他瞥了一眼關上的大門,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以上,還有呢?”亂步問。

轟焦凍回過神,意識到亂步是在問他這次出去,除了事先讓他調查的東西以外,自己還看到了什麽有關信息。剛才安德瓦在場不好明說,現在終于可以談及有關于壞理的事了。

“治崎出道了。”轟焦凍言簡意赅地說道。

“哦?”

亂步突然來了興致,後仰了一下,坐直了身子,用目光示意轟焦凍繼續說。

“我在街上看到了八齋會的廣告,被投放在商場大屏幕上。”轟焦凍顯得有些遲疑,他對娛樂方面并不感興趣,所以也沒辦法做出評價,只能默默地看向壞理,希望小姑娘能補充幾句。

“啊……”

壞理回想起自己看見的廣告,表情變得十分糾結。

自己一直敬畏的養父突然出現在商場大屏幕上,穿着當下潮流皮衣皮褲,戴着充滿朋克風格的面罩,還跳着性感又帥氣的舞蹈,作為流行男團c位出道——那整個男團的人她都認識,八齋會中長相帥氣的成員幾乎都被拉了出來,任誰都不會想對此發表任何評論。

“反響怎麽樣?”亂步問道。

“應該還可以吧。”轟焦凍想着路過停下來看大屏幕的女性還蠻多的,而且她們好像很喜歡治崎。

“這不是幹得不錯嘛!”亂步誇贊了一句。

轟焦凍有些茫然。

他完全不知道亂步這是什麽意思,八齋會為什麽又要進軍娛樂圈,但畢竟是正當生意,如果治崎能有一份掙錢的正經工作,不再繼續迫害壞理,這也挺好的。

殊不知,在治崎出道的背後,不屬于“敵人”、也不是“英雄”的黑道勢力正在崛起,不日則将在地下世界重建往日的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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