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祁濯一條腿仍舊抵在男孩的兩腿中間,他在郁子堯大哭起來之後扔掉了手裏的皮帶。兩個人因為剛才的争執都有些衣衫不整,郁子堯放聲哭了兩下就逐漸找回了理智,他憤憤盯着壓住他的男人,卻因為通紅濕潤的眼而少了點氣勢。

“起開。”他一開口卻是帶着哭腔,郁子堯暗自對這副身子的淚腺表達強烈不滿,幹脆不再說話,而是用奮力掙紮的方式企圖擺脫祁濯的禁锢。

另一條大腿的內側忽然又挨了一巴掌,郁子堯沒有準備整個人顫抖了一下,他知道祁濯沒用多大力氣,可是這種近乎羞辱的方式讓他整個人面色通紅,手腳都被壓着,他幹脆一斂下巴咬在了祁濯的手上。

男人吃痛果然有一瞬間的松懈,不過就在郁子堯打算翻身起來的時候,祁濯又将他壓了回去。

“……我喜歡你的眼神。”男人表情深沉,直視郁子堯的眼睛,這是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和印象裏的那雙幾乎一模一樣,就連右眼眼角下方的血痣都幾乎不差分毫。只是記憶裏的那雙眼睛從來都是溫溫柔柔,近乎懦弱,而眼前這只狼崽子可從來不會這麽看他。

這雙眼睛裏帶着一腔年輕人的熱血,然而這熱血卻稱得上是孤勇——這雙眼睛的主人憎恨他周圍的一切。

和祁濯自己年輕的時候很像。

他松了手。

郁子堯瞬間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捂住自己被勒出紅印的脖子,一時間猛烈地咳嗽起來。

“還不知道自己哪裏錯了嗎?”祁濯站起身,重新将衣角撣平整,他的語氣很冷靜,仿佛剛才那個發狠打人的不是他。

郁子堯一邊咳,一邊搖頭。

他是真不明白,祁濯到底因為什麽就非得說他有錯。

就像郁子堯也不明白自己今天為什麽對着祁濯發火,明明男人也從來沒跟他說過他會提前回來,更沒有保證要去看他的節目錄制。但郁子堯僅僅是看着祁濯和林姝彤的照片,就覺得那種無法削減的煩躁感充斥着他的整個大腦。

像極了妒夫……等等!

郁子堯搖了搖腦袋将亂七八糟的想法晃走,他想,或許他是真的酒量太差,光是聞到祁濯身上的酒味腦子就不太靈光了。

“為什麽還要和賈宇舟厮混?”

祁濯将手機調到今天,啊不,過了十二點應該說是昨天,錄制節目之前賈宇舟摟着郁子堯的照片上。他伸手将手機丢到了郁子堯懷裏,自己則站在原地,皺眉揉着眉心。

酒醒了大半。

他本來在郁子堯面前都很克制,畢竟他也清楚自己在某些精神層面暴戾因子太重。這種事情他不想在郁子堯面前表現得太明顯,對方連二十歲都不到,對于祁濯來說,郁子堯和他的年齡差着實更像是長輩與晚輩了。

尤其郁子堯看上去還那麽莽撞,簡直連祁濯自己的十六歲還不如。

畫面上賈宇舟很自然摟着郁子堯的肩膀,偏側着頭似乎在和他低聲說些什麽,而郁子堯看上去也沒有躲閃的意思,相反,由于鏡頭角度的關系,被摟着的男生唇角還有些上翹,看上去心情頗為愉悅。

只有郁子堯本人知道,那會賈宇舟說了什麽他壓根就沒怎麽聽,當時他腦子裏面在想別的事情,根本就沒反應過來賈宇舟摟他。

再說,男生與男生之間摟一下怎麽了?原先在學校打球的時候,男生們光着膀子還死活要往一起撞呢。

光溜溜、汗唧唧,不比這個顯得關系好?

他撇了撇嘴不打算解釋。

祁濯被他給氣笑了,再次拿起手機給他往評論區裏調,單手握着手機幾乎要将屏幕怼到郁子堯的臉上。

郁子堯看了一眼評論區,整個人神色一怔。

裏面充斥着大量的暧昧詞彙和奇怪的言論,還有掐架用的各種問候,讓郁子堯想不明白都難了。雖然他之前沒有過什麽對賣腐的概念,但這個年齡段的年輕人,不管是男是女多半都聽說過這個現象。

“……什麽意思?”

“這會知道虛心好學了?”祁濯的語氣并不友善,“這幫練習生為了熱度什麽事都做的出來,賈宇舟這個人比你這個一根筋可不知道高明到哪裏去了。”他毫不避諱當着郁子堯的面将西裝外套脫下來,又去拽襯衫領子處挂着的領帶。

托郁子堯的福,好好一件西裝都被他弄上一條又一條的奶油,不送去幹洗是不可能的了。

“但這跟你有什麽關系?”郁子堯撂下一句話,趁着祁濯不注意,一個人蹦跳着蹿上了樓,随後“嘭”的一聲關上門,做足了拒絕交流的姿态。

他本以為祁濯肯定會破門而入教訓他一頓,卻在床上左等右等都沒聽來動靜,再次爬起來悄悄走到外面,他只能聽到隔壁房間裏傳來洗澡時開着的水聲。

郁子堯在主卧前徘徊踱步了一會,最終扒着樓梯向下望去。

蛋糕塊橫屍遍野,碎屑、奶油還有水果爛散在客廳的地面上,就連茶幾下方的地毯也遭了殃,肯定是沒法吃了。

郁子堯用力吸了吸鼻子,将那股甜膩的味道吸入鼻腔——這是他時隔十多年第一次收到屬于他自己的生日蛋糕,雖然是一個讨厭的人送的,但一口都沒有吃到的這個事實還是讓郁子堯覺得很可惜。

早知道他就應該吃一口再摔。

正在這麽想着,主卧裏面的水聲停下來,郁子堯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随後慌裏慌張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祁濯已經在餐桌前吃着早餐。

郁子堯頂着一頭鳥窩一樣的亂發走進去,卻發現祁濯今天穿得額外正式,黑襯衫和黑色的西裝三件套,胸前別着一朵奶白色正在盛放的玫瑰。

“坐。”男人開了口。

郁子堯就算是再沒有眼力價也看得出來祁濯今天的心情并不好——他餐盤裏面的食物幾乎沒怎麽動,反倒是手裏面苦澀的咖啡喝下去一多半。

“從今天開始,一直到節目錄制結束,你都不用回節目組了。”祁濯說這些的時候輕描淡寫,“我會一直看着你,省得你再給節目組搗亂。”

“啊?!”郁子堯出聲表達不滿,男人置若罔聞。

“今天跟我去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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